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一直在很专注的玩弄着他的小飞机,并没有发觉爷爷的异状,只是这可怜的孩子就是发觉到了他又能知道什么呢?
“爷爷,你睡觉觉了?”
宝儿看到爷爷闭上了眼睛觉得好奇怪就趴在爷爷的身上喊着爷爷,但爷爷会还回答回答宝儿的吗?
“爷爷,我口渴了。”宝儿又叫着。
宝儿推着爷爷,宝儿不明白爷爷今天怎么会这么早就睡觉了,爷爷不是总是要等到宝儿睡了以后才睡觉的吗?
宝儿在炕上站了起来,宝儿知道水就在客厅里,宝儿渴了,想喝水了,宝儿试着在炕的边缘看了看,好高啊,宝儿好怕,宝儿不敢跳下去啊!
宝儿在炕上走来走去的有些累了,看到爷爷好象睡的正香,宝儿也想睡了,睡一觉,明天爷爷就会醒了,到时候爷爷就会给宝儿水喝了。
宝儿挨着爷爷的身边躺了下来,
“爷爷,宝儿也睡觉觉了。”
宝儿嘀咕着渐渐进入了梦乡,胖胖的小手还紧紧的抓着爷爷那还有着余温的干枯的手。
第二天
宝儿醒了,宝儿看到了窗户的上方照射进来的软软的阳光,天亮了,爷爷醒了吗?宝儿回头看了看爷爷,爷爷还闭着眼睛。
“爷爷,我饿了,还好渴,爷爷,快醒来啊,爷爷。”
爷爷的脸好难看,爷爷生病了吗?宝儿学着平时自己如果生了病以后爷爷总会摸摸自己的额头,如果是自己的额头好烫,爷爷就会说:“啊,宝儿,我们的宝儿病了呢。”
爷爷的额头好凉啊,没有发烧啊,那就是爷爷没有病啊,可爷爷怎么就是不起来呢?
宝儿喊不醒爷爷,开始有些着急了,宝儿围着爷爷在炕上爬来爬去,饥饿和干渴终于让这乖巧的孩子忍不住了,
“呜哇……爷爷……呜哇……爷爷啊”
宝儿一边哭一边想扯住爷爷的手,但爷爷的手已经没有了以前宝儿所熟悉的温暖和亲切,它是这样的陌生,那样的冰冷,沉重的宝儿再也拉不住了!
宝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爷爷为什么不理自己了,宝儿好害怕,他只有哭,不停的哭,宝儿多希望爷爷能听到自己的哭声突然醒了过来,告诉宝儿:“傻孩子,哭什么哭啊?爷爷和你闹着玩呢!”
宝儿还是没有叫醒爷爷,这时宝儿却看到了炕上面的窗户露出地面的地方有好多人在走动着,那晃动的影子吸引了宝儿,他走了过去,看着充满阳光的外面想,外面是不是很好玩?是不是有很多的小朋友?
宝儿没有朋友,一直都没有朋友,爷爷很少带宝儿在楼外面的空地上玩耍,爷爷说怕宝儿被别的小朋友欺负,但爷爷不知道,宝儿是多希望和那些小朋友一起玩啊!
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一定和他们在一起,宝儿羡慕的想。宝儿有多久没有见过爸爸妈妈了,宝儿自己也想不起来了,爷爷说到宝儿生日的时候爸爸妈妈就回来了,那自己什么时候才是生日啊?
外面很一定热闹的呀!
是的外面很热闹,楼外面的空地上很多人在那里歇息和,茂密的大树下的几张石桌边坐满了真在下棋的人们,不少人闲来没事在旁边观看着。
几个女人各自坐在从家里带来的椅子上正围在一起一边织着毛衣一边闲聊着,孩子则在空地上欢快的跑来跑去的。
这时几个女人中的一个女人有些厌烦的说,
“哎呀,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老是有一个孩子在哭啊?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孩子,哭的我心里烦烦的,我啊,每天带孩子,被孩子都烦的不行了,想着在外面可以清净点吧,又老是听到这讨嫌的哭声!”
