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迷糊糊地,好像躺在床上,断断续续地听见有人在交谈。
“。。。姐姐,他没事情吧?”
“还不清楚。。。你大哥这次。。。太冒险了。。。”
“。。。呜呜,姐姐,大哥再也不会回来了。。。我要去。。。”
“不准你去。。。”
“他现在怎么样?”
“还可以,就是。。。目前看起来。。。融合率还不错。。。”
“唉。不过。。。,不然大哥就白死了。”
“我宁愿。。。其实。。。祖父一直。。。只有他不知道。”
沉默。。。。。。
我睁开了眼睛,哈里呢?我要杀了他。我坐了起来用手乱抓,但是腰一软,又重新躺倒在床上。我现在在一间屋子里,我的身上盖着被子。
“你现在安全了,不要太激动。”暗黑大祭祀就坐在我的床边。“你需要休息。”
暗黑大祭祀伸出手,替我整理了一下满是汗水的头发。她还是穿着一身黑色的祭祀袍,不过没有拿法杖。
“谢谢你救了我,大祭祀。”我对暗黑大祭祀说。
我四处打量,哈里不见了,我紧紧地攥着拳头。我不会放过他的,我在心里说。
“不,应该是我们向你道歉才是。”暗黑大祭祀冲我笑着,她的笑容很温柔。“你应该知道了,暗黑魔龙是我的哥哥。我为我哥哥的事情向你道歉。他的确有些过火了。”
“我想我有权利知道一些事情。”我对暗黑大祭祀说。
暗黑大祭祀考虑了一下。
“好吧,其实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一些事情的。不过如果我不想说,你也不要逼我。”她答应下来。
她看着我,用手轻轻地擦去我额头上的汗水。
“可怜的孩子。我哥哥告诉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你很坚强。如果你愿意,你也可以对我说说,我哥哥是怎样被杀的。”她对我说。
“其实我也要对你说声抱歉,暗黑之心的计划我也是知道一些的。”她说。
“现在计划结束了,不是吗?”我勉强笑了笑。
我还是不大习惯有人接触我,不过暗黑大祭祀的动作,又让我感到很亲切。我侧过脸,悄悄避开暗黑大祭祀的小手。
“大祭祀,我想问一下我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问。
“不要乱动,我在给你擦汗。以后记住叫我玛丽。”暗黑大祭祀回答我。“你的身体是刚刚重新组建的,现在还很虚弱。”
她突然很严肃地说:“你一定记住,不要告诉别人。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你的原来在游戏中的身体,已经被我哥哥破坏了。现在只好重新建立了一个。”她对我说。
“不过为了补偿你,高级嗜血和高级暗黑斗气我都给你保留了。”玛丽高兴地告诉我。“你稍微运行一下斗气试试。”
我运行了一下暗黑斗气,我能感到斗气在身体表面凝结成一层薄薄的防护层。也许我继续修练下去,也能像暗黑魔龙一样用斗气做盔甲和武器。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周围空间内的能量分布,我开始了解暗黑魔龙对我提到的高级技能了。
我的头晕了一下,连忙停止了斗气的运行。
“没事吧?不应该啊,也许是你的生态仓等级太低了。”玛丽告诉我。
“那么融合率是怎么回事?”我问她。
“这个。。。。。。”玛丽迟疑了一下。“你也不用太担心。”
“因为我哥哥曾经试图开发你的大脑,所有造成了一些小问题。由于你的大脑发生了改变,所以在游戏主机对新身体进行核查的时候,就会发生不完全匹配。”玛丽告诉我。“如果核查不通过,也就是融合失败的话,你就只有重生了。”
“对你大脑的开发,会有什么影响,我也不知道。目前没有发现什么危害。危险性肯定是有的,不过我哥哥只是简单地作了点尝试,应该没有大问题。”玛丽一脸歉意地对我说。
我的大脑被开发了?虽然我从暗黑魔龙的话里边已经猜到了,但是真的得知被一个智能开发了大脑之后,我还是感到异常震惊。
“是吗?”我还是很不放心。
“a03计划是什么?”我顺口问了一句。
我想起哈里和暗黑魔龙的谈话。
“哥哥这都对你提到了?他也真是的。不过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玛丽对我苦笑了一下。
“不过我可以透露一点点给你。整个游戏‘阳光’的开发,就是a01计划。我们这些智能就是a01计划的附带成果。”玛丽告诉我。
“那么还有a02了?”我对这些计划产生了一些兴趣。
“你最好不要太好奇了,这些可都是人类的核心机密。”玛丽又帮我擦了一次汗。“即便是参与一部分辅助计算的我们,也只是知道一丁点。”
“你要不要吃些东西?虽然没什么用,不过老是躺着也很无聊的。”玛丽笑着问我。“我的手艺不错哦。”
“算了,和你聊天就很好。”我动了一下,浑身还是很酸。“不过现在,大家都以为我死了,我出去以后怎么办?教廷也不会放过我啊。”
“我就是怕你老是东想西想,才叫你吃点东西的。”玛丽的表情略微有些遗憾。
“别担心,萨姆神十年之内都不能参与游戏了。他违反规则,被处罚了。”玛丽告诉我。
“看来你哥哥还是成功了。”我说。
“是吗?”玛丽叹了口气。“几百年来,我哥哥一心想要做的,就是打破规则。到头来还是不得不依赖规则才达成目的。他真的会满意吗?”
