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当唐霖儿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她看见自己所在的房间里十分的热闹!
有楚天,楚天的父亲,楚天的母亲,上官雅娴,还有一个她怎么样也没有想到的人__凌丹凤!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今生竟然还有机会和这些人见面!看来命运真是难测的啊!
这些事说起来话长,实际上也不过是唐霖儿脑中一闪而过的一个念头罢了!
唐霖儿欲起身,楚母连忙阻止,“好好躺着,别乱动!还说自己很好?你想吓死我这个老太婆是不是?”
病中的人本来就特别脆弱,更何况是刚刚遭逢大变的唐霖儿,霖儿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楚母忙替她擦眼泪,“好了,别哭了,娘没有怪你的意思!”
唐霖儿勉强笑了笑,向长辈告了声罪!
楚父见霖儿已经醒了过来,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好好修养之类的话,就命众人散了!“你们这样围着对霖儿的身体也不好,都散了吧!让霖儿好好休息一下!”
凌丹凤自告奋勇要求留下来跟霖儿说说话,楚父看了看凌丹凤,犹豫了一下,“好吧!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
凌丹凤见众人都离开了,“妹妹,他们都走了,我们都是女儿家,你有什么事就跟姐姐说说吧!憋在心里不好!”
唐霖儿不想拂了凌丹凤的面子,毕竟两人怎么说也算是熟人!霖儿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凌丹凤微微隆起的腹部刺伤了唐霖儿的眼睛,她闭上眼睛强忍泪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凌丹凤见唐霖儿不理她,脸上也挂不住,虽然没有人看到她这样尴尬,但是她心里还是极不舒服的!“既然,霖儿妹妹你累了,那姐姐就不打扰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唐霖儿明明知道凌丹凤生气了,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偏偏开不了口,只怕她一开口,眼泪就决堤。
唐霖儿不知道她的离开在江湖上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虽说那些贵人们非常小心的的隐瞒实情,经办的人也是讳莫高深,可是敏感的人还是能感觉得到江湖上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
飞龙山庄。
“老爷,我听说霖儿她……”唐夫人焦急的赶来问丈夫。
唐飞龙表情十分严肃的点了点头。“我已经命下面的人全力打探霖儿的下落了!我想我们应该通知一剑山庄请他们也帮忙打探!”
“通知他们做什么?”唐夫人极为反感一剑山庄。
唐飞龙摇头,“江湖上的事你不懂!近几年江湖上表面上好象是风平浪静,实际上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各大门派如今多蠢蠢与动,早已经是暗潮汹涌了!霖儿的事极有可能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我们不能在此刻跟自己的盟军离心,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霖儿失踪的事,一剑山庄不可能不知道!我们通知他不过是个形式而已!说明我们还是一条船上的!”
唐夫人极不耐烦的说:“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江湖上的明争暗斗!我只想要我的女儿开心,只要她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唐飞龙薄怒,“就是你这样惯着霖儿,才让她变的那么任性的!她想怎样,就怎样!从来不会顾全大局!以前为了退婚闹得满城风雨,现在又因为一个女人丢掉了孩子!冷家愿不愿意从新接受霖儿还是个未知数呢!哪里轮到我们说……”
唐家老爷子越说越生气,口气越来越严厉,听的人自然也就觉得越来越刺耳了!
“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一剑山庄的那点猫腻!你拿霖儿的终身幸福做筹码,为你在江湖上赢得一席之地!你怎么好意思见霖儿的,现在居然还有脸指责起霖儿来了!”
唐夫人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唐家老爷子就算是个泥人的性子也受不了,更何况唐飞龙的脾气一向不怎么好呢!
“放肆!你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当真以为我亏欠了你的一点点,就必须忍受你的无礼吗?”
唐夫人挑衅的看着唐飞龙,“你想怎样?”
唐飞龙气得脸色发青,双拳紧握,手上的清筋突突直跳,可他还有理智,“就算我当年对不起你,你也用不着时时刻刻提醒我!”
“你想的太多了!我没有这么无聊!霖儿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绝不允许她出任何事情!”
“所以,当年是你协助霖儿逃跑的,对不对?”
