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也就变得沒有那么重要了嘛。”
“你说什么。”傅冰倩是真的不明白廖天磊话里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备胎。
何來这一说啊。
但这些似乎也沒有蒋飞跟宋诺诺來得重要了。傅冰倩有意忽略廖天磊话里的已经。继续道。“那两个朋友对我來说很重要。就像是家人一般。我不能少了他们的。如果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來。我照做就是了。”
家人。
不能少。
所以……她就可以抛开他。依然断然地投入到那个男人的怀里。
廖天磊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些。干净纤细。骨节分明的手指间露出森白。就连手背上的血管也跟着一突一突地跳动起來。掌指间的关节仿若一个个小钢珠般。耸立了起來。
“好。”傅冰倩恨恨地点了点头。牙关紧咬。一字一句仿若从牙齿间迸射而出。“既然你什么都愿意做。那就做我的情妇吧。说不定我还会大发慈悲去警察局说情。放了你的朋友也说不定。”
“什么。”傅冰倩再也不顾形象地惊叫了起來。就连头顶撞到了车顶她也毫不自知。一双美眸就这样紧紧地盯着廖天磊坚毅如铁的侧面。她此刻完全懵了。似乎根本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他说什么。
要她做他的情妇。
这……这……这不是真的。
但很快。廖天磊就打破了她的自欺欺人。
只见他再度转眸冷冷的看着他。狭长的深眸中流泻出一抹不屑。讥讽地勾起唇角。上下打量着仍呆若木鸡的傅冰倩。“怎么。不愿意。委屈你了。”
“还是说你想为某人守身如玉。”
说着。他自己倒先笑了起來。魅惑的笑容宛若撒旦一般。在这狭窄的空间内慢慢地散开。只是他的眼底越來越冷。仿若是浸了冰渣。“守身如玉。这个词用在你身上似乎也并不恰当了吧。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并不会勉强。想要贴上來的女人宛若过江之鲫。她们中的哪一个不比你傅冰倩强呢。”
“你……”傅冰倩的双手在身前紧紧地绞在了一起。一股怒气就要喷涌而出。但她全部都将它们深深地压制在了心底。
再开口时。傅冰倩的表情也变得平静多了。声音不似刚才的激烈了。
她浅淡着声音问。“如果您不怕您的未婚妻生气的话。”
“呵……我想做的事情还不需要顾及任何人的感受。”只除了一个人。而那人却将他的感受踏之如履。
“那。您是不是可以现在就打电话给那个公安局局长。”傅冰倩硬着头皮问。
“不急。”廖天磊重新换挡。将车平稳地开上路。“毕竟我还不知道你的服务是否会令我满意。我怎么可能还沒有验货。就先给你开支票呢。”
廖天磊的声音平淡无波。可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是一片火光。那火仿若在一瞬间就能将他自己焚烧殆尽。
他此刻的内心是矛盾的。
他害怕傅冰倩会拒绝自己。可当她答应了。他却更加的生气。他沒想到她居然为了那个男人。愿意这样委屈自己。
一个廖天磊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将他的身心完全占据。
他恨。
所以他问。“什么时候履行你的职责。”
傅冰倩坐在副驾驶座上。整个人像是被人抽掉了灵魂。只剩下了一具空壳一般。摊在了座椅上。生意低哑而飘渺。“我只是廖总眼里的货。哪里有开口的资格。廖总觉得什么时候方便。我等着就是的。现在的我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廖总您能够说话算话。”
“我廖某人还从來沒有实行过任何人。”车子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越开越快。一直开向一个无人的尽头。
去哪里呢。
傅冰倩无暇去追究。她也不想知道。
她感觉全身周边燃起一阵透心的凉意。哦。不。应该说是冷意才对。
多少个夜晚。她曾经幻想过。他们再次重新在一起的场景。有千万种任何的可能。却唯独沒有想到。他们会最终以这样的身份再在一起。
一个是恩主。一个只不过是见不得光。也不被世人认可的地下情妇。
这几年。他到底有了多少个情妇。才会把这件事情说得这般简单呢。
傅冰倩感觉自己已经心力交瘁了。
如果他这么多精心的算计。只是想要将她完全地踩在脚底下的话。那么她想他已经赢了。
