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8-05
“怎么样了?”修士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可德拉塔帕先生没有回答,他依然闭着眼睛,紧锁双眉。谁都看得出他的脸色不太好,但是没有人敢上前去打扰他。
又过了一会儿,埃蒂轻轻推了推修士的肩膀,修士朝她眼神示意的方向望去,惊讶地见到教宗被匕首扎到的伤口正淌出黑色的液体。
“那是毒液。”埃蒂有些吃惊地说道。
“这么说,他真的能够治好教宗?”席琳说道。
“我还以为他是吹牛呢。”拉切尼挠着脑袋说道。
这时,德拉塔帕先生长长地出来一口气,两手从教宗的身上抬了起来。
“怎么样,他没事了吗?”修士忙问道。
德拉塔帕先生费劲地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他的脸色铁青,双目之间也有一团淤黑。
“他应该没事了。只是他衰老的身体对这样剧烈的毒没有什么抵御能力,尽管我已经控制他的气排除了他体内所有的毒,但是他的一些器官已经被毒所破坏。我让他的气护御这些器官,它们最终也会复原的,但是他将昏迷一阵子,而且在两个月以内要静养,不能参与任何活动,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埃蒂趴在了教宗的胸口,听了听,然后说道:“他说的没错,他的心跳慢慢变得有力起来。”
谢谢你,兄弟,谢谢你救了他。“修士感激地对德拉塔帕先生说道。
德拉塔帕先生疲倦地摆了摆手,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他有气无力地喃喃道:“他真的是教宗吗?”
修士一惊,没有想到这个秘密已经为他所知了,只能点头说道:“是的,我的兄弟。同时,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件事传出去。”
德拉塔帕先生微微点点头,然后合上了双眼,自言自语道:“我亲手医治了他,他会感受到我的力量,会告诉原因的……”说完,他头一歪,便没有了动静。
埃蒂走上前去探了探,回身说道:“他睡着了。”
修士搓着手,说道:“真该死!我竟然蠢到让教宗大人一个人出宫!感谢上帝,感谢这位兄弟,弥补了我的过失。”他朝熟睡中的德拉塔帕先生望去。
“死了又把他救活,”一个声音在他们背后说道,“希望教宗也能体会到我的痛苦。”众人回头望去,见到洛克兰先生已经懒洋洋地坐了起来。“请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修士问道。洛克兰先生笑笑道:“死和生,你们为什么老是执着于一段呢?该生则生,该死则死。上帝为什么要让该死的不死,该生的不生呢?”
修士觉得他说得越来越离谱了,也不再理会他了。“我们还是立刻把教宗送回去吧,在外面对他身体的恢复不利。”他说道。埃蒂把教宗的身体捧了起来。“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席琳问道。“你要做什么?”修士惊诧地望了她一眼,说道。“我想和教宗说几句话。”“你听到德拉塔帕先生的话了,教宗将要昏迷一段时间。”“我会等。”席琳说道。“这不是等不等的问题,按照教宗的身体,即使清醒过来,他也没有气力接待人。”这么说着,威廉修士仿佛成了教宗的代言人,这让他感到分外自豪。席琳知道他说得没有错,教宗在一段时间内是没有处理事情的能力“我们得走了,否则这里的人就会多起来了。”埃蒂说道。
修士朝在场的诸位一一点头表示了感谢,便转身带着埃蒂朝教宗宫殿走去。
“我们还能见到他吗?”拉切尼在席琳的身后问道。
“你指的是谁?”
“当然是教宗了。我们不是都有求与他吗?”
席琳笑了笑说道:“教宗还活着,我们会有机会的。”
“你干了件蠢事。”洛克兰冷不丁地对熟睡中的德拉塔帕先生说道。
站在宫门口的卫兵拦住了他们。
修士摸了摸教宗的口袋,低语道:“原谅我的僭妄,我的主。”他从教宗的口袋里掏出一块象牙牌,递给了卫兵。
卫兵接过一看,脸色大变。他朝埃蒂手上捧着的教宗望了望,立刻恭敬地退到了一旁。
“快!”修士对埃蒂说道。
后者立刻一步跨入了门里。
“往哪儿走?”埃蒂一边跑喊道。
“等等我……跟我来……”修士一名追着她,一面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他们一路上除了招来各个神职人员惊异的目光外,倒也没有再遇到阻碍,可是,在教宗的寝宫门口,一个黑色的影子拦住了他们。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可以在这里乱跑乱窜!”
