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灵湖烈血(5)(本章免费)
杨珞见军士们不敢动弹,胆子大了些,在人群中横冲直撞。那军官赶紧过来,一脚向杨珞的屁股上踹去,杨珞也不闪避,让他踹中了,仆倒在地上“妈呀,爹呀”地叫了起来。
军士们见状,俱都哈哈大笑。那军官也不禁好笑,他刚才踢了这脚,已经知道此人不会武功,现在又听他叫得杀猪一般,早已信了他不过是个打杂的小厮,当下不耐烦地朝众人挥了挥手,道:“滚,快给我滚!”
众人早巴不得他说这句,赶紧鱼贯而去,杨珞也连忙爬了起来,向前走去,刚走出数步,忽然听见那军官一声断喝:“站住!”杨珞心中暗自忧急,不知道是不是露了马脚,只听那军官说道:“兀那小子,你背上背的是何人?”
杨珞答道:“是我表姐,得了瘟疫,已经死了,老爷叫我把她扔到山沟里去呢。”那军官本欲过来检视,听了他这话,心中厌恶,停下了脚步,连声喝道:“滚滚滚,快给我滚!”
杨珞等人赶紧答应,向山下快步而去。
杨珞在城中寻了间客栈将众人安置了,对珈儿说道:“你去取些冷水来,我替你报仇。”
珈儿听了,连忙用木盆打来一盆冷水。
杨珞见了,不禁失笑道:“哪用得了这许多。”用茶碗盛了一碗,兜头淋在雁静如的脸上。
雁静如受了这冷水一激,打了个冷战,登时醒转。她睁开眼睛,见杨珞,小炮,豆子,青峰,还有珈儿都围在身边,吃了一惊,纵身跳了起来,指着杨珞骂道:“你这个小贼,又来捉弄我。”猛然间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全被换过了,着实吓了一跳,对杨珞道:“你……是你……是你换了我的衣服么?”
杨珞阴恻恻地道:“不错,正是我换了你的衣服。”
雁静如更加害怕,颤声说道:“那你……你……”
杨珞不待她说完,接口道:“不错,我什么都看到了,而且,不光我看到了,这里所有的兄弟都看到了。”
雁静如闻言又羞又急,只骂了一句:“你们这些淫贼。”便扑到床上痛哭起来。
珈儿见状,心中不忍,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位雁姊姊,他们是骗你的,他们什么也没有看见,你的衣服是我替你换的。”
雁静如闻言止住哭声,道:“真的?你不骗我。”
珈儿道:“真的,我保证没有骗你。”
雁静如见她言语真诚,而且天真纯洁,知道她不会说谎,登时便醒悟到是杨珞骗她,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跳起来指着杨珞叫道:“好你个小贼,你怎么就知道欺负我?我跟你拼了。”说罢飞起一脚向杨珞踢来,杨珞连忙避开,他二人武功在伯仲之间,在房间里你来我往地打了十来个回合,仍是不分胜负。杨珞心中还有事未了,不愿跟她多作纠缠,暗地里对豆子使了个眼色,豆子会意,等到雁静如退到身边,脚下忽地使了个绊子,雁静如不防,登时跌了出去。杨珞抓住这个机会,将她双手扣住,反剪到身后,压倒在床上。雁静如哪里会服气,倒在床上兀自大叫大喊,豆子连忙取了桌上的抹布塞到她嘴里,谁知一个不小心,将手指也伸了进去,雁静如顺势猛咬了一口,豆子疼得杀猪般地叫了起来。
小炮赶紧将他嘴巴捂住了,道:“你搞什么鬼?她不叫了,你却来叫唤,怕没人来么?”
豆子道:“这臭丫头,竟然咬我。”说罢看那手指,当然已是皮破血流,豆子忙扯了根布条,一面包扎,一面嘟嘟囔囔地骂个不停。
杨珞待雁静如不再挣扎了,沉声说道:“你别再胡闹,我便放了你。你可知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还要抓紧时间去救你爹和其他人等,若是稍有迟延便可能送了他们的性命,你要是愿意,便继续闹个够。”说罢松开了手。
雁静如爬起来,将口中的抹布取出扔了,“呸呸呸”地吐了几口口水,回头对杨珞说道:“你刚才说什么?我爹怎么了?”
杨珞道:“我说你爹有生命危险。”
雁静如怒道:“胡说八道,我爹在家中好好坐着,会有什么危险?就算有什么危险,以我爹的武功也定能化险为夷。”
杨珞道:“你莫要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讲。”当下将灵湖山庄中的事用极快的速度跟雁静如讲了,雁静如听得目瞪口呆,半信半疑。杨珞知她一时之间不能全信,当即发誓道:“我杨珞对天发誓,刚才所讲的都是实话,若有半句虚言,便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雁静如这才信了,跳起来就向外跑。
杨珞忙拦住了她,道:“你要去哪里?”
雁静如道:“去救我爹呀?”
杨珞道:“灵湖山庄外面围了精兵千人,你怎么去救?”
雁静如道:“我不知道,去了再说。”说罢便往外挤。
杨珞赶紧拉住了她,道:“你莫着急,我们从长计议。”
雁静如怒道:“困着的不是你爹,你当然不着急。”
杨珞喝道:“你给我坐下,你若再这样,我便将你绑起来。”
雁静如知道他说得出,做得到,但关心爹爹的安危,又不甘心坐下,一时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杨珞道:“我来问你,你家中可有什么秘密通道么?”
雁静如道:“地窖密室是有的,秘密通道就没有了。”
杨珞又道:“那外面有什么高地可以俯瞰灵湖山庄么?”
