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伊承新提前离开鸿运食府去高洁梅家的路上,暗下决心,再不能犹豫,今天务必把高洁梅叫到“欢旦影楼”,借她的勇气,冲破那难堪的一关。万事开头难。冲过第一关,事事顺理成章。
话要说回去。
那天离开土楼山下的天香茶园,想着东方灵那些听似随便,实际隐含着诸多生存哲理的话语,伊承新凭借激奋直奔“欢旦影楼”,决定给秦明明确的答复:同意做人体写真摄影模特。如果秦明对她的表态持怀疑态度,就当即让他拍摄她的**照片,以示自己铁下心来,再不悔退。人生漫长岁月,过好过歹,往往只在一两次的选择。如同下棋,输赢只靠关键的一着两着。高考落榜,她发奋多年学习的那些课堂书本知识,在残酷的生存竞争和庸俗的生存理念以及重男轻女的就业现实面前,显得一无是处。唯一可以凭借的本钱就是自己的年轻和因年轻而充满活力的美貌。一年多服装表演模特的实践让她发现了一个最适宜她发展的领域,她也试图向这领域中的更高境界靠拢,却由于表演队整体形象的低下和世俗观念无形的束缚,徘徊不前。她知道她最需要的是道义上的支持。睿智的东方灵给了她这种支持和理解,剩下的就是自己是否具备勇气和信心。
正在摄影棚指挥助手调配灯光布景的秦明听了伊承新的来意,把她叫到棚外安静的办公室,注视着她的眼睛问道:“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伊承新看出了秦明眼仁上凝集的怀疑,“你要不信,我们现在就可以拍摄你说的那种写真的人体照片。”
惊喜让秦明的声音高了几度,“太好了!我坚信你迟早会想明白的。今天正好没事。等拍完几张预约的婚纱照,我就给你拍摄人体写真照片,你先坐着喝点饮料,让情绪平静下来。”给伊承新一罐饮料,替她打开拉环,出去了。
喝了几口饮料,望着墙上那些风光图片和放大的人物肖像,被激奋上扬的情绪渐渐平伏下来。秦明方才迫不及待的惊喜让伊承新努力克服了的疑虑又重新冒了出来。一听说我要拍**照片,他就显得异常兴奋迫不及待了。他心里真的没有别的动机企图?如果真是为了他所说的艺术,用得着这样吗?如此一想,秦明再三再四说服她从事人体拍摄 ,三番五次赞美她身材的那些话语,又渗洇出一团又一团让她怀疑的刺目的色彩来。她开始后悔听了东方灵的话没能冷静地沉淀一下就来找秦明,而且表白了态度。这怎么是好?说自己实际上还没考虑成熟,缓几日再拍,准定要被秦明说她是出尔反尔。万一秦明真是一片纯粹的艺术之心,岂不委屈了人家?这样进不是进退不是退地矛盾了一阵,自责自怨了一阵,想出了一个自以为稳妥的办法。
秦明微笑着走进来,“影棚里的婚妙照拍完了。要去公园拍外景婚纱照,顾客非要我去给他们拍。我说我约了一个艺术摄影模特儿,要拍人体写真图片,打发一个助手跟他们去了公园。怎么样?我们可不可以开始?”
“嗯……秦老师”伊承新字斟句酌地说:“我刚才认真地想了想,头次来你的影楼,一开始就拍**照片,我怕不习惯,是不是可以……”
秦明截断好的话,“我留了一个助手,你不必有顾虑。有助手在我们身边,你尽可以放心的。”他说的是实话。他也担心一个人单独面对一个美丽的**姑娘,会让她产生畏惧心理,特意留一个助手,一来可以协助他调配灯光,二来可以在发生什么不愉快时为他做证。
“你的助手是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怎么?你希望是个女的?”
伊承新不置可否地笑一下。她也说不清为啥要问这个问题。“这样吧,秦老师,我在表演队表演过泳装,电视台还作过专题报道。你先给我拍几张泳装的吧,你这里有没有泳装?”
