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8-05
当席琳走进路易的办公室时,惊讶地发现拉切尼也在那儿。
路易见到她急忙站了起来道:“啊,席琳,我正在和你的朋友聊天呢。请进吧。”
然后他对拉切尼道:“如果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了。”
拉切尼像听到大赦令一般低着头飞也似地离开了。
席琳不解地回头望着他仓皇的背影,走进了路易的办公室。
路易朝她身后张望了一下,然后在她身后合上了门。
“请坐,席琳。在我这儿你不用感到拘谨。”路易热情地招待道,并且替她搬过来一张椅子。
“他们回来了吗?”路易开门见山道。
“呃,”路易的表情似乎有些失望,他想了想道,“拉歇已经去了很长时间了,应该快回来了吧。”
席琳神情并没有轻松下来,她的双手搁在膝盖上,使劲地绞在一起。
路易觉得有必要进一步安慰她一番,便又道:“拉歇做事总是一丝不苟,他不会令我们失望的。”
席琳依然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望着地面。
路易为她倒了点水,递给她。
“我只是想知道,席琳,”路易说道,“你可能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见到卢西,为什么会对他有如此强烈的关爱呢?为什么会为了他这般拼命,甚至不惜放弃自己自由的愿望?我是说,他的确是你的父亲,但是,这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照顾过你,从来没有给你过爱。为什么?席琳,为什么?”
“他的确没有照顾过我,但是,我感觉地到他的爱。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父亲的爱从来没有离开过我。”
“你怎么感觉地到,如果你都没有见过他?”
席琳望了他一眼,道:“我想你从没有见过我们的主,难道你就没有感受过他给与我们的爱?”
有一段时间,路易没有回答。
接着他把身体朝她顷去,“席琳,我知道在你心里,我的形象肯定不怎么样,我知道这点。”他咬了咬嘴唇,“我尽量让自己做得完美,尽力实现主的慈爱和关怀。但是,你知道我也有苦衷,我很希望与你们一家保持良好的关系。这不仅是因为我有求于你,更加重要的是——你就像我的亲生的女儿一样。席琳,这是真的,我看着你从小长大,从来不想把你当外人看待。”他顿了顿,又道,“也许有时候,我会对你们有些自由上的限制,我想你的外祖母和其他人一定告诉了你不少关于我的坏话,但那是迫不得已,席琳,你们对我以及整个法兰西王国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如果不是为此,我不会这般强迫你外祖母和你留在我身边。”
席琳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注视着地面。
于是,路易继续说道:“这一次为了让你回到我的身边,我也许又动用了一些粗暴的手段。对此,我表示抱歉。席琳,希望你能够理解。最近我的情绪不是太好,你知道我的母亲刚死不久,而几个月前,我又曾经被撒拉森人俘虏过……这些都是令人难以,难以接受的事,席琳,你要明白……”
“我并不指望你能够像我爱你一样爱我,我只是想你是否能抛开以前的成见,重新认识我们之间的联系。重新认识我这个国王,这个人。席琳,我们之间的关系远不止互相利用,远不止。”
席琳抬起头来,缓缓道:“让我重新认识你,这不取决于我,而是取决于你。”
路易沉默了一会儿后,然后说道:“在我这儿,你可以要求任何东西,席琳。除了离开我以外。”
“任何东西?”
“任何东西!”路易直起身子点头道。
“你的王位呢?”
路易迟疑了一下,说道:“你要王位作什么?”
“没做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愿不愿意为我放弃任何东西,正如你说的那样。”
“席琳啊……”路易苦笑道,“你以为这个王位真的是我最大的财富吗?”他摇了摇头,“与其说这是主给我的无比的荣耀,不如说,这是带给我的世上的最大的枷锁,但愿主原谅我这样的亵渎。”
“我不相信无数贵族为了争夺它而付出无数伤亡代价的法兰西国王的王位会在你眼中一钱不值!”席琳道。
“哎……”路易叹了口气,他刚要开口,门被敲响了。
“什么事!”路易大声问道。
一名卫兵打开了门,说道:“拉歇大人他们回来了。”
路易和席琳几乎同时站了起来。
“我的父亲呢?”席琳急切地问道。
“呃……”那卫兵望了路易一眼,道,“这——我也不清楚。”
“我们下去吧,席琳。”路易说道。
两人迅速随着那卫兵下了楼。
拉歇和他的武士们已经等候在院子里。
席琳拨开人群,口中不停地问道:“我的父亲呢?我父亲呢!”
