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有意无意的疏远
秦忆江和沈娅萍这次回国,几乎就是只为了两件事,一件是儿子和季芬芳的婚事,一件是找到蓝晴晴,前者早在法国就已经进入了准备阶段,所以一切都定的很快。
婚礼被定在了十月。虽然出国多年,在国内举行婚礼,事情会复杂许多,但沈娅萍本来衰弱的精神,却因为蓝晴晴而不药自愈,眼看着爽朗起来,每日里只顾着操心秦朗和季芬芳的婚事。
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如此健康而有生气,似乎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甚至连米莉都不敢去打扰她的那份喜悦。
蓝晴晴没有对蓝雪峰和万红霞说秦家回到琴岛的事情,她默默地与自己从前的家人接触,婉拒了沈娅萍要她搬回去的建议。这天周六,她接到了沈娅萍的电话,叫她去琴岛一家有名的婚纱店。
怀着复杂的心情进了门,问到房间,蓝晴晴敲门进去,沈娅萍已经笑吟吟地迎上来:“来了?外面热不热?中午吃饭没?”
“吃了,妈,芬芳姐呢?”蓝晴晴笑笑。
“正在试婚纱呢,一直拿不定主意要哪个版型,唤,想起当年我跟你爸,都是随便买了身红色的喜庆的衣裳就结婚了,那多简单。”
“现在的时代不一样了吗,哥呢?没一起来?”蓝晴晴放下包,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蓝色衬衫,水色女仔裤,头发梳成了马尾,耳后白得像珍珠,明眸皓齿,惹得销售小姐也看得目不转睛,开玩笑道:“阿姨,您真好命,有这么好看的女儿,还有这么好看的儿媳妇。”
“是啊,我真幸福。”沈娅萍笑眯眯地,“晴晴,一会儿你参谋参谋,我看芬芳有点紧张,最近你哥好像特别忙,每天都很晚回家,今天挑婚纱,他也不能来。”
“我知道了,哥这样可不对。”蓝晴晴道,她拿过一本婚纱样本,刚想仔细看一下,一个店员走过来,轻声道:“您好,蓝晴晴小姐吗?季芬芳小姐请您过去一下,参谋一下婚纱,在试衣厅。”
“那你就快去看看吧。”沈娅萍很开心,“我在这儿等你们,试好了,回来穿给我看,反正这包间咱们订下了,慢慢试,没关系。”
蓝晴晴走到第三号试衣厅,推开门,她立刻明白了刚才店员脸上那微妙的表情含义何在,季芬芳只穿着衬裙,头发盘着,眼睫毛微微颤抖着,抱着膝坐在沙发上的一堆婚纱中间,漠然地看着地板。
“芬芳姐?”蓝晴晴轻呼一声,“你怎么了?小心着凉,这屋里还开着空调呢。”
她把门关上,走过去关上空调,转过身来,蹲在季芬芳面前:“芬芳姐?”
“晴晴,我好紧张。”季芬芳抬头看着她,语气很轻。
“其实我在很小的时候就梦想着属于自己的那件婚纱,这个世界上婚纱很多,有公主型的,还有王后型的,但是属于我的那件婚纱到底应该是什么型的?我一点都不知道,现在,我越来越不知道了。”
“不知道没关系,我们慢慢挑,来,芬芳姐,先套件衣服吧。”蓝晴晴伸手碰到了季芬芳的肩膀,滑得像丝缎,触手却是冰凉。
“不,有关系,我知道,婚礼的时候,穿不穿婚纱,穿什么样的婚纱,并不能决定这个婚姻是不是幸福……但是,我真的很想要一个盛大的婚礼,一件这个世界上最华丽的婚纱……也许我不应该结婚?晴晴,你告诉我,我是不是不应该结婚呢?”季芬芳定定地看着晴晴,她的目光似乎在哀求晴晴一定要给一个肯定的答案。
蓝晴晴觉得她的心就快被这眼神给刺穿了,她想了想:“会的,芬芳姐,你应该结婚,你和我哥会幸福的。”
“这是你的真心话?”季芬芳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真的,芬芳姐,我说的是真的。”蓝晴晴认真地道。
“好,我要试一试这婚纱。”季芬芳的脸上突然重新出现了血色,她站起身来,笑道,“晴晴,帮我一下,阿姨还在等着呢。”
最终选定的一件婚纱,是最新的法国款,剪裁大方利落,线条优美,季芬芳身材修长,穿着更显优点,沈娅萍也甚为满意。
“嗯嗯,真好看,晴晴,你未来嫂子是不是很美?”
