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浩和吕大爷到了中年妇女所说的挖野菜的地方,从那堵破墙的豁口进去,展现在面前的是一大片空地,空地里面果然长着好多泡泡锤。
靠近这一边的地头上大概就是中年妇女挖野菜的地方,因为地上留着很多小坑。
空地的另一边是破败不堪的鸡舍,空地的左侧是密密麻麻的一人多高的杨树苗。
空地的右侧也是一堵破墙,和身后那堵破墙的差别在于没有豁口,而且还有个朽得掉渣的木栅栏门。
潭浩正要开始揪泡泡锤,却想起了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揪下来的泡泡锤放哪里?或者说是装在哪里?
吕大爷碰了碰潭浩的胳膊,潭浩扭头一看,吕大爷手里拿着几个叠在一起的大方便袋,原来他早有准备。
……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潭浩揪下来的泡泡锤已经装满了五个大方便袋,粗略估计一下,差不多四十斤。
吕大爷说过,揪一斤给潭浩六十块钱,这五大袋泡泡锤可就是两千四!这钱也太好赚了!
潭浩揉了揉稍微有点酸痛的手腕,心里面可是美滋滋的,大半个下午就赚了两千四,明天一定早点来,把这片地里的泡泡锤全部揪完,以免被别人听到消息来和他抢着揪。
朽得掉渣的木栅栏门“吱呀”几声,门被推开了,三个男人走了进来,看见潭浩和吕大爷就大喊一声:“哎!干什么的?”
潭浩和吕大爷对看了一眼:他们三位是干什么的?
三个男人很快就到了近前,看清了地上满满五个大方便袋的泡泡锤,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叫了起来:“大哥,他们偷我们的泡泡锤!”
你们的泡泡锤?潭浩不屑地瞥了尖嘴猴腮的家伙一眼,看看他们接下来怎么说。
被称作大哥的是一个毛寸头,指着那堵破墙的豁口气愤地说:“你们怎么这么差劲?把封住豁口的尼龙网都给我们扯下来了!”
潭浩和吕大爷扭头一看,豁口的一侧堆着尼龙网,其中一端固定在墙上,尖嘴猴腮的走过去把尼龙网扯平了,在尼龙网差不多中间的位置有一块被细绳拴着的硬纸板。
虽然天色已暗,但上面歪歪扭扭的毛笔字清晰可见:入内就是小偷!
潭浩不由得心里着慌,连忙解释:“那网不是我们扯的,我们确实是从豁口进来的,但我们根本就没看见那张网,更没看见上面的字。”
毛寸头讥讽地说:“照你的意思,别人家的窗户开着,你就可以随便进去拿东西是吧?”
尖嘴猴腮的说:“这些泡泡锤可值不少钱呢,长得正旺的时候被你揪断了,这账可得好好算算。”
毛寸头掂了几下其中的一个大方便袋,“挺能干的,这五个大方便袋没有四十斤也差不多,九十块钱一斤,得三千六呢。”
一直没说话的吕大爷插了一句:“你们也是往大西北那边送的?”
“往哪儿送还得和你汇报?别废话,掏了钱就拿走,不掏钱我们就报警。”
吕大爷陪着笑说:“我们不拿走,你们也别报警,我们帮你们揪下来了,你们不是省事了吗?直接发运就行了。”
“你们帮我们揪下来了?如果你们不帮这个忙,它们还能多长点重量,没和你们多要点损失费就不错了!”
吕大爷又“嘿嘿”一笑:“我怎么觉得这里不像是有主人的地方呢?”
尖嘴猴腮的说:“没主人?你知道这里原来是做什么的吗?我告诉你,养鸡场!知道养鸡场是谁开的吗?我告诉你,就是我们老大的老爸老妈!你要是不信,就跟我们到门外的小屋里看看,里面还有我们老大和老爸老妈在养鸡场里喂鸡的照片呢。”
毛寸头说:“别和他们废话了,咱也不是敲诈勒索,就是要个公道价格,三千六!少一毛钱也不行!”
