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上哪借,三百万那,我还不了解这些关系,顶天就是几万的身家,怎么借?”郑曦叹道,
“那怎么办?要不和夫人说说,让她想想办法?”
“嗯,不行,千万不能和夫人说这事,我再想想办法”郑曦叹了口气,虽然不是从小娇生惯养,但是从来没自己扛着什么事,从来都是父亲一人撑起这个家,这回压力全落到郑曦身上,才真正体会到责任的重担。
郑曦想了半天,却是毫无头绪,心乱万分,门口小厮来报金公子和铁公子拜见。郑曦连忙请进客厅,却见瘦猴和铁牛各带一仆人,拎着和弧拱木匣子,郑曦正要开口,铁牛连忙上前,
“郑兄,听说伯父身负重伤,这里五千两银子,还请郑兄不要客气。”郑曦刚要拒绝,瘦猴上前,把两个木匣子放到桌子上,
“咱们兄弟就不要太客气了,我这是五千两银子,凑齐一万两,帮忙是帮不上了,不过,我们却是可以去碰碰运气”,“嗯,啥意思?”郑曦不解,
瘦猴眨眨眼,“中原皇朝跟随使者团的商队有商会在桃花街开了个和运坊,专门试试运气的地方,听说可以以小搏大,一夜暴富,听说东坊市墙根下的有个苦哈哈穷小子去玩那个什么骰子,嘿,一贯钱一晚上挣了套价值百十两银子的大宅子。”
“喔,有这种地方,有意思。”郑曦听得动心,三百万两银子愁得郑曦茶饭不思,“不对呀,都挣钱,那钱从哪儿来?”,“嘿,问着了,赌就是赌的运气,十赌九输,就是说,十个赌钱的,就有九个输的,钱都归赢的一家。”,
“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等事。”“百闻不如一见,咱兄弟过去瞧瞧,凭咱的运气,还能差了别人不成。”
“和运坊,名字起得不错”郑曦抬头看看门前的大匾,三人到门口,立刻有打杂小厮赔着笑脸,“客官里面请。”绕了过道屏风,眼前豁然开朗,开阔的大厅却是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倒是和街上的集市一般热闹。小厮不见,却多了三名艳装女子,屈伸施礼,莺莺燕燕:“各位公子,里面请。”每个艳装女子各挽住一人,一黄裳女子上前,挽住郑曦的胳膊,一股淡香却是顺着嘴鼻沁入心脾,绕在心间,像是湖水荡了一下心尖,呼吸变得有些不稳,感觉怪异,郑曦不耐,刚要挡开,黄裳女子却是连连施礼道:“公子恕罪,奴婢有伺候不周之处尽管之处,千万别别拒了奴婢,赌坊知道,非重罚奴婢不可。”
郑曦本要拒绝,听黄裳女子一说,心想规矩这么严,再四处大量赌场的赌徒每个身边都簇拥着一个浓妆艳抹、巧拌如花的女子,铁牛、瘦猴也被女仆挽扶没了踪影,莫非这里规矩就是如此,俗话倒是说入乡随俗,进了赌场就按赌场的规矩来,免得被别人小觑,想到这,便由着黄裳女子挽着自己的胳膊,
“你叫什么名字?”“公子叫奴婢小云好了”郑曦点点头,“公子是初次来这里吧”,“嗯”郑曦不愿被别人小瞧了,更不愿意撒谎,就支吾了一声,小云笑了笑,郑曦脸刷的红了一下,“可恶,嘲笑我么,谁没有个第一次?”,“公子要不要试试手气?”小云糥糯的口气问道,“当然”郑曦道。
小云挽着郑曦来到柜台,“公子先到这里换筹牌吧”一个散发瘦高个的汉子,喝醉酒了一般,胳膊倚着柜台,通红的牛眼瞪着郑曦,
“换多少?”郑曦一愣,没头没脑的话,没听懂,幸好身边的小云说话了,
“先替公子换十文钱的好了”
“嗯”醉酒汉子拉着腔调不紧不慢应着,扔出外圆内方,土黄色的十文钱,却不是大莱帝国的钱币,郑曦看着放在桌子的十文钱,郑曦却是听得不是味儿,什么意思?十文钱,小看我么不是,爷是朝着三百万来得,
“先换一百两试试手气。”,
“什么,一百两?”红眼汉子立刻打了个机灵,双眼使劲瞪着郑曦,身边的小云也吃了一惊,两忙挽住公子,
