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目光闪动,说道:“休想诈我。”他嘴里含着个哨子,声音含糊尖利。
“诈你?哈哈,你这身打扮便自露破绽。如果我们素不相识,那么你只消蒙面即可,何必穿宽大的袍子遮掩身材,以致影响武功的发挥?你的剑路像毒蛇,以迅险见长,穿袍子有点碍事吧?如果我们很熟,那么穿袍子也没用。所以,你不是昆仑弟子,黄天明身材很高,也不是――你是王奇、柳青还是陈金?或者是女人,柳如凤?”
黑袍人的杀气陡然膨胀。方小白微微一笑,又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杀我,但有一句话相告,我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请三思。”
黑袍人默然片刻,说道:“记住自己的话。”说罢,收剑向树林深处掠去。
方小白叫道:“等等,既然大家已化敌为友,何不坦诚相见,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嘴里嚷着,却不敢立刻追赶,等黑袍人窜出五六丈后,才跳下树来。
黑袍人怒道:“无耻之徒,出尔反尔。”
“咦,这话好没道理,我答应过不追你吗?你已见了我的面目,我当然要看看你的,有这么个不知名的厉害对手,我晚上会睡不着觉的。”
黑袍人不再出声,向前疾奔,方小白在后面紧追不舍。不一会儿,到了山下树林边,黑袍人当先出林,方小白追出,不由得万分诧异,竟然与昨日一样,又不见了踪影。
他连忙在附近询问,这回有一个农人看见了,答道:“刚才确有一个黑袍人从树林出来,紧接着又进了另一侧的树林。”后山小路两侧都是茂密的树林。
方小白听后,暗骂自己糊涂。其实这是思维的误区,他只道敌人会向远处逃遁,没想到会掉头上山。
现在再追肯定来不及了。不过,尽管追丢了人,至少证明一点,凶手确实是青城山上的人。
方小白四下眺望,只见刚才那个传信的小丫头正在不远处蹦蹦跳跳,小道士清风站在一旁,于是过去招呼。
方小白问道:“小姑娘,你认识刚才找我的人吗?”
小丫头摇头道:“不认识,他不是村里的。”
方小白仔细打量她,发现有几分眼熟,便问道:“小姑娘你姓什么?”
“我姓何。”
“我知道,你爹爹叫何学敏,是不是?”
何丫头扑闪着眼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你认识我爹爹?”
“呵呵,我会算卦。”
清风在旁插言道:“听凌姑娘说,方少侠算命很准的。要不,你帮着算算何师兄何时能回来?这几天何大嫂快急死了。”原来小道士是何学敏的邻居,今天上午干完杂活,回家探望。
何大嫂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瘦小农妇,摇完卦后,就紧张地看着方小白。何丫头偎依在她身边张望,满脸好奇。方小白暗叹一口气,摆弄着铜钱慢慢说道:“这一卦鬼爻动反克世,主有口舌之争,恐怕一年半载回不来。另外卦中动爻太多,看不出现置身何处,你也不必寻,安心等候消息即可。”
“那他有危险吗?”
“从卦象看,若有贵人相助,则可无忧。”方小白含糊答道,心中苦笑。当时他曾有心救何学敏,但没料到刘老板会从桌子底下出手,晚了一步。
何大嫂会错意,只道是有惊无险,松了口气,连声道谢,并从箱子底翻出几十枚铜板。方小白怎肯收,坚辞不要。清风亦在旁劝道:“何大嫂你家里本不宽裕,就别客气了。”
何大嫂叹息道:“要不是公公好赌……”说到一半住口,她不愿在陌生人面前指摘公公的不是。
方小白扫视屋子,试探道:“何老先生不在?”
“公公住在成都府,这次当家的出门,就是替他还赌债。另外,则是送些新鲜土产给展长老家。”
“展长老?他住在成都?”方小白诧异道。
“不是,展长老家就在本地,但他的儿子有痨病,长年在成都府休养。本来并不知具体住处,前些日子当家的采购婚礼用品时偶然遇到,便想给病人送些山货菜蔬,表示感谢。要不是展长老借银子,可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从何大嫂家出来后,方小白应邀去隔壁清风家里小坐了片刻。小道士是独子,与寡母相依为命,所以常偷着下山探望母亲,执事道士可怜他,也不多管。叙谈片刻告辞,临走时,见院子里有两筐新摘的嫩玉米,想起凌若薇这个小馋鬼,便说道:“凌姑娘很爱吃这个,你能不能烤、煮一些送给她?我付钱。”清风道:“这是说什么话,些许玉米如何敢要钱,我这就拾掇好带上山。对了,给何小丫也送一些。”
ps:不好意思,单位的网络断了,刚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