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在诱惑我
“大、大叔……”桃桃试图靠近任昊,可任昊却别过头不再看她,也不再抱她。
桃桃只觉得大叔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会突然生起气来呢?她茫然若失地望着脸色阴沉不言不语的大叔,并且迟疑地喃语再次轻唤他:“大叔……我我……”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但是她不想让他退开、疏远她。
“你什么?你想说什么?”
任昊极度地懊悔,他这是做了什么,都做了些什么好事啊?!
“我……我并不介意大叔的吻……”桃桃的声音小小、害羞地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不介意?!”任昊倏地转过脸面对她,语气冷得吓人。“不准说这样的话。”
“我喜欢大叔的吻!喜欢大叔吻桃桃的感觉!喜欢……”
她急切地想表达清楚自己心里的感受,可她眼中却写满羞怯与迷茫,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你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吗?你在诱惑你老爸的朋友,你的叔叔!”任昊厉声地阻止她天真无纪的傻话。
“大叔!你……你,不,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不然你是什么意思?”任昊仍然不看她。
“我只是、只是……”被他这样一问,桃桃也不知道自己到是在想些什么。
“顾桃怡,你喝醉了。”他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情感。
然而,只有任昊自己心里才最清楚,自己那份隐忍,他若对她全无心动之感,刚才他又岂能那般的失控,又何必这样为难她,只因自己心里那份禁忌的渴望,只因对她那缕不能自圆其说的特殊情愫……
“对……对不起大叔,我错了我不是个好女儿孩……”一种说出的屈辱感立时涌上桃桃的心头,难道她真的犯了什么大错吗?只是单纯的喜欢大叔的怀抱、只喜欢大叔那令人感安心、安全的气息包围着自己,那到这样的喜欢真那么罪不可赦吗?
桃桃坐在任昊的身旁,再也没发出一点生声直到加长劳斯来斯房车停在任昊的豪华宅前,不等车停稳桃桃已经急切地打开了车门,跳了下去。
她的举动吓得任昊惊唤出声:“桃桃,当心……”,然而此时的顾桃怡已经跳了下去,踉跄地稳住脚便拨腿朝着大宅内跑了进去,直奔着自己的房间一路跑上了二楼。
她是个坏女孩儿,是个引诱长辈的坏女孩儿,活该大家都不喜难她,活该被钢琴王子刘皓岩甩掉,原因就是因为她是个坏女孩儿。
顾桃怡越想就越觉得胸口憋闷的难以忍受,她张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吸着,即使她嘴巴张的再大仍一点也缓解不到胸心压抑的憋闷。
眼前一阵眩晕,桃桃就那么砰地一声,倒到了房间的地板上。
任昊静默地站在顾桃怡的门外,举起了手迟疑地还不等他敲门,就听到桃桃的房门内传出一声沉闷的响动,那是桃桃摔倒的声音,只觉着那沉闷的声音像是一记闷捶一般捶在了任昊的心间,任昊再也顾不了太多直接推门而入。
然而,当他推开门的一刹那,整个便陷入一种极度的恐慌之中,他看到桃桃倒在地板上,小手不停地抽搐,身体也不停地颤抖。
他连忙快步上前,对上桃桃青紫的脸,她不停地咳着,越咳越凶。看到桃桃的样子,竟一时呆住手足无措地看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桃桃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是……”任昊慌张地地抱着桃桃,“不行,我带你去医院……”
见到大叔惊慌的样子桃桃忙着安慰,“没什么,一会儿就会好的。”她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任昊抱起了桃桃他丝毫没有从她的身上看出一丁点好转的迹像,她还是不停地咳着,用力地捂住胸口,汗水开始从她光洁的额前渗出,直到淋漓如雨,桃桃大口大口的喘吸着,脸色更为难看。
这下任昊真的慌了。
“你这是怎么了?”看着桃桃难受的样子,任昊的心阵阵发紧。
“我、我有敏感症。”桃桃坚难地说着。
当听到敏感症这三个字传入任昊的耳中,她难以至信地瞪大眼睛,而此时桃桃已经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难道、是、是过敏性支气管哮喘?”任昊像是自言自语地说。
也就在一秒钟的时间里,她不由自主地拖着桃桃的身体移动着他的位置,让她半卧着靠在床边上,这个体位对哮喘发作的病人很有利,可以舒缓病症反应,接着他开始急忙地在她身翻找、翻找她的药,他非常了解像他这种病人都会随身带着药,因为他的天使也和她一样,有着相同的病症,只是他没想到桃桃竟然也、也……
任昊在她的身上来回翻找却什么也没找到。
天啊!
任昊的头开始嗡嗡作响,痛的厉害。
怎么可能,没有药?
这让他不由得又一次想起了她,从前他的天使就是这样,从不把药带在身边,原因是她不喜欢,她常说这病没什么大不了,还说她不愿意把自己成天弄得跟个重症病人似的,所以她不带。她说不带他就由着她,因为他会偷偷将他的药带在身边,然后和她行影不离,所以有她在他就不会有危险。
看着桃桃因呼吸困难痛苦的样子,任昊仿佛又看到了他的天使,她感到心脏某个部位没由来的开始揪痛。
任昊匆忙地打了急救电话,之后又冲向厨房泡了一杯极浓的纯默咖啡,当他端着咖啡回到桃桃身边的时候,就看到桃桃的症状越来越严重,汗水浸湿了她的衬衫,神智似乎也开始模糊起来,他的心隐隐地疼着,也许是因为她和他的天使过于相似,也许只是因为她痛苦的表情,亦或许是因为她是好友的掌上明珠,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她牵动。
只觉得端着咖啡的手心里沁满了汗水,半蹲在桃桃身边,将咖啡一口口地通过吸管喂到她的嘴里,由于哮喘症状非常严重,桃桃根本没有办法自己咽东西,必须利用吸管从口里插到接进喉咙的位置,强迫他咽下。
任昊将咖啡送到桃桃的喉口,强迫她咽下,直到用完了整整一大杯咖啡后,桃桃的脸色渐渐有了些许好转,尽管意识还是不够清醒,咖啡里少量的咖啡因却已达到了最佳的效果,起码让她在呼吸方面得到很大的缓解。
任昊累的满身大汗,他抱着桃桃起身冲出了豪宅,开着跑车以闪电的速度直奔医院。
一路上任昊只能一只手开车,无奈他的另一只手一直被意识不清的桃桃死死抓着不放,一到医院,无意识的桃桃就被送到了急救病房,任昊焦急不安地在走廊里来回踱着步,医院的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那味道就像是无数的不安定因子,让嗅到的人不自觉的心生不安,加之不断充斥耳边的踱步声,更是让这种气份氛过份地膨胀。任昊双手交握,指节微微泛着白,手心过多的汗水让手变得越来越冰冷。
走廊静而空,任昊的耳朵里好像又听到了不停的咳声,眼前不断地浮现出桃桃的脸孔,以及那个令他撕心裂肺的面容,他的心头一阵阵地揪痛。
刺眼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沙,缓缓地睁开眼睛……
如果不是看到来回忙忙碌碌的医生和护士任谁也不会想到这装修华丽的房间是医院的病房,昏睡了三天的顾桃怡在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偌大的病房内寻找,可最终她却还是没找到那个期盼看到的身影。
他不在?
