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艰苦,感觉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到教室,辛辣的感觉已经渐渐散去,我按著肚子不时的打嗝,可能今天是无福再享用任何食物了。
我们对上课铃声响的时间估算得非常准,其准确度都能达到仅有几秒的误差;每当我们站在教室门口时,约八十多秒后,上课铃绝对会响起,若不然,那肯定是铃坏了。此时已近上课时间,此刻也就没人在教室外徘徊。上课前,教室里依然还是和往常一样沸沸扬扬的,我们一伙人照旧从后门进教室。
众人的喧哗充斥著教室里的每一个角落,杰克等人都去找自己喜欢的座位,而我,只能坐原来那个位子。因为只要当我坐到其他地方,那附近的人就会投来厌恶的目光。不过,还好原本那个座位对于喜欢睡觉的我来说,算是班上最好的一个座位。
在吵闹声中,我和往常一样来到自己的座位,几天没来,桌面和椅子上竟布有一层薄薄的灰尘。
去!真脏,这么脏我怎么坐啊!
我皱了皱眉,扯起衣袖,我擦,我擦,我擦擦擦……
一会儿的工夫,桌椅都闪亮如新。嗯,真乾净。我看著自己劳动的成果,嘴角扬起一丝满意的笑容。
肚子撑撑的,坐下来后,总算没有那么难受。坐定之后,我才发觉,不时竟会有一、两个人向我望来,在看过之后,便回过头去和旁边的人嘀咕,而旁边的人便向我望来,然后两个人开始嘀咕。
怎么回事?平常这帮人连看都很少看我,今天怎么会冷不防的看过来,觉得今天有点反常,我低头思考了一下,想来想去也弄不明白。算了,管他们说什么,反正他们说我坏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这时,我也发觉到哈尔里也往我这里望来,但是他那种眼神,有点诡异,让人好不自在。我还察觉到费尔莎也频频望来,这让我记起早上的事,回想起早上的事,此刻还有点觉得怪丢脸的咧。不过奇怪的是,她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可能是因为我早上的出丑吧。
片刻后,上课铃声果然准时响起,整个教学区都被响亮悦耳的铃声所覆盖。通常这个时段,就是喧哗声消失的时候,顿时教室变得安静,大家都开始拿书出来。
铃声过后,教室的前门被推开了,我闻声望去,只见从前门悠然走进来一位老讲师。这位老师是个秃头,从这么远的距离,我亦能感觉到它反射的光芒,顶个一、二级的照明魔法应该不成问题。准确的说,他也不是全秃,而是稀不拉叽的几根头发,好像就要濒临灭绝般地贴在他头上,让人感觉随时会掉下。
看到他,我便从桌子里翻出“魔法历史与渊源”这本书,这堂课是魔史课,而我一般都称之为磨屎课。因为他是出了名的啰唆,只要是听他的课,就会莫名产生一种想大便的**。听他讲课,足已让人感触到历史的长远,本来是三十年前发生的事,等他讲完之后,你会感觉那是三千多年前发生的。
讲台上老师已开讲,然郁闷中的我,轻轻推开身旁的窗,迎来的是早晨的清新。
外面有一排梧桐树,已是入秋时节,几片半青不黄的桐桐叶正飘然落下,最后,落在树间那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上课时分的小路上没有学生行走,感觉很空寂,但衬托出另一份宁静。
透过树干,间隙不算很密,可以看到对面教室的课正上得如火如荼,不知从哪个教室,传来了学生齐声朗读的声音。他们并没有朗读什么弱智的我爱奥斯曼帝国,而是魔法咒语,这才是因得鲁伊学院的朗读声。
望向地上薄薄的一层落叶,细细回想,不知不觉中,我来到这里已经三个多月了。这段日子。是我有生以来,在一个地方待得最长的一段时间,日子过得很平静,也很安稳;然,这种生活并不适合我,作为贼,生活里注定充满刺激,始终有一天,我会再次被找到。