唐夫人很干脆的说:“没错,霖儿说她要亲眼看看她未来的夫君究竟是什么模样,所以,我就放她离开了!我以为冷青枫待霖儿是真心的,想着他这样冷情冷心的人是轻易不会动情的,一旦动情就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痴情的人,就同意了他们的婚事!想着就算他当时是因为要堵一口气而非娶霖儿,将来也一定会慢慢喜欢霖儿的,毕竟像他这样的性子,这一辈子也不可能对其他女人如此的有耐心了!没想到,我还是错了,这次错得更离谱!”
唐夫人的话外之音自然是暗指她当年看错了唐飞龙这个人的,如今又看错了冷青枫,这样明显的暗示,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可是他却不能对她做什么,只能是那样不尴不尬的坐着!
唐夫人可不管他是不是尴尬,是不是不开心呢!“我本来对你也没有抱多大的期望,我不过是来告诉你,我要离开山庄,亲自去寻霖儿!”
“我派出去那么多人都没有霖儿的消息,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找得到?”
唐夫人没有好声气的说:“不用你管!你不疼爱霖儿,我也不是今天才知道的!”
唐飞龙很激动的说:“我不疼爱霖儿?这么多孩子中,我最疼爱的就是霖儿!”
唐夫人怒极反笑,“你最疼爱霖儿,呵呵,这可真是我这一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唐家老爷子坚定的说:“我没有必要说谎,霖儿她的确是我最疼爱的孩子!这个江湖上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爱不爱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活得舒服!一剑山庄是个大世家,江湖地位盘根错节,不像飞龙山庄不过是会做生意,手里有些钱财罢了!霖儿嫁过去又是少庄主夫人,一生衣食无忧,不用担惊受怕,有什么不好?”
“你还真好意思说,你怎么不说你把霖儿卖了个好价钱给一剑山庄呢?其实你做这么多,不过是为了满足你想要在江湖上成为一方霸主的野心而已!还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唐飞龙看着眼前这个骂不得,怨不得的妻子,心里自然是万分无奈,郁闷的!
“兰馨,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究竟要怨我到什么时候?”
“怨你?没有!绝对没有!你早就从我的心里走出去了!”说罢,转身就走。
唐飞龙看着妻子渐行渐远的身影:为什么你不肯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呢?为什么不肯相信我说的话,我是真的最疼爱霖儿的,因为她是你和我的孩子啊!我不求你像以前一样全身心的信任我,至少不要这样,不相信我的任何一句话啊!你说我已经从你的心里走了出来,那你为什么不肯跟徐万成走呢?他可是真心真意的爱你的,这不是你一直追求的吗?
再也没有了,那娇媚的呼唤声。
再也没有了,那痴迷的眼神。
再也没有了,那全心全意的信任。
再也没有了,那傻傻的笑容。
再也没有了!
唐霖儿在床上躺了五六天,躺得她自己都受不了了!虽然她不是什么闲不住的人,也受不了这种不能随意活动的痛苦了。终于在她的一再坚持之下,楚母不得不同意她起床活动的请求了!
纵然这样楚母依旧叮嘱了很多很多的注意事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楚母是大夫呢!
这一天,唐霖儿见到她以前在凌云堡暂住之时伺候她的小叶。
实在弄不明白那丫头为什么神神秘秘的来找我,说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我说,还非得到厨房外说!这也就罢了,还叫我不要插嘴,只管听她说!天呐!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简直是乱七八糟!最过分的是,那丫头根本不给我拒绝的机会,我刚要说什么,她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小姐,你干嘛讨好那个贱人?”
唐霖儿眉头深锁,真没看出来,小叶竟然是这样的人!背后讲别人坏话,已经是够坏了的,还这么没口德,以前真是看错她了!
“我跟你说,你也不懂!”
唐霖儿本来转身想走的,可是她突然听到了凌丹凤的声音,这一刻,她脑中灵光一闪:不对,小叶把我叫到这来,其实就是要我听到她和凌丹凤之间的对话的!非礼勿视,我还是赶紧离开吧!可是……听她们刚刚的对话好象是在说某个人坏话,小叶既然叫我来听,照理说应该是和我有关的。可是我和凌丹凤的关系就算谈不上好,也不至于太差吧!她应该不会……
虽然明明知道偷听不是君子所为,唐霖儿的脚步还是慢了下来:我已经在离开了,在离开的过程中,听到些什么,应该不算失礼吧!