“是啊,我也听到了呢,也不知道那孩子是不是病了,总是哭。”
另一个女人也应道。
“你们还听不出来吗?我看啊,就是那“104”家的孩子在哭呢,唉,那一家人啊,又穷又古怪,就一个老人照顾孩子能照顾的好吗?真是的。”
又一个女人说。
“是是……”
“哎呀,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哎,你不是说你看到了谁谁的老公在外面包了什么情妇吗?来呀,说给我们听听啊……”
几个女人一下子变的格外的热烈起来,她们的情绪被吸引到了一个让她们亢奋的境界,她们更加紧密的围在了一起兴奋的讲了起来,孩子的哭声早就引不起她们的什么兴趣了,那又不是自己家的孩子,还犯不上她们去操心不是吗?
正趴在墙边看着上面的宝儿听到了小朋友的笑声,他们都吃饱了吗?他们的爸爸妈妈一定给他们买了好多的好吃的!所以小朋友才会有力气跑呢!
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宝儿想他们了,好想!
宝儿还没有吃饭,宝儿饿了,爸爸妈妈你们知道吗?爷爷老是不醒来,爷爷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啊,宝儿好饿好饿啊。
宝儿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哭,哭的又累又饿,嗓子里干的好难受,宝儿的嗓子也哑了,宝儿叫不醒爷爷,宝儿又想睡了,睡吧,睡了就不会饿了!
宝儿再一次醒来的时候,爷爷还是那样躺在那里,爷爷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宝儿都不敢看爷爷了,宝儿闻到了爷爷身上有一股的臭味!
“爷爷,你醒来吧,你好臭了,要洗藻了,起来啊,宝儿好怕。”
宝儿已经饿的没有什么力气了,宝儿抬头看了看窗外,天已经又黑漆漆的了,爷爷怎么能睡这么久呢?宝儿不明白。
饥饿让宝儿感到了寒冷,宝儿看到了堆在一角的棉被。
爷爷都躺了这么久了,爷爷会不会冷?宝儿太小,又饿又没有力气,宝儿只有一点一点的向爷爷那边扯着,宝儿扯了好久,终于给爷爷盖上了一点被子。
爷爷这样就不会冷了。
“爷爷,宝儿好饿……好饿……”
宝儿又哭了起来,哭声是那样的悲凉,在寂静的夜里宝儿的哭声几乎穿过了黑夜传到了每一个人住在这个楼里的人的耳里,但会有人留心去想这孩子这样哭会不会有什么事吗?哪怕就是留心那么一会儿?
第三天
宝儿已经没有力气再哭了,宝儿仰着头,看着窗外的光线越来越亮,听到了外面的人声越来越多,但宝儿已经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宝儿已经不敢呆在爷爷的旁边了,爷爷越来越臭,身上竟还流出了些恶心的液体!宝儿还看见,爷爷的鼻子里和嘴里有些白白的软软的小虫子在爬着!
爷爷为什么不起来赶走它们?
宝儿又听到了外面的喧闹声,仍旧还是有那么多的人,几个男人还是在那大树下悠闲的下着棋。
“老董,今天怎么脸色怎么差,没有睡好啊?”看棋的肥胖男人问着正在下棋的一个男人。
“可不是吗?昨晚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整夜的哭,哭得我没睡好觉,我儿子也是,今天上班起的晚,肯定是要迟到了,这一迟到又不知道要扣多少钱呢!烦都烦死了!”
“是啊,我也听到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肥胖男人说。
“还有谁家的孩子啊,我昨天白天就听到了,是“104”家的孩子哭呢,听着是很烦的,也是,那李老头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老是让那孩子哭,不知道会烦着别人啊!”
昨天白天在楼下聊天的其中一个女人听到男人们的谈话赶紧凑过来说。
“是吗?你昨天就听到了?不过今天可是没有哭了,那孩子可别再哭了,让我儿子又睡不好觉!”
“你们说什么呢?什么孩子老哭老哭的?”
这时一个看上去有那么几分气质的上了点年纪的女人从旁边走过的时候听到人们的谈话停了下来问道,
“哎呀,是黄主任啊,怎么您还住这里啊,我们都以为您搬了家了呢?你看,正好你问到了,我们正在说“104”那家人的孩子这几天老哭,一直哭,哭的我们都烦的不行呢!”
“哎呀,可别这么说,我还没有升主任呢,让人听到不好!你们刚刚说那“104”的孩子老哭?他们家是不是就只留下了一个老人在照顾那孩子?”
“是啊,所以就是照顾不好嘛!”