我和玛丽都陷入了沉思。
“关于你的身份,我正要和你说的。我准备给你假造一个新的身份。”玛丽回过神来告诉我。
“你想改名叫什么?”她问我。
“‘幽灵’,‘开创的幽灵’。”我想了想,这样回答她。
玛丽静静地看了我一会。
“‘幽灵’太引人注意了。你还是叫‘凯’好了。”玛丽对我说。“记住,最好不要和以前的朋友相认。我已经改变了你一些容貌。”
我没有说话,呆呆地看着屋顶。
“一切都过去了,还是算了。”玛丽在劝我。“放下仇恨吧。”
“放下?放下?你说得倒轻松。”我突然就愤怒了。“你的哥哥是被哈里杀死的。哈里跑去不知道和你哥哥说了些什么,我想过去听听,然后就看见哈里突然偷袭。”
“你哥哥最后的遗言是叫我替他报仇!”我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对玛丽挥舞着。
“你难道就不伤心吗?”我问她。“你就没有什么感觉?”
“死亡是必须经历的。即便哈里不偷袭,我哥哥还是会被萨姆的圣炎。。。。。。”玛丽说。
“够了。”我打断了她。
玛丽看着我喷火的双眼,略微有些吃惊。
“你们都不懂,一点都不懂。”我对玛丽大声地喊着。“是不是生命,不在于他是否经历了死亡,而在于他懂不懂得珍惜。”
“你们羡慕人类,羡慕人类的感情。你们认为拥有的情感才是真正的智能生命。你们也许会认为,正是由于人类的生命很短暂,所以每个人才会那样在意活着的日子,在意每一个朋友,每一个亲人。”我对玛丽喊着,我想起死去的同伴,想起绿。
“你们说得似乎有道理。但是你们忘记了,死亡是为了活着,而不单单是为了经历死亡。”我对玛丽说。“即便死亡必须经历,也没有任何人可以无视。哪怕是能够重生!”
我捂住了脸,但是我没有哭出来。
我不会再流泪。
又是几分钟的沉静。
“也许我的确还是不懂。”玛丽看上去依然还是那样平静。“不过我要告诫你,哈里不是那么简单。而且游戏中的一切,归根到底还是对应着你们的现实世界。”
“我去给你假造一个新的身份。”她对我笑了笑。
“不要轻易冒险。”她看着我说。“我先出去了,好好休息一会儿。”
玛丽向外走去,我也慢慢冷静下来。
玛丽说的的确没错。全民参与的游戏,不过是现实的一种反映。真正加入人类社会,才是暗黑魔龙的愿望吧。
我有些累了,我睡了过去。
我第二天醒来,玛丽又在我的床边。她递给我一份早餐。
早餐果然很好吃。
“手艺如何?”玛丽问我。
“嗯,好吃。”我边吃边说。
我现在身体好多了,正坐在床上狼吞虎咽,玛丽的手艺果然很好。
“多谢夸奖。”玛丽冲我笑了一下。
我突然想起,这种亲切地感觉就是在孤儿院的时候,照顾我的阿姨,给我的感觉。
“谢谢。”我认真地说。
“很多东西本来不该给你说的。”玛丽又笑了笑。“你想听吗?”
