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江一夜未眠,只是坐在电脑前,仔细的观察着钢化房间里的变化。作为一个医生,一个科学家,任何一项研究的重大突破都意味着科学界更为广泛的发展。也许常人是无法理解的,那种对未知事物的求知欲。曾经的无数个夜晚,同一个身影,穿梭在实验室与电脑之间,不知疲倦。“成功了!”凌江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望着那熟悉的面孔,凌江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那是一张人类所特有的属于人的脸。除去那尚未脱离身体的米白色羽毛,谁又能想到它只是一只雀。“你和她真的很像,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我可能真的会把你当作她。”小澜,我知道你真的已经死了,可我还是不想相信。如果当初我能早点找到你,也许现在你还是我那精灵古怪的妹妹,每天吵着我陪你逛街。以前,我从来不觉得一个人逛街有什么不妥,直到现在我才明白什么是孤独。“没想到小澜的基因还能保有原来的结构。”原先也只是为了能留住那一丝回忆才收集了小澜的基因,现在看来这一切似乎是命中注定的也未可知。为了防止她突然苏醒,凌江不得不给她注射了麻醉剂。看着那满身的羽毛,凌江有些为难。如今的她也只能勉强被称为半个人类,鸟类的毛细血管与人类不同,即使是基因发生了变化也不足以主导身体的整个器官。不过还是有方法解决的,只要用激光抚平毛孔,羽毛就会自然脱落。但任何事物总有利弊,如果采用激光的话,她将再也无法生出羽毛,这就意味着实验之后,她将再也无法飞上天空,从此失去翅膀。思索之间,有一只手抓住了凌江的上衣下摆。“怎么回事,难道是麻醉剂的量不够?”凌江扯回自己的衣服,看着那正挣扎着想要站起的米白色,一阵错愕。只是挣扎了一会儿,在药力的作用下,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回到电脑前,凌江开始迷茫,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他不知道。也许是出于愧疚,他一度认为那就是凌澜,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心不那么难受。醒来的那一瞬间,她无疑是恐惧的,幽闭的空间,陌生的环境,一个不属于自己的躯体,这一切显得是那么得诡异。而她唯一熟悉的只有那陪伴自己了无数个日夜的米白色羽毛。房间的另一边,凌江也在观察着她醒来之后的一举一动。当确定了她对人没有实质性的威胁之后再次打开了那扇钢质大门。“你醒了?”凌江尽量放柔自己的语气,他不能保证这个半人不会攻击自己,而让她放松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他慢慢向她移动“你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而她显然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感到害怕,只能蜷缩在墙角,做出防备的姿态。她太紧张了,为了不吓到她,他只好收住步伐,将食盒放在床边不远处的木桌上,然后转身离开。她已经饿了两天了,再不进食,身体也会受不了的。望着着再次合上的门,她才从墙边站起来,那人留下的食物,让她的饥饿感又重了些。出于本能,她拿起了一块面包,干啃了起来。房间的另一边,凌江望着着视频上那个狼吞虎咽身影,不觉露出了笑意。那天之后,凌江一直充当着送饭工的角色,而她也渐渐放松了警惕。每次送去的东西,她只吃面包,对此,凌江把它归结为鸟的习性。当然,除了送餐以外,凌江还尝试着与她沟通,但却始终未听到她的一句回应。直到有一天,凌江已经准备要放弃了。“你为什么每天只吃面包啊?是吃不惯别的食物吗?”凌江以为她还会和往常一样,不会对他的话有所回应。令他激动的是,她能听懂,还破天荒的说了一个字“风”。“原来你会说话,我以为你是听不懂的呢。”凌江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就像是自己养的孩子突然开口叫了声爸爸一样奇妙,这让凌江很有成就感。之后,凌江开始教她说话,这对一个人来说,可能是张口就来的事,可对于一个不完全的人来说却是异常困难的。好在凌江够耐心,否则不直接崩溃,也被气得放弃了。有人可能会问,五年时间能做些什么?它可以很长,长到有些人已经大学毕业了;它可以很短,短到只够一个人学会去开口说话;它可以很温馨,温馨到让人觉得幸福来得很突然;它也可以很残酷,残酷到你拥有梦想却不得不去摧毁它。这就是人生,你无法预料的一切可能正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上演着。“哥,我们出去逛街吧!”凌雀拽着凌江的胳膊一阵乱摇。她只知道这个人是真心对自己好,那毫无保留付出的真情,她还是能感觉到的。“好啊,看来你已经习惯现在的生活了,我以前还一直担心你调试不过来呢。”我现在终于明白什么是幸福了,就算你不是小澜,我也已经离不开你了,无论是作为哥哥还是——陌生人。“子风,会议快要开始了,我们走吧。”张文是蓝子风的大学同学,毕业之后就来到了蓝氏企业工作,作为蓝子风的助理。“嗯,我知道了”单调的黑白琴键,因为长期放置而显得有些陈旧,而那钢琴盖上早已布满了尘埃。“为什么要回来,这里我早就抛弃了,不是吗?”蓝子风瞥了一眼左手的手指,眸色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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