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8-06
这传说中古老的神兵,剑刃成棱型,剑脊突出,墨绿的剑身上似有光华流转不休。那剑宛如一潭秋水,深幽澄清,碧青隽美。当所有人都为这柄神剑而感叹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原本墨绿的剑身突然暴射出万道强光,四面八方的虚空中都似乎多了无数柄剑器,那剑器被白色耀眼的光芒所包围,看不到丝毫的剑身。它就那样高悬在水城外的天空之上,像是正接受着无数人的顶礼膜拜。
人们都呆看着这奇怪的景象,直到有人在高叫王剑万岁时,人们才渐渐从迷失中醒悟过来,他们都不由自主地向那柄剑虔诚地膜拜。飞天强忍着心中恐惧的巨大冲击,抬头看着那飞天一剑夺人心魄的惊艳,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几不能再看下去了。他踉跄地头退了几步,发现身后的几名随从剑士都匍匐在地,望着那剑痴迷,他忍不住血气翻腾,浑身冰冷。
他知道那是王者之忍所释放出来的滔滔剑气在给自己施压,他没有办法在移动半步,现在的他脆弱的如同一只落网的鸟儿,随时都可能有生命的危险。他选择了向那柄剑臣服,他跪倒在地时,所有人都发出一声惊乎,那腾空而起的万道强光在空中结成了一个圆环,那圆坏初时还光芒四溢,不消片刻后,光彩渐渐地褪去,凭空而去了。
华特和公主对望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众人陆陆续续地站起身来,泫月见华特,公主两人悄然而立,一个英俊洒脱,一个倾绝天下,好似一对璧人,心中忽然刺痛般地疼。清雅站起身来,看到泫月黯然无语,摇了摇她,低声道:“姐姐面色很难看?”泫月看着华特,似未听见,呆呆地站在那里。清雅望向场内,只见华特手中的王刃色泽灰暗无光,像是一柄锈迹斑斑的普通剑器一样,随处可见。
但剑在华特身里,却没有丝毫的笨拙驽钝之色。他挺拔如柱的男儿身体,在风中站得笔直,他身后有双无限温柔的眼睛在深深地注视着他,那双眼睛落在她的眼里,也变成了浓烈的嫉妒。
飞天在感觉不到来自王刃的任何威胁后,首先从地上弓身弹起,只见他一手握剑,认真地注视着华特手上的王刃后,向前跨了两步,冷冷地向华特道:“我很久都遇不到像你一样高明的剑士了。虽然你破解了我设下的幻术,但那只不过是我全部法力的凤毛麟角,我仍然有许多的高强的终结魔法没有使出,至于魔法比试这一阵,算是平手。很想知道你的剑术是否和你的法力一样的精湛。”
华特毫不退让地跨前一步,王刃外荡,说道:“飞天你的确是我所见到的人中,最高明的一位了。甚至精明老练超过了妖魔辟达。若是平日,或许你我都不用站在如此对立的角斗场上,互相残杀。”
飞天听得一阵刺耳的大笑:“华特,这时侯,你不觉得说这些话已经没有意义了吗?拿好你的剑,等着把那些话留给别人听罢!”人群中的许多骑士听得大怒,却见华特气定神闲,对于飞天的讽刺分毫不放在心上,脸上挂着那份淡淡的笑容。公主云靥伸手在他腰间拧了一把,低声嗔道:“自作自受!”
