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凌府探望(本章免费)
凌侍郎府
陈氏看着正在低头狼吞虎咽的儿子,皱了皱眉头,说道:“轩儿,吃慢点,怎么这么急呢,小心咽着。”
凌落轩听了下来,抬头看见父亲有些责备的眼神,然后低下头,怯怯地说道:“对不起,爹,孩儿以后会注意的。”
陈氏看着他这幅模样,也不忍责备,他放下手中的筷子,叹了一口气道:“轩儿,不是爹想骂你,而是在凌府,以我们的身份,必须处处谨慎,虽然你母亲宠着你,但也就是因为这样,招到了许多人的妒忌,如果今天你这样失礼被正夫他们见到的话,又不知会生出什么是非来了,爹不想你受到伤害,懂吗?”虽然他们父子很少出现在凌家正式的场合中,当并不能因此而放轻警惕。
“孩儿明白,请爹您放心,孩儿以后会特别注意的。”林落轩抬起头坚定地说道。
“好了,继续用膳吧!”陈氏拿起筷子,说道。
“请爹您慢用,孩儿吃饱了。”凌落轩起身,说道。
“这么快,你只吃了很少呢?”陈氏惊讶地说道。
“孩儿还要赶着出府。”凌落轩回道。
“什么,出府?轩儿,难道我刚刚讲的,你一句话也没听进吗?”陈氏重重地放下筷子,质问道。
“不是的,爹,孩儿是奉大皇女的命令入宫辅导三皇女课业。娘也知道的!”凌落轩急忙说道。
陈氏脸色缓和了下来,语气转为担忧说道:“可是,你身为男子之身,怎么能整日与三皇女呆在一起?这不是在破坏你的清誉吗?大皇女怎么能下这样的命令呢?”
凌落轩低头不语,双手紧紧地揪着衣袖。
陈氏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无奈地说道:“既然是大皇女的命令,我们也不能违背,但是,轩儿,你一定要记住,一定要安守本分,不能做出违背礼教的事情来,知道吗?”最后,语气转为严厉。
凌落轩抬头应道:“孩儿紧遵爹爹教诲,绝对不会做出逾矩之事。”
“好吧。去吧!结束后马上回府,不能在府外逗留,知道吗?”陈氏嘱咐道。
凌落轩点头应道。然后急匆匆地出了府,他想快点见到她。
在宫侍的引导下,凌落轩来到了雪飘宫。看到眼前冷清的雪飘宫,不由得心疼起来。他知道她不受女皇宠爱,但也没想到她竟然住在这么冷清的雪飘宫,而且一住就是这么多年。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处境已经够凄凉的,但没想到她比他还要艰难。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徐步走进雪飘宫,看见一个宫侍打扮的清雅男子正站在大殿门前。秦若看到凌落轩后,急忙迎向他跟前,微笑地说道:“想必您就是凌公子吧。大殿下已经吩咐过奴婢,你会来给殿下辅导课业的,来奴婢先带你去书房吧。”说完,将凌落轩引到刚刚收拾出来的书房。
凌落轩跟在秦若身后,有些紧张地问道:“请问您是殿下的奶爹吗?”
秦若笑着说道:“是啊!如果您不介意,以后也叫我秦爹爹,怎么样?”不知为什么,他一见到他就特别的喜欢他。
“好啊!只是殿下会同意吗?”凌落轩担忧地问道。
“殿下不会在意这些小事的。”秦若笑着回到。
“嗯,谢谢秦爹爹。秦爹爹也叫我轩儿,好吗?”凌落轩高兴地叫道。这是不是就会离她更近呢?
“好啊!轩儿。”秦若应道,然后让凌落轩坐下,说道:“殿下有些事情出去了,您先在这里等一会儿,我去看看殿下回来没有?”
“嗯。”凌落轩笑着回答他,起身送他出了书房,然后仔细地观察者书房的环境。书房并不大,摆设也不是很复杂,只是摆着书房的必备用品。突然,凌落轩看见了墙上与一副睡莲图。图上的睡莲画得栩栩如生,仿佛可以问道它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他不禁细细地观赏起来。
“轩儿也喜欢莲花?”
凌落轩听到秦若的声音,转过身来,看见秦若端着一杯茶和若干点心。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他没有什么喜欢的,就是喜欢一些花花草草,所以在轩阁他亲手种了许多的花草。
“真的,殿下也喜欢莲花,那幅睡莲图就是殿下画得,只是她怎么都不肯署名,也不肯让人知道是她画得,真不知道为什么?”秦若无奈地说道。
凌落轩一听她也喜欢莲花,心里不禁兴奋起来。他竟然能与她与共同的喜爱。对啊,上次她给他的那条手绢上不就是绣着莲花吗?那条手绢本来他该还给她的,但是却怎么也舍不得,他想留下一些她的东西,即使以后再也不见面了,他也曾经拥有过美好的回忆。所以他将它留了下来,并且珍藏起来。
秦若将手中的东西放下,说道:“殿下还没有回来,轩儿先喝杯茶,吃点点心吧!”
凌落轩接过秦若端过来的茶,说道:“谢谢!秦爹爹。”
“不用客气,秦爹爹还有些是要忙,你先在这里等等,相信殿下很快就会回来的。”秦若说道。
凌落轩点了点头,说道:“秦爹爹先去忙吧,不用陪轩儿了。”
秦若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了。
自从上次皇后和梅妃一起来雪飘宫后,平时冷清的雪飘宫居然热闹起来,后宫的许多妃嫔都派人送来礼物,他又拒绝不了,只好留下,现在还有许多礼物没有整理好哩。
他向殿下抱怨,殿下只是回了他一句,说以后不会了,把他弄的糊里糊涂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从小照顾大的殿下突然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但也可能是他多心了吧!
