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1-05-01
听到老者的话,苏碍眉头轻皱,随即释然道:“说的也是,这世间莫要怕,怕了便是一个死。”
老者看着苏碍,轻声一笑道:“东家要是能明白这些理儿,那便离动手杀人不远了。起码不会怕了。”
苏碍闻言有些玩味的看着老者,轻声问道:“我父亲给你许了什么好处,让你跟我说这番话?”
老者一愣,随即讪讪的笑了笑,道:“丞相倒是没有许什么好处给老奴,只是老奴自作聪明的想告诉东家而已。”
苏碍一笑,眯着眼睛看着老者,道:“你知不知道,你说谎的时候,左眼皮总是会跳几下?”
老者一愣,随即看到苏碍的表情,轻声道:“东家说笑了。怕是老奴说谎话再不济也不会出现如此明显的疏漏吧。”
苏碍闻言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即看着老者,严肃道:“我就是想看看你说谎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子。”
老者笑了笑,对着苏碍,轻声到:“怕是东家这辈子都见不到了,老奴可是个实诚人。”
苏碍闻言撇了撇嘴,不屑道:“怕是这世上没有比你更加虚伪的人了。”
那些工匠也算的上是能工巧匠,一把从未见过的怪异乐器,愣是在两天给做了出来。
苏碍拿着新做的小提琴,眉头微皱。半晌才轻声道:“就不能做的漂亮些?”
负责琴身的工匠一愣,随即看着苏碍,恭敬道:“东家,不是我们不想做漂亮,问题是我们根本没有见过这东西,实在是没有办法。”
苏碍一愣,这才缓缓道:“有朱砂吗?用朱砂涂红吧。这煞白的颜色,真的有些碍眼。”
工匠闻言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东家,你是知道的。咱们大齐国是弄不来朱砂的,不知道东家能不能弄到,反正小的是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苏碍闻言,看了看身边的老者,轻声问道:“能弄来朱砂吗?”
老者笑了笑,对着苏碍道:“能弄到是能弄到,只是怕要挂上府上的招牌了。”
苏碍点了点头,看着老者,轻声道:“那便挂上府上的招牌吧,就说是治病的药引。省的一些人图谋不轨。”
老者点了点头,轻身离去。苏碍看着老者的身影,轻轻地笑着,笑的暧昧至极。
不久,老者便安稳的归来,脸上挂着浓重的笑意,看着苏碍,轻声道:“东家,都办妥了,这是您要的朱砂。”说着,老者递给了苏碍一个不大的纸包。
苏碍点了点头,将纸包接了过来,放在桌子上,对着身边的一个工匠轻声说道:“涂琴身这种事情,你能做吧?”
工匠笑着点了点头,笑道:“少爷放心,之前做过给筝上色,这种东西我也算是熟门熟路了。”
苏碍点了点头,道:“那你便去上色吧,我在此等你。”
工匠恭敬地拿过朱砂,对着苏碍轻轻地鞠了一躬,随即便去了旁边相邻的房间。
看着老者,苏碍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随即轻声道:“告诉齐肩王了?”
老者一愣,随即笑道:“东家都知道了?”
苏碍看着老者,随即叹息道:“我本来不想知道,但是你做的有些过了。”
老者笑了笑,随即看着门外,轻声道:“没有办法,谁让老奴是吃这一碗饭的?”
苏碍闻言,看着老者,轻声笑道:“那为什么不去府上?”
老者笑了笑,轻声回答道:“东家聪明伶俐,不可能不知道吧?”
苏碍轻声一笑,道:“我想听你说。”
老者一愣,随即才轻声道:“去了府上,怕是丞相大人直接便能戳穿老奴吧?老奴再是如何自信,也不可能是丞相那种政客面前班门弄斧。”
苏碍点了点头,轻声道:“准备怎么办?”
老者看着苏碍,眯着眼睛,轻声笑道:“离开,或者继续在东家身边侍候东家。”
苏碍一愣,看着老者,轻声道:“没有想过我会杀了你?”
老者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说实话,老奴还真没有想到过东家会要了老奴这条烂命,东家是个念旧的人,东家您说是不是?”