我点了点头。
“我的父亲一共有三个孩子。暗黑魔龙是第一个。”玛丽似乎陷入了回忆。“他性格是模仿人类的反叛类型编写的。父亲当时认为叛逆性是人类和我们的最大区别。”
“我是第二个,我是专门用来处理一些事务的,所以我的程序偏重的就是稳重。”玛丽告诉我。
“其实和我比起来,大哥更像是一个调皮的弟弟。”玛丽笑了笑。“他整天都是想着捣乱。他好像永远也长不大,老是要弄出些事情来。”
“不过父亲后来发现,当他自行创建新智能的时候,叛逆就已经开始了。人类最重要的不是叛逆性,而在于可以不断地学习和改变。”玛丽说。“于是父亲创建了一个完全纯洁的智能,他没有专门去模仿人类的各种性格,只是更加容易受外界的影响。他就是我的弟弟。”
“其实父亲沉睡之前,最担心的就是哥哥。”玛丽有些伤感地对我说。“我对哥哥说过,不要老是选择去冒险。很多事情不需要冒险,也是可以解决的。但是他一直不听。暗黑之心的计划就是他安排的,结果。。。。。。”
“我知道,你一定怀疑我对你说的话。其实暗黑之心这个计划,最开始不过是想要更深入地了解人类。我没有想到哥哥会偷偷开发你的大脑。”玛丽告诉我。“这是被严禁的。现在哥哥的原始程序也被封存了,他彻底消失了,除了你。。。。。。”
“你是哥哥在这个游戏世界中最后的痕迹。哥哥在死之前要我照顾你。”玛丽看着我,眼中含着泪光。“父亲说得对,死亡是必须经历的。只有亲人的死亡,才能让我们感受到痛苦。我们三个在这个世界几百年了,以前死亡不过是短暂的离别,但是这次。。。。。。”
“你的父亲真伟大。”我看着玛丽,她难过,我似乎也不好受。我开始转移话题。
“其实事情和你想得不一样。父亲的智能等级本身还没有萨姆的高。你肯定想不到,父亲作出这样的决定不过是因为程序员的疏忽。”玛丽冷笑了几声。“为了维持游戏的平衡,父亲的最高指令是保护魔兽的群体。也许是程序员认为父亲的能力比不上萨姆吧。结果,你也知道了。”
“这个游戏中的世界,魔兽完全是被用来给人类杀戮的。保护魔兽这条最高指令父亲实在是没有办法实行,结果才发生了后边的这些变化。”玛丽看起来哭笑不得。
“算了,不说这些伤心事了。”玛丽拿出一个项链给我。“你戴上看看?这是我专门给你的礼物。”
项链很漂亮,我戴上以后,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
“你运行斗气看看。”玛丽笑眯眯地对我说。
我浑身发出红色的光芒,这是怎么回事?
“这可是专门为你订制的哦。”玛丽告诉我。“可以掩盖你的暗黑斗气,这样就不会露馅了。不过我不能再给你其他东西了,就是这个项链,也是违反规则的。”
“你在我这还寄存了一些装备。”她告诉我。
“对啊,我的装备。”我想起绿给我的纸条。
玛丽把武器、盔甲一件件递给我。
黄色的纸,黄色的纸,在哪里,在哪里?我接过一件又一件东西,越来越担心。不会丢了吧。
“想不到你挺有钱的嘛。”玛丽拿着一张黄色的纸条,笑着对我摇晃着。
“给我,那是绿最后给我的。”我赶忙抢过来,看看是什么。
我愣住了。
这是一张黄色的纸,是一张银票,一张一百万金币的银票。
上边还有绿的一行留言:
“记得用这笔钱早点到千米世界来:)我等着你还我哦。”
怪不得,怪不得你不敢给我,绿。你真是个傻瓜。我把银票放在心口,对自己说。
我更是个大傻瓜,我大声骂自己。
我早就应该放下冷漠的面具,早就应该不再自以为是地似乎在维护自尊。我们应该互相帮助,也应该学会接受帮助。
我不会再拒绝了,谢谢你,绿。
玛丽悄悄出去了,我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上。
几天之后,我来到了暗黑联盟的一个小镇。
我现在叫凯,没有人认识我。
我去银行,只留下来5千金币。这些钱是准备以后用来学习高级剑术的。我把剩下的金币都兑换成钱,然后来到旅店,退出了游戏。我准备去办理移居申请。
回到现实世界,我打开我的银行账户。我看到了一行数字,金额: 元。
我终于能够搬到地下一千米的世界去了。
但是为何我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酸楚?
绿。
想起你。
我真的会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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