凌落轩看着秦若离开后,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到睡莲图前,继续细细地观赏起来。是她画得,她竟然有如此高超的画工,想必其他方面也不会差到哪里。那他还能为她辅导些什么,她真的需要他的辅导吗?凌落轩兴奋的脸黯淡了下来,皱着眉头,开始认真地思索着。
风隐雪跟着秦岚来到一个偏僻的院落,然后再一座凉亭中坐下。风隐雪环视了周围环境,惊讶地发现这里竟然会比雪飘宫更加的苍凉。
秦岚看着风隐雪脸上的惊讶,背手站着,扬起头,语气哀伤地说道:“这是你父亲被封为皇后前的住处。”
“什么?!”风隐雪难以自信地说道。父后怎么会在这里住?就算是再怎么不受宠爱也不会住在这种地方。更何况他是当朝右相的儿子啊!而且,身为母亲的她竟然会让他受辱至此!
“唉!”秦岚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低头看着风隐雪,说道:“想必你也听说了,你父亲是先皇为你母皇选中的皇后人选,而你母皇根本就不喜欢他。”
“竟然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让他进宫?他不是你最疼爱的孩子吗?”风隐雪扬起头,盯着她,冷冷地质问道。虽然她对自己这个父亲几乎没有映象,但毕竟是血浓于水,她不竟心疼起来。
“是啊!他是我最疼爱的孩子啊!”秦岚坐在凉亭的石凳上,低声说到。
“你好像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竟然他是你最疼爱的孩子,为什么还要将他退下火坑。”风隐雪无视她语气中的哀伤,继续质问道。
“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皇宫是火坑呢!”秦岚看着她,笑道,只是笑声中有些凄凉。
“不要顾及左右而言他,我不想听废话。”风隐雪用右手食指轻轻地在石桌上画着圈圈,说道。
秦岚听着风隐雪咄咄逼人的语气,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确实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但是除了是一个母亲之外,还是一个家族的家主。我有我的责任。”
“是吗?看来秦大人是一个很尽责的家主啊!”风隐雪嗤之以鼻,责任?在她看来,是无能吧!只有在自己无能的人才会以责任做借口。
秦岚无视风隐雪的语气中讽刺,继续回忆道:“你父亲在出生没多久就失去了父亲,所以我对他也特别的疼爱。在你父亲像你这般年纪时,已经名满风都,许多人都来秦家,为自己的女儿说亲,但是我都以你父亲年纪小为由拒绝了。我要为他一门能让他一辈子幸福的亲事。如果,知道先皇会下旨选你父亲当当时太女未来的皇后的话,我一定会早一些为他定下亲事的。”秦岚说着说着,开始激动起来。
风隐雪看见秦岚激动的模样,不禁有些可怜起她来。此刻的她,已经不是那个雷厉风行的右相秦岚,只是一个心疼儿子的母亲,想必她是真的疼爱父后。
“后来,你父亲奉旨进宫,先被封为妃,安排到这里。可见女皇多么厌恶这门婚事。而我,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在宫中受尽欺辱却无能为力。”秦岚说道这,语气转为自责和心疼。
“后来,女皇迫于先皇的遗诏立你父亲为后,本以为他即使不能得到女皇的宠爱,也能凭着皇后的身份安稳地过一生,可是,没想到他竟然爱上了女皇。”秦岚一脸的哀伤地看着风隐雪,继续说道:“你该知道,一个不受宠甚至是被厌恶的后妃喜欢上女皇,注定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你父亲在生下了你后,最终还是郁郁而终。”
“你没事吧?”风隐雪有些担忧地问道。
秦岚看到风隐雪脸上的担忧,有些感激地笑了笑:“没事,谢谢殿下关心。我没事。”
“叫我雪儿吧!怎么说你也是我的长辈。”风隐雪嘘了一口气,说道。父后的死对她来说想必也是一辈子的痛吧,她真的很疼爱父后。
“真的!?你不恨我了!?”秦岚不敢相信地问道。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好恨的,而且我想父后也不会怪你的。”风隐雪笑道,毕竟到最后的路还是父后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
“雪儿!”秦岚叫道,已经布上皱纹的脸上留下了一横老泪。
风隐雪见她居然哭了,手足无措,不知如何安慰她,只好惊慌地说:“你,你别哭啊!好不好?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会笑话你的。”
秦岚听到风隐雪蹩脚的安慰“噗哧”地笑了出声,说道:“你知道吗?你跟你父亲长得很像,只是个性却一点都不像。他可温柔的很,不想你这么的古怪。”
“是吗?”风隐雪双手托着脑袋,无所谓地说道。
秦岚静静地看着风隐雪,久久才开口说道:“雪儿,你会怪外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不闻不问吗?”
“可能会吧?可是雪儿更想知道的是,您为什么会这么做?”风隐雪问道。
“你不认为我这么做是因为你没有利用价值吗?”秦岚盯着风隐雪,笑道。
“开始是这样认为的,不过上次寿宴和刚刚的谈话,我想并不是那么简单吧。”风隐雪微笑地说道。
“看来三殿下也不像传言中的痴傻吧?”秦岚挑了挑眉,说道。
“那秦大人认为我应该怎么做才会像呢?”风隐雪拍了拍双手,笑道。
秦岚笑了笑,一脸的欣慰,如果萧儿看到自己有个这么出色的女儿的话,应该会非常的高兴的。看着风隐雪不得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年你父后临终前,最后的一个愿望就是让你与秦家脱离关系,希望你远离皇室的争斗。后来又传出你痴傻的消息,我也就顺手推舟地将你推出漩涡中。”
风隐雪听到秦岚的话后,心中不禁一阵感动,没想到十年来的不闻不问竟然是源于两代人的爱。她望着秦岚,说道:“谢谢你,外婆。”
“只要你平安就好。”秦岚慈爱地抚摸着她的头说道,顿了顿,然后说道:“雪儿今天来找我应该还会有其他是吧!”