“我就是不明白了,那贱人有什么好?不知羞耻!还义女呢?当谁是傻子呢!当谁看不出来她把眼睛盯在姑爷身上呢!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嫁过人的,只有姑爷把她当香饽饽,别人谁看得起她啊?”
“够了,你在胡说些什么?”从凌丹凤的语气中可以听出她有些生气了!
唐霖儿听到这心里很不好意思:我当真是误会凌姐姐了!虽说我前几天让她有些难堪,可凌姐姐那样温柔,善解人意的姑娘哪里会跟我计较呢?可是凌丹凤接下来的话让她怔在了当场!
“你不知道祸从口出吗?你这样口无遮拦,早晚会害了你自己,也害了我!”
小叶不服气的嘀咕道:“人家也是为小姐你抱不平嘛!她都已经嫁过人了,还跟姑爷眉来眼去,公然住到咱们家来!小姐你还要这么委屈的为她煲汤,她算什么东西啊?人家也是怕小姐你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弄坏了自己的身子,毕竟小姐可不是一个人了!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我已经命我们的人守在外面了!小姐有什么怨气就尽管发泄出来吧!”
凌丹凤的口气柔和了下来,“唉!你这丫头,我当然知道你是为我好,跟我一条心。否则,当年我也不会派你去监视她了!”
“小姐还说呢!她哪有半点大家小姐的样子?纯粹一个野丫头,土包子!还飞龙山庄的大小姐呢!最近那些男人的眼神也不知是出了什么问题,竟然会看上她?”
“我又何尝明白?她那个样子究竟有什么好?相公竟然为她做这么多!她有什么好的,自己有婚约还与相公勾勾搭搭的,那个冷青枫也是奇怪,竟然把她当成宝贝一样宠着,还生怕别人欺负了她,当年把你安到她身边去,可着实费了我不少力气!”
“就是!还有那个双儿,防我像防贼似的,我走一步,她跟一步不说,还事事跟我唱反调!”
其实凌丹凤本不是一个逞口舌之快的人,只是她实在是太憋气了!要她伺候情敌不说,那情敌还对她不冷不热的!
真是,她唐霖儿算个什么东西啊!就算她现在嫁过来,也不过是个三房,摆什么架子,拽什么拽!我现在有孩子傍身,哪里需要这样委屈啊!孩子啊,孩子,你可一定要争争气,做个男孩啊!既然现在没有人会听到,小叶又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那我索性就发发牢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凌丹凤哪里知道唐霖儿此刻就在门外,将一切尽收耳中!
唐霖儿默默的离开,她实在没有办法再听下去了,再听下去发结果只有两个:一,她气不过,冲进去找她们理论!二,连她自己都鄙视自己!
她觉得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似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她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好象所有的人都变得很陌生,或者是她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他们。
“很多人都是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笑里藏刀!唐姑娘不必如此介怀,早日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上官雅娴突然出现在唐霖儿面前,对她说了这几句话。
唐霖儿本来还想不通那么受凌丹凤信任的小叶为何会背叛凌丹凤,见到上官雅娴的那一瞬间她就明白了,“小叶是你的人。是你指使她引我来这的,命她套凌丹凤的话。你做这么多究竟有什么目的?”
哼!就算凌丹凤不是好人,眼前的上官雅娴也不会是好人!她们之间的事情很明显,不过是妻妾间的争风吃醋吧了!我才不想掺和进去呢!真是乌烟瘴气!
想到这唐霖儿无比怀念自己家的清明!
这个冷青枫究竟是怎么会事啊?到现在还不来找我,莫非,他想要休……休了我!
唐霖儿越想心里越乱,自然更加没有功夫搭理那个不怀好意的上官雅娴了!
这时上官雅娴左手轻轻的抚摩腹部,幽幽的开口,“你知道吗?这里几个月前也孕育了一个生命!可是,就是那个不要脸的贱人收买我的贴身丫头,往我的房间里放了麝香,害我……”
上官雅娴说到这眼泪在眼眶里达转转,不过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那眼泪又被忍了回去。唐霖儿见她这样心里也起了恻隐之心,毕竟“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不是。
上官雅娴恨恨的说:“我千防万防,竟没有防住我身边的内贼!我也要让她尝尝被自己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男人三妻四妾,我从不在乎,得不得宠我更不看在眼里。可她竟然敢对我的孩子下手,我一定会让她付出惨痛的代价!”