威廉修士抬头一看,那正是前番在教宗面前诋毁自己,想要阻止他的旅行计划的威克里夫红衣主教。
“主教大人,我是……”他正要说明自己的身份。对方却已经认出了他。
“这不是威廉修士嘛?”威克里夫主教讪笑道。他很快就注意到了这名修士的同伴手上抱着一个人。
“那是谁?”他问道。
“那是……”修士不知如何回答,正支吾着,埃蒂却大声说道:“一个病人。”她把教宗的修帽往下拉了拉,遮住了他的脸。
“病人?”威克里夫主教绕过威廉修士,走到了埃蒂身边,伸出手想要去解开教宗的修帽,“他得了什么病?”
“麻风病。”埃蒂平静地答道。
枢机主教收回了自己的手。
“为什么把他带到这里来!想让教宗也染上这种恶疾吗?”他厉声道。
“不不,”修士急忙申辩道,“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想给他找个医生……”
“罗马城里有的是医生,为什么要带他到这里来?”
“这是——这是教宗的吩咐……”威廉修士灵机一动道。
“教宗?”威克里夫主教皱了皱眉,道,“为什么?为什么教宗要带他来?”
“这你就要问教宗自己了。”埃蒂抢先替修士答道。修士感激地望了她一眼,然后掏出了教宗的令牌,在威克里夫的眼前晃了晃:“这是教宗的令牌,主教大人。”
枢机主教尽管充满了疑虑,但是对于教宗的令牌却也不敢违抗。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说道:“你们进去吧。不要把病传给教宗。”
“我会万分注意的,大人。”说着,修士忙不迭地行了礼,带着埃蒂朝教宗的寝宫走去。修士以为他们已经万事大吉,但是没有走几步,威克里夫的喊声又从背后传来:“站住!”
修士犹豫了片刻,但最后还是停下了脚步,缓缓回过身去。
威克里夫枢机主教说道:“教宗的寝宫不准女人进入。”
修士望了埃蒂一眼,点了点头道:“给我吧。”说着,朝她伸出手去。
“你抬地动吗,修士?”埃蒂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我只能拖着他进去了。我的上帝,原谅我将要做的事吧。”修士接过教宗后,在他耳边小声道,“失敬了,大人。”他开始费力地拖着教宗往寝宫里走去。
威克里夫主教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盯着他直到修士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内。当他收回自己的目光时,发现那个叫埃蒂的女人正瞪视着自己。他试图回敬着瞪她,但是最终还是发觉自己缺乏对方那种威慑力。
他感觉到那个女人的怒视之中蕴涵着一种自己无法正视的力量,他告诉自己对于一个女人,没有必要和她斤斤计较,他们只是男人的一根肋骨而已,和一根肋骨如此小题大做实在有**份。
威克里夫的超凡理性力量很快让他从这场无聊的闹剧中解脱出来。他不屑地避开了埃蒂的目光。
片刻之后,他又把目光朝她投去,但当他看到埃蒂还在瞪着自己时,便作出更加不屑的样子,扭头加快脚步离开了。
埃蒂坐在了宫门前,打量着四周以及过往的修士、主教和其他神职人员们。他们无一例外地都直勾勾地盯着她看,但最终还是被她的目光所逼退。
正午的太阳晒到她头顶的时候,她注意到自己整个人都在坐在了太阳里。
“该死,我的皮肤已经够黑了。”她挪了挪,坐到了审判几座建筑物交错的阴影里。在14岁以前,她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的皮肤和长相。之前她一直和肯与她一起玩耍的男孩子们盯着烈日在麦田里奔跑。但是有一天,当她照镜子的时候,她觉察到自己的相貌竟然与自己的估计竟然相差如此之多——尤其是粗糙黝黑的皮肤。幸亏这对她来说并不是个特别大的打击,因为她一直对自己日益增长的体力颇为满意。但是从此之后,她也常常注意尽量避免太阳的直晒。
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是为了自己的皮肤白一点?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她常常问自己。
当太阳再一次要逼她挪动的时候,威廉修士从宫门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修士?”埃蒂站了起来,问道。
“教宗他已经休息了。我告诉他的近侍对于他的身体状况保密的重要性,他们答应会不让任何人接近他。”修士仿佛松了口气似的说道。
“对,尤其是刚才那个红衣主教,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埃蒂说道。
修士点点头,然后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按教宗目前的状况——恐怕对我们的事业无法进行近一步的支持了。”
“那你的这些计划岂不是要泡汤了?”
修士沮丧地说道:“胡滕主教被人杀害了,凶手我们至今还不知道;现在教宗又被人所伤,看来我的这项计划……恐怕真的不是主之所愿啊……”
“修士,尽管我并不怎么赞成你这项头脑发热的计划,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你就不应该停手。这到底是不是主的愿望所在,主只会在最后彰显,现在你还没有到气馁的时候。”埃蒂说道。
修士望了她一眼,感激地点点头道:“对,你说的对,谢谢……”
埃蒂想了想又道:“修士,你说会不会……会不会伤害教宗的那个人就是杀死胡滕主教的那个人?”