风隐雪正了正神色,说道:“外婆应该知道皇后与梅妃最近很喜欢来雪飘宫吧。”
“恩,听说了。”秦岚点点头,说道。
“那外婆应该知道他们的目的吧。”风隐雪说道。
“怎么了,他们欺负你了?”秦岚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的阴霾。
风隐雪看着秦岚暗下来的脸色,笑了笑,说道:“没有,他们讨好我还来不及了。”看到她脸色缓了缓,继续说道:“我想,外婆还是早些做决定吧,不管是为了我,还是为了秦家。”大皇女和二皇女之间的太女争斗一定会越演越烈的。秦家一定得选择一个立场。
“雪儿认为哪方会更有胜算呢?”秦岚问道,不知为什么,她总觉得她这个外孙女并不像外表那样的无能和无害。
“外婆怎么问雪儿这些啊?雪儿怎么会懂,而且这可能关系到秦家以后的命运,雪儿怎么敢胡乱下结论。”风隐雪故作惊讶说道。
“是吗?那雪儿是否愿意参与一番?”秦岚试探地问道,不管是大皇女或者是二皇女登位,秦家都不能保证可以永保平安,如果是雪儿,那起码她身上流着秦家的血。而且以她多年看人的眼光,雪儿的能力比起那两个人更加的强。
“不,外婆你可别害我!”风隐雪挥了挥双手,一脸惊恐地说道,笑话,她现在已经是千影门的门主,无恒山庄的庄主,现在可不想在背上一个巨大的包袱。
秦岚见她一脸惊恐,无奈地说道:“好了,竟然雪儿不愿意,那就算了吧。”虽然她觉得可惜,但是出于萧儿的愧疚,也不想再逼她了,她也想为自私地为自己做一些事,而不是再只以家族为重了。
“好了,外婆,我们不要再讲这些事了。你给我讲讲父后的事吧。”风隐雪转移话题道。
“好啊!你父后啊”秦岚泛起母爱的笑容,静静地为风隐雪叙述过去事。不知不觉,天边开始变的红彤彤的。
夕阳的余辉像一抹火红色的轻纱从镂花窗飘入已经昏暗的书房。
凌落轩坐在书桌一旁的椅子上,仿佛是被世间所遗弃般,神情哀伤。
天色已经晚了,但是他等的那个人依旧没有回来。他从开始的兴奋到现在的哀伤,仿佛是由天堂掉下了地狱。她是不想见到他,才会久久不回吧。
虽然是大皇女让他来辅导她课业,但是因为她没有拒绝,所以他一直以为她是不反对的,可是现在看来是自己太天真了,她是善良的,那天在莲池旁,他就已经知道了,她之所以没有拒绝大皇女的建议,是怕伤害他吧!
但她是风国的三皇女啊!怎么会同意一个男子来辅导她功课呢。想必她认为这是对她的羞辱吧!所以才会避而不见,是想让他知难而退吗?
一滴晶莹的泪珠掉了下来,被夕阳染成了五彩斑斓宝石。
秦若站在门口看着凌落轩孤寂哀伤的背影,不禁心疼起来。想必他是因为殿下的久久未归而伤心吧。同时男子,他知道他怕是对殿下动情了,可是殿下的性子,可能并不知道他的心思。他叹了一口气,走向他,轻轻地叫道:“轩儿。”
凌落轩听到秦若的叫声,一愣,连忙用手绢擦干脸上的泪迹,站起来回过身来,勉强地笑道:“秦爹爹。”
秦若摸了摸他的头,温柔地说道:“轩儿,天色已将很晚了,看样子殿下不会这么早回来的,不如你先回府吧。明天,秦爹爹一定会让殿下留下来等你!”他也不知道殿下为什么那么晚还没有回来,虽然她说会晚点回来,但他也没想到是这么晚。平时她能不出雪飘宫就不出,甚至曾经说过,想一倍子都呆在雪飘宫,而今天竟然在外面呆那么久。
“秦爹爹千万不要责备殿下,轩儿想殿下一定是有事才会没回来的。”凌落轩急忙为风隐雪辩护道。
“怎么了?轩儿心疼了。”秦若取笑道。
“秦爹爹在说什么啊?轩儿先回去了。”凌落轩满脸通红地说道,然后转身迅速跑开。
秦若急忙赶上前,说道:“轩儿,秦爹爹送送你吧。”
凌落轩回过头,说道:“不必了,轩儿记得来时的路,秦爹爹不必送了。”
“那轩儿要小心哦。”秦若说道。
“嗯!”凌落轩答道,然后继续跑着。
凌落轩沿着来时的路,气喘吁吁地跑着,想借由这样而忘了心中淡淡的疼痛。跑着跑着突然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一池莲花发呆。他没想到这里也有莲花,来时怎么没看到,也许是太兴奋了吧?他想到。
突然间他不想离开,他看见池边有一块石头,于是他走到那里,做了下来,继续看着池中的莲花发呆。脸上的表情由幸福到失望再到哀伤,最后只剩下坚定。
不管她是不是不愿意让他辅导课业,这是他唯一接近她的机会,他绝不会放弃。只要能呆在她身边,即使是被她厌恶也值得。只要能呆在她身边,他什么都可以忍受。仿佛是打开了心结般,脸上的笑容如池中绽放的莲花般,娇艳无比。
“人比花娇,落轩的笑容可让莲花都自愧不如啊!”一句轻浮的声音响起。
凌落轩迅速回头,发现不远处站着二皇女风隐月。他顿时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这位二皇女为什么总是喜欢纠缠自己,更不知道如何面对?
风隐月走进他,发现他的紧张,眯了眯眼,笑道:“怎么,落轩很怕本殿下吗?”
凌落轩连忙起身,屈身行礼说道:“凌落轩见过二皇女殿下。”
风隐月伸手握住他的手,将他扶起,说道:“轩儿怎么这么多礼呢!”
