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春光明媚。桃花漫天飞舞,蝴蝶自在翩迁,十里红装,九里笑颜。高柳夹堤,土膏微润,春水清澈,好鸟相鸣,嘤嘤成韵,泉水击石,泠泠作响。圣灵山薄雾笼罩,淡淡阳光下,增添几分神秘。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之间,四年已过。桃树下有一妙龄少女手执利剑轻松飞舞,一身白衣,衣角飘摇,如画中走出。她微笑着,三千青丝飘扬,仅用一根翡翠萝钗轻绾,微一转身,发丝流露芳香。肤若凝脂,柳叶眉如细笔勾勒,眉宇间凤凰的印记如火焰般,她绝美的凤眸忽闪忽闪,樱桃小嘴如画笔描摹,粉嫩动人。一颦一笑,勾人魂魄,撩人心思。
一只白鸽从流光殿飞出,素染走出大殿,看着云汐正在桃树下舞剑舞的欢畅,喊道:“云汐……”。
云汐抬眸,眼底流光一闪,微有疑惑。她收住剑,朝素染走去。现在的她,已经十二岁了。或者说在轩辕待了四年了。她比素染只矮了半个头。
“收拾一下,明日我们去嘉龙关。”素染吩咐到。
云汐诧异,“去嘉龙关作甚?”
“你不知道?朝廷正在打战,你哥哥在外出征。他方才来信说想你了。我正好有些要紧事去办。便决定带你去嘉龙关见他。”
云汐震惊,朝廷在打战?可自己却全然不知。如今在这圣灵山四年,一直无人打扰。每日与师兄们说说笑笑,日子倒也过得安稳。一晃,四年过去了。全然不理山外事,自然一点消息也不知晓。
……
嘉龙关是关卡要地,重兵把手,是接壤轩辕与西梁两国的要扼。如今,轩辕与西梁交战,此地极为重要。若轩辕守住,则西梁永不会冲破阻碍。若没守住,则国破人亡,民不聊生。而轩辕穆德会将此地交于司马诺飞,可见他是极看中自己兄长的。
因为圣灵山离嘉龙关极远。素染师徒二人一路舟车劳顿,早已消耗不支。素染决定先在嘉龙关外的来福客栈住下。翌日清晨,再去与司马诺飞会面。云汐表示赞同。
翌日一大早,云汐起床,却再也不见师傅素染的踪影。她有些纳闷,但还是按照原计划先跑去嘉龙关城池,寻找自己的兄长。也许,素染不一会儿便会回来。
一路乘风,来到城池。看见各路豪杰都在谈论如何击敌的问题。云汐感叹,看来如今战事吃紧。否则,怎么讨论的如此激烈?
远远的,看见一男子一身军装,墨黑色的长袍,深邃的桃花眼,一汪清潭一般。只是,唇边胡子拉碴,带着一股沧桑。四年未见,却没想到,再见时,他满目凄凉,不似当年气焰嚣张。含泪,云汐拍着司马诺飞的肩膀,故作欢快地喊了句:“哥!”
司马诺飞转身,看着自己面前泪光莹莹的司马曦雪,一脸惊愕。“你怎么来了,边关苦寒,你一个人弱女子孤身一人来到此地,是不要命了吗?”虽有责备,却无不饱含怜爱之意。
云汐莫名,“不是你来信说想我了,叫师傅带我来看你吗?怎么,这会儿就不认账了?”
“我几时给你写信?现在朝廷战乱,我巴不得你待在圣灵山一辈子别下来,你这丫头尽瞎扯。”司马诺飞回答,揉了揉司马曦雪的头发,嗯!还是那样的触感,柔软而又稠密。发丝流露芳香,几年不见这丫头长高了也变漂亮了。现在不少人都盯着她看。日后,还不知是怎个红颜祸水呢!
“可是师傅明明……”云汐刚想辩驳,却被司马诺飞一口堵住。“好了,这里人多眼杂 我们还是回将军营帐去吧。”
云汐想了想,点头。的确,这里人多眼杂,几乎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奸细,不得不防。
嘉龙关因是两国交界处,又因轩辕水产丰富,西梁土特产丰富,不少的商人都在此经商,各取所需。所以这嘉龙关也算繁荣,至少吃得饱穿的暖。因为打战,不少商人都跑路去了。但还是有些胆大的想要借这次战争,从中牟利。所以嘉龙关也不冷清,生意照做。司马诺飞不想干扰城池居民的生活,便在城外安营扎寨。
回到营帐,云汐发现这将军帐不远处还有一帐篷,是以金线绣制而成。云汐愣了愣神,听到自己哥哥一声呵斥:“别乱看,没什么好看的。”然后,又是一顿爆栗子。
“痛诶!”云汐吃痛喊道。这家伙,还是那么无良。司马诺飞有些无奈的开口道:“那里面住的可是皇子,你可别冒犯了他们。不然,可随时掉脑袋。在这里,他们才是大王,就算你是丞相千金,皇后外甥女那也没用。军令如山,你长到那么大,也该学会明哲保身了吧!”