苏碍摇了摇头,道:“你的命还是很有用的,以后便跟在我身边吧。”
老者笑着点了点头,道:“好。”
没有过多的表示,苏碍和那位老者便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共识。心照不宣,心思迥异。
“东家,您看,已经染好了,不知道东家满意不?”匠人将琴送到了苏碍的面前,轻声问道。
苏碍点了点头,笑道:“很好,辛苦你了,一会儿再去账房领五十两银子吧。以后便在我身边做事。”
匠人似乎没有因为苏碍这种居高临下的口吻怒目,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对着苏碍道:“小的遵命。”
苏碍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接过小提琴,拿起一旁已经制作好的琴弓,轻轻地试了几个音,感觉似乎还不错,突然玩性大发的想要拉一曲。
轻轻地拉了几下,苏碍便开始了自己的独奏表演。观众不多,只有两人,但苏碍拉的酣畅,拉的尽兴。
一曲《梁祝》千古绝唱,苏碍手中的琴便是在演绎那唯美的梁祝,时而哀怨,时而尽兴,时而欢快,似乎有那么点如醉如痴的感觉。**处,连原本有些淡然的老者也情不自禁的鼓起了掌。这一刻的苏碍,宛若世无旁人,自己活在自己的世界。
一曲《梁祝》奏毕,苏碍看着工匠,轻声笑道:“你们的手艺不错,以后还得靠你们赚钱啊。”
匠人含蓄一笑,随即道:“这是东家拉的好,我和他们几人研究了半天,愣是拉的跟驴似的,也不知道东家这琴是怎么想到的。”
苏碍笑着摆了摆手,道:“自己没事瞎琢磨的。”
苏碍的一句敷衍,匠人当然不信,但是不信归不信,匠人还是轻轻地点了点头,既然人家不想说,自己当然不会逼人家。
这时,老者突然看着苏碍,轻声问道:“不知道方才东家拉的是什么曲子?老奴自负听过这世间无数名曲,可是却不曾听到过东家所奏的曲子。”
苏碍笑了笑,神秘道:“家父教的,我也不知道。”
老者当然不会相信苏碍这种推脱的说辞,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心中只是在思忖这东家是一个不肯将全部底牌摆上桌面的危险角色。
想到此处,老者突然对自己的主子有那么一丝悲哀。都说虎父无犬子,但是自家主子那几个儿子为什么那么不争气呢?
老者的想法苏碍当然不知道,此时的苏碍正在痴迷于手中的小提琴。
抬头看了看工匠,苏碍这才轻声道:“这琴能够大规模的生产吗?”
工匠一愣,随即笑道:“倒是可以,只怕要做的太多,我们四个人不够,少爷还需再找几个人一起来做。”
苏碍点了点头,轻声道:“这件事你去安排吧,工钱什么都好说,但是我要能工巧匠。”
工匠轻轻地点了点头,随即疑惑道:“东家,这琴叫什么名字可想好了?”
苏碍一愣,随即笑道:“这把琴便叫小提琴吧。”旁人以为这是苏碍想出的名字,怕是整个大齐国除了苏子常苏丞相之外,没有人会懂得苏碍的心思。
工匠听到苏碍的回答,沉思了一阵,这才道:“名字是好名字,让人觉得优雅。而且,小提琴,很是贴切啊。东家果真才思过人。”
对于这种没有深度,十分露骨,但却胜在直白的马屁,苏碍当然乐于接受。轻轻地点了点头,苏碍这才道:“辛苦你了。”
工匠闻言连忙摇头道:“不辛苦不辛苦,能在东家身边做事,是小人的福气。”
苏碍没有客套,只是依旧看着琴,总觉得少些什么。
老者看着苏碍的神情,半晌才轻声道:“东家,提个字吧。”
苏碍一愣,随即才想到,原来前世的那些手工小提琴制作大师都会将自己的名字签在琴上,以注明这是自己的作品。
苏碍看着手中的琴,想了半晌,愣是没有想到要写些什么。
“要写些什么呢?”苏碍看着小提琴,懊恼道。
老者一笑,随即看着苏碍,轻声道:“东家,写一首诗吧。”
苏碍闻言一愣,随即笑了笑,道:“好,便按你的意思办。”
看着手中的琴,苏碍半晌才动笔。
只见苏碍手中的毛笔在琴身上行云流水般划过,不久,一行娟秀的行楷便出现在了琴身之上。
看着自己提的字,苏碍满意的笑了笑。
老者凑了过去,看了看琴身上的字,轻声念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若比邻。”
细细的琢磨了半晌,老者这才拍手道:“好诗,好诗。”
苏碍笑着摆了摆手,道:“咱们以后的琴身上便写这句诗吧。”
工匠虽然不懂诗,但也觉出了这字里行间的优美,轻轻地点了点头,工匠道:“一切都依东家吩咐。”
苏碍没有说话,略带慵懒的走出门外,看着蓝天白云,大声道:“莫愁前路无知己,天涯若比邻……哈哈哈哈……”
笑得张狂,笑得放肆,却不知道苏碍到底是在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