凌落轩惊慌地抽回手,退后一步,说道:“谢二殿下。”
风隐月看着他惊慌后退的动作,皱了皱眉,双手背在身后,问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凌落轩见她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定下心来,说道:“臣子进宫辅导三殿下课业。”
风隐月听到他的回到,眉头皱的更紧,久久不语。
凌落轩看着她,不禁又开始紧张起来了,正当他想请求先行离去时,风隐月开口说道:“落轩早上进宫陪皇子们读书,下午又要进宫辅导三皇妹课业,一定会很辛苦吧!要不,本殿下去跟母皇说说,另外请别人辅导三皇妹吧!”
“不!臣子不辛苦,请二殿下千万不要!”凌落轩急忙惊呼道。他不能连唯一留在她身边的机会都失去啊!
风隐月看见凌落轩过激的反应,俊美的脸迅速暗了下来,仿佛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她一字一字地吞出道:“轩儿很喜欢辅导三殿下吗?”
还处于担忧中的凌落轩并没有发现风隐月的变化,依旧急忙道:“是的,能给三殿下辅导是落轩最大的福气。”
风隐月双手紧握成拳,然后迅速地将凌落轩拉入怀中,贴近他的脸,一脸邪魅地说道:“既然落轩那么喜欢给人辅导,不如来给本殿下辅导怎么样?”
凌落轩呆呆地倚在她怀里,愣住了,看见逐渐靠近的脸,回过神来,然后惊恐地推开她,惊呼道:“放开我!”然后急忙向后退,却看见她的脸色开始变得惊慌。但他没有多想,只想离她远远的,越远越好。
风隐月看他开始向后倾斜的身子,焦急地迅速向前,叫道:“小心!”
凌落轩没有停了下来,突然感到脚下悬空,然后感到浑身刺骨冰冷,呼吸开始窒息,仿佛听到有人在惊叫:“来人啊!”尔后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风隐雪看着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对秦岚说道:“外婆,天色已晚,我们该回去了。”
秦岚抬头看看天色,点了点头,应道;“嗯,时间过得真快啊!”尔后问道:“雪儿,以后我们还能继续这样谈话吗?”虽然雪儿没有明说,但她也猜出来,她今天特意来见她就是想撇清与她的纠葛,从而摆脱皇后与梅妃的纠缠。她怕以后两人会没有机会这样畅谈了。
风隐雪看到她脸上淡淡的失落,笑道:“怎么会没有呢,雪儿还想知道更多父后的事情哩。只怕到那时外婆就会嫌雪儿烦哩!”
“不会,怎么会嫌雪儿烦呢?就算你问再多也不会。”秦岚高兴地笑道。
“不过,以后我们最好是私下见面,雪儿不想再惹上麻烦。”风隐雪直截了当地表明不想再因为与秦家的关系而被他人利用。
“这我明白,我们只是仅仅是祖孙而已,我不会让你卷入漩涡当中的。”秦岚点点头,坚定地说道。
“谢谢外婆。”风隐雪为她的保护和宠溺感激说道。这个曾经把家族利益放在首位的女人,今天竟然以她的意愿为重。她觉得自己在这个异世找到了除了奶爹以外第二真心疼爱她的亲人。
“好了,我该回去了。你也快回宫吧。”秦岚说完起身慈爱地摸了摸风隐雪的头,说道。
“嗯。”风隐雪答道,然后目送秦岚离开后,才趁着夜色施展轻功离开。
当风隐雪回到雪飘宫时,就看到秦岚站在宫门口焦急的徘徊地。风隐雪快步走向前,叫道:“奶爹,我回来了。”
秦岚看见风隐雪回来,即担忧又有些责备地说道:“殿下,到哪去了,怎么这么晚才会来,你知不知道奶爹有多谢担心你?”
风隐雪撇了撇嘴,撒娇道:“奶爹你别生气了嘛,雪儿以后不会了。还有奶爹,雪儿好饿哦。”
秦岚见她这个样子又好气又好笑,说道:“好了,奶爹已经准备好晚膳了,我们去用膳吧!”
“好!”终于躲过了奶爹的眼泪攻势了,风隐雪暗笑道。
饭桌上的两人气氛和谐地用着膳,多年来的相濡以沫消抹除掉他们之间的主仆关系,培养出浓浓的亲情。
秦若一边为风隐雪夹菜,一边问道:“殿下今天去哪呢?”
“哦,我去见一个人。”风隐雪扒着饭,吐字不清地说道。今天与秦岚的会面不仅解决了皇后和梅妃的麻烦,而且还解开了多年的心结。虽然说是不在乎他们十年来的遗弃,但她很清楚,其实心里是在乎的,因为这让她想起了前世被遗弃的痛。
“殿下去见谁啊?”秦若追问道。
“以后再告诉奶爹好吗?”风隐雪说道。
秦若见她不想说,也就不再追问了,继续往她的碗添菜。良久,秦若才犹豫地开口问道:“殿下今天好像忘了什么事吧?”
风隐雪放下饭碗,看着秦若不解地说道:“什么事啊?”
秦若也放下饭碗,为她端来一杯清茶,有些哀怨地说道:“今天,凌公子来雪飘宫,说是来给你辅导课业的。”
“啊!我真的忘了。”今天她一心要见秦岚,答应他们只是为了尽快脱身,所以转身就忘。
“轩儿等了殿下一个下午哩。”秦若说道,语气中有着淡淡的责备。
风隐雪一脸惊奇地看着秦若,不仅是因为他话语中的责备,更是因为他口中的称呼。虽然他从小给她的影响就是很容易亲近和相处的人,但她知道这仅仅对她而已,在宫中一直以来他都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而现在竟然亲热地叫人家“轩儿”,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们应该是今天就认识吧。
秦若见风隐雪一脸惊奇地,不说话,于是叫了她一声:“殿下!”