他怎么可能不在呢?在她昏睡的时候明明感觉到了他的手一直牵着自己的手,她明明感觉到了他身上独特好闻的气息,可是为什么她看不到他呢?!
难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觉吗?
正在顾桃怡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寻那声音看过去,桃桃看到了一位已经霜染发鬓的婆婆,她手里正端着水盆打门外进来,喜盈盈的笑着朝着桃桃打招呼:“小姐你醒了!”
桃桃望着陌生的婆婆不知道如何回应她,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任、任……”还不等她说出他的名字,那位看上去十分慈爱的婆婆已抢过她的话回答道:“少爷出国了。”
“少爷?”
“就是你的任叔叔。”婆婆见桃桃没太弄清楚她口中的少爷于是解释着。
“出国了?什么时候的事?”顾桃怡难以置信的问着,自己这一睡竟是睡了多久,十天?半个月?还是一年?
怎么只是一觉睡醒来,他的人已经在国外了呢?
桃桃听到任昊出国的消息,脸上并没表现出任何特殊的神色,但心里却十分的难过,虽然她真的很笨,做了不该做的事情,可是她已经认错了他又何必这样躲着她呢!?
顾桃怡醒来之后又在医院里躺了三天,直到医生确定她已经全完康复了之后,她才由任昊的专属司机李伯伯送回了任昊的豪宅,当然随行的还有在医院里精心照顾她的婆婆。
不过,几天的相处下桃桃发现婆婆真很好,很会照顾人。而且巧的是婆婆很会菜,菜色刚好又都是她最喜欢的,只是短的三天时间,桃桃都感觉到自己好像都被她给喂胖了。
难倒这就是大人们常说的因祸得福吗?因为生病了却遇到了善良、好心、又会做好吃的的阿婆?!
呵呵!
午后暖暖的阳光透地茶色的车窗,淡淡的茶色晕在桃桃米色的衣裤上罩着一种说不出的暖色意,可是就算是这样的暖意映照着桃桃俏皮的脸蛋儿上,仍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忧郁。
阿婆不是说等到出院的时候大叔会亲自己来接她的吗?!他为什么没来呢?也许他很忙,所以忙忘了吧!桃桃自我安慰地想着。
再或许他还没回国吧!
就在桃桃出神的时候,车子已经驶进了她和大叔住的那座宅院,停在了白色的城堡前。司机伯伯下车为桃桃打开了车门,桃桃迈下了车。
然而,就在桃桃推家门的一刹那间,她整上人都呆掉了。
他……他在家?!
看着偌大客厅内,宽大的沙发上一对火热纠缠的男女,顾桃怡说不出当下是个什么样的感觉,撞见大叔与别人亲热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可是这次却和每次的感觉完全不同。
不同的原因就出在他怀里紧抱的那个女人身上。
苏慧妍?!
大叔怀里抱着的正是他的助理,那个总是十分听他的话、对待工作认真尽则、不苟言笑,被外介传为旭升集团总裁贤内柱的总裁助理苏慧妍。
他们在工作上是人尽皆之的黄金搭档,如今天他们却这样火热在他家的沙发上亲吻?!
这意味着什么?
以大叔那样聪明的脑袋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一但与这位精明能干的贤内柱发生眼前的纠缠会是什么结果!
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是他却这样做了。
那么他这样冲动的行为也就只有一种可能的解释……
虽然表面上顾桃怡给人的感觉总像上没长大的孩子,可是她的头脑并不是通常孩子那样简单,她看东西的角度也是出人意料的敏锐。
他喜欢她!大叔喜欢她的助理。
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花心的总裁总是穿梭于花纵之中,乐此不疲。他们精明能干的助理总是默默的为他们处理好所有烦心的事,而大总裁们总是对工作认真,不苟言笑的助理小姐们视而不见。而他们的助理小姐们却在为他们付出劳力的时候也一同付出了自己的那颗纯真的心,直到某一天,某上契机她们突然消失,那些一直忽略她们的总裁大人们才会翻然顿悟,原来自己已经在平淡的相处中不知不觉地将他们的助理小姐容入了自己的生命之中。甚至到不可或缺的地步。
大叔那样温柔地吻着他精明能干的贤内柱,他们吻的缠绵并不热烈,两个人衣衫整齐。
然而,两具衣衫整齐的身躯却那样相依相偎地纠缠着,桃桃一瞬不瞬地盯着沙发上任昊,盯着他对苏慧妍每一个温柔触碰,他是那样轻柔的抚摸、拥抱着她,仿佛她是一件珍贵的宝贝,即使抱着都不敢太用力,只怕一不小心伤了她。
看着大叔那样专注吻着苏小姐的样子,他轻抚在她背上的手,他的每个一举一动,都令桃桃有一种十熟悉的感觉。
是的,十分熟悉。
那样轻柔的呵护,那种被捧在手里的疼爱的感觉……她也拥有过,那样真切的幸福。可到如今那昔日的真切,竟脆弱地仿佛海上的泡沫彻底的破灭了,甚至边丝缕痕迹都难以寻觅。
不过,桃桃却从来都不质疑那人曾给过她的一切,温柔、呵护、疼爱,以至于情感。她知道那个时候他是出于真心的,可令她不解的是,究竟是什么原因……他竟突然变得仿佛像是个陌生人一样?!