“有,不过是比基尼,行不行?”
“嗯……行吧。是新的还是别人穿过的?”
“是我们影楼开业那年买的,是为那些想拍泳装的女士特意准备的。事实上这些年还没人来影楼要求拍泳装照片,一直闲放着。你要不放心,旁边超市有卖泳装的,我出钱你去选购两款你喜欢的?”
听语气看神志,伊承新认为秦明是真诚的。便说:“既然是没穿过的,用不着再卖了。”跟秦明走进展示服装的房间。秦明喊来助手,让他在装服装的柜中找出头几年准备的泳装。这助手顶多二十岁,长着一张娃娃脸,满眼睛的天真。从衣柜挂厨中找出几套比基尼泳装,交给伊承新,让伊承新躲进一侧的丝绒幕帐后面的更衣室脱换衣裳。
在服装表演队展示泳装,面对的是街上成百上千双眼睛的注视和挑衅,也被电视台录制成专题节目播放过,为此还遭到父母亲的责难和训斥。此刻再穿泳装面对两个专业摄影人员,伊承新很自然很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怯难为情。等她换了一套宝石蓝底色上有些不规则花纹线条的比基尼泳装从更衣室出来,秦明和助手已做好了一切准备。她站在几盏灯聚光的地方,自由转体造型,心灵却牢守着瞳仁,极想证实秦明和他的助手见她身穿三点式泳装,裸露着身上百分之九十多的**站在他俩眼前,会是什么反应和表情。可她什么也看不见,眩目的白炽灯光后边一片黑暗,只感觉两人在专注地操纵相机灯架,只感觉冰一样冷凛的镜头在她的身上检索,别的什么也不存在了。她放松身心,作了几个动作摆了几个造型,听到秦明几声叫好,镜头快门低微又响亮地卡喳几声。当她听到指令退回更衣室更换泳装时,想进一步把握和发挥已经高涨的情绪,光着全身从幕后闪进灯光罩住的那片圣洁的领地,给秦明也给自己一个惊喜。当她动手要把穿在身上的三角裤叉脱下时,潜伏心底的那股畏怯和难为情又占了上风。她突然想到了高洁梅,面对陌生的,毫无感觉而言的那些嫖客,高洁梅脱光衣裤坦然地面对他们,该是怎样的一种勇气和心态?也就在那一刻,她想好了,关键时刻把高洁梅叫到身边为自己造势,借她的勇气排除她心里那片最后的雷区。
高洁梅住的是平房。老远看见房门开着,门口放着一大一小两个红色塑料洗衣盆。走近,呜呜呜地响着洗衣机的声音。洗衣盆放着淘洗后准备晾晒的衣物,浮头一条拧成麻花状的牛仔裤,裤上有两条毛糙的破口,颜色也深一道浅一道的。走进房门,洗衣机放在门道左侧厨房门内。呜呜地旋洗着缸里的衣物,机子停顿回旋。呜呜声里突出了哗哗的水响。走进大间门,看见高洁梅背身蹲在门内,眼前放着几双不同颜色款式的高跟鞋,问道:“你到底是洗衣服还是擦皮鞋?”
高洁梅哎哟一声跳起来,见是伊承新,佯装生气地说:“鬼里摸里地走到人后才说话,把人活活地吓死哩!”
“不是我故意吓你,是你的洗衣机声音太大。亏得是我,要是小偷把门口的衣裳偷去几件,你都不知道。”
“都是些旧衣裳,又都是寒梅穿下的,给小偷也不会要的。”拉伊承新坐在大间的单人床上。“你先坐下,我把衣裳捞出来放在甩缸再给你倒茶。”伊承新跟出来站在厨房门外看她干活,说;“看你东一榔头西一棒捶的,又洗衣裳又擦皮鞋,真会利用时间。”
“洗衣机转的时候,我想把几双旧鞋挑拣一下,把不穿的扔掉。从床底翻出来,看着都好好的,又舍不得扔了,正思忖着。”用沾着洗衣粉泡沫的手腕蹭一下下巴,“你给我挑挑去,你说那一双该扔我就把那一双扔掉,我听你的。”
伊承新笑了,“我来可不是为你挑拣破……烂的”原要说破鞋的,转念觉得这样说话会让高洁梅敏感,在鞋字要出口时改成了烂子,“你爱扔那双就扔那双,舍不得扔就放着。我倒觉得你把外面洗衣盆里那条牛仔裤扔掉算了,破成那样子,还花时间力气洗衣粉洗它,值吗?”