黄主任皱了皱眉,心里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正想着是不是要到“104”家去看看。
这是黄主任的手机响了,
“喂,黄大姐,您的房子分下来了,您快来看看啊!”
这是黄主任工作的居委会的小张打来的电话,从知道黄主任要升主任后想尽了办法的讨好黄主任,这一大早就打来了让黄主任这么高兴的电话,黄主任真的还是很受用的。
看看房子去,总算要搬离这个破旧的楼了,黄主任一兴奋早就将刚才想去看看“104”家的想法抛到了一边。
只是她不知道,就是她的一念之差,有一个多么需要人们去帮助的幼小的孩子失去了什么样的机会!
第四天
“104”房里的宝儿随着时间的消失在渐渐虚弱,宝儿不再留恋那窗户外施舍给他的一丝光明,而那光明在宝儿的眼前也正在消失!黑暗无可阻挡的就要将这孩子吞噬掉了!
宝儿想爷爷了,在这个世界上,在宝儿从出生到现在只有爷爷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最多,爷爷是自己最亲最亲的人!
宝儿向爷爷的身边慢慢爬了去,好不容易爬到了爷爷的身边,宝儿侧着身体躺了下来,宝儿好累啊,宝儿想睡,宝儿看着爷爷,爷爷在宝儿眼里不再可怕,爷爷不臭了,爷爷身上也没有宝儿害怕的虫子了,宝儿想和爷爷在一起!于是宝儿就这样看着爷爷慢慢的闭上了他可爱的眼睛!
宝儿看到爷爷了,爷爷在前面走着!还有爸爸妈妈!
但宝儿赶不上爸爸妈妈,宝儿拉住了爷爷。
“爷爷,我要和爷爷一起!”
“不要啊,宝儿,你回去啊,你快回去啊!”
宝儿很奇怪的看着爷爷,就是不放手!爷爷为什么要哭?爷爷为什么看上去那样的伤心?
“爷爷,我要去,要和爷爷在一起!爷爷!”
爷爷的眼里满是绝望和哀伤,为什么没有人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为什么?人啊!你们在哪里!救救我的孩子吧!救救他啊!我可怜的孩子啊!
几天后
森宁街134号的居民们这些天闻到了在整个楼里弥漫了一股仿佛什么东西腐烂了的恶臭,那臭气让居住在那里的人们实在无法忍受,大家随着臭味一找,发觉就是从一楼的“104”房间里传出来的!
有人试过长时间的敲门,没有人来开门,那家里仿佛没有一个人,又试着联系“104”家的儿子,但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具体去了哪里!
最后人们只有叫来了警察!
警察很快就来了,一帮好事之人跟在警察的后面想着看看热闹。
门开了,好臭啊,臭的人们都想吐了,客厅里没有人,沙发的一角,卧室的门半开着,臭味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警察没有犹豫很快进了去,当人们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惊骇的呆在了那里!
在靠着墙边的炕上躺着两具尸体,大的那具已经高度腐烂,恶臭就是从那尸体的身上传来的!
尸体的身边,还卷曲着躺着一个小小的孩子!他侧向里面静静的躺在那里,仿佛是睡着了,睡的是那样的香,那样的甜!
很快,警察查出了事情的真相,老人是突发性疾病死亡,而,孩子则是被活活的饿死的!
警察觉得奇怪,难道这么长的时间在着楼里居住的人们就没有人发觉到“104”房有什么不对吗?孩子饿了就会哭就会叫,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听到?
是的,是没有一个人听到什么孩子的哭声的,过后这里的人们都是这样说的,那“104”房的房子的结构特殊,有什么声音我们是听不到的,在这种时候,人们的话就好象事先排练过一样惊人的一致起来!
又有一天来了个记者,记者看到了几个正带着孩子在下面玩耍的妇人,记者问到了其中的一个,妇人本想躲开,见实在躲不过了,竟一下子边讲边哭了起来,
“这几天我们心里也难受着呢,发生了这样惨的事情,只是当时我们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啊,一点都没有察觉到什么!要是察觉到有什么也不会不管不是?那就不会有这样是事情发生了,我可是个心很软的人啊,这样的事让我难受的几天都吃不下去饭呢!好可怜啊,那么小的孩子!”
妇人的眼泪是真真切切的流了下来,看样子她好象是真的很伤心……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