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4-25
暖暖的阳光,在驱散着冬季的寒冷。中午来了,这是太学院一天内最为松懈的时刻。
姜轩打败姜缜只不过才片刻的工夫,但是这个消息迅速传遍了整个太学院,这让整个太学院中的学子都感到无比震惊,震惊之余却又唏嘘不已。
令众位学子唏嘘不已的原因并不是赌输了银子,而是青州城各大王府侯府的实力划分,从此多了楚寅的一个席位。
姜轩身后代表的是楚寅,姜缜的背后代表的是清武侯。姜轩本来修为平平,却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快速提升,以弱胜强,打得姜缜毫无还手之力。这只说明了一个问题:楚寅比清武侯强!
众所周知,姜缜的修为在太学院中算得上名列前茅,并没有多少人是他的对手。而姜轩这番轻而易举的打败了他,这无疑瞬间大幅度提高了姜轩在太学院中的地位。除了仅有的几个明眼人看出来姜缜因为某些原因没能发挥出全部实力,大多数学子还是认为姜轩已经是超越天才的存在。现在姜轩正身穿名动天下的“金蚕衣”在太学院中走动,这实在是一种强者身份的象征。
于是姜轩这一路走来,不少学子都主动凑过来行礼问好,在姜轩与姜缜的天平之间,渐渐有更多的人开始向姜轩靠拢。他们心里很清楚,年仅十五岁的少年就可以如此,姜轩日后的前程肯定不可限量。
但是姜轩对于这些恭维有些难以消受,他忍受不了这些人变脸的速度,快步离开太学院,心想:“反正在这里我也学不到太多的东西,这太学院不来也罢,今后我就专心在后山研习‘天狼诀’,也可以少去很多麻烦。‘天狼诀’里有太多的秘密,有些秘密连师父都不知道……门口的赌局我可要赚了,还是先拿到那些银子再说!”
抬头透过重重人群,那位长相清秀的少年正微笑着对姜轩招手,样子儒雅温和,没有半分商人的市侩之气。那清秀少年的身畔,赫然立着一位温柔美丽的少女,正是那位在测试中修为排在第一的柳姑娘。
那二人看到姜轩身上的“金蚕衣”,俱是心头一震,眼中奇异的神色一闪而过。
见到那位名声鹊起的柳姑娘,姜轩脚下微微一顿,心道:“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难道以前早就认识吗?一个是商人,一个是太学院中的学子,他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呢?”心中闪过一道疑问,但姜轩也没有多想,毕竟他与这些人并不相识。
很快,姜轩已经来到那少年庄家的面前,微微笑道:“借你吉言,我今天的运气果然很好,看来要发一笔横财了!”
淳于儒如沐春风地摇扇笑道:“姜少爷,您一共赢了一万六千两白银,这里有一万一千两的银票,还有五千两的现成白银,如果您着急要银子,可以现在就付清,如果你不急,可以先拿一万一千两的银票,剩余的五千两可以日后来东市的‘复来钱庄’领取,银票拿着比较方便,您说呢?”
他说话开门见山丝毫没有拐弯抹角的意思,眼睛也正视着姜轩的双眼,没有再盯着他身上的“金蚕衣”看。
白花花的银子拿着确实不太方便,这么多的现银还是换成银票的好。姜轩微微思忖,便笑道:“那好,就银票吧,剩下的银票我明日便去贵庄去领,不过我得问你件事情。”
淳于儒与身边的柳月奴对视一眼,含义颇深,似乎早就知道姜轩会问些什么,少年笑道:“姜兄请问,我知无不答。”
“我就是想问问,除了我自己之外,没有其他人在我身上下注吗?”姜轩一面问道,一面把银票小心收好。
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收银子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有一阵叹息:“三年之前,我为了区区几十两银子,去苦苦哀求那两位夫人,最后不但分文不得,反而被毒打一顿!现在仅仅通过一场赌局就赢得上万两白银,相比从前真是恍然隔世,这就是强大的好处。”
“还真别说,赌你赢得还真另有一位,而且那个人啊,姜兄永远也猜不到他是谁!”故作神秘地一笑,淳于儒轻摇纸扇,模样显得悠哉悠哉。
“嗯?那他究竟是……”姜轩错愕的一问,问出来之后他才有些吃惊,从前的他可不是这样好奇的。这清秀的少年庄家,在无形中降低了他的防备心。
“其实啊,那人就是你的二哥姜浩。别说你不太相信,就算是我也惊异得很,但事实就是如此,而且他下注的时候非常笃定,似乎非常肯定你能打败姜缜呢!但是我不得不说,您这二哥的眼力确实很好!”