拉歇拦住了她。
“我的父亲呢?”席琳一把抓住他的手臂问道。
望着她眼中热切的期望,拉歇感到心中一阵不禁。
“我父亲他人呢!”席琳见他不回答,越加剧烈地晃动着他的手臂。
拉歇低下头,指了指他的身后。
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席琳见到了几名武士抬着一个人的躯体。一种强烈的恐惧让她往后退去:“不,不……”
“对不起。”拉歇在她身旁小声道。
“不,不……”席琳拼命地摇着头道。
拉歇用低沉的语气说道:“很抱歉,席琳小姐,但是你父亲他还活着,你应该去看看他。”
席琳捂着嘴艰难地朝他父亲满身血迹的身躯走去。
但是卢西平静安详的面容让她末日来临般的惧怕稍稍减轻了一些。
“爸爸!”席琳扶着卢西的身躯,轻轻摇晃着喊道。
卢西缓缓地睁开了眼,笑了起来,他笑得非常开心,非常惬意:“啊,席琳……”
见他还能开口,席琳惊喜道“爸爸!你没事吧。”
卢西费力地微笑着说道:“对不起,席琳,我没有实现和你的诺言,对不起……”
“爸爸,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席琳的泪水夺眶而出。
“席琳,我的乖女……,听爸爸的话,不要太过悲伤了,一切都会变好的……”
“可是,爸爸,你呢?你会变好吗?”
这时,路易扶着她的肩膀小声道:“现在应该让你父亲休息了,席琳,我的御医会照料他。他们是全法兰西最好的医生。”
席琳放开了她的手。
路易朝卢西点点头道:“又见面了,卢西。老朋友。”
卢西笑着点了点头,合上了双眼。
武士们迅速吧他朝屋内抬去。
席琳泪流满面地望着他们替卢西祈祷着。
拉歇走到路易身边,小声道:“这就是罗兰,陛下。”
但席琳还是听到了。她像发疯一般朝罗兰扑去。
在罗兰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席琳已经抓住他的衣服,喊道:“是不是你干的!是不是你!你这个刽子手!万恶的弑兄者!”
当他听到席琳对他的最后一个称谓时,罗兰低下了头,任由她在自己身上拍打。
他这样的行为无疑默认了席琳的指控,这只能让她越发狂躁。
正当她要歇斯底里时,拉歇及时拦住了她:“席琳小姐,请不要误解,并不是罗兰伤害了令尊大人。”
“不是他还有谁!”
拉歇叹了口气,道:“是令尊大人自己,执意要完成他们这个团体的仪式。罗兰,并没有下手。”
“不,这不可能……”席琳摇头嚅嗫道,“不可能,爸爸和我说好了,要和我一起回法国的……他不会……”
“很遗憾……”拉歇也有些难过地说道。
“我们先进去吧,席琳。”路易恰到好处地搂着她的肩,把她朝屋里拉去。
这时的席琳已经没有了气力指挥自己的任何行动,只由着路易把她带进了屋里。
拉歇非常迅速又针对要点地将发生在竞技场上的事讲了一遍。
“真的是她自己刺伤了自己……”路易摇摇头道,“真是搞不懂他们这些异教徒,竟然会戕害上帝所赐予的最宝贵的礼物。”
“我们可能永远无法理解……”拉歇也说道,“这些狂热的人啊。”
“你看他伤势严重吗?”路易刚说出口,就知道问得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
席琳已经把目光投到了应该回答这个问题的拉歇身上。
拉歇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说道:“我不应该欺骗你,席琳小姐,还有陛下。不能让你们抱有太过乐观的期望,以使万一发生不测,你会承受不了打击。事实上——卢西的伤势并不轻,据我的判断,他的心脏收到了损害,我无法估计这种损害的严重性。但是,但是……依他的流血量看——”他瞥了席琳一眼,似乎是在观察她的反应是否太过剧烈,“恐怕有一定的危险。”
“这是什么意思!他会死吗!”
拉歇可能没有想到席琳会问这样直接的问题,他几乎是一阵慌乱,但他一贯的稳定作风很快让他找到了应付的手段。他说道:“席琳小姐,你不用过分担心,令尊大人身体健壮,应该不会那么轻易……还有,陛下的御医都是妙手回春的神医,他们一定会想出救治他的办法的。”说着,他朝路易投去求救的目光。
路易他的接过话头说道:“事实上次几乎让我送命的疟疾就是他们治好的,托主的福。他们也一定能只好你的父亲,席琳。你还是先歇息一下吧。”
席琳突然问道:“他还有多长时间?”
