即使是在五官模糊不清的黑夜,浓浓的尘埃被卷在空中还是清晰可见。那尘埃是多么令人厌恶,毫无留情的钻进鼻中,呛得那血猎止不住地咳嗽。
漆黑中的一轮明月这时光越来越亮,把尘埃全部染成透明色。血猎视线愈来愈清晰,正当终于可以睁开眼时,面前竟多了一个身影!
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塞缪卡精致的五官与他贴近在一条水平线上,纤长的素手早就穿透他的胸膛。
到底是人类,总会被猛兽般的野性唤醒大脑的恐惧,身体不听控制变得呆若木鸡,喉咙被这种恐惧牢牢地堵住,即使你的心听你话,身体早就不是你的,而这时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等待死亡!
在一旁观看的安吉倒是意外的冷静,应该说还是依旧的淡定,以前被称作“绯色捕食者”的她双手沾满了数不清无辜者的鲜血,又怎会为此时的场面惊慌害怕?如果把塞缪卡换做是她,她也会毫无犹豫的刺破那血猎的心脏,却没有半点愧疚,如果那血猎不死那么死的必然是她!
血猎的五官狰狞在一起,瞳孔瞪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大,还不安的左右晃动。冷汗顺着他的额头一滴一滴流,看着塞缪卡棱角分明俊美的五官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他越是害怕,塞缪卡嘴角的弧度就越是上扬,从容的冷笑看他,看着眼前这个自不量力的人类!
这种情况下,想来是没救了,他绝望的闭上眼,等待塞缪卡将他了结,却不想等了许久自己仍还有意识!
“唔——”塞缪卡从他的身体中拔出自己已染成红色白皙的手,那血猎痛苦的叫了一声,一定很疼!
他无力的倒在地上,吃力的半张开眼,嘴里还在流血,小而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为、为什么……不杀……我?”其实塞缪卡没有刺进他的心脏,倒是故意的刺在了他的肚子上,手拔出来的一瞬间肚子上的洞就已经渐渐愈合,他现在的伤看起来不过是普通的枪伤!
“我可不会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杀人!”塞缪卡侧身回答,添了一下手上还未干的鲜血,居高临下的五官在月光下发出淡淡蓝光,更加锐利。
血猎不说话,塞缪卡给了他一个妖孽冷笑,用另一只未沾血迹的手牵住安吉远去。没走几步,那血猎从地上勉强爬起,一只手捂住伤口,摇摇晃晃站在原地,憔悴的声音传入塞缪卡的耳朵,只是那声音不再断断续续变得坚韧有力,“敢问大人尊姓大名?”
塞缪卡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吾名为塞缪卡。”语气永远是高傲至极,就像是那孤傲的月亮!
“在下斯羽;格鲁烨!大人今日的不杀之恩在下日后必当加倍回报!”
“吾记下汝名了,只是报恩就算了,况且汝只是运气好罢了,恰巧吾今日心情好才侥幸饶汝一命,倘若下次再相遇时……”塞缪卡侧过脸,张着嘴傲气的冷笑,迷人的双眼不知何时已泛着红光,尖锐的獠牙清晰可见,“吾必将让汝的心脏四分五裂!”
斯羽嘴刚张开一半想要对塞缪卡说什么,这时成群的蝙蝠却突然掠过黑蓝的天,霎时遮住冰冷的圆月。夜,失去迷人的淡光。良久,才恢复它本有的色彩。那迷月下只剩斯羽一人。
爽冷的一阵晚风拂过茂盛的“草垫”,树叶摇戈出阵阵铃声,卷起斯羽一头耀眼的短发。
身为无夜组织首领儿子的他,这是他第一次败给吸血鬼,也是他第一次不讨厌吸血鬼。脑海中平日与那些丑陋吸血鬼的厮杀情景这时也淡忘,浮现出的只有塞缪卡当时对他说的那些话,“我可不会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杀人……倘若下次相遇之时,吾必将让汝的心脏碎尸万段……”不同于以前的吸血鬼,他冰冷的话语中永远像个王,目中无人的傲娇,高雅气质让人遥不可及,尖利精致的五官散发出月亮的气息,这就是纯血种和杂种的区别!
在原地傻傻愣神许久,终于回过神,捂着伤口铿锵地向东远移,鲜红的血迹从他的手缝中钻了出来,一滴一滴印在地上。
————————————————————————————————————————塞缪卡的城堡内。
塞缪卡与安吉早已回到城堡,安吉今天格外安静,回来竟没有一句话!
看着安吉难得乖巧的样子,塞缪卡莫名其妙的笑了起来,这个笑不是冷笑,他笑的很天真带着暖暖的怜惜,“怎么,想起刚才的情景害怕了?”话语已经变回了往常的温柔。
安吉抱着手,不屑的看着塞缪卡嘲笑自己的样子,“我可是‘绯色捕食者’杀人无数,难道还会害怕?”
塞缪卡自然知道她不怕,只是想看她生气的样子而已,故意装作不相信的样子,“那你为什么回来一言都不发?”
“我……”她在犹豫,“没什么,只是……”声音变得更小了,“有些怀念以前嗜血的生活!”
塞缪卡笑容逐渐消失,走到窗边望向隐隐发着红光的圆月,长长的睫毛下垂,眸子中的温柔换成了黯淡的忧伤,“杀人杀习惯了,隔一段时间确实有些怀念……只是我讨厌他们死时对我畏惧的样子,”语气突然变得激动,“明明心里恨透了我却还一副服从的样子,真令人恶心……”
“塞缪卡,对不起……”看着他寂寞的样子安吉的心也难受的疼了起来,“我不是有意要提起你的痛处……”
“安吉你总是无缘无故的就向我道歉!我当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那么自责干嘛?”神情又恢复诱人的温柔,轻抚安吉的头,“再说,我已经习惯了……”
“我……”还没有说完,塞缪卡柔软的薄唇已轻轻贴住安吉粉嫩的嘴。
“又要说对不起?下次如果再说,这个就是惩罚!”
安吉脸倒是没红,眼眸中只有无尽的鄙视和愤怒。
第一次见安吉这样,塞缪卡的唇边不禁泛着笑意,手放在安吉的头上,宠爱般揉搓几下她金桔色的头发,“天马上就要亮了,我先去地下室了!”
再一回头,塞缪卡早已不见。
————————————————————————————————————————与此同时——无夜组织基地。
“父亲大人,我回来了!”原本半个小时就能回来的路程,斯羽现在足足走了两个小时!
和斯羽有着相同颜色头发的男人高傲的坐在软椅上,那男人是无夜组织的首领、斯羽的父亲——森;格鲁烨。
见唯一的儿子血迹满身返回,神情霎时变得凝重,语气焦急的大声吼到:“快把澳雷兹先生请过来!”
话音刚落斯羽的身体开始发轻向着一个方向倾斜,另一个房间走出两人快速上前扶住斯羽,将他抬到医务室。
医务室内,三十多岁的一个男人身着白色长袍,谨慎而又熟练的处理斯羽胸口的伤。
“澳雷兹先生,斯羽他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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