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门口的女子轻轻的叩响了1002的门,顺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深吸了一口气。
咔哒…门锁轻启,房门被轻轻地拉开了内的男子上身**,身姿颀长,柔软的毛巾一半垂在胸口,另一半被他握在手中胡乱的擦着发间的水珠。
他望着门口面色匆匆的女子,如墨般漆黑的眼神瞬间变得柔软,嘴角被拉扯出了好看的弧度:“来啦?”。
房间内橙色的灯光和浴室薄薄的雾气,在午夜衬得他比平时愈加有味。
叶芝站在门口,莞尔一笑,撒娇的说道:“怎么这么着急赶回来,才刚下飞机吧?”边说边往里面走,雷雨侧过身子,关了门:“嗯,刚到,深圳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
他转身跟上叶芝的脚步,从后面将她环在怀里:“怎么?我早点回来不好吗?昨天是谁说想我早点回来的?嗯?”
他吐出的热气在叶芝耳边盘旋,她笑着回过头:“别闹。”
“没闹啊……”雷雨一脸无辜。
她的脸颊红红的,声音像是浸在了蜜罐子里一般甜腻:“你讨厌啦,总是取笑人家。晓玖她们还在龙虾馆呢……”
没等她说完,雷雨已经用火热的双唇将她堵住:“不理他们……”
他身上独有的气味侵略性的传入她的口中,一边细细的,耐人寻味的撕咬着她的双唇,舌尖像条软滑的泥鳅,不紧不慢的滑进了她的嘴里,细细的打着卷。在这方面,他是高手。
雷雨曾经很认真的说过一句混账话:“食色性也,去讨好一个女人的灵魂,不去如爱她的身体。”
有很多傻姑娘会问:你喜欢我的身体还是我这个人。
他从未为此烦恼过,了解他的不会问,不了解他的没机会问。偶尔也会有几个不谙世事的小女生问起。他向来只有一句话,就足够堵得她们哑口无言:“你的意思是,我会爱上你?”
别说如今早已过了会对去花心思取悦女人的年纪,就是在漫长的青春期里,他也未曾对哪个女人花过足够多的心思。
但叶芝是个例外。
从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雷雨就走上了这条“为博美人一笑,甘愿烽火戏诸侯”的路。
在这个人工美人泛滥的年代里,叶芝确实是个不多见的美女。深棕色的琉璃大眼、鼻梁高挺、额头饱满、尤其是笑起来,嘴角的两颗虎牙和浅浅的酒窝,甜到了心窝里,实在是让人无法不动容。
更难得的是她似乎并来不在意自己的美貌,甚至有些忽略。脾气好,性格好,人缘好,才华横溢,这些俗气的字眼,都没法将她的优秀一一概括进来。
都说美而不自知,方为大美。那么叶芝算一个。
雷雨说她上辈子肯定拯救过全人类,所以上帝才在今生还了她一个如此明艳动人的容颜。
说来惭愧,年过三十,他方才真正的体会到了爱情的滋味。
他性子很冷,极善克制,可老话怎么说来着,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他这只翱翔在碧海蓝天里的老鹰,心甘情愿的将绳索这头套在自己脚上,另外一头交到了叶芝手里,还大言不惭道:真爱这种事情遇上了总比一辈子不知道它是什么要来得强。
他对这段感情有种倦鸟归巢的心态。无论他身处何地,只要只要叶芝在周城的某个小角落里等他,他就满心欢喜。
明明只是分开了一周,却好像隔了几个世纪一般。
如今再次抱在怀里,心里满满的都是不可言喻的安心与满足。
他的手轻轻的掠过她的肌肤,触感温和,滑腻紧致,是那种在花洒下能够凝成漂亮的水线的饱满肌肤。体态也分外匀称,所谓的胸大腰细腿长,她全占了。
他既不喜欢脑满肥肠的大胸女也不喜欢过分干瘦的柴火妞,总之分寸感在他看来格外重要。
雷雨第一次在自己的咖啡屋看见叶芝时,她正捧着手稿发呆,上面是她公司下一季需要定制的婚纱初稿。
她发呆的样子很恬静,一侧的头发被挽在耳后,绸缎般的发丝从另一侧悬至大腿。她歪着脑袋,低垂着眼帘,阳光打在她长长的睫毛上,留下了很漂亮的剪影,宛若即将腾空的蝴蝶。
他心生想,这姑娘真是美绝了。
便着了魔似得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去。她握着笔杆的手指如青葱般细长,手里的小画板上的婚纱栩栩如生,她水蓝色的裙子长及脚踝,露出了细白的脚背……
叶芝感知到了前方有灼热的目光正在打探着自己。猛地一抬头,迎上了他探究而深邃的眼神。
他穿着深灰色衬衣,袖口处的袖钉闪着银色的光泽,黑色的长裤合体而又挺括。五官绝非犹如雕刻般精致,而是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大气,漆黑的眼神里透着一丝玩味的探究,还有一点傲气。
见她抬头,雷雨一惊,有些不好意思的赞美道:“画的这么好?”
叶芝见惯了这种搭讪,尤其这种透着公子哥气质的男人,所以也没打算理睬,继续低下头看手里的画稿。
雷雨见她不打算理睬自己,偏厚着脸皮坐在了她的旁边,指着画板说:“做了鱼尾还添这么多蕾丝和长拖?会不会太累赘?”