“不!”修士一口否认道,“那个杀手不是像雅克先生那样的人。雅克先生尽管杀人,但他还是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并且,他是被雇佣的杀手,只是为了佣金而杀人。而那个家伙——”修士顿了顿,仿佛还沉浸在当时的恐惧之中,“那个男人就像是恶魔的使者……他的影子,他的嗓音,他的动作,都令人毛骨悚然……”他说着,紧紧拽住了胸口的十字架。
“修士,你怕了?”埃蒂说道。
“怕?不,不,我没有怕,我只是告诉你杀害胡滕主教的人是个凶残可怕的杀手,他不是雅克先生那种类型的人。为了调查胡滕主教的死因,我们可能还会接触这个人,埃蒂,我们必需要小心啊。”
“我明白了,修士,我以后会小心对付。”埃蒂说道。
“那好,我们先走吧。我得好好思量思量,没有了教宗,我的计划的成行可能性还有多少?”修士说着,便低着头背着手走了。
“你在想什么,席琳小姐?”拉切尼问道。
席琳猛地从发呆中回过神来。她的外祖母曾经告诉过她,只有沉浸在极度喜悦中或者沉湎于极度失落中的人会长时间的发呆。她眨了眨眼,说道:“不,我没想什么,没想什么……”
“接下去你要做什么?”拉切尼又问道,“教宗已经这样了,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席琳低头看了看正在沉睡的德拉塔帕先生和旁若无人的洛克兰先生,咬了咬嘴唇,说道:“回家吧。”
“回家?席琳小姐你要回家了?”
“我是说你快回家吧。我,我没有家。”席琳目光直视前方喃喃道。
“我,我可不能回家。我的家人和村里的都人说如果我不能找一个妻子,就不让我回家。你看我现在一个人回去,肯定会被他们撵出来。对了,席琳小姐,你说你没有家?这怎么会呢?”
“我真的没有家。”
“没有家?那你的家人呢?你的兄弟姐妹呢?”
“我没有兄弟姐妹。”
“你的父母呢?”
“我的母亲她已经过世了。”
“那你的父亲呢?你总该还有一个父亲吧。”
“他——也快要死了……”
拉切尼一惊,忙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席琳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这和你没有关系。”
拉切尼沉默了下来。但是没过多久,他又说道:“席琳小姐,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我或许能帮的上你的忙。”
席琳望了他一眼,疲倦地示意了感激的目光,没有回答。
“真的,席琳小姐!我能做不少的事。我也许真的能够帮你呀!”拉切尼继续说道。
“谢谢,拉切尼,可是我想你帮不上忙。”
“对不起,”席琳站了起来,说道,“我不是讨厌你,拉切尼,可是我得走了。”
“走?可是你要去哪儿?不,你根本就是嫌我烦,可是席琳,说不定我真的可以帮助你,告诉我吧,告诉我你遇到的麻烦吧。”
席琳低头想了想,说道:“我最关心的两个人,到了明天,可能都会死。你有办法救他们吗?”
“为什么?他们为什么会死?难道没有办法阻止吗?”
“不,我想没有……”
“如果你的烦恼就是这个的话,席琳小姐,我可以帮你,我可以让你关心的那两个人不死。”拉切尼说道。
席琳朝他望去,发觉他的神色相当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或者是纯粹的安慰。于是,她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我没有办法。”拉切尼说道。
席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我真的得走了。”说完,她就要抬腿。
“等等!”拉切尼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她朝他望去,惊异地发现他的表情变得相当古怪,一双圆目怒瞪,满脸的肉都颤抖着扭曲起来,原先还有几分的天真和无知已经荡然无存。
“你……拉切尼你……”席琳惊恐地缩回了手。
一瞬间,拉切尼的表情又回复成了以往:“对,对不起,席琳小姐……我只是想帮助你……”他抬起头哀求道,“让我和你一起去吧,席琳……”
席琳知道这个人相当难缠,如果今天不答应他,他一定会闹个没完。如果带他走,即使帮不上忙,有个男子在身边,也比一个单身女子在外面要来得安全。权衡之后,她说道:“好吧,拉切尼,你可以跟我走,但是一切都要听从我的。”
拉切尼狂喜道:“好好,我答应你,席琳小姐,我做一切你让我做的事,绝对不会成为你的累赘。”
就这样,拉切尼跟随着席琳离开了教宗宫殿。
事实上,席琳并不知道她要去哪里。教宗暂时已经无法接见她,罗兰那里她也不想回去。她身上一个子儿也没有带,而从昨晚开始,她一直没有吃过东西,现在辘辘饥肠开始提醒她该是进食的时候了。
“你带钱了吗?”她对拉切尼说道。
“钱?”拉切尼搔搔头皮说道,“有是有一点。”
“能借我买点东西吃吗?”
