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听着廖天磊说着的话。傅冰倩的心里连最起码的哀嚎都沒有了。她感觉自己已经放弃了最起码的廉耻之心。
对。她必须放弃。要不然她真的会成为世间的一大笑话。
当哪一天她魂归故里的时候。阴司审判长问她是怎么死的。如果她回答说是羞死的。
不知道是不是到时候连那里的鬼怪神灵都要笑话她呢。
“我妈妈真的沒事。”小云诺明显对这个还只是见过两面。陌生的连称呼还沒有的叔叔并不是很信任。不沾染尘埃的眼眸在眼眶中。鼓溜溜灵动的转动着。小脑袋似乎正在快速的运转着。想要知道眼前这个高大的过分的男人是否骗他。
“嗯。”廖天磊难得有耐性的回答。
在廖天磊平静潋滟的脸上。看不到一丝令人怀疑的表情。小云诺这才放心地朝着傅冰倩走了过去。
“还好沒事。真是担心死我了。”小云诺说着漾起了一抹迷死人的笑。边说着还一边夸张地抬起手臂拍着自己的胸口。
“对不起。妈妈让小云诺担心了。”面对着小云诺。傅冰倩又再次把被子拉低了一些。一双浸润着羞赧之色的眸。來回地巡视着小云诺的脸上。“还难受吗。”
小云诺明白傅冰倩会这么问的意思。很乖巧地摇了摇头说。“不难受了。就是有点累。”
可不是嘛。
就算一个身强力壮的大人。在经历这样一场高烧以后。也会感觉身体虚弱的。更何况眼前也只是一个三岁多的孩子呢。
“那上床再睡一会儿吧。”傅冰倩很自然地说道。
似乎傅冰倩的话让小云诺感到欣喜。他欢快地应了一声。“好。”然后双腿一甩。甩掉了脚上趿啦着的小棉拖。一手就去掀盖在傅冰倩身上的棉被。滚圆的身躯已经触及到了被单。
还沒來得及溜进傅冰倩那床热乎乎的被子里呢。
他的身子再一次无情的被身后的那个男人拎了起來。拦截下了他随后的一切行动。
小云诺红着眼眶。莫不委屈地转眸看着身后的男人。
男人桀骜的孤世的脸上。呈现出了一片耐人寻味的冰凉和清冷。像是正在对世界宣告领土主权一般。展现着他的王者之气。“回屋睡。”男子的话语言简意赅。却是透着让人不能忤逆的震慑感。想让人漠视都难。
“不要。”小云诺幼小的心灵在这个威严十足的男人面前受到了伤害。心底里一股倔劲也跟着涌了上來。“以前我都是跟妈妈睡的。”
面色清泪的男人。沒有因为眼前的这个小小男子汉还只是个孩子。而有一丝一毫的心软。正色道。“以前的就算了。不过以后。那里的位置独属我一人。”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终究还只是三岁的孩子。在廖天磊不苟言笑的威慑下。心底还不成熟的心智。终于崩塌殆尽。
小云诺在廖天磊的怀里挣扎着。踢着小腿。挥舞着手臂。就要往傅冰倩的方向去。
这一哭闹。傅冰倩的心也跟着揪了起來。也开始对廖天磊产生了怨气。“天磊你干什么啊。他还只是个孩子。”可心底早已经对这个男人的霸道。感到一丝的无力。
“十八年后他也是个男子汉了。”廖天磊沒有一丝一毫的心软。更沒有一点点退让的想法。
十八年。
真亏这个男人说的出來。
那是多么遥远的事情啊。再说这么小的孩子。他能懂得什么东西啊。
这个男人是不是太闲了。居然连这点飞醋也要吃。
此时的傅冰倩不止是有一点的无力。更是感到一丝的挫败。还有一种对未來囚困的忧心。
“走。我陪你去睡。”说着。男人修长笔挺的长腿一迈。走出了萦绕着旖旎色彩的房间。沒有给傅冰倩任何反驳的机会。
伴随着一阵哭闹声渐行渐远。傅冰倩只好耐下心思。蜷缩进了暖被中。
此时的她真的是累了。也真的是沒有什么话好说了。
大院中另外一个房间内。小云诺被安放在傅冰倩柔软的床上。周身包裹着傅冰倩那床散发着淡淡体香的棉被。
沒有一丝被安抚的愉悦。反而是将倔强的小背影留给了斜靠在床头。半个身子搭放在地上的男人。
一抽一抽的。
看得出这个小家伙正在隐忍着哭意。却拼死不肯在廖天磊面前展露一丝一毫的软弱。
男人的视线从那个小背影上闪过。轻挑了一下好看俊挺的眉。却在他琉璃清冽的眸中。寻觅到了一丝赞许的神色。
“那个洛叔叔是谁。”男人仍然在纠结刚才被小云诺不经意间喊出的称谓。
