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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音简短地回答过了就要继续寻找目标,潭浩奋力扭动着身体:“你把我也淹死算了!我不想看着你把他们一个个地杀死!”
泉音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就像泉水静静地从面前流过:“我已经说过了,我从不欠人情,你把我从九真符阵中解救出来,我一定尽力满足你一个大大的愿望,如果你想好了你的愿望,而这愿望又是我力所能及的,我立刻把你送上岸去,你就不用看着他们在你面前一个个地死去了。”
“向你这种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提愿望,简直就是对我的侮辱,你放开我,我不想再看到你!”潭浩想挣脱分别吊在自己腋下的两条触须般的光影,但两条光影严丝合缝地紧贴着他的身体,一切努力都是徒劳的。
“潭浩,如果你提出来一个真正的愿望,而且是我可以实现的,我自然会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我不可能让自己欠着人情就送你离开。不要乱动了,我们要继续”
潭浩突然打断泉音的话:“那我现在就提愿望,而且你应该办得到——不许杀人了!把所有的人都救上去!”
泉音马上回绝:“绝对不可以!我需要他们的贪念复合我的灵体,如果把他们都救上去,何年何月我的灵体才能成形!如果灵体不能成形,我将永远困在这雾幽潭里。”
“潭底躺着不动的人,都是被你像对待刚才那两个人一样杀死的吧?!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你究竟要牺牲多少人的性命才能让你的灵体成形?”
“潭浩,你错了!只有十个人死于我手,其他的人都是被你杀死的!”
潭浩不由得愤怒起来:“泉音!你太可恶了!我长这么大,连只鸡都没杀过,你竟然说我杀了那么多人!不想和我好好说话就算了,你把我扔到潭底,让我自生自灭吧!”
泉音不怒反笑:“你这位小朋友的气性也太大了”
“我早就说过了!我叫潭浩!已经二十六了!不要叫我小朋友!”
“好吧,不叫你小朋友,叫不叫你小朋友也改变不了事实。你已经看到刚才的情形了,我对付一个人需要一两分钟,如果那近百人都死于我手,至少需要两个小时,你觉得还在水面上扑腾的那些人已经坚持了两个多小时吗?况且我在处置那十个人的时候,灵体比现在虚弱的多,耗费的时间自然久一些。你好好想想自己是怎么沉下来的吧!”
潭浩稍微平定了一下情绪:“不会是因为我抛的假币有九枚正好落在了九真符阵的九个结点上,把符阵破了,我才沉下来的吧?”
“不错!九真符阵存在的时候,整个雾幽潭的水面上都有强大的表面张力,把人托在一定的深度,人可以从齐腰深的位置行走,也可以浮在水面上。符阵破了,强大的表面张力也就被破坏了,只是普普通通的潭水,当然就托不住人了,像你这样不会游泳的沉下来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因为我把符阵破了,同时破坏了雾幽潭强大的表面张力,那些人才和我一样沉下来……”想到近百人因为自己抛了几枚假币而丧命,潭浩追悔莫及,更让他后背一阵阵发凉的是,被泉音暂时用什么水有其空之法保住性命的一千三百多人,可能也要被泉音抢收贪念!而还在水面上苦苦支撑的几千人也将面临着厄运!
潭浩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泉音长吁了一口气:“潭浩,其实你用不着太过自责,人无完人,都有该死的理由,再说我刚才不杀死那两个人,他们也要被淹死,只不过经过我的行动,他们的贪念可以激发出来为我所用,不是变废为宝吗?”