“亏你还是服装表演队的模特呢。那是寒梅买下的乞丐裤,要的就是那破旧劲儿,一条八十多元哩 ,刚穿了几天,是头次下水,要是你,舍得扔掉吗?”
“我看上面的破口毛毛糙糙的,颜色也深一片浅一片的,以为是破裤子呢。”伊承新停顿一下,“寒梅正是上学的时候,买这种裤子,能穿到学校去吗?去了准定受老师的批评。日后给寒梅买衣裳想着点,别由着她的性子,想穿什么就给她买什么,让她好好上学才是正理。”
“寒梅说她的几个同学都买了乞丐裤,穿上酷得很,非要我给她买一条,说不往学里穿,节假日同学们聚会再穿。就给她买了一条。刚穿了两天,就窝在床角落里,我洗床单看见了,顺手撂进洗衣机洗了一下。”
“你太惯着寒梅了,这样下去,只会害了她。”
“不惯咋办?一想到那年除夕夜发生的事,我心里还一阵一阵地疼哩。那时候没钱,为一双过节的鞋,妹子险些走了绝路。真要走了绝路,我一辈子也悔不过。平时上学,只能穿着校服。如今的校服是什么校服!只讲究统一,不讲究美观,穿在身上又肥又大道袍似的,把娃娃们都糟得没样儿了。放学过节再不让她穿件好看的,说不过去。如今只要我能办到的,就尽量满足她的要求,求个心里安然。是好是坏,等她成人了,知道了好歹,再说吧。”高洁梅说话间把洗净拧成半干的衣物塞进甩缸,开了旋扭,甩缸就龙动风响地转起来。伊承新说:“你如今手里有钱了,该把洗衣机换成全自动的,这机子太旧了,响起来轰炸机似的,你不嫌吵吗?”
“机子旧了,可还能用,等啥时候不转了,再换吧。”把伊承新拉回大间,边泡茶边问:“今天咋想起看我来了?”
“表哥的食府开张,你人不去,却打发人送去那么贵重的贺礼。表哥收了你的礼物,心不肯,叫我过来转达他对你的谢意,说忙过这两天,专门把你请过去坐一坐,好好地招待你。”接住高洁梅端上来的茶杯,“你如今有架子了,送礼不去人。你懒得走路,我就得跑路给你道谢。”
“什么架子!什么懒得走路!我一个被社会忘在黑暗角落的人,能有什么架子?还不是念惜你表哥当初开饭馆给了我一份工作,又处处时时照顾我。虽然不去饭馆上班了,可你们的好处我忘不掉,送个贺礼是应该的。本想自己送去,又怕你大舅他们用那种眼光看我。我人贱了,心不贱!不想看人的脸色。”
这样的话,伊承新不便接口,只埋头喝茶,高洁梅问“新盘下食府,原来的小饭馆开不开了?”
“小饭馆从卖月饼那时起就不成了。表哥说留下李翠,再雇一个人,只做月饼卖,争取发展成专卖馍馍的铺子。”伊承新喝完茶把杯子放在桌上,“我今天来不光是转达表哥的谢意,主要是想求你帮我个忙,不知你肯帮不肯帮?”
“什么忙?我记得你叫我做的事我从来也没推脱过。”
伊承新便把做服装表演一年多来的感想、觉得没有太大的发展空间,秦明再三动员去做人体写真摄影模特的事,很委婉地说了一遍,最后说:“我觉得这对我来说是条可走的捷径,弄得好会名利双收。我尝试了一下,心里的难为情克服不了,想让你……”盯住高洁梅看她的反应。
“事情是好的,你本人也具备这种条件,只怕你家里人不会同意你干这个的。你家里的老人太传统了,你干这种职业,是大逆不道,不怕他们扒了你的皮子?”