路易和拉歇都是一愣。
“他还有多长时间?”席琳提高了嗓音重复了她的问题。
“席琳小姐,令尊身体强健,你不用太顾虑……”拉歇有些尴尬地说道。
“我问的是他还有多长时间!”席琳大声道。
拉歇朝路易望去。
路易点了点头。
拉歇叹了口气,说道:“如果再两个小时内,无法止住血的话——恐怕就凶多吉少了。不过席琳小姐,你……”
他还没有说完,席琳就像一头狮子一般猛地冲了出去。
路易和拉歇都惊愕地望着她的背影,不知所措。
“他会去哪儿?”拉歇喃喃道。
路易摇摇头。
席琳直奔出院子,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地喊道:“拉切尼!拉切尼!”
“我在这儿!”拉切尼听到席琳的召唤,激动地从一间屋子里跑了出来。但是当他看到她披头散发,像一头困兽一般焦躁不安的样子也吓了一跳。
席琳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往外拖:“我们走!”
“去哪儿,席琳小姐?”拉切尼惊恐道。
“去找德拉帕塔医生!”席琳一边拖着他走一边说道。
“哪个神医?”
“是的,我要他来救我的父亲。”
“可是,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不,你知道吗?”
“不,我怎么会知道……”
“那我们一起去找,可以快点!”
“可是,席琳小姐……路易他不让我离开……”拉切尼面有难色道。
“为什么!”席琳停下来道。
“这……这个……”拉切尼犹豫着,但是开不了口。
“不用管他!我们走!”说着,席琳就拉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但是在院子门口,两名卫兵拦住了他们。
“对不起,席琳!”路易在他们身后二楼的窗台上对他们喊道,“你可以离开,但是你的朋友必须留下,我们还有事要谈。”
“我需要他!”席琳喊道,“你们可以等我回来了再谈。”
听到席琳说需要他,拉切尼的精神倍增,也说道:“对!席琳小姐需要我!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谈吧!”
“不行!”路易严厉的说道。
“刚才有人和我说能给我任何我要的东西,我还以为是真的。”席琳说道。
路易沉默了。
席琳转头拉着拉切尼往外走。
两名卫兵抬头望了望路易。
路易手一抬。
他们便放他们出去了。
“快!”席琳已出门口便说道,“我们必须动作快!我的父亲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我们必须在两小时以内找到德拉帕塔医生。”
“可是偌大一个罗马城,要在两小时以内找到一个人……这恐怕……”
“如果主还有一些怜悯之心的话,他会让我们找到他的。”
“好吧,席琳小姐,你说什么,我都一定照做。”拉切尼拍胸脯道。
“你往左,我往右,谁先找到就把他带到这里来。走吧!”说着,席琳便往右边跑去。
拉切尼望着她的背影,呆了会儿,也朝自己的方向跑去了。
很快席琳就知道了自己所承担的是一件多么自不量力的工作。每一个十字路口,对于罗马来讲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通往更大的未知世界的枢纽,一个人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掌握他们中的一小部分。
一个小时很快过去了,旅店、诊所、酒馆甚至妓院,席琳将沿街的所有能有人进去的地方逐一跑了一遍,但连德拉帕塔先生的一个影子也没有逮到。
她疲惫不堪地坐在了街道边的地上。她已经明白了自己失败的结局,她的父亲将会死去。想到这里,她将头埋在了膝盖间嚎啕大哭起来。
路上的行人都用惊异的目光望着她,但是没有一个人试图去帮助她。这倒不是因为罗马人缺乏关怀他人的心,只不过他们都知道一个少女的心思最难以琢磨。没准好心的帮助会换来愤怒的责骂。
于是,席琳就继续在行人的瞩目中在街上哭泣着。
她在恍惚中沉沦,在无时间无知觉中坠落,她觉得阴黑的地面仿佛裂开了血盆大口,要将自己完完全全地吞噬,而想要拯救她的上帝之手却无力地在她头顶摇晃,无法把她拉出这个可怕的地狱。
突然,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
“嘿!”一个人的声音在她背后传来。
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就像一只力量无穷的大手一般一把将她拎出了那令人窒息的黑暗。
她回头一看,差一点惊喜地昏了过去。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巧的事!自己怎么可能会这般幸运!不,这不可能……一定是幻觉!
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等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她终于明白了,这不是幻像,也不是错觉。德拉帕塔先生,竟然就站在自己的身后。
“你找我?”德拉帕塔先生问道。
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的席琳经他那么一问更加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能张口结舌道:“你,你……怎么……”
德拉帕塔先生耸耸肩道:“是他和我说的。”说着,他往旁边走了一步,显出了一个人。
在没有看清楚那人是谁时,席琳几乎以为自己明白了发生的事,一定是拉切尼幸运地找到了德拉帕塔先生,并且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可是,出现在德拉帕塔先生身后的人却是懒洋洋的洛克兰先生。
“你,你怎么知道……”席琳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就是知道,没有办法。”洛克兰先生摊摊手,似乎非常无奈的样子。
“可是,你怎么可能知道的呢?又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的呢?”
