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一大一小两个月牙格外清亮,周围人家的灯火都已熄灭,人们大多都进入了梦乡。
龙星静静坐在厨房的小屋里,侧着耳朵捕捉着黑暗中的动静。他手里攥着几个圆圆的石子,旁边还放着一个指头粗的绳套。为了避免事后麻烦,他打算尽量不伤人,所以不准备用飞镖。
屋外的灌木丛后,沈建业紧张地拳着身子。心中暗暗念叨着:但愿龙星不要叫他。
月光下,一个人影悄悄靠近了山神庙。他鬼祟地四处看了一下,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白亮的东西,从门缝扁扁的伸进去,开始拨弄里边的门插棍。
来人正是无赖邢平,自打龙星家搬来,他就开始惦记龙星的母亲。水洁兰虽不算很漂亮,但从骨子里干净利索,有一种特殊的善良温馨的女人味。刑平一生偷鸡摸狗没少玩女人,但这样的女人还是头一次见。
但水洁兰貌似温婉,实则极为倔强,让他屡屡不得手。但越是这样,他越是心痒痒,他今天决定采用强硬的办法,一次就把生米煮成熟饭。
昨天半夜他没撬开门,今天特意带了一把很薄的尖刀来。只要在外边将门插棍拨开,进到屋子里,两个小崽子就像两个小鸡一样不用顾忌。到时他一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对付一个弱女子还不容易,想把她怎样就怎样。只要占了一次,这女人以后就是自己的了,孤儿寡母的只能顺从自己。
但他把刀一伸进去,却没碰到门插棍,用手轻轻一推门便开了。短暂诧异之后,刑平心中一喜,是忘插门了?还是故意给自己留的?哈哈、看来今天一定能得手。
摸黑进了屋,屋里的环境他以前就观察好了。此时便熟门熟路直接向水洁兰睡觉的房间摸去。
突然,刑平听到脑后“嗖”地一道风声。他下意识地一缩脖子,还是没躲过去,一根绳套“唰”地套在脖子上。他只感到脖子一紧,便被向后拽倒。
但这家伙多年能凭无赖混吃喝,也不全是白给。急切间竟将左手伸到绳套和脖子之间,又快速拔出尖刀,将绳套割断。然后蹲在地上,借着门外的月光向后看去。只见黑暗中一个小小的身影闪了一下,他也不敢乱动,便紧张地倾听着。
龙星也有些发慌。本来设计好了,从后面出其不意地套住他的脖子,然后将绳子穿过庙顶上的横梁,把他脚尖点地半吊在横梁上,即勒不死他又让他使不上劲,只能乖乖地听自己的摆布。但明明已经套上了,可一拉绳头,绳子却轻飘飘地过来了。嗯?脱套了?
黑暗中龙星紧张地想着。不能靠近他,如果扭在一起,他体重和力量都比自己大,一定吃亏。现在怎么办?忽然想起屋外的小河,龙星心中顿时一亮。
他先将两颗石子,向对面可能的地方射去,没有动静,便偏了一尺又射两粒。这次听到对面忍不住痛哼了一声,龙星故意嘿嘿一笑,向声响处又射了一颗石子,然后转身慢慢地向门外跑去。
邢平暗中挨了两记石子,其中一记打在膝盖骨上,又酸又痛。此时却听到孩子的嘿笑声,又见一个小身影跑出了门,心里的怒火如浇上了桐油,滕地窜了起来。不禁心中恨恨地骂道:“小兔崽子,敢耍老子,我他妈先收拾了你,再收拾你娘”。他捂着膝盖,忍着痛向龙星追去。
龙星跑得并不快,很快就被邢平追上了。刑平眼见一伸手就能抓住龙星,但却总是差一尺。龙星气喘吁吁似乎跑不动了,可差的一尺,却总是一尺。
到小河边了,湍急的水流没有结冻。刑平和龙星之间的一尺只剩半尺了。龙星好像身上没劲了,突然向河里倒去。
邢平猛地一个虎扑,抓住了龙星的衣服。却不料龙星突然爆发出一股大力,反抓住邢平的胳膊快速向河里一带,邢平收劲不住扑倒在河水里。龙星也跟着跳进河里,然后借着浮力将邢平向河中心拖去。
邢平的水性一般,在冬天冰冷的水里有些慌了,他双手不停地扑腾着,努力向岸边划游。突然,他感到小腹重重挨了一击,痛的他呛了一口水。接着又有人拽着他的脚沉向河底,他又喝了几口水。
刑平的头有些晕了,他感到一只有力的小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不停向水里按去。紧接着,鼻子眼睛在水里遭到一只小铁拳连续猛烈的痛击,他感到鼻子里的血流了出来,眼前的河水被染红了。又喝了几口水,他渐渐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连续的呛水使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了。
龙星将死猪样的邢平拖到岸边,沈建业正在岸边张望着,远处,母亲也不放心地跑了过来。龙星让沈建业点起了一堆火,然后将邢平拖到了火堆旁,穿着湿漉漉的衣裳在冬天的夜里,如果不管他就能冻死。
龙星边捆着邢平的手脚边说道:“趁他还迷糊,你先陪我妈回去吧,省得他看见恨你”。沈建业听了,忙扶着龙星的母亲往回走。母亲回头嘱咐道:“别打坏了,还得吃官司”。
龙星踩了几下邢平的肚子,让他把肚里的水吐出来点,然后用火将自己湿透的衣裳烤干。
一会儿,邢平醒了过来,他睁开一只眼,另一只眼已经被打肿封闭了。看着自己被捆住的手脚,心里暗恨:“总有一天要杀了这个兔崽子,这仇不报,自己没法在这镇里混了”。
龙星慢慢走过来,看着邢平怨恨的独眼,他心里明白,事到如今,只能一不做,二不休,今天必须彻底打服他,打怕他。不然,他缓过气来不会善罢甘休。
他猛起一脚向刑平尖尖的鼻子踹去。刑平刚止住的血又重新流出血来,血流到嘴里,又淌到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