“可你那样骗人家……有点残忍,比直接淹死痛苦多了……说来说去还是怨我,闲着没事抛什么硬币!你把我杀了吧……”潭浩还在深深的自责。
“骗?没错,我是骗了他们,如果不用欺骗的方法,我就吸收不了他们的贪念,可他们说的都是实话吗?那个男青年说我的样子有点吓人,却接着说我是在人间修炼的天使,说我是仁慈博爱的天使,我现在的样子有一点点像你们传说中的天使吗?是仁慈博爱的形象吗?不过是说几句恭维话让我心里面受用罢了!说不定他当时正在想,这是哪里来的丑八怪,赶快让我离开她吧。”
潭浩无言以对,泉音巨兽头颅般的光影,光影之中游离漂浮着红白相间的骷髅头,骷髅头还拖拽着黑气若隐若现,男青年竟然把她比作天使,这马屁拍得是有点过,就像现在的某些人看见母的就喊美女一样,只能让人产生反感。
“还有那个小女孩,她说妈妈刚被人救上了岸,还看见妈妈在岸上跪求别人下来救她和爸爸,但后面就说眼镜在刚开始挣扎时就脱落了。也就是说她妈妈被人救上岸和跪求别人的情形是在她的眼镜脱落之后。潭浩,一双连我的形象都看不清楚的眼睛,能看清几百米外岸上的情形吗?何况在拼命挣扎的时候更不可能聚焦远处的目标。说到底,只不过是为后面的话做铺垫,也就是为帮她救出全家人做好铺垫,小骗子骗大骗子而已。”
潭浩沉默不语,泉音继续说服他:“欺骗是人的本能,你回忆一下今天起床之后到落水之前说过的话,大概有一两百句吧?如果这些话里面的谎言不超过二十句,我就按照你说的,把所有的人都救上去,如果超过了二十句,你就不要再干扰我抢收贪念。”
潭浩略一思索,沉默不语了,只计算和那位花假钱的老太太之间的谈话,也差不多有二十句谎言了。
比如说自己销售的驱蚊草,和其他摊贩一样有很大的价格空间,却极力标榜价格最低、货真价实。
说“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再到别人那里转转”,实际上心里面非常担心老太太去别的摊位。
对老太太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却装模作样的说“噢,大妈,原来是您呢!我刚才没认出您来。”
明明是因为现在的金鱼都是在促生长剂和抗生素的水体里长大的,体质弱的很,闲着没事捞死鱼……可嘴上却说卖金鱼太费劲了,整天倒腾水和玻璃缸。
自己钱包里只有五块钱,但还要打脸充胖子的说“哎呀,我找不开,我这里面也都是大票。”
那盆驱蚊草加上运费也不过十四块钱,心里说你就是不想多花钱我也卖给你,却还要故作真切地说“二十块钱……我还不够本呢,好歹让我赚一点儿。”
至于那些恭维的话,更是言不由衷了……等同于泉音刚才表述的那个意思,不过是让老太太心里面受用,痛快一点儿掏钱罢了!
潭浩忍不住长叹了一声,想不到自以为正人君子,却一直生活在自己的谎言中!
泉音不慌不忙的说:“潭浩,看来你已经想通了,还是随我去抢收贪念吧,你可以继续考虑你的愿望。”
“贪念?泉音,贪念究竟对你有什么用?你那么大费周章地想得到它。”
“你既然问起来,我就和你说个明白,免得你继续干扰我,真想不到我今天竟然这么有耐心!贪念是一种能量,**最强的时候是贪念最旺盛的时候。感到无助的他们自然而然地产生绝望和贪生之念,绝望之时再遭打击,就是筋疲力尽从水面上往下沉的时候产生了彻底的绝望,然后我用水有其空之法让他们重获希望,接下来是诱惑力极大的送他们返回到岸上的许诺,此时就是**最强的时候也就是贪生之念最旺盛的时候,”
潭浩若有所悟地打断了泉音的话:“就像传说中捕熊的时候,要先把熊激怒,杀死它之后取出的熊胆就大得多!”
“比喻的不错!熊胆可以滋补人的身体,贪念可以滋补我的灵体。我被九真符阵固封了这么久,灵气大损,连取了十个人的贪念,才勉强把九处的灵体聚在一处,幸亏是在我潜心修炼的雾幽潭里,如果在别的地方,我可能连法力都要丧失的一干二净了!可惜在目前的危急状况下,他们只能产生非常类似的贪生之念,能量是有灵性的,非常类似却是来路不同的能量互相排斥,难以吸收完全,否则的话,最初的十个贪念就应该把我的灵体复合,现在又增加了两个却还是没有明显的效果……”
“你刚才说**最强的时候就是贪生之念最旺盛的时候,你看准时机多取点贪念就算了,有杀死他们的必要吗?”
“我刚才也说过,因为他们产生的贪生之念非常类似,所以难以吸收完全,必须发掘到他们的心灵深处,才能让他们的贪生之念出现更多的不同,如果不从心理上和生理上同时给以最沉重的打击,贪生之念就不能彻底释放,我可以吸收的能量就少的可怜了。”
潭浩有些明白了:“如果你刚才吸收的是贪生之念以外的其它贪念,最多只需十个,而且用不着杀死他们就可以变回正常的样子,是吗?”
泉音的声音愈发柔美而魅惑:“其它贪念更好,不是同一种境遇中产生的贪生之念也可以。潭浩,我可是魔界第一美女,你想不想看看我正常的样子?”
“少忽悠!泉音,一万多岁的老奶奶了,还魔界第一美女……”
泉音并不生气:“修习魔道自有驻颜妙术,你若肯帮我收集其它贪念,我定会让你看到我的真实样貌。”
“泉音,我不怎么好色,你是不是魔界第一美女我也不怎么感兴趣,而且我也没有兴趣为了你去做大骗子,不过对于你接下来的行为可能产生的后果……。你说我救了你,但你也救了我,至少我没有淹死,所以我打算再救你一次,谈一下交换条件吧。”
“呵呵呵呵,潭浩,你倒是会说笑,我即使不能马上复合灵体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说什么再救我一次?”
潭浩一本正经的说:“如果你不照着我说的去做,你不仅复合不了灵体,而且绝对有性命之忧。”
“潭浩……”泉音疑惑起来。
“嗯哼……”潭浩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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