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我还经常冬泳呢!”杨霞却满不在乎道。
“冬泳?”曹羽的嘴巴张得能塞得下一个鹅卵。
“别那么大惊小怪!你去不去?你不去我一个人去!”
“好吧,我怎么能不去呢?”
曹羽被杨霞的想法实在雷得不行。
当下两人带了换洗的衣服,往水库边走去。
走了十多分钟后,便来到了水库。
“好大的一座水库呀,这水平得就象镜子一样,真是太好了!”杨霞一面欢呼,一面脱去了外面的衣服,只穿着一件桃红色的紧身泳衣向水里走去。
曹羽见她如此大大咧咧地就往水中走去,不由吓了一大跳,慌忙叫道:“阿霞等一等,你会游泳吗?”
杨霞回头开心地一笑道:“当然会啦!”
曹羽楞了半晌,方答道:“那你小心点,试探试探着下去,别到深水里去,水要是太凉了就上来!”
“扑通”杨霞回答曹羽的却是跳入水里的声响,只见她一个猛子扎入了水中,水面上只剩下了一圈涟漪。曹羽摇摇头,一面佩服杨霞的胆识,一面紧张地注视着水面。
几十秒钟后,只见她从十几米远处冒了出来,青丝飘散在水面上,雪白的胳膊和大腿用力地蹬着水,似乎游得特别畅快。看来她的水性果真很好。
游了一会,她回过头来,冲着曹羽挥手道:“你也下来吧,好痛快呢!”
老实说,曹羽还从来没有在秋天的河里游过泳。他从来只在最热的天里才偶尔下下河。这除了他是旱鸭子外,怕冷也是一个原因。虽然他是处子,阳气足、热量大,但他的皮肤对冷水却比较过敏,因此只要一过农历八月,他基本上是不洗冷水澡的,更不要说下河游泳了。
当下见杨霞叫他,心想不能在女人面前丢了面子,当下也脱了衣服,只穿着一条肥佬短裤跳入了水中……
只觉得水温特别的冰冷刺骨,他全身的血液几乎在那一刻都凝固住了,他本来对游泳也还只是半缸水、晃荡晃,何况还要在这样的冷水里游泳?只见他手脚僵硬,整个人如一块大石头,“扑通”便沉入了水中。
杨霞一见曹羽入水的姿势便知道不好,急忙一个猛子潜入水里——只见曹羽已经沉在水底、双目紧闭、张着个癞蛤蟆大嘴正在喝水,那水大概已经满了大半个肚皮。
杨霞急忙潜到曹羽的身旁,将他往上一拧——人在水中,无论是浮在水面上还是沉在水底实际上都受到了水的浮力。因此当杨霞将曹羽往上一拧的时候,曹羽的身体自然也往上浮起,然后杨霞再潜到他的下面,将他往水面上推。幸好这里的水也不过两米多深,很快曹羽便被推出了水面。然后杨霞将他象拖一条死鱼一样拖到岸上,再将他弄到一块大石头上百朝下趴着,提起他的两条腿给他倒水。倒完了水,立即给他做人工呼吸……
几分钟后,曹羽终于睁开了眼睛。
“好了,你终于活了。”杨霞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什么我终于活了?难道我死了吗?”
“你一只脚已经跳进鬼门关了!既然对冷水过敏就不要逞能嘛,你象个秤砣似地沉在水底只知道喝水,起码喝了好几斤呢!”杨霞没好气地哂道。
曹羽脸红耳赤道:“阿霞,对不起……”
“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拉你来游泳!”
“那刚才你救了我,所以我要谢谢你……”
“别说什么谢字了,嗳,想不到我崇敬的大英雄,竟然连游泳都不会!”
“我……”曹羽正要说话,忽然旁边传来“扑通”一声水响,仿佛有个什么毛乎乎的东西跳入了水里。
“什么鬼东西?”杨霞吓得急忙掩住胸口。
曹羽盯着水面看了看道:“别怕,也许只是一只水獭,也就是俗称的‘水鬼’或‘淹死鬼’!咳咳……”曹羽忽然一阵剧烈咳嗽。
杨霞的心跳减缓了一点,怔怔地瞅着水面上的涟漪道:“原来只是水獭啊,吓死我了……”
她掉转头看了看曹羽,只见他两颊惨白又带点桃红,嘴唇则是乌得和那紫葡萄一样,身子在不停地哆嗦,皮肤更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是受了寒的表现!
