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指示灯跳到1,滑动门慢慢打开。
许多人走进电梯,萧寒从里面挤出来,经过带着各种各样神情的脸孔。
他走到电视台大厦的门口,犹豫地看着街上匆匆奔走的热烈。
大雨热烈地下着,冷风迎面而来,吹打在他脸上。
萧寒拉紧羽绒服的领口,把公文包举起来,顶在头上,向街边跑去。
雨水急速地落在他身上,很快浸湿了他的外套。
萧寒在车辆拥挤的道路上搜索,焦急地等待着出租车。
雨突然停了下来,萧寒愣了一下,转过去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叶欣撑着雨伞,却假装没有看到他,偏着头看着街道的尽头。
“很久没下这么大雨了。”萧寒把公文包夹在胳膊下,伸手取下眼镜,放在衣袖上擦着雨水。
“是你啊?”叶欣故作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我还以为是谁呢,下雨都不知道躲一躲,是不是家里没浴室?”
萧寒戴上眼镜,木纳地笑了笑,说,“忙着打的出去呢,上午有个女孩打了热线来,又是情感破碎的家庭。”
“你现在成心理医生了。”叶欣笑着说,声音伪装着讥讽。
“要真是就好了,”萧寒低声说,“那么多破碎的家庭,那么多憔悴的人,我们除了在节目中去调解,什么也做不了。”
“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了,”叶欣说,“其实你已经为他们做了很多。”
“芊芊的父亲还是不肯接电话,我真担心在这样下去,芊芊的心理最终会承受不了。”萧寒低声说,脸上流露出焦虑。
“你知道我们只是做电视节目的,不是社会工作者。”叶欣朝着一辆空的招了招手。
出租车开过来,在他们面前停下。
“你去哪里?”叶欣问。
“今业大厦。”萧寒说,“约好了在那见面。”
“我也去那附近,一起走把。”叶欣上前拉开出租车的后门,坐进去后移到了另一边。
萧寒钻进小车,拉上了门。
出租车在**的大街上跑了起来。
“我觉得你应该让自己轻松一点,”叶欣说,“通常只有快乐的人,才能真正帮到别人。”
萧寒看着街外的行人,寻思着他们的身上都有怎样的故事。
“昨天我听人说起你那枚著名的戒指,是不是真的?”叶欣笑着问。
“不过是跟自己开的玩笑罢了。”萧寒从羽绒服里掏出带着体温的戒指,套在了食指上。
“你真地成天带着它?”叶欣诧异地看着他,“是不是见到喜欢的女孩就让别人试试,要是合适就相恋,不合适就不再理人家?”
“你也相信这样的谣传?”萧寒咧嘴笑了笑,说,“戒指不合适可以改。要因为这个原因错过喜欢的人,太不划算了。”
“是吗?”叶欣从他手里抢过戒指,套在了无名指上。
她突然愣住,玩笑的神情从脸上消失了。
戒指不大不小,刚好合适。
“你还是趁早改改吧。”叶欣局促地取下戒指,递给了萧寒。
萧寒接过戒指,盯着看了看,眼前突然闪过许多场景。
今业大厦顶楼的大钟出现前方,出租车停在路上,司机看了看前方堵塞的车辆,不耐烦地按了按喇叭。
“我们就在这里下吧。”叶欣递了钱给司机,推开门走了下去。
“你下午去哪里?”萧寒走到她伞下,手指紧捏住着那枚戒指。
“到商场逛逛,台长给我半天假,让我去挑下一档节目的服装。怎么?还怕我跟着你?”叶欣笑了笑,脚步轻轻踩在人行道上。
萧寒走在她身边,脸上慢慢生出疑惑的神情。
一个少女穿过街道,走在人群里,消失在今业大厦的门口。
“你怎么又愣了?”叶欣拍了他的肩膀,“我说你这样子,成天带着枚戒指有什么用?”
萧寒惊慌地抬起头来,面无表情地盯着叶欣。
“你怎么了?”叶欣好奇地看着他。
萧寒沉默地向前走了几步,看了看星巴克的橱窗,自言自语道,“见到那个少女以后,我因为同情走近她,还让她爱上了我。”
“还没见到人就开始幻想了?”叶欣走到他身边,替他挡着雨。
“她原本就有抑郁症,我走进了她的感情世界,却又不能真正去爱她。”萧寒看着叶欣,声音里透露着伤感。
“你怎么了?”叶欣关切地看着他。
“我说不清楚,”萧寒握住叶欣的手,说,“刚刚在电梯的时候,我好像经历了一些事情。”
“在电梯里?”叶欣疑惑地问道。
“那个少女叫作小辉,”萧寒低头思索着,“我不能去见她。我们还需要找到芊芊的父亲。如果芊芊继续处在被压抑的状态下,她会因为焦虑而疏忽身边的事情,也会因此酿出一场悲剧。”
“萧寒。”叶欣轻轻叫了他一声,试图把他从幻觉中唤醒。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的话,”萧寒把戒指放在眼前,注视着它说,“其实它留在我身边,是要提醒我一些事。”
“我相信你,”叶欣说,“我会去见那个少女。我会帮她走出阴郁的世界。”
萧寒点了点头,展开叶欣的手,把戒指放在了她的手心。
“不用以身相许了,”叶欣把戒指放进上衣里面的口袋,微笑着说,“你还是请我吃饭比较好一点。”
“你去找她,我去帮你挑服装,”萧寒说,“待会一起吃晚餐。”
叶欣把雨伞放在萧寒的手里,转身向今业大厦走去,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打算带我去哪里吃饭?”她问。
“你知不知道有一家叫做时光列车的餐厅?” 萧寒微笑着看着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