云汐瘪瘪嘴,这家伙竟像老爹一样,啰里吧嗦的。进了营帐,司马诺飞便问:“你师傅呢?她既带你来到这里,却放心你一个人来此处寻我,未免太不负责任了些。”
“师傅她一大早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什么也没告诉我。”
“呵呵……你这师傅当的其实也窝囊。你从小便顽皮胡闹,她若有重事傍身,一下子离开也是情有可原。可你这丫头,居然胆大妄为一个人来找我,若我不在城中,你可是会被人卖掉。”司马诺飞声音低醇,他手中端着茶杯轻抿一口,一系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说不出的潇洒自在。“对了,你师傅是谁?”
云汐愣了愣,若哥哥当真连自己师傅是谁都不知,由怎可能写信给师傅。那么,师傅是在说谎吗?还是,是哥哥在说谎?“我师傅是素染。”
闻言,司马诺飞将口中茶水尽数喷出,喷了云汐一脸。云汐一脸嫌恶的看着他,“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她将脸上的茶叶一点点拿下,用衣袖抹了抹脸。
“你说你师傅是素染?”司马诺飞瞪大了眼睛,问道。“她……不是死了吗?”
“死?怎么会呢?”云汐不明白了,这又是什么情况?若是素染死了,那自己这四年见到的都是鬼吗?这怎么可能。
“唉……”司马诺飞叹气,“你不知道,冷家二十四年前,一夜灭门,一家一百多口人全被大火烧死,无一生还。”
“那……”云汐惊骇,那素染怎么会在圣灵山呆了二十四年?
“也许,是爹放了她一条生路吧。”司马诺飞再次叹气。“怪不得,怪不得送你去圣灵山。呵呵……想不到竟是如此。”
云汐诧异,什么叫做怪不得,什么叫做爹放她一条生路,什么叫做如此?她忽然看见有一团迷雾笼罩着自己,她看不到任何方向。到底,二十四年前发生了什么?这一层迷雾何时才能揭开?她的心猛然沉重了起来……
……
下午,云汐忽然想出去走走。这嘉龙关城外名山众多。被心中的琐事牵挂了许久,她有些烦乱。既如此,倒不如暂且抛开。骑着一匹马,带着一把剑,她未跟司马诺飞告别便离开了营帐。
城外风景如画,云汐呼吸着新鲜空气,满是惬意。慢慢行至玉兰山,却听见不远处有打斗声响起。云汐将马拷好,缓步小心谨慎走上前。但见两三个黑衣男子手执利刃遁甲,蒙着面,身上杀气浓重。一少年手握利剑,白衣如雪,气质出尘。三千青丝飘扬,一根玉簪轻绾。他的周身尽是黑衣男子的尸体。云汐一数,二十八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儿。死状极丑。
白衣少年握着的剑光芒四射,因为隔的远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看见他衣衫袂袂,舞者剑与黑衣男子做斗。他一挥衣袖,一名黑衣男子倒地。剩下两人一前一后,拼了命朝他奔去。手中利刃,忽然青黑,其中一人一瞬间不见踪影。白衣少年错愕,却没想到后背被一剑穿膛。他睁大了眼,不敢相信。鲜血染红了他素白的锦袍,他屹立不倒。
两名黑衣男子不敢多留,想要将白衣少年带走。却没想到白衣少年一声狂吼,震动筋脉,一掌将二人拍倒在地,七窍出血死亡。而他,也倒在血泊里。
云汐有些惊慌,生平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在圣灵山虽然每日都要与云墨他们打斗,却从未像今天这般凶残。她小心翼翼走上前,看着那白衣少年。忽然惊叹他的容颜。只见他乌黑透亮的青丝,虽倒在地,却丝毫未乱。一双眼紧闭着,青黛微扬,皮肤白皙细嫩比女子丝毫不差,鼻梁高挑如能工巧匠精心雕刻,唇如玫红细染。虽尚幼,却有成熟男子的英气。年龄似乎十五左右,一米七几的身高,可惜身体有些瘦弱。
她轻叹,如此姿容却长在一男子身上,上天实在不公。将素手放置他鼻下,发现尚有微弱的呼吸。她心略一松口气。也不知怎的,居然对一个好不认识的人关心。她利用身体内力,将白衣少年背至马上。摸着男子身上的极品蚕丝,心想他必定非富即贵。这蚕丝可不是平常老百姓穿的起的。
天,快黑了。略有星星出现。看来,今夜要在这山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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