“我没出息一辈子,他们也不会给我好脸色看。这事我要冒点风险,我豁出去挨打挨骂,甚至被他们赶出家门。只要闯过这一关,就成了。我先背着他们,实在瞒不住了,再说吧。反正我要找一条适合我发展的路子。”
“我明白了,你是缺乏面对镜头脱光衣裳的勇气,要我去现场为你做表率壮胆。”
“可不可以?”伊承新殷切地问。
“有什么不可以!脱衣服成了我日常功课,脱来脱去已经麻木了。别说是淫邪的目光,就是那淫邪的刀枪奈何不了我,啥时候去?”
“最好现在。”
“好,等我把衣服洗完就去。”
洗完衣服,把晾晒在院里铁丝上的衣物收进房里,两人着意装扮一番,锁了房门,乘公交车抵达“欢旦影楼”。
秦明不在。娃娃脸的助手说,出去交涉进货事宜,一小时准回来。两人就到近旁的超市服装柜转看了一阵,再到影楼,秦明等候着她们。让娃娃脸助手把照相的顾客请到一楼影棚,腾出二楼影棚,做准备工作。趁高洁梅下楼向娃娃脸助手要镜头鹿皮。秦明问伊承新,“你叫来的伴儿如今做什么事?”
伊承新吱唔着说:“跟我同在服装表演队干过,如今在一家服装专卖店站柜台。”
“不是吧?”秦明不无责难地瞪了伊承新一眼。
“怎么,你认识她?”伊承新不禁紧张起来。盯住秦明的眼睛搜寻答案。难道他去过高洁梅坐台的茶屋?
“我怎么不认识?她不是在你表哥的饭馆当过服务员吗?有次刘方叫我去你表哥的饭馆吃饭,她在柜台里收钱,也给客人倒茶。后来我同刘方去了一次,见她不在,刘方问你表哥,你表哥说她去茶屋当坐台小姐了。”
伊承新想声明一下,下楼取镜头鹿皮的高洁梅回来了,只好收口。这才明白,秦明打发高洁梅下楼取镜头鹿皮是有意支开后同她问话。
准备就绪,秦明关死影棚的门,关了棚顶照明灯,只留几盏效果灯,对伊承新说:“今天你就放松了好好表现,只有我一人为你服务,门也关死了,不会有闲杂人上楼来,你去更衣室吧。”
伊承新同高洁梅走进更衣室,小坐片刻,彼此对望着脱衣服,高洁梅三下五除二脱得精光,见伊承新只脱了外衣,眼巴巴地望着她精光的身子,说:“脱呵!你怎么不脱。”
“我……我想先让你出去拍几张,让我看看,等你照完了我找再照。”见高洁梅脸上显出不解的惑色,上前抚摸着高洁梅肩头说:“人家不是难为情嘛!叫你来就是给我壮胆引路的。你先照,我去照相机那头看你照,等你把我的情绪调动起来,我俩一起照几张,再让我单独照,求你了。”
高洁梅苦涩地笑一下,一人走出更衣室,落落大方地走入灯光聚汇的地方。纤丝不挂的**在白炽灯照耀下象牙一样光滑怡目,起起伏伏地显示着女性的青春张力和生命的原始美。伊承新走到秦明身边,她被高洁梅的大方和勇敢感动了,用欣赏的目光盯住高洁梅的**看了几眼,移目侧看秦明的表情。可被雪亮灯光耀花了的视线很难在灯光外的昏暗中捕捉到清晰和细微的东西,只大略地看清秦明在相机支架后边小心地动作着,没有发呆和流迷的表情动作。伊承新这才放心,认为秦明的艺术素养高于男人的本能。退进更衣室,摔掉披挂身上的外衣,很愉快地脱掉胸衣裤叉,低头欣赏自己的光洁**,觉得不论肤色还是弹性都要胜过高洁梅。听见高洁梅在外面叫道:“承新!还磨蹭什么?快进来呵!”
