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我们一起去接晓月。”
“羽哥,谢谢你!”杨霞忽然眉开眼笑。
于是曹羽和杨霞一起去医院接出了林晓月,又将林晓月送到了她的学校门口。林晓月见杨霞和曹羽在一起,起先并不以为意,但她见杨霞始终不离曹羽的左右后,终于露出了一丝诧异的神色,并试探地问道:“霞姐,阿羽很忙呢,你是不是也该回家去看看你妈妈了?”
杨霞却微笑道:“我现在还不想回家,而且我的‘家’就在和平路135号啊,呵呵……”
林晓月轻轻吁叹了一声,不再说什么。曹羽道:“好了,晓月,你快进去吧,学业为重啊。”
林晓月点点头道:“我知道啊……”
她低着头,慢慢地向学校里走去……
曹羽和杨霞也慢慢地往回走。
“阿羽!”林晓月忽然呼喊了一声,从后面飞跑上来,双手勾住曹羽的脖子,将鲜艳的红唇凑在了曹羽的朱唇上,曹羽也动容地拥抱住了她……
“阿羽,我舍不得离开你……”
“晓月,别这样,我们很快又会见面的。”
“我要你天天来看我。”
“这段时间恐怕不行。”
“为什么?”
“我想回乡下老家去一趟,我已经离开家很久了……你放心,最多三天,我就会回来看你。”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林晓月的眼圈有一些发红了。
“那咱们拉勾。”曹羽伸出食指勾住了她的手指。
两人一齐道:“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呵呵呵……”杨霞在旁边发出了笑声。
林晓月看了杨霞一眼,想要说什么,但终于什么也没说,一扭头冲进了学校的大门。在她转过身去的那一瞬间,她的眼泪簌簌而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慌得很……
她知道曹羽的身边不缺乏美丽的风景。先有个叶静,现在又来了个杨霞。她不知道自己这道风景还会不会被曹羽看重?
曹羽也是一直呆呆地站在那里发怔,直到林晓月的背影消失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羽哥,看得出,你们很相恋。”杨霞在一旁忽然幽幽说道。
曹羽这才将目光投到了杨霞的身上,轻叹了一声道:“杨霞,你也放假了,离开我吧。”
杨霞的眼里闪过一抹忧伤道:“可是我没地方可去呀……”
“哪里都可以去,只要你愿意去。”
“羽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杨霞的神色明显地紧张了起来。
曹羽知道自己的态度将她吓着了,只得放缓了语气道:“不是呀,我……咳,我现在要去办点事,你可以不必跟着我了。”
“羽哥,你是要回老家一趟是吗?我也跟你去。”
“那里是穷乡僻壤,没什么好玩的……再说你只是说和我一起接晓月,现在我们已经把晓月送到了她的学校,你也可以……”
“羽哥,你还说不讨厌我,这就下逐客令了?”杨霞忽然抽泣了起来。
“杨霞,你别这样,我带你去就是。”
“羽哥,你真好。”杨霞重又眉开眼笑。
曹羽的老家在夜州城南五十里的李树湾。因这里漫山遍野都是李树而得名。
曹羽和杨霞走下了乡村公交,站在马路边向着前面的山坳张望着。只见这里地势低缓,绿树成荫,而叠翠绿树丛中不时露出一角盖着青瓦的屋檐,别有一番情趣。
杨霞惊讶道:“这就是你的老家吗?真漂亮啊!”
曹羽摇头道:“漂亮什么?穷乡僻壤而已。”
“羽哥,你这样说自己的家乡就不对了,家乡就象自己的母亲,难道因为她穷,你就会嫌弃她吗?”杨霞忽然正色道。
曹羽诧异地看了杨霞一眼,忽然发觉她除了喜欢“黏”人外,还是有点可贵的品质的,当下肃然起敬道:“当然不会。”
“那就是啦。”杨霞重又恢复了开心的神色,还想要挽住曹羽的手,“羽哥,我们走吧,哪一栋房子是你的家?”
曹羽轻轻地躲开了她的手,指着山坡上的一栋老式青瓦木房道:“就是那一栋。”
杨霞见曹羽不让她挽胳膊,一时错愕了一下,不过也不以为意,仍然很开心地说道:“羽哥,你家都快成‘古董’了。”
曹羽道:“是啊,快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住了我曾祖、祖父、父亲,再加上我,共是四代人啊!”
“老人家们都还在吗?”