华特微笑着压低声音:“公主终于妒忌了……”飞天见华特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怒火中烧,喝道:“胆怯吗?现在求饶还来的及。若是动上手来,我的剑保不定会怎样刺穿你。”许多的骑士见他气焰嚣张,飞扬跋扈的样子,气愤之余还是替华特捏着一把冷汗。虽然此人出身名流,风流成性,但剑术高超,在水城骑士中却行事低调,所以他连烈焰骑士的论剑祭坛都没能资格参加。而他们对于华特的剑术只是从上次的魔法大会之上得知一二,只听说连逃出正义之塌的妖魔辟达都挫于剑下,至于到底如何,却没有多少人真正见过。
两强相争,鹿死谁手?对于骑士而言,接受挑战,维护骑士荣誉乃是天职所在。华特虽然身份尊贵,但身为骑士仍然要接受飞天的无理挑战。飞天似已等得不耐烦了,再迈了一步,骑士之剑直指华特,英挺的身躯兀自站立,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已经将全身的战斗力提升到了极限。他的身体就如同满月之弓弩,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出强大无匹的威力。
华特一震衣袂,同时将注意力集中到眼前的剑术高手身上,水城清冷的月华下,两人静静伫立,凝视着对方。泫月见两人都蓄满了气势,剑技就要拉开帷幕,突然道:“飞天不要比剑了。”全场人一愕,都看向泫月。
飞天望着泫月,摇头道:“我要月儿你做我飞天的女人,你肯答应吗?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做,你不是说过,即使嫁给最普通的骑士也不愿再看我一眼吗?”他的眼神忽而温柔,忽而冷鹜,“从那以后,我就发誓,无论用什么卑鄙手段,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只要能得到你,我飞天在所不惜。”泫月听他说的斩钉截铁,脸上一红,其他的话再也说不下去。
众人没想到飞天对泫月用情之深,已经到了无法自拔的地步了,均莫明诧异。
飞天目光炯炯地盯着华特,喝道:“我要以帝国剑士的身份和你堂堂正正一战,如果不幸死在你的剑下,本人无话可说。但若是我胜了,也只能怪你不该淌这片混水。”华特笑道:“我从不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飞天冷冷地道:“我们之间只能够有一个人活着离开。”忽然间,他挥剑疾斩,一道寒光乍起,挟着风雷之音,向华特铺天盖地地袭来。华特大喝声中,拧身抢上,王刃急劈向那道寒光,笑道:“那可未必如你所愿!”两剑交迫,暴出金石之音,火花四溅。
砭肌生寒的罡猛剑气腾空呼啸,两道剑芒如同一落惊鸿一般翩然交织在一起。那绚丽的剑光撕碎了沉寂的夜幕,在双睛湖畔的夜色下奏响了神女节的落幕曲。两人的骑士之剑翻绝激荡,你来我往,斗个旗鼓相当,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对方。华特剑交左手,奋起全力,王刃反手向飞天突如其来的背后偷袭的剑上绞去,眼看两剑相遇,飞天冷哼一声,身体微侧让过华特绞来的剑,手臂下沉,骑士之剑急挑向华特的肋下,这一招变化迅捷,场下的许多骑士固然一惊,华特也忍不住叫好,手中长剑猛地下劈,同时飞起左脚向他的手腕踢去,飞天不及闪避,剑身被华特荡了开去。华特两腿蹬地身体向后弹起,复又落下。
飞天挚剑而立,只见他身上散发出一团雾气,那雾气开始时甚是稀薄,但在两人相斗之下,那团雾气渐渐地随着剧斗也厚重,后来,两人的身影在那团雾气中兔起鹘落,若隐若现,两柄剑的交击声渐渐地低沉下来,一会儿如同天边闷雷,似乎遥遥千里;一会儿如同金戈厮磨,聒噪而压抑。虽然不见了两人的身影,但偌大的场地上徒余下的肃杀剑气愈来愈重,所有人都惊叫着纷纷后退,如同针砭似的肌肤才略显舒服些。
而这时,水城外巡逻的骑士卫队一阵慌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匆匆地向人声鼎沸的湖岸赶去。此时,所有人都惊诧于这古怪的比剑情景,而那喧哗之声也变得无从宣泄了。突然,人们发觉,他们看到的已经不是纯粹意义上的比试了,那是融合了魔法的可怕‘圈子’。许多水城的骑士虽然知道飞天剑术了得,但当两人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迷幻般似真似幻的烟雾中时,连那本来光华灿烂,剑交铿锵的实质都已经被湮没后,才深深地感到恐惧。若是自己身处其中,是否可以抵挡得了他的一剑呢?