不回答。就是不回答。
小云诺背对着廖天磊。一鼻子一抽一抽的。却是倔强地紧抿着丰满的唇。
“不想说。不强求。”小云诺身旁的床轻轻地弹动了一下。男子从床上潇洒地站了起來。耸立着条条肌肉的长腿。在房屋内轻缓的踱着脚步。偶尔停下來一会儿。偶尔又再度迈出脚步。却硬是再沒有问出一句话。
男子莫名的脚步声。勾起了小小孩童的好奇心。不知道在什么早已经止住的哭声的小云诺。在软被的掩护下。悄悄地转过身去。朝着那尊高大又带着莫名压迫感的身躯望了过去。
廖天磊正在观看傅冰倩房内的房间布置。到处都充斥着粉红色。
房间不大。却被她很巧妙地用水晶帘子给隔绝出了两个**的空间。在房间的墙壁上。张贴着一些他们‘四口之家’的欢笑打闹的照片。看得出他们过去三年间的生活。到处充溢着欢声笑语。
凝着这些带着美好回忆的照片。脸上却相反地阴沉了下來。那双幽邃宛若深潭的某种迸射出來一股冷意。如果此时有人看见了。估计还能够看到这股冷意中。还有一抹不加掩饰的嫉妒。
是的。
廖天磊是真的嫉妒了。
那种嫉妒就像是狂风骤雨下。掀翻的海浪。正劈头盖脸的将他无情的淹沒。
世间沒有一种名为后悔药的东西。
如果有的话。他一定原因倾尽所有。也要将它弄到手。
这样是不是就不会让他缺失这四年的时间。是否就不会让别的男人也拥有了应该独属于他的她的美好。
大手一扬。贴在墙壁上的照片。瞬刻间在他的大掌下变得满屋飞散的雪片。
在这午后的暖春中。洒下一幕别样的风景。
“不准备说。看來你并沒有你说的那样想你的爸爸妈妈。”
廖天磊的身后仿佛长了另外一双洞察周边环境的眼睛。就在小云诺呆愣地看着他做着这一切令他气氛的事情。想要做出一些反应的时候。。廖天磊先于他开了口。
对于这个受万人膜拜的。优雅得宛若中世纪贵族一般矜贵的男人來说。威胁真的是让他难以启口。
因为他每次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在别人还沒有意识到他这是威胁的时候。已经被一招毙命。死不瞑目呆滞地倒在了他布置的环境下了。
所以。谈得上威胁的也仅止于这一次。
可这一次他却是偏偏对着还只有三岁大的孩童。
会让那些世人笑掉大牙吧。但那又如何呢。因为他从不掩饰自己对傅冰倩的占有和掠夺。
经廖天磊这么一提醒。小云诺这才稍稍回神。可小孩子的思维世界似乎总是跟大人的相悖。如子夜星空般闪亮的黑眸中。蓦地燃起了一簇簇花火。“我爸爸妈妈什么时候回來。你说过下午会让我见到的。”
廖天磊难得的耐心。他稍转身体。浅淡地凝视着从床上坐起來的小云诺。清冷的声音里。完全听不出他此时谈话的对象还只是一个孩子。“那要看你的表现。是否能让我满意。”
毫不掩饰自己邪恶的一面。定定地看着小云诺。等待着他嘴里的答案。
“他……他是我们村里的一个医生。”小云诺终于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害怕。这种感觉太让人难受了。他真的是不想要再体验第二次了。
回想这半个月來跟沐云的相处。突然间觉得还是他讨厌的那个不知名的爸爸。來得让跟感觉更亲切一些。
“医生。”微微的点了点头。似是正在琢磨小云诺嘴里的话。清浅的声音从菲唇中跃出。让人捉摸不到他此刻的情绪。然后。他又轻踱着脚步。重新回到了小云诺的身边。柔软的床再度一陷。廖天磊在小云诺的身边坐了下來。
“多大了。”
这个问題对他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來说真的很难好不好啊。
小云诺无力地在心底里叫嚣着。小脑袋瓜却不得不受到要挟地在心底里搜索着最合适的词组。最后。他只能用他有限的知识给廖天磊一个最为满意的答案。“比我爸爸老一倍。”
“那还叫叔叔。”
好吧。好吧。
小云诺早就在心底里举白旗投降了。心想着这个叔叔不是弱智一定就是脑残。要不然怎么会问这种沒有常识的问題呢。
“因为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