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发生了什么,生活都得继续不是吗?更何况到目前为止不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吗?
就要到春节了,这是我们在这里过的一第个春节,母亲开始忙碌起来,明显的母亲希望我们在这里过的第一个春节能充实而开心。是啊,为什么要生活的如此的累呢?我们现在的生活不是在向好的一方面发展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春节的来临,母亲的心情好了许多,总和我商量着我们家该置办些什么年货,其实我们家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和朋友,春节难免是就我和母亲两个人相对度过,又需要置办多少年货呢?但看母亲能有好的心情,让我这一段时间还是很是欣慰的。最主要的是,母亲还告诉我,已好久没有在半夜听到那令她无法入眠的孩子的哭声了!
到了这时候,我又对我以前的怀疑有了些游移,或许这一切都是误会呢?
今天是礼拜六,母亲早就和我约好了一早就去早市去买些肉回来灌香肠。母亲一直坚持自己每年过年都要自己灌香肠的,母亲灌的香肠是外面卖的无法比的,是我的最爱。
我起的很早,但没有想到有人比我还起的早。
外面意外的竟一大清早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这不能不让我感到奇怪了,我赶紧洗了一把脸,拢了拢有些凌乱的头发,向窗外看了去。
天还正蒙蒙亮,我看见有不少人正在上上下下的搬着各种东西,楼下空地里还停着一辆大的货柜车,看样子是有人在搬家。怎么这么早就搬家,这家人可真够性急的。
我继续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恩?我看上去有些瘦了,我原本是不胖不瘦的,现在一瘦下来,我发觉自己倒是更漂亮了呢。这个发现一下子让我有些兴奋呢!
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
“嘿……你可真是个美女呢!”
是女人就会在这上面比较的肤浅啊,我当然也不例外啊,但谁又能说这又不是女人可爱的一面呢?
我正自我欣赏着,眼光向窗外无意的一瞟,竟看见了一个相对来说算得熟悉的身影,咦?那不是那日在楼梯上哭泣的那个古怪的女人吗?怎么?是他们要搬家了吗?
女人身边还有一个几岁大的男孩,那应该是女人的孩子,女人正牵着孩子,站在那里。
女人很奇怪的不停的向四处张望着,她在找什么人吗?
女人这时抬头向上望了望,这让我看见了女人的脸,苍白,毫无血色,让人乍看之下有些心惊!
而且女人的眼神里竟有一种……是什么呢?是……惊恐不安?
这让我想起了前几日看到这女人时的情景,这让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女人一定是遭遇到了到什么令她极度不安或是害怕的事情,看她今天的样子这件事应该是把她折磨的难以忍受的。
只是女人遭遇到了什么呢?虽然并无什么交情,但我忍为女人有点担心。
可这女人是个防范心很重的人,要不然当时我在表示关心时候她也不会那样的对我了。
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决定下去看看。
我穿上棉娄,想下楼去,走到门口竟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我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冯子,你们要搬家了啊?”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啊,在这个鬼地方再也住不下去了,再……再不搬,怕要疯了!”这个男人应该就是冯子,冯子说这话时声音里充满了怨毒的情绪。
“哎……你们就好了,还有办法搬出去,我们就惨了,过一日算一日了。”
“办法?什么办法?我们是在外面租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房子住着呢,你以为我们有什么办法?唉……不管怎么说,都好过这里,这里过的还象人过的吗!”
“……”
外面一下子突然陷入了一片沉寂。
“那……你们的房子?”
“房子?让它空在那儿!我可不想卖呀租呀什么的,那不是害人吗!”
害人?我心里一个咯噔,我们不就是买的他们这里的房子吗?为什么他们宁愿在外面租房子住也不愿意住在这里,从他们的口气看好象谁买了这里的房子谁就会倒霉?这房子有什么问题吗?是危楼?还是有什么别的?
我真的还希望他们能继续交谈下去,但许久没听到一点声音,接着只听到一阵脚步声。
冯子下楼了吗?