现在她懂了,原来一切都是被自己给搞砸的……
原来自己是个坏女孩儿……
只觉着鼻头酸酸的,心里难受的紧,顾桃怡没有出声打扰沙发上的两人,只是一个人轻远远地绕开沙发旁的旋转楼梯,踏着宽敞奢华的主楼梯朝二楼自己的房间走去。
当下她只想尽快离这被他们占据空间,却不料,就当桃桃朝踏上第一阶白玉阶梯的时候,便听到身后传来她极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应该说是害怕听到的声音,她不愿意自己身处这样的窘境,她不想和她打招乎、她害怕和她打招,害怕站在他们的面前,她是个坏女孩儿,是个引诱长辈的坏女孩儿……
而且,她引诱的还是个心有所属的长辈,她不能站在大叔喜欢的人面前,如果那样,她会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小偷,妄想偷走别人心爱之人的小偷,哪怕自己不是故意的,哪怕自己并不知道他已经心有所属了,可是桃桃还是会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的耻辱。
是的,本来她就是很可耻的、很可耻。
“桃桃……”
听到任昊唤她,桃桃一时不知怎么样反应是好,只僵硬地定在那里,她没回头看他,低声地应了一句:“大叔,桃桃有些晕车……”然后,她再没给任昊任何说话的机会便直接上了楼。
顾桃怡逃一般地躲进了自己的房间,就在她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只觉得浑身无力,虚弱地倚在了门板上。
静寂的大客厅中,任昊与特助苏慧妍相对而坐。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的气氛与顾桃怡刚刚看到的截然不同,他们只是那样默然无语的坐着。
时间过了许久……
最终还是精明能干的总裁助理先开的口。“任总,我们继续工作吧!”说话间,苏慧妍已经将所有的精力转移回到自己手中的开发案上。
任昊却始终无法集中精神在工作上,他头脑中满满地都是顾桃怡刚才那僵直的背影、他的耳中充斥着都是她低落的地声音。
日子就这样不咸不淡地过着,桃桃与任昊之间的相处也渐渐恢复了平静,看上去和从前没有任何不同。仿佛那些尴尬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就是这样的平静却令任昊难以忍受,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奇怪,明明千方百计地想尽各种方法摆正他与她的关系,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可如今一切正常了,他的心里却觉得空落落的。
从前他总是躲着她,可现在呢?!就算他天天给自己放大假不用去上班,想见她一面都难,仿佛她比他这个总裁还要忙。
她究竟在忙些什么呢?
静静地望着车窗处的冬日街道,密密麻麻的气车一辆挨着一辆拥挤地塞满了车道,水泄不通。任昊微蹙着眉心,显然十分的不有耐烦。
“任总,这条路容易塞车,不如我们绕路走吧,那样能快点……”开车的李伯伯透过后车镜看到了任昊的表情,温和的开口寻问着。
而任昊却仍然将目光眺向车窗外的人流之中,看着来来回回过往的人群,看着街道上形形色色人,有散步的老人,行色匆匆忙路的工薪族,还有一对对交挽着手臂的年轻情侣,他们甜蜜而悠闲。
只是隔了一道玻璃窗,却令任昊感觉到仿佛那样热闹的世界根本是与他毫无关连。出神地望了很久,直到一抹出乎意料的粉红色身影突然闪过他的视线之中,只觉猛地一震,任昊的心头突然燃起熊熊怒火。
是她?!
没错就是她。
原来这就是她近日来忙得不见人影的原因?!
相依相偎的年轻情侣,男子温柔地揽着身着嫩粉娃娃装的娇俏女孩儿,低首在女孩的耳呢喃着,任昊定睛瞧着,瞧被陌生男子拥抱着的顾桃怡,他的表情顿时僵住,敏锐地观察到她并没有推拒那男孩的打算。他们之间的互动就像一对最最平常的年轻情侣,甜蜜、笑闹。
原来如此!原来忙碌的她竟是在忙着谈恋爱。这种情形到底有多久了?他们两人到底交往了多长时间了?交往到什么程度?她的身体到底让他碰过几次?
为什么他竟什么都不知道呢?!任昊懊悔地握紧拳手,胸腔中的怒火直往上冲,愤怒的火烈几乎燃烧了他的所有理智,以至于让他做出了一件事后连自己想起不都觉得荒唐的蠢事,任昊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他真的是疯了,像他这样一位忙得可以同国家总理相媲美的跨国公司总裁竟然白痴一般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情,大玩起了跟踪游戏?!
结束了一下午的跟踪,天已经黑了。
任昊带了大叠大叠积压文件回到家,立刻走进书房,准备利用公事来驱散脑海中的杂念。
可他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只是时不时地抬起手臂细数着表针,然后撂下,还过几分钟又再次抬起……
她怎么还不回来?!这么晚了又去了哪里?!
曾经有几次,任昊也撞见过顾桃怡晚归,可每次她总是告诉他,说她是去女朋友家玩儿所以回来晚了。
若不是今他亲眼看到她,说什么他也不会相信她竟然对他说谎,而且还是为了一个男人对自己说谎,那样温存的互动,她竟然不惜对自己说谎,就只为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吗?他真的有那么优秀,优秀到可以令她为他说谎?