“是啊。”蓝晴晴微笑着端详着季芬芳,突然发现季芬芳婚纱有个地方没整理好,便走过去,低头整理起来。
沈娅萍和季芬芳还在说笑着讨论什么,蓝晴晴却一点也没听进去,她的心里空荡荡的,似乎什么都没有了,只是单纯地听着她们在聊秦朗最近有多忙,不断地开新课,接画廊的创作请求,出席应酬,但她却什么都没听见似的,最后一次整理了一下裙摆,站起身来。
蓝晴晴的专职报告批下来了,由董事长夫人亲自批的,但不出乎意料的,行政两边都不敢得罪,小心翼翼地报告了施昂,报告自然被他压住,叫了秦米莉过来。
“为什么要让蓝晴晴去做我们新收购的度假村的经理?她是销售部的员工,从资历和能力来看,并不适合,这报告退回去。”施昂点着桌子,开门见山。
“是谁当初跟我说蓝晴晴能力强的?”秦米莉强忍醋意,“这么安排,正好叫她大显身手,也叫你大妈看看,不好吗?”
“这么好的机会,应该给更需要的人。”施昂促狭地笑笑,“米莉,你说呢?比如你?”
“谁?你说我?”米莉吃惊地看着他,“施昂,我希望你能严肃点。”
“我很严肃,叫miss张来吧……我已经知道你的意思了。”施昂拍拍桌子,“请帮我叫miss张进来。”
张精致很快地来了,一如既往地化妆得体,穿着得体:“施总,您叫我?”
“是啊,miss张,你在xyz也有5年了吧?按辈分,我还得叫你一声精致姐。”施昂小咪咪地道。
“还是叫我miss张吧。”张精致面无表情。
施昂一笑:“集团最近收购了海天一色度假村,我记得你最早在那家酒店工作过,所以,有兴趣吗?”
“我拒绝。”张精致还是面无表情。
“为什么?”施昂奇道,“这是个多好的机会?你可以想想,最迟明天再给我答复。”
“我如果走了,部门之下,施总放心吗?”张精致一笑,“蓝晴晴现在是我的下属,我对她一样严格要求,该完成的,她也必须完成,不过没有我在,您觉得好吗?”
“张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秦米莉一开口就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张精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意思,我为xyz工作了五年,我现在所拿的钱,和我的能力、工作水平都相当,如果我想,我会要求调职,但现在我不想,半小时后会有销售部的客户来,施总,没有事的话,我先走了。”
“好。”施昂点点头,眼里隐有笑意。
晚上下班时,张精致叫住了蓝晴晴,直截了当地道:“你说你到底哪里好?”
“?”蓝晴晴今天对了一天的货品单,犹自晕头转向。
“真是的,看见你,我就来气,可是,我还是会忍不住喜欢你,这真是诡异,喂,我今天可是为了你丧失了一个高升的机会,请我喝酒。”张精致说得理直气壮,蓝晴晴云里雾里,想了一会儿才道:“……我们家行吗?”
今晚的夜市依旧这么热闹,蓝雪峰最近蛮得意,他上了一下琴岛的本城晚报的城市窗口,取的是一张他做烧烤时的照片,还给了这么个标题:“琴岛最帅烧烤摊主”。弄得家里生意一下子热火朝天起来,蓝雪峰去进啤酒都是飘的。
“你给我认真干活儿!”万红霞取了啤酒出来,走过蓝雪峰身边,敲了下他的头,“看什么看,人家漂亮,你倒是追一个回家!”