我急忙回到了窗前向下看去,一会儿,看见一个三十来岁很健壮的男人从楼梯口走了出来,正站在楼下的女人和孩子一见到那男人就迎了过去,男人一手挽过女人和孩子头也不回的就快步上了那货柜车。
车开走了,车轮碾过在堆满腐叶的地上形成了一道深深的的痕迹,长长的向外面蔓延,看着就象一个很大的问号有力度的划进了我的心里。
我呆呆的站在窗口,竟一时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要干什么。
“清儿,你早醒了吗?这孩子,你这么早起来也不知道喊妈妈一声。”
母亲突然在背后说话的声音让我吃了一惊。
“啊”我低吟一声,猛的回过头。
只见母亲正站在客厅的中间,由于天色还没有大亮,客厅里面还有些昏暗,这使的原本就毫无光彩的母亲更是象蒙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衰败感。
我刚才的失态让母亲有了些疑惑。
“清儿,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啊,我是看见外面有人在搬家,我看看呢。”我半真半假的掩饰着,刚才听到的话不管是怎么回事都不能告诉母亲,不能也让母亲去担忧,母亲脆弱的神经已经不起折腾了,我暗地里拿定了主意。
“是吗?”母亲说着慢慢走了过来向窗外看了看。
“已经搬走了,您知道是谁吗?就是那天晚上在我们楼梯外面哭的那个奇怪的女人一家。”我也只能对母亲说怎么多了。
“哦……”母亲漫不经心的应着,我感到母亲仿佛满腹心事的样子。
母亲的眼睛望着窗外,我看到的一片的茫然,这时我才注意到了母亲的眼里满是密布的血丝。
母亲昨晚又没有睡好吗?
有什么堵上了心头,让人透着难受,郁闷。如果今天没有听到那两个男人的说话该多好,很多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反而更好呢。
我不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但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都让人觉得透着不正常,让我不得不多想。
我要想办法弄清楚才好,不管是怎样的,也比糊里糊涂的好啊,不然这样始终也不是个事啊。
心中一直在盘算着,一时间我和母亲站在那里许久没有言语竟彼此都没有感觉到。
“清儿”
母亲突然说,声音低沉黯哑,竟有着一股刻骨的悲哀!
“我昨晚梦见你的父亲了。”
母亲抬头看了看我,眼中已是溢满了泪水,母亲紧紧的咬着自己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干枯的嘴唇,身体在一抽一抽的抖动着。
“你父亲……你父亲说他担心我们。”
母亲抽泣着说不出话来,悲哀令母亲快要支撑不住,我心中酸楚难奈,一把撑起母亲,就象要撑起一切把母亲抱了起来!
我和母亲没能去早市置办年货,伤痛让母亲耗尽了心力,她已没有精力再去操办这些了。
我扶着母亲回到她的房间,母亲看上去很虚弱,我让她躺在床上,取过棉被想给母亲盖上。
母亲突然抓住我的手。
啊,好痛啊,母亲这一抓竟让我生痛,我低头一看,母亲的手瘦骨嶙峋,好象干枝一样让看着我想落泪。
我不由抓紧了母亲的手,没想到母亲的手是那样的冷,沁着一股渗人的寒意,让我不禁一个激灵。
“清儿,你听我说,你知道吗?你父亲在梦里一直说,一直说担心我们啊!我心里好慌啊,我总觉得你父亲他是想告诉我们什么的,是的,你父亲他想说什么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说不了……在梦里他好象好急,好担心啊……清儿,妈妈心里好怕啊,会有什么事呢?清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有什么事千万不要瞒我啊,我好怕,我就只有你一个女儿,有什么事就让我来承担好了,清儿……”
母亲的情绪越来越控制不住,紧抓着我几乎是要叫了起来!
“妈妈,妈妈,没事啊,你看我不是没事吗?我什么事也没有啊,妈妈,那是梦……只是梦而已,父亲是在牵挂我们,所以他才会说担心的,妈妈你想的太多了啊,妈妈,我知道,你是太想念父亲了,妈妈,没什么的,啊……”
我劝慰着母亲,也劝慰着自己心慌意乱的心,母亲的话直接影响了我原本就已烦乱的心绪,此时我竟感到了周身有一阵凉意沁入了我的每一个毛孔。难道真有什么事将要发生,会让九泉之下的父亲也感到不安吗?
我有些害怕起来,我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怕什么?好无助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