一想到这里,任昊便再顾不得什么冷静、自控,他愤怒地朝着酒柜走去,随手就拿了一瓶烈酒,甚至等不急拿杯子,开了盖子对着瓶口就灌了起来。斜歪在沙发上,一口气喝完了整瓶烈酒,顺手打西装的口袋里掏出烟和火机,点燃了一支烟,慢慢地吸了起来。
烟和酒精在任昊的胸腔内混淆发酵,头脑也开始不听使唤地浮想连翩。
眼前立时出现了一幅幅,令他疯狂崩溃的画面。
他仿佛看到桃桃正笑盈盈地偎在那个男人怀里,任由他吻着她粉嫩的红唇,她也极为热情的回应着他,想到他们四唇相贴,想到那男人的亲吻从桃桃的小嘴往下到玉颈,手指拉下香肩上的衣带、就令人疯狂……
一想到这些,任昊就像头被惹怒的雄狮般抓狂地想要把那个碰了桃桃的男人杀掉。
不!他不准!不准任何人那样碰她,虽然他知道她已经十八岁了,可以做任何成年人可以做的事情,但他就是不允许她这样做,不允许……
正在任昊胡思乱想之际,隐约听到有脚步声经过他的书房。他的心蓦然一动,是她,她回来了,她终于肯回来了?!任昊霍地起身大步跨向书房的门猛力一拉……
映入他眼帘的正是那个令人不安焦灼的小人儿:顾桃怡。
原本顾桃怡在外面逛了一天也真是累坏,只想着奔回自己的房间好好洗个热水澡就睡下,可是她没想到的是,当她上了楼梯只听到身后书房的门传来卡嚓地一响,还不等桃桃回过神来,已然觉察到了腰间有一股蛮力突然袭来,整个人已经被身后的任昊拦腰抱抱进了书房之内。
长久苦苦压抑的莫明情感,在酒意和妒火的助阵下,终於战胜了理智,任昊愤怒地将桃桃横抱进了书房中。
他紧紧地抱着桃桃,看着桃桃胡乱地在他的怀里挣扎喊叫,“大叔、大叔,唔……”他不给她任何可以反抗的机会……
“不要!大叔你不可以这样对我,不可以……我不要!”顾桃怡惊慌无措地大叫着,急忙拉起自己的毛衫想扣好。
“你不要?该死的你!你用不着这样口是心非?我知道你想要……”
此时,喝大了的任昊已经完全被愤怒和对桃桃本能的渴望冲昏了头,却不曾注意到他的话已经深深刺痛了桃桃的心。
任昊无情扳开桃桃的青葱玉手儿,将她的粉红毛衫拉至腰间,桃桃在他的怀里就像只惊慌无措的小兔般可怜,望着大叔只几喷火的眼睛,桃桃不由得打寒噤,“大叔,我我……求你放开我……”桃桃无助的央求着。
任昊不理她的央求,就将她抱到办公桌上坐着,她努力地抬起头迎上大叔阴冷的目光,突然像头被惹火的小兽大声吼叫:“坏蛋,放开我。”几乎是听到那惊人吼声同时,一个清脆的耳光已经落在了任昊冷俊的面颊,顾桃怡突如其来的强烈举动也不由得惊得任昊一愣,还不侍任昊反应桃桃已经一个用力推开了他的身体。
她来不及整理凌乱的衣物,就那样两眼含泪、双手抱胸,狼狈地跑出了任昊的书房。
任昊,怔呆了数秒终于如梦初醒般的急追了过去,真该死他竟然把她给惹哭了,惹然把朋友托付的宝贝惹哭了。
任昊静静地站在桃桃的房外,抬起了手打算敲门,可还不等手接触到门板上就双撂了下来,只听由房里传来的呜咽声让他更加的不知所措了,只能地愣在原地,懊悔自己怎么可以借酒这样的欺负她呢。只是那样僵直的站着,有知过了多久里面的哭声仍未歇,任昊胸口闷闷的疼痛,悄悄地推门进入桃桃的房间。
刚房间里瞧了那么一只,就看见桃桃双臂抱着膝,头埋在两膝间坐在地上,身体不断抽搐嘤嘤哭泣,那可怜人的模样着实让人心里酸酸的心疼起来。
任昊只觉着心口让像是被人深深的拧了一把,莫名又狠狠地抽痛了一下,缓缓走向顾桃怡,蹲在她身旁。“是大叔错了,大叔喝醉了,桃桃不要再哭了。”他的声音不再像比方才好样的冰冷,柔柔地还颊带着对自己的自责。
桃桃依旧埋着脸,执拗地摇动着身子。“你不让哭就不哭,那我多没面子?我偏哭,偏要哭……”话了,她竟真的哇地,更大声地哭了声来。
面对桃桃孩子般可爱的模样,任昊不禁得被她逗得有些想笑,于是轻叹一声又哄着说:“乖乖,大叔再次实肯的向你认错,就愿谅大叔一次好不好?
“呜……欺负人,桃桃现在还很很很很伤心着呢,我要去诅咒讨厌的大叔,我要拿小人偶丢他,谁叫大叔那样恶毒地说我,我要拿我的小偶人丢到大叔满头都是包包,丢到人头变猪头,再也没有美女会喜欢大叔,呜……呜呜……”
“好了乖乖不要哭了,你也有不对啊,怎么可以和陌生男人出去这么晚才回来呢?!”
“就算是我不对在先,你也不该说那样难听的话伤人家的心嘛。”顾桃怡语带哽咽,委屈地抗辩。不过说着说着她突然感觉到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大叔怎么知道她和男生约会了呢?
嗯?他为什么会知道?
桃桃歪着头,一又大眼儿中水雾朦朦,“大叔看到桃桃和男生约会了?”
被她这样一问,又不免令任昊想起了桃桃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的样子,倏然任昊再次沉下了脸,“女孩子单独和男生呆到这么晚,还对我说谎,难道你做对了吗?”