吕大爷把潭浩拉到一边商量:“好歹咱们不亏本,一斤还能有二三十块钱的赚头,这些东西咱俩一个人还能分个五六百块钱。本来咱就理亏,也不和他们纠缠了,给他们钱算了。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潭浩觉得吕大爷的建议还是可行的,可他的钱包里只有几百块钱的现金。吕大爷决定自己打个车去银行提钱,让潭浩在这里等他。
吕大爷说去提钱,毛寸头他们答应了,但是考虑到这周围打车不方便,决定让尖嘴猴腮的骑摩托车带他去,就询问吕大爷拿的是哪家银行的卡。
吕大爷掏出一个存折来,还没开口呢,毛寸头的火就上来了:“你玩我们呢!存折都是要在柜台上支取的,这都几点了?哪个银行不下班?”
“要不然,我把存折押在这里,明天上午我来带你们取钱去。”
“不行不行,谁知道你的存折是不是真的,拿不出钱来就跟着警察去住一晚上吧。”
几个人的目光都转向潭浩。
潭浩可不想跟着警察去住一晚上,“要不然这样吧,我身上有卡,你们骑摩托车带我去取款吧。”
……
为了安全和回城里方便,潭浩提款后打了一个出租,和尖嘴猴腮的摩托车一前一后地回到养鸡场。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潭浩和吕大爷把泡泡锤放进了出租车的后备箱,直接拉到了潭浩家,毕竟潭浩先拿上了三千六百块钱,泡泡锤放在他这里比较合理。
吕大爷走后,潭浩泡了一碗方便面,刚开始吃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倒不是方便面不对劲,是心里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急忙过去打开了电脑。
查着查着,潭浩渗出了一身冷汗,什么大西北的药厂,什么九十块钱一斤泡泡锤……
潭浩不停地更换搜索的关键词,搜索引擎也换了四个,可最后的结果是一无所获!
不用多想了,那位吕大爷先去和潭浩混了个脸熟,估计和那个小尤混得也挺熟。
小尤的运气好,今天没被吕大爷遇到,估计自己进面馆之前就被吕大爷发现了。
挖野菜的中年妇女、养鸡场的三个男人,肯定都是和吕大爷一伙的。
潭浩刚刚想起来,养鸡场门外根本就没有小屋,外面紧挨着公路,以前坐着公交车从那里走过……小屋都没有,哪里来的老大和老爸老妈在养鸡场里喂鸡的照片,自己当时竟然被唬住了……
“叮咚——”,是门铃的声音。
潭浩懊恼地站了起来,走到防盗门的前面,趴在猫眼上一看,好像是住在楼上的一位邻居,只是不太清楚是几楼的。
潭浩打开门,那位邻居满脸是笑:“听说你以前在珠宝店卖过玉器,是咱小区里对玉器最有研究的,能不能帮我鉴定一下这件玉坠。”
“哎哟,可不敢说鉴定,我帮你看看倒是可以,快请进吧。”被邻居小捧了一下,潭浩的心情好了一点儿。
邻居被潭浩让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摸出一件青中泛白的温润小挂件。
潭浩接过来看了看:“紫罗兰,昆仑玉的一种,这件小貔貅的做工一般,价位不会太高,多少钱买的?”
“昆仑玉?不是和田玉?”
“其实这两种玉是邻居也是关系很密切的亲戚,自从奥运会奖牌用上了昆仑玉,昆仑玉的价格就一路飙升,因为同和田玉的理化性质相当接近,常被标成和田玉出售,不过和田玉里没有紫罗兰这个种。”
“值多少钱?”
潭浩笑了:“这要看你在什么场合买了,如果在我们雾南像模像样的玉器店里,四百到六百是比较合理的价位,如果去私人小店,两三百块钱应该可以买下来。”
邻居的脸色暗了下来:“这坑爹的优惠券!我就知道有猫腻,哪能那么容易抓个特等奖!”
“优惠券?”
“昨天去超市的时候正好赶上周年庆,买够了一百八十八块钱可以抓奖,我抓了一张优惠券,是二楼珠宝玉器专柜的,上去看了一下,都是买几百送几十的那种珠宝饰品,我不想买。服务员说不买商品的话,可以凭优惠券在他们专柜再抓一次奖,我竟然抓了个特等奖!可以一折购买他们专柜的和田玉挂件,心里一激动,就花了一千四买下了这件标价一万四的小貔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