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浩从面馆里出来,差一点儿和一位老大爷撞在一起,老大爷手里拿着几张打印的彩页,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着,和潭浩一错身的时候,彩页掉到了地上。
潭浩弯腰帮老大爷捡起来,递给了他。
老大爷仔细看了一会儿潭浩:“你是在文化市场卖花的小潭吧?我买过你好几盆驱蚊草呢,还记得我吗?”
潭浩还真的有点印象,就在半个月前,老大爷先是买了一盆十块钱的驱蚊草,第二天又买了一盆二十块钱的,说是走路走累了,潭浩拿了个板凳让他坐下歇了一会儿。第三天又买了一盆二十块钱的,说是儿子从大西北回来住几天,在儿子的房间里也摆上一盆。
“是吕大爷吧?”凭着对聊天时的记忆,潭浩试探着问老大爷。
“对对对,哎呀,年轻人的脑子就是好使,我的脑子就不行了,在文化市场里转悠了半天也没想起你在哪个摊位上,找来找去的就是找不着你,好像你的摊位也没了。”
潭浩半开玩笑地说:“吕大爷,我已经不在文化市场卖花了,你就是在里面再转悠半个月也找不着我,不过那个摊位倒是还在市场里没跑出来,只不过改卖别的东西了,所以你分辨不出来了。还说我的脑子好使,你一见面就认出我是文化市场卖花的小潭,哪能说自己的脑子不行了呢!”
吕大爷以赞许的目光看着潭浩:“现在的社会风气大不如前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尊重老头老太太的,我走路累了,你还给我拿个板凳坐,每次去你那里,你都陪着我聊天。好多做买卖的年轻人嫌我们烦,买他东西之前笑脸相迎,收了钱以后就爱答不理的,所以我真的不懂的事就想找你问问,你现在不会不答理我吧?”
“当然不会,有什么事你就说,不过,你真的不懂,我也不一定明白,你说说看。”
吕大爷把手里的彩页递给潭浩,指着上面的图片说:“这是我儿子刚从外地发回来的,我觉得你是卖花的,这些花花草草的事肯定比我懂,就拿着去文化市场找你,半天也没找着你。想去找卖兰花的小尤,小尤也不在,你帮我看看,这叫什么名字?好像咱们雾南市的郊区就有。”
潭浩接过彩页仔细端详着,这是一株小型植物从各个角度拍的照片,似乎真的有点面熟,但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潭浩把彩页还给吕大爷:“好像真的有,可我真的叫不上名字来,你找它干吗?”
吕大爷欲言又止,稍停了一下才说:“我儿子说是一个治病的偏方,具体用来做什么,我真的不懂,儿子只是让我给他多找一些,越多越好。”
潭浩摇摇头:“不好意思,也许它们记得我,可我真的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它们,你找其他人打听一下吧。”
这时,一位手里提着一方便袋野菜的中年妇女从旁边经过,好像有点累,正好走到他们旁边时把方便袋往地上一放,然后好奇的伸头看了一眼彩页:“这不是泡泡锤吗?你们研究它干吗?”
吕大爷欣喜地问中年妇女:“你认识!你知道哪里有吗?”
中年妇女指了一下方便袋:“挖野菜的地方就有。”
“挖野菜?”吕大爷低头看了一眼:“你说的挖野菜的地方在哪里?”
“你从这里向北走,差不多三四里地,就能看到一堵破墙,绕过墙以后,地头上就是我们挖野菜的地方,那片空地里面好多泡泡锤呢。那玩意儿不好吃吧?就连鸡和鸭子都不吃,羊也不吃,你们找它干吗?”
吕大爷简短地回答她:“偏方,治病的偏方。”
中年妇女“哦”了一声:“我想起来了,上一次去城南挖野菜,有个人在那里揪泡泡锤,”
潭浩忍不住插了一句:“揪泡泡锤?”
“是揪泡泡锤,只揪地上面的部分,说是哪里当药材收,我们几个挖野菜的问他能卖多少钱,他一直不说,直到他把那里的泡泡锤都揪完了才告诉我们,鲜的九十块钱一斤,晒干了以后,一斤能卖五百多。我前几天特意去药材公司打听过,人家说好像是大西北有个药厂出的新药需要泡泡锤做原料,咱们当地不收。大西北那么老远呢,谁能往那边送?再说也不知道具体的地方,要是咱当地收多好。不聊了,回去择菜包饺子了。”
中年妇女提起方便袋离开了。
潭浩似笑非笑地看着吕大爷:“吕大爷,大西北有个药厂收泡泡锤,你儿子凑巧是在大西北,不会是凑巧在那个药厂里吧?”
吕大爷有些尴尬,干咳了两声说道:“小潭啊,我也不瞒你了,我儿子真的在那个药厂里,就是负责收药材原料的。这样好了,这泡泡锤在很多地里都像野菜一样长得密密麻麻的,可我老眼昏花的分不清楚,又不好告诉更多的人,看得出你的心眼不坏,你帮我采挖,我负责销售,咱对半分钱怎么样?”
潭浩思索了一会儿,看图片上的样子,估计一个小时最少能揪四五斤,九十块钱一斤就是四百多,一个人一个小时至少能分两百块钱。现在正是盛夏,天黑的晚,估计揪到七点半是没有问题的,那个地方不通公交车,吕大爷走路太慢,不如直接打的过去,几分钟后前就到了中年妇女说的那个地方了,多省出点时间来揪泡泡锤,能揪将近五个小时,那就是差不多一千块钱的分成,这种好事不做才是傻子呢……
吕大爷看到潭浩沉思不语,以为他不乐意,赶紧加码:“小潭,揪一斤给你六十,发给我儿子的运费我一个人出,这样总行吧?”
“哦?!”潭浩的眉毛一扬,精神头更足了,不过他隐隐觉得吕大爷的利润可能更高,因为吕大爷的精神头比自己还足!
潭浩狡黠地一笑:“吕大爷,今天下午倒无所谓,晚上我可要从网上查一查,如果那个大西北的药厂收购价高得多,我说不定会自己送的。”
吕大爷“嘿嘿”地笑了几声:“你这个鬼小子,实话告诉你吧,我儿子说过,网上的收购价就是刚才那个妇女说的鲜的九十块钱一斤,晒干了一斤五百多,幸亏她不会上网,要不然北边有那么多泡泡锤的信息也不能告诉咱。不过,我儿子说过,没有熟人往厂里送泡泡锤,肯定会被找理由压价的,再加上运费,说不定一斤还不到六十呢!”
吕大爷稍一停顿,注视着潭浩的表情,继续说道:“我直接发给我儿子,我儿子收货的时候是厂方付运费,把货拿到厂里之前先让它们吸一些水,称重的时候再称高一点儿,估计我一斤也能赚个五六十,咱俩真的是对半分钱了,你要是还想加价我就找小尤合作了,那孩子也不错。”
ps:下一章:【坑爹的优惠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