那团烟雾渐渐地扩散,渐渐地弥漫,但仍然浓密无比。诡异飘谲的气氛在空气中曼延,突然,那团浓雾中似有人影闪身而过,快如闪电,一眨眼却已经不见了身影。所有人都紧张的透不过气来,似乎那吹乎的冰凉湖风,也变得燥热无比,空气突然间像被抽空。众人如同深处绝境而只能坐以待毙,呼吸加快,血液流动的速度也骤然提升,许多人都忍受不了,开始跑到一边的湖边呕吐起来。
公主云靥看着周围的许多人都退了很远,遥遥地观看。而站在那团雾气外围的只剩下寥寥的几个人。云靥看着那雾气从自己的脚下升腾而上,当它上升到她胸腑的时候,她终于感应到了华特的位置。他就在她前方的几步处,但由于烟雾过浓,还是看不到他的身影。云靥定下心来,至少比试到现在,华特仍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她担心他的安危,就像担心一个孩子那样。但她又对他充满了信心,她信任他,信任她的男人。至少在这个特别的时刻,她应该放开怀抱,做一个女人该做的事情。男人之间的事情应该由他们的方式来解决。
而最紧张战局的人,却是泫月。现在所有的人都知道,飞天挑战华特,唯一的目的就是像她证明他的能力。她心里一直很乱,乱到不能自理。看着两人同时消失在诡秘的烟雾中时,她反而松了一口气,看不到血腥,就意味着看不到讽刺。清雅在风中打了个寒颤,小声嘀咕着:“泫月姐,这片雾气来得好邪门。我们该怎么办呢?”氤氲蒸腾的浓雾好象又重新凝固起来了,风吹不散。
泫月身边的骑士那见过如此的情景,即使想上前弄个明白,也不得入其门。在那团雾气中,碰到的是剑,还是强大的魔法呢?所以面对着触手可及的迷雾,谁也不敢逾越雷池半步。骑士石炎突然说:“小姐,封神骑士来了。”泫月抬头,只见不远处的人群中,站着骑士装束的水城烈焰骑士封神,他的身边是两男一女。其中的一个男子面容冷俊,看不到任何表情。另一个男子虎臂雄腰,满脸的落腮胡须,腰上挂着骑士剑,威武无俦。那女子长得很美,正用大眼睛闪闪地打量着她。
这三人正是随华特前来北方的冰渊,伯毕和女骑士微润。清雅失望地看了封神一眼,道:“他来有什么用,谁也没有办法解去这个魔法结界。没有办法进入,就没有办法知道结果。”说到这里,突然抽噎道:“如果没办法破除飞天的妖法,那他,华特就再也不会出来了。”说着竟然啜泣起来。
泫月心中也是一片黯然,见清雅落泪,不禁悲伤又好气,这小妮子平日里威风八面,今天竟头一遭为了一个不相干的男人而哭。忙道:“别担心,纵使帝国的男人都死了,华特也不会死。辟达那妖怪手段何等厉害,还不是挫在他的剑下的?飞天也不会是他的对手?”
清雅啜泣着,眼圈发红,泪水在她白玉的脸上更加的璀璨,“可飞天的剑术据说在水城的骑士兵团里从未有过败绩,哥哥也曾说过,自己和他比剑,过不了二十个回合,而封神也不敢轻言能击败他的。姐姐你又知道飞天的手段伎俩,他的魔法格外地强大,召雨法师请他进入法师工会都被他拒绝了。若是他不择手段,华特未必能斗得过他。”
泫月默然,清雅所说的确是事实。华特能否避开飞天的猝然一击呢?
沉寂了好久的雾气中,突然红光大盛,如同波浪般地汹涌出,强烈的光芒在不夜之城的湖滨,幻出两个人影。那强光再涨,泫月等人都不敢逼视,慌乱地后退。那道光芒聚集之处,隐约中传来兵器的割磨声,只是数下,然后骑士们都看见两个人影执剑而立,倏忽间,那两个人影变成了一个人影,又是一阵沉重压抑的打斗声,随后,那声音连着两个人影也都杳然无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