叶芝本身就很苦恼,稿子被退了两次,主管下了最后通牒,再设计不出让上头满意的婚纱,她的季度奖可能就危险了。于是有些恼火的回道:“你刚刚不是还说画的很好吗?”
“哈哈,是啊,画的是挺好,就是设计上……啧啧,还欠些火候……”明明是在满腔好意的提出见解,但语气里却玩味十足。他明白女人都爱坏男人。
叶芝看了看他,没有接话。
换了平时,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不说早已扔下画板接受他的搭讪,至少也会给个反应。可她完全无动于衷,雷雨耍赖道:“喂,你不相信我?我可是专门学过一段时间的婚纱设计的。”
“哦?”叶芝狐疑的看着他,她接触这个行业虽不久,但也知道愿意学婚纱设计的男士,少得可怜。
“嗯,为了修一些课时。”他的回答倒也诚实。
叶芝在心里想到:原来如此。
见她不再反感,雷雨便拖了张椅子,坐到了她的身边,执起一旁的笔,一边在画板上圈圈点点,一边说着:“这段可以全部去掉,中国女性的臀部和大腿部分的线条是缺陷,全包不合适,去掉之后,在这里做花瓣形大拖尾……还有,这个领子,改成露肩大v领……”
他说的很对,叶芝也曾觉得设计繁复,但一直未曾找到突破点。他的意见犹如醍醐灌顶,她瞬间茅塞顿开!
她越听越有意思,慢慢的放下了戒备之心。
“简直太棒了,谢谢你了,这下我的季度奖有着落了!”
“别客气,拿了季度奖要请我吃饭吧。”他将笔搁下,假装不经意的说道。
“可以啊……”
于是他乘热打铁,理直气壮的问叶芝要了电话号码。
那天他们聊的很开心,从莫奈的睡莲聊到村上春树,从牙买加的蓝山咖啡聊到云南小粒种,从中式的凤冠霞帔聊到了神圣的草坪婚礼。
他们的契合度高的有些吓人,都爱莫奈的印象派,喜欢《国境以南太阳以西》残缺感,崇尚优雅的慢生活欢曼特宁特有的微酸口感。
后来为了追叶芝,雷雨动用了自己浑身的浪漫细胞。
整整一个月,雷打不动的将亲手调的黄金曼特宁和现烤的乳酪蛋糕送到叶芝公司的前台。
公司小姑娘们,无一不眼红嫉妒。她们一边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跺着脚说叶芝命真好,一边恨不能穿上露出大腿的齐臀小短裙,恶狠狠的扑向雷雨。
叶芝是比较内秀的姑娘,刚开始她很难接受这样隆重的追求。她以为的爱情应该是恰到好处的,就像春天花会开,冬天会下雪一般自然,太热切就显出了刻意和目的性了。她人天生就对人性和爱情持有悲观的态度。
倒是雷雨,除了例行的咖啡和蛋糕,还时常约她吃饭,看电影。
他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她却一直佯装糊涂。在感情的问题上,她不仅慢热还相当谨慎。
直到他们真正确定关系的时候,叶芝才打开了自己牢锁的心房。
那是很平常的一天,雷雨在公司门口等她下班。见她从写字楼里走出来便迎上去。
一块走到了车跟前,他似笑非笑的对她说:“你帮我开一下后备箱,我把折叠车拿出来,你陪我骑会儿车,好不好?”
她听话的拿过了钥匙,随着慢慢开启的车后盖,一整个后备箱的海芋花在她眼前渐渐展露。海芋花纯白的花瓣包裹着鹅黄的蕊,沁鼻的香气扑面袭来。他用隽秀的小楷写下了“此情不芋”的心形卡片,缀在其间更添意境。这哪像是一次简单的求爱,分明是场盛大的典礼。
“好漂亮。”
雷雨走到了她的面前,“喜欢吗?”
“喜欢……”叶芝低着头,脸庞微微涨红,初夏的暖风带来了四季张扬的美好。她鼻尖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双手不自觉的搅在了一起,促局的像是一个做了坏事的孩子。
雷雨在感情上是个出了名的高手,他知道没有多少女人能抵挡得住这样华丽的求爱:“花店的老板说海芋花代表了此情不渝的意思。叶芝,你知道的我很喜欢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
“嗯……”她的头微微点地,声音轻的像是夏夜里蚊子的嗡嗡声。
“真的么?”他兴奋的扶住了叶芝的肩膀,漆黑的眸子里印满了雀跃的情绪。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裙装,缎子般的长发垂在肩头,日暮时分的斜阳打在她脸上,晕出了漂亮的光圈。看着他眼角眉梢满是笑意,她脸颊一片绯红,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雷雨顷刻便将她拥入了怀中:“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简直像一个毛头小伙子,30岁了竟然还在用这样的俗气的方式来追求一个人。”
叶芝安静的躲在雷雨的怀中,幸福感将她团团围住。她来不及顾及周围同事的眼神,来来往往的车流和心中翻腾的喜悦。
他轻声碎语道:“你要喜欢花,我就要陪你看一辈子的春暖花开。”
叶芝被他圈在怀里许久许久,身上沁出了湿粘的汗,雷雨依旧不愿意不撒手。
初夏的天空蓝的近乎澄明,空气中飘来似有若无的海芋花香,柏油马路上车来车往,卷起薄薄的尘埃,这个城市无比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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