廖天磊是真的赢了吗。
可为什么真正感觉自己输得彻底的那个人是他呢。
接下來两个人相安无事。一路无言地将车开到了傅冰倩再熟悉不过的地方。g市西郊的观景别墅内。
这里曾经留下了他们间最美好的回忆。
曾经傅冰倩以为自己可以靠着这些回忆过完今后的人生。可当她再度站在这幢别墅的前面的时候。她发现自己错了。而且是错得离谱。
一个人怎么可能单单靠着回忆就能活下去呢。
院子里早已经沒有了以前那番满园春色的景象。光秃秃的什么都沒有。只有两三根木材横七竖八地堆在一旁。木头上长满了绿色的青苔。看來。这里已经很久沒有人來过了。
廖天磊将车停好。像是完全沒有看到傅冰倩伤感的情绪一般。
径自推开了大门。往里走去。
在大厅的一角还堆放着他们一起做陶泥的工具。傅冰倩的视线慢慢移动。入目的满是一块块雪白的布。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廖天磊的冰冷的声音将傅冰倩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
原來那个一直在回忆的人只有他。而他剩下的只有满满的恨。
“你先吧。”傅冰倩沒有回头看廖天磊。淡淡地回答道。
如果她此刻只要一个回眸。定是可以看到廖天磊那双妖媚的琉璃眸中。此刻早已经沒有了刚才的恨。剩下了只有深深地、深深的痛。
她也许会发现那个一直活在回忆中的人哪里只有她一个呢。
但是她沒有回头。
廖天磊也不想自己的软弱再被这个女人发现。“好。怎么走你应该知道吧。不需要我再特意做交代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去。
傅冰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楼上的。只是随着她的脚步一步步地靠近卧室的门的时候。她的身体也跟着一寸寸地冷了下來。
扶梯上积满了尘土。傅冰倩的手上已经看不到肌肤原來的颜色了。
唯独只有卧室里。却是一路过去。依然整洁如新。
这其中的原因。她无心去追究。她走到窗前推开窗棂。夜风丝丝灌入。过往的花香已经不复存在。满目的疮痍多少让人想到了萧条二字。
似乎有什么正在击打着隔壁的窗户。
一下一下地撞击进傅冰倩的心灵。
那里应该是书房吧。
是否还存在着那么一番属于她的天地。
她愁苦的脸上升起一抹讥笑。笑自己仍在痴心幻想。
“该你了。”男人冷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傅冰倩收回思绪。转身便看到廖天磊下身只围了一条浴巾便走了出來。一只手上还拿着一条白毛巾正在擦拭着头上低落的水珠。他有神的眸子。如同一道漩涡有着无尽的吸引力。水汽凝结而成的水珠正顺着他的黑发滑落在他坚挺的鼻梁上。又顺着鼻梁低落在他**的胸口。
他似神般坐到沙发上。眼里不带一丝感情地睨向她。“不去。等我给你洗。”
“不。不用。”傅冰倩快速跑进浴室。关上浴室的门。并上了锁。
她靠在门板上。视线扫了一圈浴室。除了一条白色的浴巾以为。沒有任何可以用來蔽体的东西。
她扯动了一下唇角。在心底暗骂自己。‘傅冰倩。你是不是陷入过去太深啦。居然还幻想着那个男人会向过去那样。为你准备好睡衣吗。’
傅冰倩认命地站在花洒下面。打开水龙头。一缕缕被分隔成线状的水流。柔和地按摩着身体的肌肤。
傅冰倩多想就这样一洗就到大天亮。
但是。她太了解廖天磊的性格了。沒有任何一件事情可以轻易地将他糊弄。
就像……
还來不及回忆。傅冰倩就将自己的念头全部浇灭。
关了水龙头后。用浴巾擦拭了一下身体。双手搭在门把手上。她仍是有那么一丝的犹豫。
就这样坦然站在他的面前。让他审视自己。
她做不到。
但。现在又有谁会顾念她的想法呢。
正当她下定决心一闭眼。一狠心拉开浴室的门的时候。电话的铃声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的。在此刻响了起來。
傅冰倩不自觉地松了一口气。
手从门把手上重新缩了回來。走到那堆她刚脱下來的衣服旁边。从兜内掏出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妈妈’的字眼。
有那么一刻。眼泪就要夺眶而出了。傅冰倩仰起头。将眼泪憋了回去。然后站在那里。稳了稳心绪。这才按下了接听键。轻快地叫了声。“妈。”
“伢儿。我跟你廖叔來的时候。怎么院子里的灯全是关着的啊。你是不是还沒回家啊。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