雁静如道:“那是有的,我小的时候就经常上去玩,往庄中扔石子。”
杨珞道:“那地方有多高?”
雁静如道:“约莫比灵湖山庄高出三十余丈。”
杨珞沉吟了一会,喜道:“有得救了。你们先等我一会,我少时便回来。记住,我没回来之前,千万不可出去,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便好好洗洗干净。”说罢打开包袱取了两锭银子便出去了。
过不多时,杨珞回来,手上大包小包提了许多东西。众人打开一看,原来是许多衣服和饰品。杨珞将衣服分给了众人,各人拿到的都是锦衣华服,惟独只有雁静如拿到的仍然是婢女服色。
雁静如见状怒道:“你便非要欺负我不可么?”
杨珞道:“我不是要欺负你,我这样做另有深意。”
雁静如道:“有什么深意?你快些说出来,否则我决计不穿这些衣服。”
杨珞道:“那将官放了我们几人出来,少时定受责罚,到时候他们必然在全城搜索几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我们扮成富家子弟的模样便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开他们的搜捕。”
雁静如道:“那我呢?凭什么你们都做公子小姐,只有我要做婢女?”
杨珞道:“谁叫你平日打扮妖冶,我想城中人大多认识你,你若还作富家小姐模样,定会被人认出来,所以我们是越抢眼就越好,你却是越平凡越妙。”
雁静如怒道:“我什么时候打扮妖冶了?”
杨珞道:“好好好,你不妖冶,你是太漂亮,所以认识你的人才多,这总行了吧。”
雁静如知道杨珞口中虽没有正经的,可说的也都是实情,只好嘟着小嘴,满怀委屈地将那婢女的衣服穿了。杨珞还要她在脸上再抹些灰尘,雁静如又气又恨,却也没有办法,只好也照他说的做了。不多时后,众人改扮完毕,男的一个个丰神如玉,珈儿更是倾国倾城,只有雁静如却是灰仆仆的,毫不打眼。
杨珞心底暗笑,他唤过豆子,小炮,青峰和雁静如,每人给了一锭银子,道:“豆子,小炮和峰儿你们带上钱到市场和附近的农家去买些活鸡回来,能买多少买多少,公母不限。记住装在麻袋里,尽量不要让人知道,而且要雇别的人帮你们拿回来,你们的打扮若是抗个麻袋,定要招人怀疑,动作要快,擦黑时分再回来。”豆子等三人连忙去了。
杨珞又对雁静如道:“你去外面寻些干草破布什么的,只要易燃就行,也是越多越好,装在麻袋里。对了,还得弄些草绳,快点去吧。”
雁静如闻言没好气地道:“你干什么来支使我?我偏偏不去。”
杨珞瞥了她一眼,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道:“不去就不去吧,反正那又不是我爹,你都不着急,我着什么急呀?”
雁静如闻言连忙来拖他,道:“你起来,你快起来。”
杨珞赖在床上道:“不着急,不着急,我先睡一会。”
雁静如拿他没有办法,气急败坏地道:“你起来,你起来,我去还不行吗?”
杨珞闻言跳了起来,道:“早说这句不就得了?快去吧。”
雁静如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指着珈儿道:“那她干什么?”
杨珞道:“她什么也不干。”
雁静如怒道:“为什么?”
杨珞道:“不为什么,就为她太漂亮了,干什么都招人耳目。”
雁静如气得话都说不出来,狠狠地一跺脚,转身出去了。
杨珞安置好了珈儿,便到外面买了两大罐子油和六匹马回来。
珈儿见了,不解地问道:“珞哥哥,你买这些东西来做什么?”
杨珞故作神秘地笑了笑,道:“山人自有妙计,少时自见分晓。”
到得傍晚时分,豆子他们先后回来了,每人都带回来几个大麻袋。总共约莫有百来只鸡。过了一会,雁静如也回来了,她竟买了辆车,搜罗了整整一车的干草破布。
杨珞听说她买了辆推车,哈哈笑道:“好,没想到雁大小姐也有几分随机应变的能耐,这推车虽然小了些,也就将就用吧。”
雁静如闻言,将头一扭,哼了一声,道:“我身上的好处还多着呢,只是有些人有眼无珠,瞧不见罢了?”
杨珞不去理他,对众人道:“各位兄弟,咱们现在出去痛痛快快地吃它一顿,回来再好好休息,等到三更时分,我们便出发。”说罢领着众人便向外走,雁静如刚要跟去,杨珞又道:“你不要去了,我们带东西回来给你吃就好。”
雁静如道:“为什么?”
杨珞道:“你这身打扮,若是跟我们一块吃饭,定要被人识穿。”
雁静如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赌气道:“谁要跟你们一块吃?我自己坐一张桌子不行吗?”
杨珞道:“那是可以的,不过就只能叫阳春面吃了。”
雁静如怒道:“我偏偏要山珍海味满满叫它一桌,你又奈我何?”
杨珞道:“姑娘,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姑娘那么多事都做了,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跟我斗气,误了我们救人的大计吧。”
雁静如听了,无言以对,默默地回到床边坐下。
杨珞见她神情万分委屈,心中不忍,可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只好狠着心肠跟大家出去吃饭,待到吃完了,点了好些精致的菜式,带回来给雁静如,可雁静如心中难过,只吃了少许便不吃了。杨珞好言抚慰了她一番,便叫众人回房休息。三更时分,杨珞唤醒了众人,将装着鸡的麻袋,两罐子油都放到载着干草破布的推车上,由雁静如带路,悄悄地朝山上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