风隐雪回过神来,笑了笑,轻轻地喝了一口茶,肯定地说道:“奶爹很喜欢凌公子。”
“是啊,我一看见轩儿,就觉得他特别合我缘。”秦若笑道,然后试探性地说道:“难道殿下不喜欢轩儿吗?”
风隐雪没有多想地回答道:“喜欢啊!他就像一个小弟弟,很可爱啊”
“弟弟?!殿下只当他是弟弟吗?”秦若听到的答案与心中的无异,但仍旧不免有些失望,说道:“难道殿下不觉得轩儿对殿下很特别吗?”
“有吗?”风隐雪皱着眉头低头沉思道,想起来他在寿宴上的表现还有书房中的反应,然后难以自信地说道:“难道他,他对我……可……可是……怎么可能?!”然后盯着秦若,继续说道:“不可能,奶爹一定弄错了。”
“为什么不可能!奶爹也是男子,自然更懂男子的心思。奶爹不会看错的。”秦若肯定地说道。
“可是他还是个孩子啊!”风隐雪不敢相信,虽然这十年来她并没有将自己当成孩子,但凌落轩的的确确是个孩子啊,怎么会?
秦若从未见到过她这种表情,笑了出声,说道:“小?轩儿与殿下同年,在过四年,他就可以嫁人了。”
刚刚喝了一口茶的风隐雪差点没被呛死,她赶忙放下茶杯,猛咳嗽,叫道:“什么?”他与她同年,就算再过几年也不过十四岁,虽然她知道这个世界的男子很早就会出嫁,不过也不会早的那么离谱吧?!风隐雪怎么也无法接受。
“是啊!女子十六取夫,而男子十四岁就及笄后就可以嫁人了。”秦若说道。
风隐雪勉强地笑了笑,喝着茶不想再说话。可是秦若并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继续问道:“那殿下的想法呢?”
风隐雪将头撇到一边,装作没听见,继续喝着茶。
秦若见她爱理不理的模样,开始有些急了,叫道:“殿下!”
风隐雪不仅安安叫苦,她不是不想回答他,而是不知到该怎么回答,现在她还不敢相信了。于是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赶紧跑人。她放下茶杯,头也不敢回地说道:“奶爹,雪儿今天很累,我先去休息了,奶爹晚安。”然后迅速跑开。
秦若见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模样,一脸哭笑不得,然后又转为担忧。
“看来轩儿的路还很难走。”秦若边收拾,边叹气道。
风隐雪站在书房门口,犹豫着是否要进去。昨晚因为奶爹的一番话,她不仅几乎失眠了一整夜,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凌落轩。今早,她想尽一切办法想不来书房,避免和他见面。但是最终还是敌不过他的眼泪攻势,硬着头皮,以蜗牛般的速度走来,一路上想着见面时应如何面对,但走到书房前仍旧没有想出应对措施。
“三皇妹怎么不进去啊?”大皇女对正在低头苦恼不已的风隐雪说道。
“没什么,大皇姐早。”风隐雪抬头,笑了笑,掩饰住内心的烦闷,说道。
“三皇妹有什么事吗?好像很苦恼的样子。”风隐雾说道,语气中有些想看好戏的韵味。
“没有啊?”风隐雪否认到,她不会笨的将这种事告诉她,更何况她也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同寻常。
“是吗?”风隐雾有些不相信地问道,但也没有继续追问的打算,然后说道:“不过,大皇姐可有是要告诉你哦。”
风隐雪看她那故作神秘的模样,暗暗翻了翻白眼。说道:“大皇姐有什么是要告诉皇妹的?”
“啊!三皇妹真的不知道啊!”风隐雾一脸的惊奇地问道。
“皇妹我应该知道什么吗?”风隐雪反问道,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风隐雾似乎并没有发现她语气中的不耐烦,继续说道:“看来,三皇妹真的不知道。可是昨天凌公子不是进宫为三皇妹辅导吗?他发生这么大的事,三皇妹怎么会不知道呢?”
风隐雪一听到她提到凌落轩,抓住她的手,焦急地说道:“他发生什么事吗?”
风隐雾笑的有些狡诈,说道:“怎么,三皇妹很关心他。”
风隐雪发现自己的过激反应,收回手,两手背在身后,说道:“大皇姐言明。”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一听到他的事就那么的反常,难道是因为昨天奶爹的话吗?
“看来三皇妹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昨天傍晚,凌公子在出宫经过莲花池时,不小心失足落水而已。”风隐雾将事情轻描淡写地说出。
“什么!”风隐雪惊讶地叫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三皇妹真的很关心凌公子,三皇妹不必那么担心,侍卫们及时赶到,将凌公子就上来。”风隐雾说道。
风隐雪听到风隐雾说凌落轩被救及时,担忧的心稍微定了下来。随后又听到风隐雾一副担忧模样,说道:“只是为了三皇妹好,皇姐还是劝三皇妹离凌公子远些好。”
风隐雪不解地问道:“大皇姐这话怎么说?”