“你为什么不说呢?楚大哥如果知道凌丹凤对他孩子下手,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上官雅娴苦笑,笑得比哭还凄凉,“公道?我刚刚小产,他就到那个贱人床上去为我们的孩子讨回公道了!更何况,我根本就没有证据!唯一的人证还是我自己的贴身婢女,谁会相信我说的话?”
唐霖儿不禁想:那他现在究竟在干什么?跟那个叫林玉儿的女人在一起吗?像楚天那样为我们的孩子讨回公道吗?她只觉得心如刀绞!他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唐霖儿努力稳定心神,想要说些安慰上官雅娴的话,却发现无论她说什么话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上官雅娴幽幽的开口,“陪我说说心里话,好吗?我觉得好辛苦!”
唐霖儿听出她的语气中竟然好象带着淡淡的哭腔,让她没有办法将拒绝的话说出口。最近发生的这么多事让唐霖儿保留着一定的警觉性,她狐疑道:“你怎么会跟我说这些?你不怕我说出去吗?”
上官雅娴苦笑,“你能告诉谁?”
唐霖儿转念一想,也是,她还能告诉谁呢?凌丹凤吗?她脑子又没有毛病!其他人,就更加没有必要了!
在上官雅娴的房门前,唐霖儿突然驻足,犹豫了一下说:“雅娴姐,还是去我房里吧!”
上官雅娴不解,“为什么?”
唐霖儿吞吞吐吐了好一会,才算是把事情说明白了,原来她是害怕撞到来看妻子的楚天!
上官雅娴也能理解,这两人若是见面不尴尬才怪了?只是实在没有这个必要,“你放心吧!他绝对不会到这儿来的,我也不想被他打扰到,所以,我这是最好的选择!”
唐霖儿奇道:“为什么?”
话刚一出口,唐霖儿就后悔了,怎么说这也是人家的家务事。她一个外人确实不应该管这么多的!
上官雅娴故做毫不在乎的模样挥挥手,“唉!不提也罢!自从那个女人进门之后,他的眼里哪里还有我的存在?哦,我忘了一件事,差点冤枉了他!我流掉孩子的那天,他还是在我这坐了一会的!”说着打开房门将唐霖儿迎了进去。
唐霖儿环顾四周,“怎么没个人伺候?”
上官雅娴笑笑,“我叫她们下去休息了!”
话虽然这样说,唐霖儿也不傻,自然明白那些下人都是拜高踩低的主儿!他们一定是见上官雅娴不得宠就对她冷嘲热讽,上官雅娴无奈,听着又生气,索性就将他们都赶了出去,不做他们飞黄腾达的拌脚石。他们自然也是乐得如此,于是就出现了眼前这种冷冷清清的场面!
唐霖儿随即摇了摇头,想要甩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个郡主,万不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上官雅娴好象能看透唐霖儿内心的想法似的,将唐霖儿引入房中,亲自倒了两杯水,“自从大概七个月前我的那位所谓的父王去世了之后,谁还会把我这个过了气的郡主放在眼里?”
唐霖儿本来想说你多心了,可是手中冰凉冰凉的茶水告诉她,上官雅娴是真的生活的不好,很不好!唐霖儿这时又想起了自己的干娘,也就是上官雅娴的婆婆,她每次提起上官雅娴时,总是一副厌恶至极的模样,由此看来上官雅娴在这个家中生活的不仅是不好,简直是屈辱!当真是人走茶凉吗?可是,不对啊,就算她的父亲不在了,母亲也不会任由女儿被人这样错待啊!
“伯母呢?”
上官雅娴笑道:“你问的是我哪一个母亲,是生下我的那个王府婢女,还是那位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瑞王王妃呢?若你问的是我的亲生母亲,那我只能遗憾的告诉你,她早在生我的时候就难产而死了,如果你问的是那位王妃娘娘的话,我只能说,我的痛苦就是她的快乐!”
唐霖儿此刻心里后悔得不得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将心里的疑问直接说了出来,她懊恼的说:“对不起,雅娴姐,我不该……”
上官雅娴无所谓的挥挥手,“不要这样,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如今能有个人跟我说说话,我已经很满足了!”
唐霖儿小心的观察上官雅娴的表情,生怕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好,会伤害到眼前这个可怜的女子,“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上官雅娴指着唐霖儿笑道:“说起来,这都怪你!”