“说得轻巧!不让看,妈,我一个老爷们,一到晚上就在这里烤鱿鱼,这样下去,我哪辈子才能结束光棍命运啊?我得多丰富下我的夜生活啊……”张精致不满地嘀咕了下,他抬起头,正看到蓝晴晴引着张精致走来,不由眼睛一亮。
“妈,这是miss张,是我的上司,也是我朋友,特意来咱家照顾生意的。”蓝晴晴给万红霞介绍。
万红霞急忙迎上来,在围裙上擦擦双手,笑道:“快坐快坐,什么生意不生意,是晴晴朋友那就是自家人,随便吃,阿姨请客。快快,晴晴赶紧拿点吃的过去,想吃什么就说。”
张精致和蓝晴晴在一个小桌子边上坐下,张精致笑道:“阿姨年轻时一定很漂亮,上次来我都没细看。”
“是啊,我妈说可以随便吃,你别客气,哥!你拿这么多啤酒过来干吗?”蓝晴晴一转头,只见蓝雪峰正站在她们身后,嘿嘿笑着看着张精致。
张精致主动打招呼:“蓝雪峰,给我们也来两瓶啤酒。”
蓝雪峰故意左右张望:“谁?谁是蓝雪峰?”
“你成心是吧?”张精致斜眼看着他,今天下班后她把头发放了下来,也穿了便装,牛仔裤,短t恤,看着倒是比上班时更年轻了三四岁,朝气得多。
“这位小姐,我认识你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没错,我是叫蓝雪峰,可是我不认识你啊!”蓝雪峰看着张精致,忍不住地笑,张精致也不恼:“你不认识我?行啊,没看出来啊,赶紧拿啤酒。”
蓝雪峰颠颠地去拿了啤酒,再乐呵呵地回来,虽然接下来就去忙着烧烤应付客人,但还是会不时地侧目偷看张精致的动静,蓝晴晴很惊讶:“你和我哥认识?”
张精致神秘地笑了笑,举起杯子,“来,干杯。”
她们两人一气喝完了一杯啤酒,张精致挑了一串香肠,咬了一口,慢慢地道:“今天施昂要调我去度假村酒店当经理。”
“海天一色?那里以自然景观见长,虽然豪华不如xyz,但据说也很美。”蓝晴晴挑了一串鸡肝串,吃了起来。
“我要是走了,你以为你还有好日子过?”张精致淡淡地道,“施昂的权再高,也不能随时顾着你,好不容易在xyz站稳脚跟,还不好好守着,乱跑什么啊,你喜欢,我推荐你去好了。”
蓝晴晴笑道:“好啊,我也想离开这儿,散散心去。”
张精致看了她一眼,没在说什么,两人开始卖力地吃了起来,蓝雪峰不断地向张精致的方向张望,中间算错了好几次账,惹得万红霞不满地冲蓝雪峰道:“看什么看?一个大男人怎么养成个偷看女人的毛病?”
“我要不看您才担心呢!”蓝雪峰嘿嘿笑道,“妈,要是有这样一个儿媳妇,你会不会特开心?”
万红霞白他一眼:“你就成天做梦吧。”
“这可不一定。”
两个女孩儿正吃得开心,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秦朗,蓝晴晴心里一沉,接了起来:“喂?”
“来下海滩吧,我们常去的那里。”秦朗在电话里头淡淡地道。
“我在和朋友吃饭。”蓝晴晴深吸了一口气,“我不想去了。”
“我在这儿等你。”秦朗的声音还是如常地平静温和,但里面却透出一股让蓝晴晴无法忽视的定力和决心,她放下手机,张精致看她一眼,“谁来的啊?”
“一个朋友。”蓝晴晴想笑笑,但是却笑不出来。
张精致哦了一声,继续低头吃着,突然道:“你最近和施昂怎么样?”
