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稳稳地停在太子府前,叶挽幽轻轻抚了抚头上的步摇,轻轻挑起珠帘,看着金漆大扁上
太子府三个大字,她心中一阵刺痛,也不等丫鬟上前搀扶,扶着车沿小心翼翼地下车。舒榒駑襻一旁
的侍女慌忙上前,搀扶着叶挽幽的手臂。
“慕夜,去禀报太子,说我来了。”叶挽幽任由一旁的侍女搀扶,低声说道。
一旁的慕夜冲叶挽幽拱了拱手,匆匆上前,向侍卫低声说了几句,只见侍卫便快步走进太子
府之中,另外一人做了一个请手,慕夜缓缓回头,远远地望着叶挽幽。她长长地舒了一口
气,一旁的侍女整了整她的裙摆,与叶挽幽一同走入太子府之中。
叶挽幽呆呆滞滞地任由一旁的侍女搀扶,如行尸走肉一般行走在太子府之中。看着这里的
一花一草,曾经她在这里度过最美丽的岁月,这里曾经有一个让她一见倾心的男子,有一
个曾经让她愿意付托终生的男子,可是现在一切皆是旧梦罢了。
不远处的男子负手而立,静静地站在围栏之侧凝视着一袭碧色衣裙的女子,沉默不语。远
远看到顾泽迁的身影,侍女轻轻拉了拉叶挽幽的衣袖,叶挽幽微微抬头,感觉到那异样的
目光,她情不自禁地对上顾泽迁的双眸。
“参见太子。”身旁的侍女冲顾泽迁微微福了福身。
顾泽迁缓缓叶挽幽走来,二人四目相投,目光之中充斥着不明的情系,让人难以看明。看
着毫无反应的叶挽幽,身旁的侍女再一次拉了拉叶挽幽的衣袖,叶挽幽从发愣之中回过神
来,冲顾泽迁福了福身。
“太子殿下。”叶挽幽低声唤道。
“王妃请起。”顾泽迁不慌不忙地伸手,虚扶了叶挽幽一把。
“不敢。”叶挽幽整了整长袍,神色之中竟是出奇的平静。
“今日王妃到来看望菀儿,本太子感激不尽,二弟近来可好?还有,你的伤!”顾泽迁小
心翼翼地冲叶挽幽鞠了一躬,一提到舒菀月,叶挽幽不经意发现顾泽迁那毫无表情的脸庞
上闪过一丝和蔼的笑容。
“我的伤,已经好了,有劳太子殿下记挂。二爷他最近很好,太子勿念,只是,”叶挽幽
欲言又止,不敢看顾泽迁。
“只是什么?”顾泽迁剑眉轻皱,低声问道。
叶挽幽抬头瞟了一眼顾泽迁,回想起顾泽清那抹冷冽的神色,心中微微一痛。
“太子最近可有见过太傅府的千金安素浅?”叶挽幽抬头,小心翼翼地问道。
“安素浅?你怎么问起她吗?”叶挽幽凝重的神色让顾泽迁感觉到不妙,压抑着心中的不
安,问道。
“那个,听说她,她从凤仪宫被燕衡燕公子带走了,住在城郊别院。”叶挽幽小心翼翼地
抬头,试探着问道。
“这个,我知道。”顾泽迁顿了顿,他知道这不是叶挽幽真正想说,他安静地等待着,等
待着下文。
“那你知道,燕衡公子骗了母后,安素浅现在就在谢府。”叶挽幽缓缓上前,附着顾泽迁
的耳边低声说道。说完,不等顾泽迁有任何询问的机会,也不等身后不知所措的侍女,一
部当先,大步离去。
“幽,”顾泽迁‘儿’字还未曾出口,她便已经消失在长廊的尽头。他袖中双拳紧握,安
素浅在谢府,燕衡这样做骗过了燕皇后,骗过所有人,他到底在维护什么,还是,只是自
己多虑了呢?这件事,他不容许自己如此不清不白。想到这里,他一拂长袖,大步离去。
叶挽幽的一颗心依旧砰砰直跳,她轻轻抚了抚胸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身后的侍女一脸不
解地看着叶挽幽,不知所措。
“是挽幽来了是吧?怎么站在那里啊?”舒菀月那恬静的声音突如其来地传入叶挽幽耳中,
她恍然大悟,慌忙转头看着款款走来的舒菀月,她的下腹微微凸起,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
温暖,让她心
中有愧。
“见过菀妃娘娘。”叶挽幽微微福了福身,却不料舒菀月已经快步上前虚扶了她一把,嘴角
笑意更浓。
“挽幽,你我都是自家人何必呢?你我年龄相仿,这样行礼怎么好像我比你老很多似的。”舒
菀月轻轻拍了拍叶挽幽的手背,笑盈盈地说道。叶挽幽则一旁陪笑不语,她分明感觉到舒菀月
的手心是冰凉,她还这样热情怕是在掩饰自己心中的不适吧。那也是,面对与自己丈夫幽会的
女子,她能做到如此已经实属不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