相信那天也快了,暗黑魔法组织的人,可不是像群没头没脑的苍蝇,他们可是拥有四位魔导士的组织,而且有严密的管理和编制,办事效率真他妈的不是一般的快。
算了,不想这些了,反正混一天算一天,得过且过吧。
这时,我回过神。奇怪,今天怎么没听见那只老母鸟的叫声。往树上的那个鸟窝望去,只见鸟窝露出几只毛茸茸的小脑袋正往外张望。哦,原来这几只小家伙已经出生,多可爱的小生命,来到这个世上,它们将要有许多艰难的路要走,还有很多困难等待去克服。
这时,母鸟叼了只虫子飞了回来,幼鸟们纷纷张大著嘴仰起头来。母鸟开始喂食,好温馨的画面,这触动我心里的某种感觉。凝望著它们,我渐渐陷入回忆之中,口水开始流了出来。嘿,幸好我当初没有偷了鸟蛋,等这些小鸟长大了,抓住它们,烤来吃。烤小鸟,真棒,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视线转回课堂,老师还叨叨个不停。我精神上的创伤已经完全恢复,所以最近我的睡眠已恢复正常,此时的精神力,不知道已经高到什么境界,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远远超过了魔导士。
不过,精神力再高也没有用,自身的魔力和精神力相差实在太悬殊。要知道施放一个魔法有三大要素:魔力、精神力、技巧。
魔力,就是指身体一次能容纳的元素量。精神力是改造元素的能力。而技巧,有两个概念,一是改造元素的方法及速度,另一个则是指魔法形式及准确度。(魔法形式,指魔法的形态不一样,群体魔法比单一魔法需要较高的技巧。)
举个例子来说,比如要施放电球,第一步就是要将风元素汇集到身体里,电球的大小,视魔力的大小而定,身体里能容纳的元素越多,能施放出的电球也就越大。
精神力划分为六个等级,风,需要精神力第一等级,这是最基本的。电,需要精神力第三等级,是高阶精神力。时空魔法,则需要精神力第六等级。
施放电球的第二步要将风元素转成电,其转变的方法及速度,就是所谓的“转电技巧”,转电技巧至少要有三级精神力才能发挥。
第三步,在身体汇集了风元素后,同时还要具备三级精神力,有了这个条件才能使用转电技巧把元素转成电。把元素转成电之后,然后输送到手上集成电球,就能施放出去了。
现在,我有了强大的精神力,也有转换出电球的技巧,但是我那点魔力,能做出来的电球只不过拳头大小,这么小的电球,用来卷头发是不错,可用来打人,效力就没有风刃来得高。
不过拥有强大的精神力,也有好处,对于时空传送来说,我已经完全可以依靠自身能力来施放。
心思拉回课堂,现在我的精神状态好多了,已经不再需要频频睡觉,我发现这也并非好事,上课不睡觉,我还能干什么?
耳听老师上课、学生们动手作笔记的声音,我很无聊。杰克和小眼镜他们都坐在前面,看来不能找他们讲悄悄话,而我旁边的这些人,除非有苦差事要我做,不然根本就不会和我说话。
真闷!
又过了一会儿,正当我憋得发慌的时候,眼角的余光里,突然发现前面不远处又有一个女生转头看了我一下,看那丑脸,我知道她就是歧视我的代表性人物之一。她长得丑,舌根又长,经常向别人讲述我有多蠢以哗众取宠。而且在人前遇到我,还故意装作见了瘟神般的退后三尺,然后嘲笑叽讽我一番。
她此刻的鬼鬼祟祟,倒是引起我的注意,我故意装作没看见。这时,她回过头去和她旁边的女生嘀咕,由于我们的距离还挺近,我竖起耳朵仔细听,也能听清她们在说些什么。
她推了推旁边的女生低声道:“喂,你看那个白痴来了。”
她旁边的那个女生向我望来,我撑著腮帮子,装作没看见地歪著头,那女生转过头去,开口:“真的耶!”