“还好。”蓝晴晴不知她为何这么问。
“那就行,施昂这人不错,你自己好好把握。”张精致只这么说了一句,便再不多说。
吃完饭,蓝晴晴送张精致上了出租车,自己也打了一辆车,来到了海滩边,秦朗正站在公路边的路灯下等着她,蓝晴晴慢慢地走过去,秦朗见她来了,便把手上的照片递给她。
“上次你回来,咱们照的全家福。”
“你就是为了给我送照片才约我出来的吗?嗯,爸妈都没怎么变的感觉,妈妈的头发变了,爸有点胖,还多了米莉。”
“你也变了,你长大了。”秦朗执著地注视着她。
“我本来犹豫要不要来的,后来我想到,我正好有些话也想对哥说,我们边走边聊吧。”蓝晴晴没有看他,而是自己先转身朝海滩边走去。
这一片海岸线是琴岛最美丽的景致之一,但是游客并不很多,来这里散步的大多是情侣,彼此互不干扰,都是默默地走着,欣赏着夜晚的海景。
“你为什么选择和施昂在一起?”秦朗低声道,“你觉得这样对他,公平吗?”
“我是认真的,也许感情上没有比他更多,但是我们的交往是认真的。”今晚的海很平静,无浪,只稳定的起伏,蓝晴晴看着月色投照在海面上,心里一阵萧索,“我想开始一段新生活。”
“施昂就是你的新生活?”
“我觉得这样对我们来说都好,芬芳姐是个好女孩,这样不是很好吗,哥,别忘了你当初为什么会和她交往,因为你喜欢她,我希望你别忘记。”蓝晴晴低下头,看看手上的照片,她突然觉得眼前一阵模糊,照片上的人脸本来就看不清,现在越发是黑蒙蒙一片了。
“这照片,照得挺好的。”
秦忆江准备找秦米莉谈一谈,他是个对家里的气氛十分敏感的人,秦米莉和秦朗一样,都不会在电话里把事情说得很清楚,沈娅萍被与儿女重聚的幸福冲晕了头,他却理智许多,于是这天他找了个时间,和米莉一起找了个咖啡馆,详细地问了起来。
秦米莉滔滔不绝地说了一大堆,她一想起蓝晴晴就气冲上脑,以至于一向清晰的思维都乱了,秦忆江听了半天,这才伸手制止她:“米莉,我都听得差不多了,你是个很聪明也很懂事的孩子,可是在晴晴这件事上,你一定要把心放下。”
“为什么要我放下?爸,您到底懂不懂我的心里有多难受?为什么我一出生就会遇到一个死对头,这让我很不爽,她小时候抢我的家,抢我的爸爸妈妈,现在又抢我的男朋友……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我自己到底是谁!”秦米莉愤愤地。
“抢男朋友?你是说施昂?”秦忆江看了她一眼。
“妈身体一直不好,您管不了家里太多事儿,您也不了解我和施昂这么多年感情,我只想知道,这样到底是算什么!到底要怎么做我才能幸福!”
“我会好好和施昂谈一谈,不过米莉,幸福这件事,不在于你得到多少,而在于你计较多少,别那么冲动,你这么冲动,反而会让事情变糟糕。”秦忆江叹息一声,放下咖啡杯。
也许是时候跟秦朗好好谈谈了。
晚上,秦忆江正在客厅里摆弄一盆花,秦朗从外面回来了:“爸妈,我回来了。”
“你回来啦?今天就你一个人?晴晴呢?”沈娅萍赶紧从厨房出来。
秦朗无奈地将钥匙放到鞋柜上的托盘里:“她今晚回那边的家,改天吧,改天我再带她回来。”
“唉,我们离开晴晴太久了,现在晴晴跟我在一起都客客气气的,小时候她多会撒娇。”沈娅萍看着儿子直叹气,秦忆江忍不住赶人,“好了,孩子是会长大的嘛……赶快做饭吧,都饿了,秦朗,你过来,爸有话跟你说。”
父子两人来到书房坐下,秦忆江拍拍儿子的肩膀,“我有事情想问你。”
“什么?”秦朗问。
“是米莉的事情,她最近很不开心,我和她谈过了,她好像一直很喜欢施昂……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但是晴晴那天在咱家说施昂是他男朋友,按照时间来推算,他们认识不是很久,他们的关系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这个……我不太清楚。”秦朗冷淡地道。