风隐雾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也不知道凌公子为什么会得罪二皇妹的。”
“这跟二皇姐有什么关系。”风隐雪皱着眉,问道。
“三皇妹以为凌公子为什么会突然间落水呢?”风隐雾反问道,然后看见风隐雪皱着眉不作声,于是继续说道:“还不是因为我们那位任性的二皇女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对凌公子那么感兴趣,竟然做出调戏男子之事。”
“什么!”风隐雪再次惊讶地叫道。她不知道因为她的失约而让凌落轩遭受这种事,心里有些可名状的疼痛。
“是啊!真没想到二皇妹既然会做出这种事,不过还好,皇后将这件是给压下去了,不然凌公子的清誉可就没了。母皇还为这件事将二皇妹叫去驯话哩。”说道这,风隐雾笑了,充满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风隐雪不想在继续与她交谈,说道:“大皇姐,皇妹有些不舒服,请你帮我像太傅告一下假。”然后转身快步离开。
风隐雾显然被她的行为怔住了,但望着她焦急离去的身影,嘴角露出玩味的笑。
风霄殿
女皇坐在皇位上,一脸严肃,身旁坐着面露担忧的皇后。
风隐月跪在殿下,低着头,听着女皇的训话。
“月儿,你真的很让朕失望,知道吗?”女皇一脸失望地说道。
风隐月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女皇见她不说话,严厉地问道:“你说,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风隐月抬起头,说道:“大不了儿臣娶他。”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奇怪的是对于这件事她并没有排斥,反而些许期待。
“月儿!”皇后叱喝道。他不知道这个孩子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但是他绝对不能让这件事这么的结尾。月儿的婚事不仅仅是自己的事,还关乎太女的位置。他绝不能让月儿如此任性,况且,凌落轩虽然出身侍郎府,但也只不过是一个青楼男子的孩子,就连做月儿的小侍都不配,根本没资格嫁入皇宫。
风隐月听到皇后的叱喝,有些不高兴,说道:“这是最简单的方法,不是吗?”
皇后似乎是气得说不出话,女皇见状,严厉地责备道:“月儿,你怎么这么跟你父后说话。看来朕真的把你给惯坏了,这次非得好好惩罚你。”
风隐月低着头,不再出声,皇后见女皇真的动怒了,于是急忙用哀求的语气劝慰道:“陛下息怒。请殿下饶了月儿吧,臣妾以后一定会好好管教她的。”
女皇哼了一声,尔后叹了叹气,说道:“那皇后认为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呢?”
“母皇,这件事因儿臣而起,儿臣自然会负责,而且让儿臣娶他不就是最好的办法吗?”风隐月似乎是勇于承认错误,说道。
女皇开始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当她就要开口说话时,皇后抢先开口,说道:“虽然月儿说的挺有道理的,但是即使是这样,凌公子的清誉也已经受到了影响,而且这不管对月儿的,还是对皇室的声誉都会有影响。这样看来这也并不是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女皇听到,也轻轻地点点头,说道:“铃儿说的也挺有道理,那这件事应该如何解决才好?”
“依臣妾之见,还是让这件事随其自然吧。”皇后想了一会儿,说道。
“顺其自然,铃儿这话怎讲?”女皇不解地问道。
“臣妾的意思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时间久了,自然就会被遗忘,而且知道这件事的也没有几个。只要不在提这件,自然就能解决,而且还能保住凌公子,月儿还有皇家的声誉。”皇后笑着说道。
“虽然铃儿说的有理,但是对于凌侍郎该怎么交代呢?”女皇提出疑问道。
“陛下不必担忧,臣妾必然会好好安抚凌侍郎的,绝不会让陛下为难的。”皇后语气可肯定地说道,见女皇没有出声反对,语气转为担忧,说道:“陛下这几天国事已经够繁忙的,还得处理月儿惹出来的麻烦,臣妾真的很惭愧,更担心陛下的圣体。”
女皇拍拍他的手,笑笑说道:“铃儿不必担忧,朕没事。”
皇后回了她一笑,转向依旧跪着的风隐月,收起笑容,严肃地说道:“这件事到此为止,月儿,如果以后再有此时发生,父后一定会狠狠地责罚你,知道吗?”
“可是父后……”风隐月开口说道,只是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皇后打断。
“月儿已经回宫不少时间了,也该出宫继续历练了,明天就和帝师出宫吧!您说是吗?陛下。”
“嗯,朕会跟帝师说的。”女皇说道。
“母皇……!”风隐月不服地说道。
皇后起身,行礼道:“陛下,臣妾不阻扰陛下处理国事了,臣妾先行告退。”在得到女皇的恩准之后,于是带着不甘愿的风隐月离开风霄殿。
皇宫进出的宫门,风隐雪焦急的徘徊着,见远处走来的身影,急忙截住她。
秦若见面前的风隐雪,有些惊讶,说道:“雪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风隐雪没有解释,只是一脸坚决地对她说:“外婆,雪儿想出宫。”
凌府
凌落轩躺在床上,精致的脸庞此刻失去了往日的红润,苍白苍白的,双手揪着盖在身上的棉被,听着坐在一旁的父亲轻声但又严厉的责备。
“轩儿,你知道你闯出多大的祸吗?”陈氏一脸严肃地说道。昨晚,轩儿昏迷不醒地被宫中的宫侍送回来,他真的吓坏了,尔后,又从轩儿口中听说,他在宫中和二皇女发生的事,几乎晕了过去。如果知道轩儿进宫会发生这种事,他绝对不会让他进宫的。
凌落轩低着头,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孩儿知错了。”想到当时的情况,他仍旧心有余悸。他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地方冒犯了二皇女,让她这么对他。