“你要继续在这里打破沙锅问到底呢还是立刻去救你的父亲?”洛克兰先生说道。
席琳知道他说得对,于是对德拉帕塔先生说道:“请你赶快去救我的父亲吧,他已经快不行了。”
“你领我去吧。”德拉帕塔先生平静地说道。
于是,席琳连跑带跳地用最快的速度将德拉帕塔先生和洛克兰先生带回了路易那儿。
“这是谁?”路易让门口的卫兵放他们进来后,问道。
“这位是德拉帕塔先生,他是一名神医。赶快把他带到我父亲那儿去吧。”席琳说道。
路易让拉歇带着德拉帕塔先生进了屋。
“席琳,我知道你的苦心。”路易说道,“可是,或许我应该提醒你,在一切事情都没有确定前,请不要太过悲伤,同样,我们也没有道理抱有太大的希望,毕竟,你的父亲已经流了不少的血,而我的御医也觉得——嗯……相当棘手。”
“我相信德拉帕塔先生。如果不是他的话,教宗的人选可能就要换了。”席琳脸上的表情告诉在场的所有人,她刚才的阴霾已经一扫而空,而取而代之的则是无限的憧憬和希望。
路易想了想,道:“那你先随我来吧,席琳,你已经类的不行了。我得给你一些葡萄汁定定神。这里的葡萄不如法国的好,但是总比没有好。来吧。你也来吧。”他最后一句话是对洛克兰先生说的。
“你是国王吗?”洛克兰先生问道。
“是的。”路易停了下来,问道,“我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的吗?”
“不,没有什么。谢谢。”洛克兰先生有些激动地搓着手说道,“我从没有见过一名真正的国王。”
路易微微一笑,示意他们能跟他走。
“那个医生正是你要找的人?”等他们能坐定后,路易一边斟葡萄汁,一边问道。
“是的,我还以为我再也找不到他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主将他赐予了给我。”
听到这儿,路易手中的水壶停了停,喃喃道:“圣迹啊……”
“多亏了这位洛克兰先生,是他把他带来的。”路易转过身去,对洛克兰先生说道,“可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呢?”
“呃……这种事有时会发生在我身上,突然一瞬间,我的思想仿佛突然见到了一个未来的场景,似乎是上帝在冥冥之中指点我按照这副图景去做事。当时,我脑海中呈现出你在苦苦寻找德拉帕塔先生的景象。而他恰好就在我身边,所以我就把他带来了。”
“你是说灵魂附体?”席琳问道。
“我们不应该抱有这种荒谬的异端的想法。”路易严肃地说道,“一定是上帝被你所感动而派遣圣灵告知他这么回事。这样的事例历史上还是有的,但我不建议你将它看作你个人的能力,这也是一种异端的想法。”最后一句话他是对洛克兰先生说的。
“我知道。我只是依照主的意志做事罢了。”说着,洛克兰先生将手中的葡萄汁一饮而尽,“我得去看看我的朋友了,或许我能够帮上一点忙。”
路易点头应许了。
洛克兰先生便向席琳和路易致礼告辞了。
“你怎么会在那么短的一段时间内交上那么多的奇怪的朋友?”路易玩弄着手中的杯子,说道。
这时,席琳已经非常疲倦了,便敷衍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命运吧。”
路易似乎还有其他的话要说,他继续摆弄着杯子,然后清咳了一声,道:“你的那位朋友呢?我是说叫拉切尼的那个。”
“我和他分头去找德拉帕塔先生,我想他找不到他人应该快回来了吧。”席琳回道。
路易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窗前,说道:“我想他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席琳吃惊道,“你为什么要纠缠他,不放他出去?你和他究竟有什么事?”
路易望着窗外的风景,舔了舔嘴唇,说道:“你知道这位拉切尼是谁吗?”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但总是个意大利乡下的地主子弟吧。”席琳说道。
“你真这么看?”路易笑着回头问道。
“难道不是?”席琳皱眉道,“他究竟是谁?”
“当你把他带进来时,我真的是欣喜若狂,明白这是上帝给我的最好的礼物。我想把他挽留在身边,但是,你瞧,是你带来的,你又将他带离了我。”路易有些无奈地说道。
“他究竟是什么人!”
“你的朋友,他是——当今英国国王亨利三世的长子——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是未来英国的国王,爱德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