桃桃想了一想,大叔说的似乎也没错,“晚归和说谎是我不对啦!可是你也不该……”桃桃气愤地拾起头,仰起被泪水濡湿的小脸,倔强地看着他,“你也不该像刚才那样野蛮的吓我啊,还说难听的话辱侮人,欺负完人家只要说对不起就可以了事吗那你让我欺负回来,我也跟你说对不起。”
任昊幽黑如夜的瞳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睨视着泪流满面的小东西,“只要你不再哭,我就让你欺负回去。”
听闻任昊的话,哭声戛然而止,顾桃怡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大叔说真的。”
“真的。”任昊摆出一副君子一言九鼎的坚决样子,不过那神情在顾桃怡看来,怎么瞧着怎么别扭。
他该不会又再打什么坏主意吧?
不过,想想可以明正言顺的欺负大叔一次,哪怕会上当也是值得的。桃桃在心里盘算后决定着道:“好!这可是大叔说的,说话算话,可许耍诈哦!”
桃桃立即从地上跳起来,抬起手……双臂往空中一伸,瞬间搂住了任昊的颈子,小小的身体已经悬挂在了大叔身上,学着他欺负她的样子将小脸埋在大叔的颈窝坏坏地呵着气。
“桃桃……”
“大叔想反悔吗”没完全得逞的桃桃停了在任昊颈间使坏的动作,气乎乎地将眼睛瞪得老大。
“乖乖!我没反悔,只是……只是,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你是在玩火……”任昊难耐地咬着牙说道,声音已经变得极其的沙哑。
任昊不动如山,任由着顾桃怡在他的身上胡做非为,渐渐地他由被动变为了主动,任昊贪婪地吻着桃桃,桃桃只觉着胸腔内的空气仿佛快要被吸干了般的难,她才恍然发觉,自己报复的行动完失败了,于是她突然下口咬了反客为主的人。
猛地传来的疼痛令任昊如梦初醒般怔住,然而此时桃桃的粉拳已经在他的胸前她胡乱地挥打起来,他只愣愣地承受着,他轻轻地闭了眼睛没有动,然而落在胸前的粉拳力道却愈来愈轻。
桃桃越打就越觉着心疼,双手已经打得发疼,“大叔是傻瓜吗?为什么不躲。”
幽然地叹了气,任昊睁开眼睛,那眼神仍然火热深深地凝视桃桃,“只要你能不哭,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这一瞬间,桃桃心里突然酸酸涩涩疼得难受,仿佛感受到他的疼爱与呵护。突然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掉在大叔的背上,仰起被浸满泪水的小脸儿,望进那双闪着异样光芒的双瞳,再也没法子生他的气。
“算了!就原谅大叔这一回。”
任昊情不自禁,直觉仰手抬起她的小巧下颚,就落下温柔的吻触,吻干她脸上的泪水,然后微笑着将桃桃搂入怀中,温柔地抱着她,下巴轻轻摩挲她的脑袋上。“谢谢乖乖原谅大叔,所以,乖乖不可以再哭了。”
“好。”桃桃用力的吸着气试图停止哭泣,可眼泪还是不听话地从眼眶中滚落,她只能软绵绵地窝在他怀里,不让他看到自己的脸。
虽然坏坏大叔总是惹她伤心,可是她就是喜欢被他紧紧抱着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好舒服哦,很安全很踏实的感觉,也有一种说不出的甜蜜缓缓流过心间。
任昊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桃桃的背,那样亲昵的举动令桃桃全身蓦地窜过一阵酥酥软软的奇异感觉,但她却没有逃开的意思。
“乖乖还伤心吗”他轻柔地问。
桃桃只是窝在任昊的怀里一动不动,只怕他会看到自己红透的苹果脸。“不、不……伤心了。”
“真的吗”任昊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朵后,“抬起头来,让大叔看看。”任昊用手指勾起桃桃精小的下巴。
“嗯。”桃桃轻咬着唇抬起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大叔的脸,桃桃仿佛是不认任昊一般,细细的打量着他好久,“其其实……大叔长的很好看,就是臭起脸来很吓人。大叔不可以常常摆出自脸吓苏小姐哦!那样她会被吓跑的……”一提到苏慧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桃桃只觉得鼻头突然酸酸的不想再说下去。
“乖乖很介意她吗?大叔以后除了工作再不会理她了。”
除了工作,不再理苏小姐了顾桃怡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大叔,苏小姐是个很好的女生哦!”
“嗯,她是个好女生,但不是大叔喜欢的女生。”任昊微笑着揉着桃桃的头,仿佛了然一切的看着她。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是大叔喜欢的女生?”顾桃怡睁大眼睛,她明明看到他是那样温柔的吻着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
怎么可能?
顾桃怡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大叔……”
“大叔早就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不会再喜欢别人……”任昊对桃桃坦诚讲着,他说到那个她的时候嘴角竟然是那样微微翘了起来,他在微笑。
“弄了半天,大叔早就有喜欢的人啊!”桃桃恍然大悟,难怪他对任何女人未动丝毫真心。
不过,为什么听到他有了喜欢的人,她的心里会酸酸的冒起泡呢?
“那样很好啊!那么……那么那位小婶婶在哪里啊?我为什么都没见过她呢?”