“你是怎么当哥哥的,不管是米莉还是晴晴都是你妹妹,施昂还是你的朋友,你怎么能看着这两个妹妹现在把关系弄得那么别扭呢。”秦忆江担心地道,“我做长辈的不好过问这些事,可是米莉心情这么糟糕,我也不能装作没看见,你和施昂也是好朋友,你去找施昂谈谈,探听下虚实,你得多关心米莉,感情这种事要是处理不好,对一个人的影响也很深刻的,知道了吗?”秦忆江忍不住加重了口气,两个女儿喜欢上同样的人,这必然是父亲最不喜看到的。
沉默了半响,秦朗这才缓缓地道:“好,我会试试看的。”
他一直也想和施昂聊聊,在学校的教师公寓还没退掉,施昂带了瓶酒来,两人像过去那样坐在沙发上一起对饮,各怀心事,几杯下去,都有了三分酒意。
“你对我妹妹,是认真的吗?”秦朗摇晃着杯子,冰块咯拉拉地作响,浓绿的薄荷酒还未化开,看着有种极浓烈的视觉美。
施昂笑道:“喂,老朋友,你别忘了,你现在有两个妹妹。”
“那么你对晴晴是认真的吗?你确定你喜欢的是她?”秦朗问。
施昂大笑:“要不然还有谁?你也知道的,我把米莉一直是当妹妹看的!怎么,你担心?放心,我现在早就修身养性了。”
“我没有担心什么……”秦朗喝了一口酒,“要不要听她的一些小秘密?
“喂喂,从你嘴里知道就不好玩了,还是我自己慢慢发现比较好。”施昂笑笑,“我会慢慢都知道的,你放心吧,时间还很多。”
秦朗并没有看他,他的视线凝聚在茶几上的酒瓶上,轻声道:“没错,你们还有很多时间……你真的不希望我先告诉你一些,一些晴晴的小秘密?”
“她很喜欢笑,就连生气之前也会忍不住先笑一笑,她睡觉的时候,喜欢缩在角落里,紧紧地抱着被子……以前姨妈她们来看我们,就住在她的房间,晴晴只好来睡我的床,我则打地铺,每天早上,我就看着我的被子被她揉成一团,把自己完全地包起来,像个小包子。”
“肯定很可爱。”施昂忍不住神往起来。
“如果睡觉前,有人跟她说晚安,她会特别高兴……她喜欢跟人说晚安,现在我想起来,她小时候脾气一点都不好,很喜欢告状,喜欢撒娇,我经常会因为她被爸爸妈妈教训……不过现在想想,我很怀念那个时候。”秦朗面无表情地道。
施昂突然警惕起来,他的脑海中有什么被敲了一下,这让他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很多画面,这似乎是个危险的警告,让他不得不话里有话地提醒朋友:“喂,你喝多了,不要胡说八道。”
“也许吧。”秦朗仰头,喝光了杯中的酒。
“以前你说过,结婚时一定会亲自设计新娘的婚纱,芬芳已经在四处忙了,你就不要一副没事儿人的样子,结婚又不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你的婚纱,也应该开始动笔了。”施昂提醒秦朗,“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
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海天一色酒店新驻管理人名单下来了,蓝晴晴赫然是其中的一位,想到她和施昂的关系,很多人都不敢说什么,只能慨叹她手腕厉害。蓝晴晴却不是很在乎,她这次去,主要是负责那面的新后勤管理工作,她心细如发,做事细腻,正在加紧学习怎么好好的工作,她有信心能干好。
海天一色在琴岛旁的一个辅岛上,两岛离得非常近,但也需要渡船,和xyz豪华路线不同,那边的设施之类都比较差,但胜在自然景观美丽,只是前任老板运作不力,这才会被xyz收购。
辅岛上只有几百户居民,大部分是高级别墅区,但是十年前万红霞带着蓝晴晴和蓝雪峰躲到过这里,因为家里再也待不下去,债主以为蓝晴晴和米莉交换后,万红霞必然能得到一大笔钱,因此天天上门要债,逼不得已,万红霞只好卖掉房子,还完最紧迫的几笔债务,带着兄妹俩来了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