“席琳小姐怎么这么说话,”拉切尼摸出了自己的钱袋递给了她,道,“这些钱都由你保管吧。我反正没有什么用。”
“不,不……”席琳急忙推辞道。
拉切尼仿佛看出了她的担心,说道:“拿着吧,席琳小姐,这些钱你不用还。虽然我这个人不怎么机灵,但是家里还是有些钱的,不用担心我会日子过不下去。”
“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的。”席琳见如此,只好接过了钱袋,心里暗想要尽量省点用,当她和拉切尼分开的时候,再把钱袋还他,就不会欠他太多了。
她一接过钱袋,手臂便一沉。她明白这里面的钱不是一般地多,而且很可能有不少是金币。看来拉切尼的家底殷实并非虚言,而且,随身带那么多钱,他必定不是一般地富裕。
她花了很少的钱填饱了肚子。拉切尼没有怎么吃,他说他还不饿,但是席琳总是感觉他在掩饰自己对这些粗陋食物的不感兴趣。
“这些黑面包很香的,真的,你尝尝。”席琳把剩下的一块面包递给他。
“谢谢,可是我真的吃不下了。我已经饱了。”拉切尼急忙推辞道。
因为手中的美食实在诱人,席琳也不再推辞,将那块面包朝嘴里塞去。
不一会儿,她注意到拉切尼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自己的脸上,便抬头问道:“你在看什么?”拉切尼慌忙低头道:“没,没什么……”
席琳看了他一眼,又自顾自吃了起来。
没过多久,一个男人从她身边挤过,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突然,拉切尼站起来大喊道:“你干什么!”
席琳回头一望,只见那男人正拔腿朝外奔去。她朝自己的腰间一摸,顿时发现系在那里的钱袋已经不翼而飞了。
“拉切尼!”她立刻朝拉切尼投去焦急的目光。
拉切尼犹豫了一下,还是朝那个人追去:“站住!给我站住!小偷!”
他这一声大喊,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群的注意。但是那个小偷却依旧夺路而逃,没有人打算前去阻止。
“站住!小偷!”拉切尼一边追着,一边叫喊。但酒店里外的人都无动于衷地看着热闹。那小偷很快跑到了大街上去。拉切尼也步履蹒跚地追了出去。可他的步伐明显要比那个小偷慢上不少,没过多久便被甩到了后面。
“抓小偷啊!大伙儿帮忙啊!”拉切尼气喘吁吁地叫喊着,但依然没有任何收效。眼看着,那小偷已经跑到大街拐角处,马上要离开他的视野了。
突然一个黑影从街角窜出,一个虎跃,把那个小偷扑倒在地。小偷拼命挣扎,口中还骂个不停,但是他背上的那个人却毫不理睬,死死将他压在身下。
拉切尼跑了过来,见这情形,急忙伸手拉住那个小偷手中的钱袋。
但那小偷却死不放手,紧紧拽住钱袋。
拉切尼使劲扯了几下,竟然没有办法从他手里把钱袋夺来。
这时,那个压在小偷身上的人一拳打在了他的脑袋上,他轻哼了一声,便耷拉下了脑袋,一动不动了。
拉切尼乘机从他手里夺过了钱袋。之后,他才开始注意那个帮了他大忙的人。
那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青年,20岁不到的样子,长得棱角分明虎背熊腰。双目炯炯,眉宇间一股逼人英气令人不敢正视。
这时,席琳也赶了上来,见到拉切尼和一个魁梧青年对立着,就问道:“拉切尼,这是怎么回事?”
“席琳小姐,这位朋友帮我们制服了小偷。”拉切尼指了指那个年轻人道。
席琳朝他微微点头表示感谢。
但对方却从一接触她的目光起,就紧紧注视着她,似乎为她的美貌所吸引而不能自拔。
席琳有些不好意思地避开了她的目光。
拉切尼迅速地扫视两人一眼,然后清咳了一声,说道:“谢谢,我的朋友。”
“哦,”那人仿佛突然醒过神来一般,把视线转到拉切尼身上,说道,“出门在外,难免碰到这样的事,不用客气。”他说得满不在乎的样子。
拉切尼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朝他伸出手,说道:“我叫拉切尼,能作个朋友吗?”
那人随和地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说道:“我是阿兰·;华莱士。你可以叫我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