“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听到桃桃发问,任昊只觉心头猛地一紧。
“哦,这样啊,可是大叔你真的很坏哦,小婶婶不在你也要为喜欢的人守住贞洁才对,怎么可以随便和其他女人在一起呢?既然让桃桃知道了大叔心里已经有一位小婶婶,那么桃桃就要替不在大叔身边的小婶婶看好大叔,等着小婶婶回来好向她讨糖吃。”虽然,说这话的时候,桃桃的表情是那样的自然,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滋味。
任昊只苦涩地笑着轻声道:“好,乖乖想怎么样都好。”声音里却透着说不出的低沉,桃桃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心上人永远也不可能再回到任昊的身边了。
一时间,他们之间的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明明嘴上说要帮从没见过面的小婶婶看着大叔,可是自己却这样腻腻地赖在大叔的怀里不愿意离开,一想到这里,桃桃十分鄙视自己的虚伪。
深深地吸了口气,“大叔!桃桃饿了。”顾桃怡试图推开任昊仍然紧裹着她的怀抱。
“桃桃,你听大叔说……”任昊双手捧住顾桃怡的小脸,“桃桃对于大叔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很特别的,没有人能代替,就算大叔的心里装了别人,桃桃在大叔心里永远是无人能代替的那个。”
“是这样吗”顾桃怡半信半疑地瞅着他,可她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他真挚的神情。
“真的,相信我。”大叔的声音温柔如羽般轻轻地飘过桃桃的耳畔。
她相信他说的话,她真的相信,因为对于她来说大叔也是独一无二,无人能比的。就算是她的白马王子刘皓岩也不能。
“桃桃相信大叔,真的相信。”顾桃怡十分认真的点着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泛着淡淡的水光。“大叔,桃桃的肚子好饿哦,大叔请客吃好吃的好不好?”桃桃再一次撒娇得像只猫咪一样偎进了大叔的怀里。
桃桃并不是个贪心的人,而且她也有了自己的王子刘皓岩,只要能像这样偶而地依偎进他的怀里,她已经很幸福了。
舍不得离开温暖的拥抱,桃桃双手环住任昊的腰。“大叔!以后小婶婶回来了,桃桃还可以像这样赖在大叔的怀里吗?”
顾桃怡一句无心的话,却仿佛一根尖刺一样深深地锥痛了任昊的心,是啊!如果她还在的话,自己还会像这样抱着桃桃吗?
然而,自己对桃桃道底是一份什么样的情感呢?
爱情?!那是他再也不会奢望的东西,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爱了,他的爱早已随着他的天使一起离开了,再也回不来了,就像她一样。
可是桃桃那双小手圈在他腰上的小手,却让任昊的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甜蜜暖流不断地迂回流淌,他轻轻地拨开她落在额头上的留海儿。“只要桃桃愿意,大叔的怀抱可以让你腻上一辈子。”
“一辈子”顾桃怡的唇边露出一丝笑意,“那就腻上一辈子好了。”
一双清澈如波的美瞳凝视着自己,让任昊不禁胸口一悸,“好,一辈子。”
这倒底是一份什么样的情感呢?可以承诺一辈子的特殊情感。
原本为了表示歉意,任昊打算好好请桃桃吃一顿大餐,只说地方由她自己挑,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桃桃不但没有狠宰他一顿,反而挑上了夜市的小吃。
陪她逛街是常有的,但是逛夜市,对于任昊来说还真是一种新鲜的体验,一开始他还有点不习惯。
东西的价钱倒不是主要的,他最担心的是那些食物不够卫生,又是在人群密集的露天摊,只怕一不小心吃坏了肚子,但是看着桃桃一摊接着一摊吃得津津有味,也不禁令他有些好奇那些东西的味道。
桃桃拿了一串麻辣串烧递到他面前,“大叔也尝尝,味道真的很不错哦。”
任昊敬而远之地看着那红红的一串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东西,“我不吃,这东西看上去很奇怪。”
“很奇怪”大叔的说法才是真奇怪,桃桃心里纳闷的想着,随手又拿起了一串臭豆腐,冲人的味道扑鼻儿来。
任昊面有难色地道:“乖乖,你确定这东西真的能吃吗?”
桃桃没有回答她,只用行动证明给他看,她将手中的臭豆腐拿到任昊的面前晃了一晃。只觉很那味道令任昊不由得直捏鼻子,可接下来他便看到顾桃怡已经开始似是极有食欲地吃了起来。
任昊不禁直蹙眉头,“桃桃,吃慢点。”他还是很担心她,吃了这些奇怪的东西可别吃出毛病来。而顾桃怡则总是眨眨眼对他微笑保证,没问题的,一定不会吃出毛病的。
喧嚣的大都市,霓虹闪烁、人流涌动,拥挤不堪中她娇俏可人,茫茫人群中他闪亮耀眼,当他们并肩走在一起,身边来来回回过往的目光,无不溜涟在他们的身上,他们就如同深埋在沙粒里的钻石,难掩光彩。
只是,那些目光似乎根本无法对他们造成影响,桃桃望了望身边的大叔,她从来没见过像今天这样的他,笑容满满地堆在他的脸上,眼睛闪闪发着亮,清澄澄的美瞳纯澈透明,仿佛他是个第一次来到新新世界的孩子,对所有事物都十分好奇,好奇年轻情侣手里拿着的棉花糖,好奇商场入口的大头贴……
好像每种尝试,都能给他带来前所未有的新鲜。这样的他陪在自己身边,突然让桃桃有种离奇的想法。
难到他没和女孩子出来约会过?
而这样可笑的想法几乎刚出现在脑中,就被硬生生敲碎。却实很可笑,像大叔这种每天和不同女人粘在一起的花心大萝卜,怎么可能没约过会?!
最多不过是,他平时不屑于这种平民式的活动而已。
顾桃怡在任昊的陪伴下开心地逛着,他们从人潮拥挤的夜市,又逛到店铺林立的品牌街,又从店铺林立的品牌街,逛到暖气融融的商场,看着桃桃开心的样子任昊的心情也好得不得了,也许快乐是种病毒,而且真的可以传染,不知不觉中任昊早已中了毒,快乐的病毒。
就这样,任昊有了此生第一次平民式的约会,同时无意间也更一步增进了他与桃桃之间那份莫明的情感。任昊自然地牵着桃桃的手,开心地逛着。
看着桃桃那样孩子气地站在玩偶娃娃的专柜前迈不动脚步,任昊不由得轻轻的揉着她一头细碎的短发,“喜欢吗?”