那丑女故作神秘的说:“你听说了吗?最近那个白痴可做了惊天动地的丢脸事哩。”
“哦!我也听说了,真是丢人,我都不敢跟人家说他是我们班的。”
“是啊!说出去,我都觉得丢脸!”
“那天竞技比赛你去看了没?”旁边的女生问。
“当然去了,那天的事我记得一清二楚。”
“我没有去,你说详细点,让我听听。”
丑女她清了清嗓子开口:“前几天晚上不是举行竞技比赛吗?我觉得待在宿舍里很闷,我就和几个人去看。”
“嗯!接著说。”
“有两个好厉害的选手争夺决赛权,是场恶战,是打得天昏地暗,激烈得很。最后,两个人拚死一击,两人都重伤倒下,结果其中有一个人非常因难的站了起来,赢得了冠军。”
“听说那蠢材上场了。”
“没错,冠军都伤成那样了,谁还敢那么不要脸上去挑战,也不知道那傻子在想什么,竟然无耻的上场去挑战。”
“是啊,我也是这么听说的。天啊,想想上万人在场,那丢脸丢大了。”
“那白痴不是不懂魔法吗?冠军伤成那样,还是将他打得屁滚尿流。不过,始终还是因伤势过重而倒下,他才爬起来过去掐住冠军的脖子。”
“天,竟然这么不要脸!”
“可不是吗?不知道他怎么会蠢成这样子,就算弱智起码也有个限度吧。”
“有这种人在我们班真可怕,以后见到他,我也要避远些才是。”
听得令我快吐血。去!我什么时候掐过冠军的脖子,现在我想去掐她的脖子倒是真的。大家这样传来传去,也难怪我会声名狼藉,郁闷,真是郁闷!
她又继续说:“这还没完哩。”
“怎么?还有?”
“当然了,第二天……”
“第二天又怎么了?”
“那天不是有卡拉奇校长的课吗,听说他又去了,然后在礼堂被卡拉奇校长暴打一顿。”
她旁边的女生不敢相信地惊声道:“不是吧?卡拉奇校长哟!他可是个魔导士,什么事竟然能把庄严稳重的魔导士气成那样?”
“哎哟!我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什么事,快说!”
“他以前……以前偷过卡拉奇校长的内裤。”
“他……他还这么变态?”
“真的。”
“真可怕,和他同班这么久都不知道,现在回想起来……心里都毛毛的。”
“不过也有女生喜欢他哦。”
“什么?有女生喜欢他?真不敢想像!哪个女生会看上他?和他在一起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那个女生我见过,黑黑的,土得要命,两个也是绝配。哈哈!”
“你见过那个女生?”
“当然见过,上次我和费尔莎一起来上课的途中,她突然出现,说要帮那笨蛋送封情书给费尔莎。”
“哇!他还追费尔莎?”
“是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还有那一次……”
苦恼呀,我想这些事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刚进教室的时候,那些人老是像看猴子一样的向我这边看。唉,算了,随别人怎么看。
“纪元一三七六年,时空魔法被发现,其发现者基顿,因此被世人公认为大魔导士,你们一定要记住是一三七六年,一三七六年,千万不要记错,是一三七六年,一三七六年……”上面的老秃头正不断的唠叨著。
郁闷中的我,发起呆来,脑中开始浮现伊莉娜古灵精怪的模样。
感觉一堂课上了好久,好不容易那振奋人心的下课铃声终于响起。随著铃声的响起,教室里泛起一阵骚动,我从发呆中回神,眼角的余光里,看到一个不知名的发光物体消失在前门。顿时一阵椅子挪动的声音充斥著整个教室,班上的学生正纷纷从自己的位子站起来准备离去。
啊!终于下课了。我站起来伸个懒腰,这时学生们已开始从前后两门离去。嘈杂声中,隐约听到前门传来杰克的喝声,我闻声望去,室友们正说说笑笑地向前门走去,杰克向我扬扬手大声唤道:“里奇,回去喽!”
