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试用期(3)
“欧阳!欧阳你怎么了?”恍惚中,有人拼命在摇我的肩膀。
我吃力地睁开眼睛,凌乱的屋子不见了,冷酷的父亲不见了,满天的碎片也不见了,眼前,只有老虎那张焦急而温和的脸。
“哦,”我定了定神,“没事,就是忽然有点头晕眼花。”
“你的脸色很苍白,”他严肃地看着我,“最近经常会这样吗?”
“只是偶尔,”我对他笑笑,“可能是很久没运动的缘故。”
他沉思片刻,说,“会不会是找工作给你的压力太大了?”
“哪会,”我习惯性地用双手去掐太阳穴,“我的面试很顺利,有两家公司要我,我下周就可以去上班了。”
老虎皱着眉拿开我正掐着太阳穴的手,“你是不是经常这样掐,而且每次用的力度都要越来越大?”
“你怎么知道?”我停止了动作,诧异地望着他。
“看你刚才用的手劲那么大就知道了,”老虎叹气,“太阳穴是很脆弱的,不要再用这种笨方法。”
“那有什么聪明的方法?”我感觉掐过之后精神好了很多,缓过劲来挤兑他。
“聪明的方法是,去医院检查一下。”
“用不着吧。”我笑笑,“本姑娘年方二八,正青春着健康着呢。”
“哈,”他不以为然地一笑,“还觉得自己很年轻吗?”
“就是,至少比你年轻!”我不依地伸手去掐他的胳膊。他一把攥住我的手,板着脸说,“欧阳,你这个掐的习惯性动作很不好,要改一改。”
“哦……知道了。”被他严厉的表情镇住,我只好讪讪地缩回手。
他叹口气,搂过我的肩膀,换了一副温和的口气,“咱们聊点高兴的。说说哪两家公司要你了?”
“嗯。一家是我上次跟你提过的jr软件,岗位是高级项目助理;另一家是ts集团,岗位是新项目运作总监,复试通过了,就等董事会审批。”当下我把两家公司的情况、岗位职责和待遇都跟他说了一遍。
“哦,”老虎沉吟着,“那你想去哪家?”
“当然是ts集团。”我毫不犹豫地告诉他,“无论待遇、岗位级别还是发展平台都比jr软件好。”
他沉默不语,手却伸到牙签筒倒出几根牙签,折着玩。
直觉告诉我,他在保留意见。想了想,我主动问他,“你觉得呢?”
“两家都不算很好,”他实话实说,“不过我觉得jr软件是上市公司,岗位稳定;ts集团是民营企业,这个新设立的岗位风险太高。”
“新岗位风险太高,怎么说?”我疑惑地问他。
“首先是这个岗位的长期性和稳定性,你怎么知道,它的设立不是老板一时的头脑发热?”老虎又折断一根牙签,“其次,这个新岗位的级别这么高,你一个新人到时候怎么去带那些老员工?还有,新岗位的职责描述一般都不会太清晰,到时候做起事来会有很多东西扯不清楚。”
“你分析得也在理,”我沉吟了半饷,老虎确实提到了一些我之前没有考虑过的问题,只不过我现在的脑子全被职业经理人、期权的梦想占领了,我告诉他,“我还是想去ts集团,失败了大不了重新找工作。”
“你面试的那家u.n外企呢?”老虎沉默片刻,问我,“有消息了么?”
“没有。”我沮丧地回答。
“哦,”老虎把折断的牙签收集起来,扔到垃圾桶里,“那就先去ts集团,先做做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