“姜浩?”姜轩神色一动,回想起赌斗时姜缜的面色发白、额头布满虚汗,明显是什么症状发作了,他明白了过来,心中暗忖:“果然是他暗中下了手脚!他早就恨透了姜缜,这次算是借我的手让他发泄了一次。”
他轻抚身上穿着的“金蚕衣”,心里清楚,姜浩这样做,并不是为了帮自己的忙,只是为了让姜缜倒霉罢了。
“姜公子。”这回说话的是柳月奴,她说话比黄鹂鸟叫还好听,不像娇惯小姐说话那样甜腻,又不像寻常女孩说话那样羞涩。既温柔,又大方,加上她那浅浅的笑容,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屈指算来,咱们也一同在太学院中待过几年了,但你是庶子,我是庶女,咱们都深谙庶出绝不能出头的道理,你平日里为人低调,而我更是如此,因此咱们虽然素来见过很多次面,但一直也不曾相识,不如借今天的机会咱们就此认识一下,我叫柳月奴,姜公子千万不要忘记我的名字啊!”
一提出这“庶子的存活之道”,立刻引起姜轩的同病相怜之感,他笑了笑:“记住了,你叫柳月奴,我不会忘记的。我叫姜轩,你也要记住喽。”
长睫毛的大眼睛一眨一眨似乎会说话,柳月奴掩嘴笑道:“现在青州城内还有谁不认识你?死都不会忘了你的大名呢!”
“姜兄不问我的名字吗?”装作一脸无辜相,淳于儒似乎有些委屈。不过他模样清秀,无论扮什么样子都还看得过去。他自报了家门姓名,原来他是青州城东市一家钱庄老板的儿子。
三人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柳月奴话锋一转,嘴角浅笑道:“姜浩虽然赌了银子,不过他似乎不会来取银子了。他在这儿赌钱,似乎就是为了告诉姜公子一声,想必姜公子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姜轩神色凝重,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你们不明白的,我们三人虽然是手足兄弟,却没有丝毫的兄弟情义,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唉,这些废话不说也罢。”
柳月奴秋水眼眸扫过姜轩,嘴角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些我当然知道,我是庶女,对这些当然深有体会。不过,我与淳于兄兴许可以成为姜公子的朋友喔。”
“朋友?”摸了摸鼻子,姜轩笑了笑:“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啊!”
“并不是这种朋友。”淳于儒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轻摇纸扇,压低声音说道:“并非是侯爵学子之间虚伪的朋友,我们想与你做真正的朋友,两肋插刀、赴汤蹈火的朋友!你的勇气令我们敬佩,你的为人令我们向往,能与你成为一个交心的朋友,的确是人间一大幸事!”
听了这话,姜轩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柳月奴抿着小嘴,浅浅一笑,接上话头:“姜公子现在还看不出我们俩的诚意,但是相信要不了多久公子很快就能看到我们的诚意了……明日,‘复来钱庄’见!”
……
……
夜里,楚府一片静谧。
小屋内,姜轩枕着双臂仰在床上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回想那场赌斗,回想姜缜姜浩,回想“金蚕衣”,但他想得最多的,还是淳于儒与柳月奴二人。
“那两人自从开设赌局起,就是为了与我相识,虽说是我赌赢了银子,但实际上根本就是他们白送给我的,赌局只是找了个送银子的幌子罢了,这算是主动向我示好吗?这两人倒有些意思,不像别人……明日我倒要去东市的‘复来钱庄’看看,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
忽的又想起将姜缜重伤之事,依照大夫人的性格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兴许她很快就会派人会来对付自己。现在姜轩已经把“金蚕衣”贴身而穿,毕竟这是仙家宝衣,兴许在未来的某一时刻可以保全身家性命。“金蚕衣”内,还贴身藏着第二页《天狼残卷》——不过令姜轩感到奇怪的是,这第二页《天狼残卷》一直没有带他进入梦境,耳边也没有仙咒回响,兴许是时候未到吧。
夜深人静,姜轩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光滑的“金蚕衣”,回想起他的父亲清武侯。这“金蚕衣”是清武侯曾经穿过的宝衣,姜轩眼色迷离,似想从这宝衣中体味出父亲的气息。这是他第一次得到父亲的东西。
不过,这回自己把姜缜打伤,通过赌斗的手段得来“金蚕衣”,如果被父亲知道,一定不会轻饶自己吧。不过此刻清武侯远在京城,
先不提清武侯,毕竟他此刻远在京城,青州城发生的这一切他还不知道。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府里的大夫人,那妇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断然不会给自己活路。大夫人如果给他扣上什么“家法”的大帽子,这可不好戴。
姜轩又想起柳月奴说过的一句话——“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看到我们的诚意”,难道她是在暗示大夫人这件事吗?如果大夫人对付自己,难道他们会帮忙?
想到这里姜轩缓缓摇头:“世风日下,跟大夫人作对就是死路一条,淳于儒不过是商人之子,柳月奴也只是太守的庶女,他们的身份地位都不甚高,怎么跟那贱人斗?”
那大夫人的模样在他脑海中呈现出来,想起三年之前自己被毒打一事,姜轩的眼睛眯了起来,眼中闪过一道恨意,双拳握紧,“大夫人,你不会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如果被我找到当年你害死我娘的证据,我就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让你的儿子给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