“怪我?”唐霖儿此时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上官雅娴似笑非笑,“当然!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江湖女子,你害得我以为所有的江湖女子都似你这般单纯。也就是因为这样才那么大意的着了凌丹凤的道!”
唐霖儿低下头,“我真的很蠢吗?”
上官雅娴轻拍唐霖儿的手背,“傻丫头,那是单纯!单纯是你的福气!那不是蠢,是幸福!”
唐霖儿看着上官雅娴真挚的双眸,“幸福?我吗?”
上官雅娴坚定的点了点头,“是!你是幸福的,是我见过最幸运的女子!”
“幸运?”唐霖儿呆呆的重复上官雅娴的话。
“你有一个无条件宠爱你师父,有一个关心你,爱护你的母亲,还有一个很本事的父亲,最让人羡慕的是你有一个真心爱你夫婿!”
上官雅娴见唐霖儿始终呆呆的,又接着说:“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东西生来就是属于我的,我所拥有的一切都要自己策划,自己争取!母亲去世后,我的那位所谓的父亲就把我交给王妃抚养,因为我的亲生母亲是她的一个丫头,她觉得我的母亲背叛了她,勾引她的丈夫就把所有的怨气都出在我的身上。而我父亲,可能是觉得对不起她的妻子吧,对我的遭遇也是视儿不见,所以那个女人就更加变本加利了。直到后来,我再也见不到我的父亲,府里的一些丫头也开始明着欺负我了。我在府里步步谨慎,不敢轻易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纵然这样,我还是时常被她们弄得遍体鳞伤!好在,天可怜见,十二岁那年,我无意见听到一个惊天大秘密,原来她们一直不让我出现在我父亲面前是因为,我长得很像我那位早夭的兰姑姑,我父亲唯一的亲姐姐,据说,她是为了我父亲而死!我用尽心思,终于有一天我抓到一个机会,我身着兰姑姑生前最喜欢颜色的衣服,梳着她最爱的发髻出现在我父亲的面前,从此,我平步青云,成为了皇上御封的兰郡主!”
唐霖儿听到这,终于松了一口气,“姐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上官雅娴略微诧异的问:“你不觉得我心机太重了吗?我那时才十二岁啊!”
“唉!姐姐那也是为生活所迫啊!那样的环境怕是想单纯都难!”
上官雅娴由衷的感叹,“我现在终于可以明白为什么他们都对你念念不忘了!你是那样的美好,出尘,善良!对他们来说你就是他们黑暗人生的一抹曙光,他们说什么都要死死的抓在手里!”
唐霖儿羞愧难当,“我没有你说的这么好,我只是一个任性又自私的人罢了!”
上官雅娴只是摇头,也不多说,“你的好,是要懂得欣赏的人才看得出来的!唉!看我说了这么多,你累了吧!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唐霖儿笑嘻嘻的说:“我不累,我今天就在这陪姐姐休息好了,一会,那些下人们回来,叫她们通知干娘一声就行了!”
上官雅娴在心里暗叹:还真是单纯得可爱啊!
“好,你不嫌弃我这就行了!”
唐霖儿讨好的挽住上官雅娴的胳膊,“怎么会呢?有这么漂亮的姐姐陪着,我做梦都会乐醒的!”
当唐霖儿挽住上官雅娴胳膊的那一刻,上官雅娴只觉得心里一道暖流流过,从来没有感受过亲情的她竟然莫名其妙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姐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怎么会嫁给楚大哥呢?”
上官雅娴看这唐霖儿竟然有一种满足感,宠溺的笑道:“好,我这就告诉你!我成了名正言顺的郡主之后,自然没有人敢欺负我,可是那个王妃娘娘却更加的恨我了,她千方百计的刁难我,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我于无形中化解!她实在没办法就想在我的婚事上做文章,我当然不愿意坐以待毙!可是一时之间,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化解!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救了当时身手重伤的他,大夫告诉我,他的内力深不可测,我见他年轻,俊美就以为是老天良心发现善待了我一回,哪里知道这不过是我另一个恶梦的开始!当时我为了不让他的亲人找到他,还特意找了个身材与他相仿的死囚来代替他!我知道其实这样瞒不了多久,但它足够我做完我该做的事了!果然,他不负我所望,在我父亲的举荐下参加了武举,并一举拿下武状元,最终成为我的郡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