“曾祖和祖父早就去世了,父母在城里买了房子,这乡下的房子就空着。”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有没有兄弟姐妹、叔伯姑姨呢?”
“一个弟弟当兵去了,在海南;其余亲戚都住得很远,有的都不来往了。”
“是这样啊?哎……”杨霞忽然叹息了一声。
曹羽奇怪道:“你为什么叹气?”
杨霞嘴巴一嘟道:“我喜欢一家子热热闹闹,不喜欢冷冷清清……”
“现在的社会嘛,每个家庭的单元都越来越小,要再想象过去那样四世同堂、五世同堂,那是不可能的了。”
说话间,两人穿过一条田埂小道,走上了山坡。
杨霞忽然哎哟了一声。曹羽回头看着她道:“你怎么了?”
“我的脚崴了。”
曹羽仔细一看,果见她的左脚踝有点红肿,不过估计也问题不大,当下微微一皱眉头道:“不要紧的,走慢点就行了。”
杨霞的嘴巴翘得老高:“都怪你,带我走这种路!”
“你自己不好好走路,怎么反怪起路来了?真是城里的千金大小姐……”
“就怪你,就怪你……”杨霞仍不住地嘟着嘴,还往地上狠狠地踩了几下,似乎要发泄对路的“不满”。
曹羽微笑道:“好了,别和路呕气了,来,我搀着你走。”说着向她伸出了手。
杨霞顺从地伸出了手——曹羽只觉得她的手有点凉,和林晓月的大不一样,林晓月的手给他的感觉是非常的温暖……
他忽然在心里暗骂自己道:“该死,我为什么拿她和晓月比较?”
两个人往山坡上走了几步,杨霞忽然又蹲了下去。
曹羽诧异道:“又怎么了?”
“我的脚疼得厉害,走不动了……”
曹羽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好吧,大小姐,我背你走……”
“好呀、好呀……”杨霞十分开心地趴到了曹羽的背上……
从山坡下到曹羽的家不过一道三四十米的“之”字形长坡,坡上还铺着一级一级的青石板,很有一种古色古香的味道。
杨霞很是享受地趴在曹羽的背上,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问道:“羽哥,你背过女孩子吗?”
曹羽道:“没背过。”
“你撒谎!你不是背过林晓月吗?”
“是啊,不过象你这么沉的女孩子我还没背过。”曹羽也露出了一丝“坏坏”的笑。
“你好讨厌,变着法儿骂人家重是不是?”
“没有呀,不过从坡下到这上面,我背得你腰酸背疼,你说你沉不沉?”
“噢,是这样啊,那我下来了……”
杨霞象个活泼的精灵从曹羽的背上跃了下来。
“好了,你休息一下,我去做饭。”曹羽笑道。
“你还会做饭?”
“那当然。”曹羽自豪道。
“哎,晓月真有福气,找到一个会做饭的男朋友。”杨霞咂巴着嘴巴道。
曹羽笑道:“你也有福气呀。”
“我有什么福气?”
“我也给你做饭吃呀。”
“去你的,你又不是我男朋友。”
“现在知道我不是你男朋友了?”
“是‘男朋友’,男性朋友。”杨霞调皮道。
不觉到了晚饭时间,曹羽在厨房里叫道:“杨霞,开饭了!”
正在曹羽的房间里玩手机游戏的杨霞急忙奔了出来:“我闻到饭香啦,我要吃饭!”
她奔进厨房里,只见香喷喷的米饭已经盛到了青花瓷碗里,桌上也摆着热气腾腾的菜肴,有水煮荷包蛋、香葱豆腐炒瘦肉、木耳炒猪肚,还有一盘鸡肉。
“啊,我要吃鸡腿!”杨霞急不可耐地奔到了那盘鸡肉旁边。
“有,有鸡腿,两只都给你。”曹羽微笑道。
两个人都在桌旁坐下,端起了碗筷。杨霞刚要吃,曹羽忽然叫道:“等一等。”只见他从碗柜里拿来了一瓶白酒和一个白瓷开口酒杯。杨霞惊奇道:“你要喝酒?”
曹羽摇头道:“白酒是给老人家喝的,今日难得有贵客上门,自然得先孝敬一下老人家,至于咱们,待会儿喝红酒。”
“老人家?家里还有老人吗?你不是说他们都不在了吗?”杨霞诧异道。
“有,当然有啊。”
“啊,那他们在哪里?我怎么呆了一下午都没看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