伊承新浑身紧张地走出更衣室,看清秦明只关心着他的相机,对她的出现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一刹那的犹豫难为情没能阻止住被激情策动的步伐,跨入了被灯光烘热的那片空间。她好象听到了一声惊叹,那是秦明在见到她的**时不由自主发出的一声惊叹。是那种崇高的惊叹,既为她的美体又为她这一步超拔的行为。接着伊承新进入了一种神圣的境界,自觉是一尾戏水金鱼,或一只穿**燕,与水与云浑然一体悠然自得。
同高洁梅拍了几张,高洁梅退下,让伊承新单独自由造型,不知不觉拍完一个胶卷。秦明意犹未尽,“小伊你休息休息,我取胶卷再给你拍几张。”
伊承新异常兴奋回到更衣室。高洁梅已经穿好衣裤,正从小包往外取烟。“怎么样,我今天表现如何?”她问高洁梅。
“还行。”高洁梅点烟吸一口,“不过你得听我一句话,别再拍了。”
“为啥?”
“你已经跨出了最难跨出的一步。往后,就得用生意头脑来指导你的行为。别一得意,就忘了根本。你的身体是有价值的。拍一张照片,就得有一张的价值。往后与秦明合作,先要把合约定下来。拍人体写真图片做画册,或拿去做广告,都要向他提出价码。别自图高兴让人家白白地利用你赚钱,明白了吗?”
伊承新正处在冲破了樊篱要极力表现自我的兴奋点上,觉得高洁梅的提醒至少是嫌早了点,“你的话我明白,可我觉得人家这么为我设想,刚开始我就张口说钱,不好吧?”伊承新嘴上说着,眼睛打量着镜子里自己的**,欣赏的目光里充满了自得。
“我不是叫你马上与他谈钱。”高洁梅望着抖在脚前的烟灰,“而是再不能让他拍了。今天拍照是带你迈出这艰难的一步,这一步既然迈出去了,再拍有啥意义?你得把他的胃口吊着点。”
秦明取胶卷回来了,愉悦地叫道:“小伊,出来吧,我给你再拍几张。”
伊承新望一眼高洁梅,“今天就拍到这里吧,等你把照片冲洗出来,我得看看效果,总结一下,再与你商量下一步拍照的事吧。”说话间给高洁梅笑了一下。
“也好。”秦明应一声,打开了影棚所有的照明灯。
穿好衣服要走出更衣室,伊承新突然拉住前面的高洁梅:“干脆你同我一起做人体写真模特吧,茶屋坐台总不是事儿。”
“我无所谓,都是靠**挣钱,无所谓做什么。只怕有你这个美人儿在前面挡着,秦明不会看上我的。”高洁梅推开伊承新走出更衣室。
在办公室喝了点饮料,伊承新同高洁梅告辞出来。走出影楼门口时,秦明叫道:“伊承新,你停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伊承新退回影楼内,望一眼站在门外等候的高洁梅:“还有什么事?”
秦明压低声音说:“祝贺你终于冲破了束缚你的心理樊篱。你会成为一个顶呱呱 的人体写真艺术摄影模特的,今后再来,就一个人来,别再叫高洁梅了。”
“为……啥?”
“如果今天不是为了你,我是不会让高洁梅在我这里拍照的。她干啥我清楚。给她拍**照被人知道了,我影楼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你得保证今后不再叫她来这里。”
伊承新含混地应着走出影楼,高洁梅问道:“你是不是对他说了我的事?他怎么说?”
“嗯……他说他的人体写真拍照也是刚刚起步,眼下有一个模特就够了。”觉得这样说不足以让高洁梅相信,又补了一句:“还有一句,说出来不许你生气,他说你的体形不是太理想,臂围太大,胸围又嫌小点,不如我的体形匀称。”
“是嘛?”高洁梅扔掉烟头,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