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很累,想找个地方坐下来歇歇,但我环顾四周,几乎找不到一个可以坐下来的干净地方,这李进生是怎样过的日子,那女人是李进生的什么人?这些疑问都在我的心里积累,直等着有问的机会了。
我扒开脚边的一些杂物,把我的大包放在了地上,然后坐了下去。
好舒服啊,简直想躺下去算了。
一阵饭菜的香味飘了过来,引的我腹中“咕咕咕”的叫唤了起来,好饿啊,奇怪的是刚才倒没有觉得。
李进生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饭又走了进来,他还是没有看我,径直走向了那坐在床上的女人。
李进生将女人的头发向后拂了拂,开始一口一口的给那女人喂起了饭来!
女人很听话的象个孩子一样的吃着,一边吃一边发出类似动物般的听上去让人头皮一阵阵发紧的悲鸣声!
这是一个不正常的女人,她很可能是得了某种精神上的疾病,我坐在这里还是看不到女人面貌,我相信如果我看到了那女人的面貌我还是能认出来她是不是我猜想的那个女人的,毕竟我在某种程度上说都是和那女人有过一面之缘的。
我知道要是我一直不说话,李进生也会一直会当么有我这个人存在的。
“李先生,很冒昧的问您一句,她是您的妻子吗?”
李进生没有回答。
“您妻子是不是生了什么病了?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我更深入的又问了一句,见李进生并没有否认的意思,我想那女人就是李进生的妻子了,只是在他们离开家乡后发生了什么?让李进生的妻子成了这副模样?
“李先生,我其实应该是你的邻居,我就住在你原来住的那楼里的。”
我一直注视着李进生,想看到他的每一个反应,我注意到当我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李进生看上去没有什么动静,但我仍注意到他端着碗的手还是明显的抖动了一下。
“我知道我这次来的是有些唐突,但我有些事我不能不找您来了解,有什么不敬的地方还请您原谅了。”
我顿了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想着该怎么才能够清楚的表达出来自己此行来的目的。
“我是几个月前才和母亲一起搬入您原来住的那栋楼的,几个月前我的父亲刚刚出了车祸去世了,之后我考上了**大学,为了能一边上学一边照顾母亲,我和母亲搬到了您原来住的那楼里,原本我是想和母亲好好的在那里安居下去,但没想到的是,先是我的母亲经常在半夜里听到幼童的哭声,后来又发生了很多让人害怕让人不明白的事情,直到有一天,我忍不住在一个雪夜里进入了那废弃的一楼,进入了您的房子!”
说着说着,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夜,恐怖让我说不下去了,我抱了抱自己的头,
“是的,我进入到了您的房子里,我看到了,看到了您的房子里有,有鬼!一个老人!一个幼童!他们好可怕!那幼童在哭,哭的好凄凉!他们?他们是谁?您的房子里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会流连在那里?您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怕,我真的希望能弄清楚,我想有一个正常的生活!”
老人?幼童?我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那天我在李进生的房子里看到的那张照片上不是还有两个人吗?那老人和那两岁多的孩子呢?他们去了哪里?人们都说当年那房子死过人,难道就是那老人和,和那孩子?天啊,怎么会这样?
“哐铛”一声清脆的响声惊的我一震,我发现眼前的一直沉默着的李进生有了惊人的变化,他手上的碗掉在了地上摔的粉碎,我看到了他的身体在颤抖着,试图去拣地上的碎片,但他就在蹲下去的那一刹那一软就这样起不来了,我惊骇的发现!他在哭泣!他在无声的哭泣着!他就这样蹲在那里哭泣着!
我想去拉他,但又有些不敢,我正犹豫着,李进生突然起身跑了出去!
李进生跑了出去,就留下了我和他的妻子,那女人仿佛感到了李进生的离去,竟也向我这边张望着。
啊!就是她,那照片上的那个有些富态的女人!但是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年的感觉,她看上去瘦和骷髅没有多大的分别,她望向我这边,但眼里却仿佛什么都没有!那里面是空空的一片的痴迷!她看上去不象个活着的人,象是灵魂已经远离般就是一具还有生命的躯壳!
在这样的一个看上去是这样可怕的女人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我却并没有感到害怕,心里莫名的却升起一腔的悲情!
这是个怎样凄凉的家庭啊,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们落到了现在的地步?
李进生一直没有回来,夜也越来越深了,我感到好困,不由歪在一边打起了瞌睡。
我看见床上的那女人也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她好象是睡了。
在这样一个有些阴森的陌生的地方,我睡的一点也不塌实,有那么一点的响动都能把我惊醒,这里是城市的一角吗?夜是那样的寂静,我居然还听到了有鸟虫的叫声。
不过,随着夜的加深,我也感到了身上的一阵阵的寒意,我想在包里找一件衣服盖在身上,却抬头看到了那床上的女人,她的身上居然什么也没有盖!
这样会冻病的,我赶紧起了身,看到在床的一角堆着一张被子,就拉了过来给女人盖上了。
李进生还是没有回来,我突然感到有些愧疚,我是不就不应该来这里打扰他们原本就充满了痛苦的生活,我的到来无疑是又给他们带来了新的痛苦,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呢?
一夜过去了,到天色渐亮的时候,李进生回来了,他的身上带着一身的寒气,我知道他肯定是在外面的某一个地方一夜未眠。
李进生似乎一直在牵挂着他的妻子,一回来就直接来到了女人的身边,看到女人身上盖的被子,他微微一楞,回头深深的看了我一眼。
经过了一夜,我的想法似乎有了些变化,我已经不再那样迫切的想要知道些什么,心态一时间变的平和了许多。
只是,当你没有想到的时候,事情往往会有新的变数,眼前的李进生突然有了奇怪的动作,他好象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在正在熟睡的女人的手里轻轻的取下一样东西!
那不是女人一直在看着的一张报纸一样的东西吗?他取下它干什么?我有些纳闷的一直看着李进生。
这时,更奇怪的事发生了!李进生居然把那破旧的纸张递到了我的眼前!
他是要我看吗?我满怀疑惑的接了过来,只是看了上面一眼,就被惊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