她连忙将曹羽身上的水擦干净了,同时命令似地对他说道:“张开四肢,抱紧我!”
“抱……抱紧你?别……别开玩笑……”
“谁跟你开玩笑?快点!”杨霞见曹羽犹豫不决,忙拽住他的双手,一把拉到自己身边,让他的双手扣住自己的后腰,和曹羽脸对脸地拥抱住!
“这……阿霞,光天化日之下……”曹羽大恐,不明白杨霞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动作?也许杨霞是一个比较开放的女子,对感情的表达直接而又热烈,可自己到底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光天化日之下还不能做出这么**的事情来吧?
“抱紧我,全身的皮肤紧贴住我,贴得越紧越好……”杨霞娇喘微微道。
“阿霞,你放开我吧,我求你了……”
“住嘴!我现在放开你,你非冻僵不可!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照我说的做!”杨霞异常严肃地说道。
见杨霞说得那样严肃,曹羽便不再啰嗦了——只觉得杨霞的身体就象一个滚烫的炉子,将暖烘烘的热量源源不断地传递到他的身上。他逐渐僵冷的身躯也似乎正一点一点地恢复活力……
半个小时后,曹羽感觉自己的体温终于恢复了正常,他忙轻轻对杨霞道:“阿霞,谢谢你,我已经好了,快松开我吧。”
杨霞没有说话,仍是紧紧地拽着他的手,不让他的手离开自己的腰,同时她的肌肤也仍同曹羽的肌肤紧紧地挨在一起。实际上两个人也并不是全光,毕竟杨霞还穿了一件泳衣,曹羽也穿着一条宽大的肥佬短裤(他并不肥,但他喜欢穿宽松的短裤,不喜欢那种绷得紧紧的感觉),但两个单身男女就这样紧紧地搂抱在一起,确实也有些不雅。
杨霞似乎完全沉浸在了一种异样的幸福当中不能自拔,而曹羽心中却充满了愁绪。毕竟这是在野外,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果叫人看见,那实在会很难堪的。碰上开放一点的人还好,最多把这俩人当成一对“非主流”的前卫恋人,睁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若碰上从食古不化、道貌岸然的卫道者,那可就会死得很难看。虽然不会象民国时期一样会被人沉猪笼,但也一定会被骂个狗血淋头、尝遍臭鸡蛋、烂白菜狠砸的滋味。
“好了,阿霞,我们回去吧。”曹羽再次哀告道。
杨霞终于松开了手,一双眼睛里仍放射着亢奋的光……
她的内心也在苦苦地挣扎着,她不知道自己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回到家里,两人又聊了一会天,又看了一会儿电视,看看表已经十点多钟了。曹羽看了看杨霞道:“时间不早了,去睡觉吧。”
“去睡觉?去哪睡觉啊?”杨霞诧异道。
“当然是那边厢房里,我都给你收拾干净了。”曹羽指了指西边的厢房道。
“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啊?害怕吴奶奶来吓你?放心吧,她晚上从不过对门坡的。”
“你怎么老说昨天晚上的事?人家有说怕吴奶奶的吗?”
“那你干嘛不去那边睡觉?”
“我今天晚上就在这儿看电视,看一个通宵,不睡觉。”杨霞温馨馨地一笑道。
曹羽的房里除了一张床外,就剩下了一张老式皮沙发,杨霞现在就斜躺在皮沙发上,看样子是不肯挪窝了。
曹羽笑着摇摇头道:“那好吧,我到那边去睡。”说着便往那边厢房走去。
“不许去,你就在这陪我!”杨霞一把拽住了他。
“那怎么行?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有什么不行的?你睡床上、我睡沙发,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难道不好吗?”
“好、好。”曹羽实在是哭笑不得。
杨霞果真在沙发上看了一个晚上的电视,直到凌晨四点多钟,所有的电视频道都没有了信号,变成了“哗啦啦”的雪花点,她才关了电视,闭上了疲倦的眼睛。曹羽虽然躺在床上,却也是一宿没合眼,这主要是杨霞时时有话没话地和他闲聊着,他只要稍一闭眼便又被杨霞喊醒了。到后来他干脆也打消了睡觉的念头,就陪着杨霞聊天。
老实说,这样干熬一夜,任是谁也受不了的,到天快亮的时候,曹羽终于撑不住睡意,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