桃桃双眼睛直直盯着橱窗里粉红色的猪宝宝连连点头,“嗯嗯嗯!好喜欢的。”她只是看着那粉红的猪宝宝的出神,并没发觉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了。直到自己的脸颊被毛绒绒的东西刺痒,她才回过头去,却不料自己已经撞进了一只特大号的猪宝宝怀里。
“大叔……”只觉得大叔的宠爱是那样令人难以拒绝,“大叔这样会把桃桃宠坏的……”
任昊伸手轻轻地将桃桃搂入怀中,低声的在她耳边细语:“大叔就是喜欢宠着桃桃,以后还要更加的宠爱桃桃。”任昊温热的呼吸就那样轻轻柔柔地抚过顾桃怡的耳畔,桃桃只是那样暖暖甜甜地一笑,只那样一笑,笑得任昊有些目眩神迷,或许他们自己并不知道,就在这一瞬间他们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入驻了彼此的心间。
逛了大半夜,桃桃累坏了,一坐上车,她便一连打了好几个呵欠,一路到家,她的头倚在车窗上不知道已经睡哪里去了。任昊不想惊动她,将她的头扳回椅背上,他下车开了车门,温柔地将她抱入怀里。“乖乖到家喽!”
“喔……”近乎梦呓的呢喃,“猪……我的猪宝宝。”任昊望着桃桃娇憨的睡容,都睡成这样了竟然还记得猪宝宝,只会心的一笑,伸手勾住那只猪宝宝,连她带猪宝宝一起抱回她的房间。
进了她的房间,任昊本想将怀中的桃桃放下,但是贴在胸口的小脸像佣懒的猫儿般轻轻磨蹭着,蓦地在他心中勾一波令人心悸的感觉在心中荡漾,让他几乎难以承受,他舍不得放开手。他的手指轻柔地拨弄着她的发丝,抚过她稚嫩的脸庞,任昊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渴望,深深地吸了口气。
不行!她是好友托付给他的宝贝,她还小……
“乖乖,晚安!”
任昊趁自己头脑还算智理的情况下,放开了桃桃替她掖好被角,悄轻地退出了桃桃的房间,就在他即将前上房门的那一刻,一个模糊到不能再模糊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昊,晚安。”
任昊立时怔住!
许久回不能回神,她喊他什么?喊他……昊。
她喊他的名字?
虽然有很多女人这样叫他,可是却都没有她叫的好听,都比不上她叫的令他心神激荡,任昊的嘴角难免漾起一抹莫名的微笑,呆呆的站在门口轻语:“真好听!”
随着大叔的话音落下,桃桃听见了房门关上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昊,我好喜欢这样叫你啊!”她轻声喃语着。
是啊,她好喜欢这样叫他,好喜欢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叫他,此时此刻桃桃终于明白了自己对大叔究竟是怎么样的情感,她喜欢他,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喜欢上了她的大叔。她对他的情感不同于一般男女的一见钟情,也不是那样惊天动地,只是在他对她的宠爱中慢慢地沉溺不能自拨……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间桃桃已经和任昊已经一起生活了好长的一段日子了,虽然她却实很想念去了国外的小姨妈和小姨夫,但是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那就是她还是十分喜欢和大叔呆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小姨夫的创业很忙或者是对大叔照看她的表现很满意,又或许还有什么别的原因,总知桃桃就是感觉到近来他们对自己的关心好像少得可怜。
一开始桃桃刚来到大叔家的时候,小姨妈和小姨夫几乎天天打电话给她,后来随着她超强的适应能力,他们对她的担心渐渐变少了,关心也变少了,从开始的一天一次电话变成了三天打一次电话。
可是,瞧瞧!如今这又是什么情形,他们竟然半个多月了才想起给她打一个电话,而她主动打给他们,他们却总是忙线中。
最可气的是,昨天她好不容易才接到了小姨妈的电话,却还没等她聊到痛快,就被小姨夫给打断了,他偏说有事要和大叔讲,这一讲可倒好,他们从客厅讲到了书房,又从书房讲到了大叔的卧室,直到讲到两集韩剧全部演完,小姨妈等到睡着了,他们才讲够。
本来桃桃很生气小姨夫和大叔,但是当看到大叔讲完电话的脸色时,桃桃只觉得奇怪。
为什么大叔的脸色会这样难看呢?难道是小姨夫又讲了什么令他不高兴的话吗?想想也是,那个唠叨的小姨夫一定是又念大叔了,念他千万要好好照看好自己、不要欺负他们的桃桃,千万不要一时兴起把她这枝小瘪桃给吃进肚里。
呵呵……
一定是!
自从桃桃和任昊生活在一起之后,她已经习惯了每天坐在客厅里看着韩剧等大叔回家。
当然大叔回家的时间也并不是固定的,但她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由其是在他们这次吵架和好之后,大叔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尽管这段时间他回来的都是很晚,但他每天都回来,她也一直等到他回来为止。
桃桃喜欢大叔每次打开家门时对她微笑的样子,那令桃桃感觉到十分温暖的笑容。然而她并不知道其实大叔更喜欢看到她为他静静等门的样子,尽管他每次都念她说太晚了就不用等他了,早睡早起对身体好,可是没人知道,就因为能看到她坐在沙发上等他,他的心里有多么的高兴,如果没有她在等,他只觉着这偌大的房子仿佛一座关闭多时无人经营的宾馆,只是供他睡上一觉的宾馆,丝毫没有家的感觉。
然而,只因为有了她,这空旷的房子才有了家的感觉,任昊静静地站在门口,轻轻的打开门,目光习惯性的朝着沙发的方向飘去,习惯性的牵起嘴角微笑。
“大叔,你回来啦……”看到任昊站在门口,顾桃怡飞快地跳下沙发,朝着大叔跑过去,只那样一蹿纤弱的手臂已经挂在了任昊的脖颈上,双腿盘在他的腰间整个人就像一只小小的无尾熊般腻在大叔的怀里。
任昊,只笑着牢牢地抱紧她,摇着头打趣道:“乖乖,你可不是什么孩子哦,这样可是男女授授不亲哟!”
可桃桃却不以为意,“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和大叔授授很亲嘛,不行?”