“知错,难道你以为一句知错了就可以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吗?你知不知道这会毁了你的清誉的!”陈氏并未因他的认错而放轻语气,继续质问道。
“爹爹,孩儿什么都没做,真的。”凌落轩撑起身子,焦急地说道。
“唉,爹也知道你不会做出有损清誉的事,只是,这件事如果传了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想呢!?轩儿,你,你怎么会招惹到二皇女呢!?”陈氏说着说着也开始激动起来。
如果这件事真的传了出去,轩儿的清誉就会毁于一旦,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即使二皇女肯负责,以轩儿的身份也可能只能当一个低下的侍夫。当一个卑微的侍夫,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他比谁都清楚,他不想再让轩儿步自己的后尘。
“爹爹,孩儿真的没有,唔唔,真……的没有。”凌落轩哽咽道。他不知到这件事会闹得这么大,如果他知道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的话,当时他一定不会再莲池旁停留的,那就不会遇到二皇女了。
如果这件事传到她耳中的话,她会怎么想呢!她会看不起他吗?想到这,凌落轩开始由哽咽渐渐地变得低声抽泣。他可以不在乎所有人的看法,但却无法不在乎她的想法。
陈氏看着凌落轩难过的模样,暗暗地叹气着。偌大的寝房只剩下低声的啜泣和担忧的叹息声。
……
在风都的大街上,一辆华丽的马车在密集的人群中慢慢地穿梭着。风隐雪坐立不安地望着马车外的热闹情景。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走出皇宫,真正地看看这个世界。但此时,她却没有丝毫心思欣赏,心中想着从风隐雾口中听到的消息。
自从今早听到凌落轩出事后,她的心一直都无法平静,虽然知道他已经没事,但她却总也放不下心。是因为他出事,她也应该负一份责任吗?于是她赶在秦岚出宫前截住她,想出宫见见他。
秦岚看着风隐雪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问道:“雪儿,你为什么要出宫呢?”现在她还很吃惊,是什么事让她那么急着出宫。
风隐雪回过神来,笑了笑,回答道:“雪儿想去一个地方。”
“哦,是什么地方啊?”秦岚继续问道。
“凌侍郎府。”风隐雪答道。
“凌侍郎府?雪儿为什么要到凌侍郎府啊?!”秦岚满脸惊讶地问道。她这个外孙女不是一直不想和朝廷中人打交道吗?甚至连她这个外祖母也不例外,今天竟然主动要到凌侍郎府。而且,据她所知,雪儿应该和凌侍郎没有什么交情的。
“雪儿想去探望一下凌公子。”风隐雪见她一脸惊讶,解释道。
“凌公子,雪儿为什么要去探望凌公子?而且,雪儿去探望一个未出阁的男子似乎不太好。”秦岚皱了皱眉,说道。
“外婆没听说昨天发生什么事吗?”风隐雪试探性地问道。
“昨天发生什么是吗?”秦岚迷惑地说道。
“噢,没什么,只是昨天凌公子进宫为雪儿辅导课业,出宫时出了一点意外。所以雪儿想应该去探望一下他。”风隐雪保留地说道。看来皇后真的将消息给彻底封锁了,连身为右相的秦岚都不知道。
她也知道凌公子为雪儿辅导的事,于是问道:“凌公子出了什么意外呢。”,能让她这么紧张的应该挺严重吧。
“没什么,并不是很严重,外婆不必担心。”虽然秦岚是她的外祖母,但是这件事毕竟有损凌落轩的清誉,越少人知道越好。
秦岚见她有些敷衍的回答,笑了笑,没有继续追问,对着马车外,扬声叫道:“到凌侍郎府。”
凤藻宫
皇后坐下后,对两旁的侍人说道:“都下去吧。”在众人退下后,皇后收起脸上端庄的笑容,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对身后的风隐月怒喝道:“跪下。”
风隐雪愤愤不平地双膝跪地。
皇后板着脸,责问道:“你知道错吗?”
“月儿不知何错,请父后明示。”风隐月仰起头,说道。
“身为皇女调戏男子,难道这还不是错!?”皇后厉声说道。
“儿臣没有!”风隐月一脸不甘地反驳道。
“没有,巡逻的侍卫看得一清二楚,你竟然还敢反驳。”皇后怒道。
“儿臣说没有就没有,是谁在那里嚼舌根,儿臣一定不会放过她。”风隐月双眼蒙上了一层阴霾,狠狠地说道。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凌落轩做出那么反常的事,但她绝不允许旁人在她身后造谣生事。
“你知道这件事会对你有多大的影响吗?这不仅会让你母皇生气,更会让大皇女一派借机中伤你。”皇后担忧道。
“那又如何,儿臣就不相信她们能伤害到儿臣。”二皇女轻蔑地说道。
“你!……”皇后右手一挥,将桌上的茶杯扫落在地,气得几乎说不出话。他紧紧地捂着胸口,眉头紧皱,急促地喘着气。
风隐月见皇后痛苦的样子,赶忙起身,扶住他,焦急地说道:“父后,你怎么呢?!”
皇后握着风隐月的手臂,好一会儿,呼吸才顺畅起来,开口说道:“月儿,明天就和帝师出宫吧!”
“父后!”风隐月不愿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不想现在离开。
“这是命令,如果你还认我这个父后,明天就和帝师出宫。”他有很强的预感,如果月儿继续呆在宫中,一定会在生出什么事儿来的。然后,不顾风隐月的反对,唤来她的贴身侍从,吩咐她准备行装。
风隐月见状,生气地甩袖离开。
凌府
凌卓云听到下人的通报,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右相秦岚竟然会来访。虽然她们同朝为官,但是在私下也没有什么交情,她想不出她的来意。当她满心疑惑地来到大厅时,看到令一个让她更加惊讶不已的人。
“下官参加三皇女殿下,右相大人。”凌卓云收起心中的惊讶和疑惑,恭敬地行礼道。
“凌大人不必多礼。”秦岚笑道。
凌卓云谢道,然后坐下,对秦岚问道:“不知右相大人来访,有何事吗?”
风隐雪端起茶,轻轻地啖了一口,说道:“凌大人问什么只问凌大人而不闻本殿下呢?”