“好,我马上来。”我对前门的杰克应了声。说著,把书合上,丢到抽屉里,然后一阵小跑步向前门跑去,在穿过教室时,突然感觉脚被绊了一下,我一惊,没留神,身体失去重心瞬然向前扑去,砰的一声,摔倒在地,身旁尘土一阵飞扬。
摔倒在地上的我,顿时听闻整个教室泛起一阵笑声,我明白自己是被人绊倒的。
平日,他们也是想尽办法捉弄我,好让我出洋相,看我出洋相,似乎已经成为他们快乐的来源之一。我缓缓爬起来,身前满是黄白色的灰尘,向后望去,一位男学生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洋洋得意的笑著,发现我的注视,他板起脸来恶狠狠地道:“看什么看,你个白痴,怎么?想打我?”
没搭理他,我默不作声地转过头,在班上同学的指指点点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向前门走去,随之听见身后一阵嘲笑。
走到前门,室友们默然望著我,杰克立刻恼怒地说:“妈的,欺负你不会魔法,今天我非要给他们个教训!”
他冲动想上前,我一把拦住他,阻止道:“不要去,在学校打架会被处分的。”
“处分?我杰克又不是第一次被处分,不要拦我,我今天非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说著,被我拦下的杰克又挣扎著想冲上去,我只好强行将他扯到教室外。
最后,还是在我一番劝说之下,他才肯罢休。
此时正值放学时间,教学区的大道上,再次出现人潮。室友知道我一向忍气吞声,也就没说什么,杰克还是有些看不惯,边走边数落我:“我说老兄,你的魔法细胞怎么那么迟钝,来这里这么久了,都没见过你施放出个像样的魔法来。看,落得个被人欺负,只能这样忍气吞声。”
听闻这话,我装作无奈地应和:“天生这样,我又能怎么办?”
旁边的小眼镜插话道:“我看你就是不努力,成天不是睡觉就是发呆。学了这么久,你看现在班上,哪一个施放起火球和风刃来不是呼呼作响的。”
杰克怂恿道:“小眼镜,那你就亲自辅导一下,给他来个地狱式的特别训练。”
小眼镜摸著下巴嘀咕:“嗯,有机会要抽个时间出来。”
地狱式?去,一听就知道不是好事。不行,不能让他们存著这念头。我急忙开口:“不用了,不用了,我是千真万确对魔法迟钝啊,当初我不是因为施放火球而精神透支吗,你想,普通人放火球想透支精神力还办不到哩!”
看来他是相信了我的鬼话,杰克为难地搔搔头思考了一下,像想到什么,突然说:“那你学魔法不行,还不如去武术系学点武术,反正在学校想到哪里上课都行的。”
到武术系去学武术?咳咳,真是个馊主意,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几天折腾,不行!我感叹地道:“杰克老兄,你看我这么单薄的身子骨,去武术系是学打人?
还是当沙包?”
这时杰克上下打量了一下我消瘦的身体,显出一副“没辙了”的表情。正当这时候,忽然从前面传来一阵骚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好奇地踮起脚尖往前望去。还没等我看清,学生们已纷纷往两边移去,在人群拥挤之际,我们也被挤到路旁,这时大路空了出来。
挤在人群中,空气不流通,身旁都是人,顿时感觉到有些燥热,究竟是什么事?
我置身在路旁的拥挤人群中望著,四周的学生们开始议论纷纷,身旁的杰克也踮起脚尖张望著,我以手肘碰了碰他问:“哎,到底发生什么事,难道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吗?”
“不是!等一会儿你就知道。”说著,杰克又一脸期待的望著前方。
正当我纳闷之时,一阵沉闷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伴著脚步声,微微的可以感触到大地的震动,这种闷声的震动,让人感觉是巨重的动物在移动。有这么重的动物?难道是龙?疑惑中我透过人群间的空隙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