授授很亲?!这是什么说法,他为什么来没听说过这样的词汇呢!不过任昊却很喜欢桃桃这样的回答。
“好,只要我们桃桃喜欢,那就授授很亲吧!”虽然大叔的嘴巴很甜,但仍然别想蒙混过关,因为就在桃桃跳进任昊的怀里的同时,已经开始了她每天晚上都会做的例行检查。
只见,桃桃像一只绝对纯种的警犬般认真地在任昊的身上嗅来嗅去,纤纤玉指也毫不留情地在他的西装和衬衫上翻找,看会不会找到一些大叔出轨的蛛丝马迹。
任昊也任由着她在他的胡作非为,甚至很享受她那双软软的小手抚过他的身上。
腻在大叔的怀里检查了好久,桃桃终于满意地咯咯咯笑出了声,然后象征奖力地在任昊的脸上啾!地重重一吻:“大叔今天很乖哦!身上没有美女们作案的痕迹,值得表扬!”说话间,她便从他的怀里跳了下了地,乖乖地回到了沙发上继续看她的韩剧去了,时不时的回头唠叨他要先吃饭,然后再洗澡,而她仍然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他,等他陪她聊天,陪她看韩剧……
其实韩剧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有他陪着她看才好看,所以她会一直乖乖等着他。
等他是她最快乐的事,等到他是她最幸福的事,可是往往就在人感到幸福或都快乐的时候,总会发生一些伤感的事情搅乱一切。
电视里韩剧演的热闹,吵闹的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大客厅的每个角落,使原本冷清的空间也一同热闹了起来,桃桃知所以喜欢韩剧的原因就是因为它热闹,总是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吵闹,这对于像她这样一个父不详又失去了母亲的孤儿来说,无疑是极为向往的事了。
那种被家人包围真的很好,很好……
正当,桃桃看电视看到认真之时。
铃……铃……
突然,桃桃听见大叔的手机正在他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口袋里唱个不停,桃桃大声喊了任昊几次,无奈他刚好在洗澡,因此窝沙发上看韩剧的桃桃顺手便接起了他的电话。
“……”只是,还不等桃桃说话,对方已经先脱口叫了人。
“昊,是我。”
电话那端传来了低沉男声,那是顾桃怡无比熟悉却又有些陌生的嗓音,虽说她基本能认出小姨夫的声音,但她却从没听过他当下这样奇怪的声调。
那是一种涩涩又有些哽咽的声音,桃桃正在猜测着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不等她问,电话彼端的人便又自顾自地说起来,那语调像是因极度隐忍而低沉沙哑。
“昊,晓筠她……她已经走了。”
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桃桃便愣在了当场。
小姨妈走了?
那是什么意思?
仿佛一道晴天劈力直劈向了顾桃怡的额头,只感觉到心脏仿佛猛地往下一沉,一种极不祥的预感渐渐笼罩着自己。
桃桃很想开口问上一问,可是她却只觉得自己的唇抖得厉害,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而电话另一端的人,却没察觉到话筒里的沉默有什么异常,方进只单纯地认为任昊是因为晓筠的离世感到伤心所以才不说话。
因此,为失去爱妻而极度伤感的方时只自顾自地传达着爱妻离世前唯一的牵挂与嘱托。
“昊,晓筠是在今天零晨去的,她临走时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让桃桃知道她的离开,她不希望咱们参加她的葬礼,因为她怕自己舍不得……”
只觉着话筒里的声音越来越模糊,顾桃怡呆滞了一分钟,再也听不清楚电话的那头又说了什么,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噼哩啪啦会眼眶中翻涌而出。
葬礼?
什么葬礼?
谁的葬礼?
为什么她完全听不懂,听不懂电话里的人在说些什么。
隐隐的抽泣声透过话筒传到了对方的耳中,话筒里细微的声音让方进如梦初醒,立时心头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他马上急声唤了一声。“桃桃?!”
“……”而他却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桃桃,是不是你?”
“……”仍然是死寂般的静默。
“你说话,桃桃是你就快说话!”方进的声音紧绷而焦急的传进顾桃怡的耳中。
顾桃怡什么话也不想说,她什么也不想问,因为她不想信他说的话,她一定是幻听,一定是。
电话里的人一定不是小姨夫,她没听到小姨夫说小姨妈她……她死了。
不,这是不可能的,昨天她还和小姨妈通过电话,就在昨天,虽然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怪,但是那不过是因为感冒,她只是不小心着了凉。
哪有人会因为感冒死去的,哪有?这根本就是一个恶意的玩笑,根本就是……
她不要再听电话里的神精病胡言乱语,她不要……
喀!
顾桃怡毫不手软地挂断了电话,她感觉如坠身沼泽般的挣扎。呆了好一会后,她的脑袋炸裂般的疼痛难挡,血液仿佛凝结在了血管中一般,使她感到浑身冰冷,耳里嗡嗡作响,眼泪洪流般绝堤而出。
她只愣愣地从在沙发上一动也动不得,全完不顾手里握着的电话,铃声疯狂的响着,那摧人的声音象征着打电话人焦虑不安的心情。
桃桃只那样傻傻的坐着……
直到任昊洗完澡,缓缓地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电话,只觉心头猛地一阵抽痛,任昊亦是静默无语的听着话筒里焦急的声音。
瞒了这么久,她终于还是知道了。
终于还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任昊撂下的手中的电话,看着桃桃了无生气呆滞的神情,一种锥心的痛疼袭上了任昊的心间,他可以体会到桃桃现在的心情,就凭着自己与顾晓筠那份深厚的友情,听到她的死迅他又何常会好过?但无论如何,此时他只能隐藏好悲伤的情绪。
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安慰她,安慰他可怜的小桃桃。他知道现在没有人会比她更为悲伤,没有人会比一个失去了唯一亲人的孩子更为可怜。
恍惚间,桃桃只摸着茶几上大叔的黑咖啡,颤抖着递到嘴边,唔……好苦啊……瞬间在口腔里扩散的苦味意窜鼻入鼻腔,随即,她又喝了一大口,唔……好苦,太苦了……黑咖啡真难喝,真是太难喝了,而更令桃桃感到难受的是,那苦涩的滋味竟越来越浓地在她的口中散漫,直到浸入胸腔,随着那苦涩的滋味一种说不出的疼痛泛便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