凌卓云一愣,连忙说道:“三殿下赎罪。”她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个三皇女,她也只是在女皇寿宴上见过一次,尔后又听说轩儿奉命给她辅导课业,但对她的了解依旧不深。更不知道她到来是何用意。
风隐雪见她一脸惶恐,放下茶杯,笑道:“凌大人不必惊慌,本殿下今天来只是想探望一下凌落轩公子而已。”
“轩儿!”凌卓云似乎有些了解,今天一早皇后就将她召进宫中,虽表面上是为了轩儿的事,替二皇女道歉,但实际上却是在告诫她,不许将此事宣扬出去,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没有几个,而现在三皇女竟然知道这件事,想到这,不免有些担忧起来。
“听说凌公子昨天出宫时出了点意外,我想来探望一下他,怎么说凌公子进宫也是因为本殿下才进宫的。”风隐雪说道。
“殿下怎么知道的。”凌卓云问道。
风隐雪笑了笑,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担忧,看来她真的挺疼爱凌落轩的吧,担心这件事传出去后对凌落轩不利。于是说道:“凌大人别担心,不会出现你担心的情况的。”
虽然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大皇女没有将这件事宣扬出去,照理说来这是一次打击二皇女的好机会,但既然这件事仍旧没有传出,就证明他们没想这么做,所以她才敢肯定说道。
凌卓云听出了她的暗示,送了一口气,笑着说道:“轩儿受了凉,正在寝房中休息。殿下随下官来。”
“嗯。”风隐雪应道,转过头来对一旁的秦岚xxx眼,说道:“请秦大人现在这儿等一下。”
秦岚笑了笑,点了点头。
风隐雪跟在凌卓云身后,用不了多久就来到了轩阁。
“去跟公子说,三殿下来探望他。”凌卓云对一旁的小厮说道。然后将风隐雪请到花厅中,说道:“请殿下稍等一下。”
风隐雪点了点头,坐了下来,顺便打量着轩阁的环境,发现这里虽然没有富丽堂皇的装饰,但也不是雅致,很适合他。她的眼光落到外面院子的一角,发现那里中了很多花草,想来他应该是个爱花之人。
她收回目光,随即看到寝房门口站着一个气喘吁吁的娇弱人儿。
凌落轩一听到她竟然来看自己,又惊又喜,连忙梳妆打扮,跑出寝房,就看见她真的坐在那里。她真的来看他,他没有做梦!
风隐雪看见他面上的苍白,心里内疚不已,还有一丝不明的疼痛。
“轩儿,还不过来给三殿下请安。”凌卓云说道。
凌落轩回过神来,压住内心的狂喜,缓缓走到风隐雪跟前,屈身行礼道:“三殿下安好。”
风隐雪连忙将他扶起,轻声说道:“不必多礼,你身子不舒服,先坐下吧。”
凌落轩望着她握住他的手,苍白的脸开始变得通红。
风隐雪看见他的反应,发觉自己似乎做了不应该做的事,连忙将手缩回,有些不自然。
凌落轩望着被松开的双手,眼中闪过一丝的失望,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凌落轩坐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凌卓云则在暗暗地打量着风隐雪,在小厮上完茶后,花厅似乎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寂静。
风隐雪开始有些不自在了,她轻轻地咳了一下,然后打破寂静,对着仍旧低着头的凌落轩说道:“听说凌公子昨晚出了意外,所以今天我特地来探望一下你。”
凌落轩猛地抬头,脸色更加的苍白,失去了血色的双唇上下张合,但却说不出话来。
风隐雪见状,眉间泛起了淡淡的皱折,担忧地说道:“凌公子身子还不舒服吗?”
凌落轩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担忧,那双水晶般的双眼中划过一丝的欣喜,皓齿咬了咬下唇,良久嗫嗫地开口说道:“谢殿下关心,臣子没事。”
风隐雪听到,眉间渐渐地舒展开来,放心笑道:“没事就好,不然我可会内疚死的。”
凌落轩听到风隐雪有些俏皮的的话,苍白的脸上漾起淡淡的笑,尔后收起昙花一现的笑容,严肃地说道:“此事与殿下无关,殿下不必内疚
风隐雪见他突然间严肃起来,有些不适应,说道:“怎么能不呢?如果你是为我进宫的,你出了意外,我当然要负责,更何况如果不是我晚归,你也不会遇上二皇女。”
“殿下!你全知道了。”凌落轩低喃道,声音有些绝望。
“嗯,我也是今早才听说的,幸好你没事。”风隐雪回道。
“殿下是不是觉得我很下贱。”凌落轩忽然起身,激动地道。
“轩儿,不得无理!”凌卓云厉声喝道。
风隐雪听到凌落轩激动的话语,一愣,摆手示意凌卓云住口,不解地说道:“问什么你会这么认为?谁敢说你下贱!”
凌落轩在不顾母亲的叱喝,紧紧地盯着风隐雪,双肩为颤,语气仍然激动,哽咽道:“难道不是吗?因为我勾引二皇女才会落水的。”
“谁说你勾引二皇女的!”风隐雪厉声问道。
“难道你认为是这样的吗?只要知道这件事,所有人都会这样认为的。你出宫不就是为了让我不用再进宫为你辅导吗?你本来就不喜欢我进宫!不然那天为什么会久久未回?不就是不想见我吗?”凌落轩神情悲戚地高声喊道。
风隐雪眼中蒙上了一层哀伤和不忍,她不知道自己无意中为他带来了那么都的痛苦,她颤抖着声音说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让你那么痛苦。”她走向他,双手搭在与她等高的凌落轩的肩上,眼神坚定地说道:“但是你听清楚,我从未讨厌过你,没有不想见到你,更不会应这次事件看轻你。你只是一个受害者,其他的与你无关,知道吗?!”
凌落轩一脸难以置信,她不但没有误会自己,更没有讨厌自己。他泪流满面地怯怯地问道:“真的?!”
“当然,我从不说谎。”风隐雪再次肯定道。
“真的,你真的不怪我,真的!”凌落轩听到她肯定的回答,欣喜地说道,泪依旧泛滥着。
凌卓云看见自己的儿子喜极而泣的样子,明白了过来,轩儿怕是动情了,只是这是福是祸呢。
风隐雪看见凌落轩面脸的泪水,有点惊慌失措,这里的男子可真会哭。她连忙从怀中拿出奶爹绣的手绢,幸好她还保留了随身带手绢的习惯。她轻轻地给他擦去脸上的泪水,笑道:“凌公子,噢,不如我就叫你落轩吧!省得公子公子地叫的。”
凌落轩看着她,微微地点了一下头,柔声说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