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虽然已经是深夜,靠近河边的工地还开动着搅拌机,嗡嗡的噪音辐射到附近的小区,虽然声音不是很响亮,却也隐隐地搅得人心烦。
工地后墙外是一条狭窄的街道。街的另一边靠着市里最早的电梯住宅区,原本都是高档的公寓搂,因为年代久远,看上去已显得有些破败。公寓外墙是已经被时尚遗忘的绿色玻璃,里面的窗帘都拉上了,在夜色下显得一片黝黑。
聂风的住所在最靠近工地的大楼上。此刻,他正透过窗帘间的缝隙向外看,一辆辆汽车从不远处的外环路驶过,前灯的光束一条条扫过黑暗的马路。
聂风拉紧窗帘,转身走到房间中央。
壁灯亮着昏暗的灯光,安静地在他身前投下个模糊的影子。
聂风出神地盯着那影子看了一阵,转身到书桌前,动了动连在笔记本上的鼠标,电脑从待机状态中醒来,显示屏亮起了白光。
他注视着文本文档上的一排排字,坐下去,手放到键盘上,急促敲打起来。
空气来响起一阵滴滴答答的声音,显示屏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文字。
聂风聚精会神地写了一阵,突然停下来,双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一只苍蝇飞到电脑的屏幕上,聂风伸手晃了晃。苍蝇象完全感觉不到外物的骚扰,继续在文字之间爬动着。
聂风伸手抓了抓头发,想了一阵,手指点着退后键,屏幕上的文字一个个消失。
窗帘边缘亮出一点火光,象有人用火材点燃了。聂风看了一眼,目光紧接着回到显示器上。文本被清理干净了,只留下雪白的一片。
火光渐渐变得旺盛,房间里明亮了许多,不一会,紧靠窗帘的书柜跟着燃烧起来,房间里充满了浓密的烟雾。
聂风掏出一支烟,拿出打火机点上后深吸了一口。
熊熊的火光照在他脸上。他吸了一阵烟,扔到桌上的烟灰缸里按灭了,伸出手重新敲打起键盘。
大火在房间里肆意地燃烧,天花板上映照着红红的火光。聂风停下来,犹豫了一阵拉开了抽屉。
他拿出一把水果刀,在火光里端详了一阵,平静地在手腕动脉血管处深深地划了两道,鲜血紧接着喷了出来。
他的手指回到键盘上,继续不停地敲打着。
大火弥漫到书桌,堆放得杂乱的书籍燃烧起来,一页页纸张曲卷之后,迅速化为了灰烬。
聂风停止打字,安静地看着显示器上的文字。键盘已经被鲜血染遍,一股股流到了桌上。
滞留在健盘缝隙间的液体终于渗透下去,主板噼噼啪啪地响了一阵,显示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