“公子不知道规矩,使不得-----”,
“什么使不得!”郑曦很是得意红眼汉子和小云的惊讶的表现,就好像街上被人乞丐,突然被万人当作皇上来敬仰,胳膊一挥,打断小云的话,
“来这就是玩的,一百两对本公子毛毛雨,怎么你们开饭馆的还怕肚皮大的食客?”红眼汉子刚要搭腔,旁边不知什么时候冒出一个灰衫老者,红眼汉子立刻低头哈腰,退到一边不再说话,老者看了看郑曦:
“好,好魄力,就不知道公子有没有这么大的赌资呀?”,郑曦一听,立时就要发作,这不狗眼看人低吗?也不言语,按捺住性子翻出腰间府牌,扔到桌子上,老者拿起一看,“郑府”呵呵,称得上府的倒是有资格进来耍耍,连忙陪出笑脸,红眼汉子拿出一堆拇指大小的银色圆饼,“这是一百两筹牌,公子收好”,小云连忙端起盘子,收好筹牌,“公子里面请”。
三转五转,转进间庭院,小桥流水,百花纷争,桃花树下,黑玉桌椅,桌子上散摆着银色的银子筹牌,四位衣着华丽围着赌桌,全都赌得聚精会神、四个人的脸色全都已发白,竟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就在此时,坐在北首的精瘦华服老者忽然长长的吐了口气,道:“今天我没输赢。”
右首黄袍老者立刻轩眉道:“现在谈什么输赢,莫非想收手了?”
华服老者点点头,慢吞吞站起来,修长的双手扶了扶额头,皮笑肉不笑的歪了歪嘴,道:“你们三位还可以继续玩,我还有事,要告辞了。”黄袍老者须髯怒张,威严毕现:
“只剩下三个人,还玩什么?不能再多留一下子?”郑曦心理暗想,看来黄袍老者输得挺惨。那华服老者却是已经挑起帘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黄袍老者恨恨的咬着牙,
“这老狐狸,比鬼还精,好,只剩下我们三人,痛快的,玩个大的。”,
“三个人怎么玩?”东首的花衣肥胖中年人在数着面前的筹码,轻轻的道,透着商人的狡黠,俗气,“不如今天收场了吧?”,“那怎么行,黄袍老者低沉的道,我今天输了几十两银子。”想来这黄袍老者是一副天生争强好胜的脾气,不肯服输,看身着打扮,怎么会在乎区区几十两银子。
南首的黑袍老者忽然“嘿嘿”笑了起来,抬起一张煞白煞白的枯脸,“三爷财大气粗,也会为了区区这点钱动气,莫如改天再试试手气吧”,黄袍老者抬起头来,看了郑曦一眼,眼光一亮,微笑道:
“这位小友过来凑一脚如何?”,郑曦笑笑,道:
“我却是不会这牌九,怕扫了诸位雅兴。”黄袍老者立刻抢着道:
“没关系,没关系,简单得很,万事上手快,新手运道来嘛”,黑袍老者却仿佛没看见郑曦一般,自古低头数牌,倒是商人模样的花衣中年人也抬头看了看郑曦,眼神扫了扫小云手上捧得银盘子,
“倒是能再凑几把,怎么样年轻人,敢不敢玩?”,“人不风流枉少年”黄袍老者说的豪迈,却是透出一丝诱惑的意味,郑曦笑了笑,心想也好,学学经验,就拿这一百两银子做学费吧。
大大方方的走到桌前,团团作了揖,倒是把黑袍老者惊了一下,抬头咧着煞白煞白的脸皮,没出声。黄袍老者见郑曦径直坐了过来,倒是一喜,“小兄弟怎么称呼?”“姓郑,叫郑曦。”黄袍老者哈哈大笑,道:“好,一看就是爽快人,我喜欢,你就做北首压天门如何?”郑曦道:“行,哪都是一样。”
郑曦从小云手里接过盘子,倒在桌子上,随手拿出八个,花衣中年男子掷出骰子,七点,天门拿第一副,是副梅花配长三,六点,庄家拿的却是副地杠,郑曦输了。
第二副庄家七点,天门却是六点,郑曦又输了。
第三幅庄家调污二,天门却是鳖十,最后庄家老虎,又拿了副杂五对,一手牌,郑曦连输四把,三十二个筹牌,旁边的小云有些变色了,花衣中年男子、黄袍老者也是看看了郑曦,郑曦却是稳坐钓鱼台,当然面不改色,本来就是打算拿一百两银子练练手。
第二手牌郑曦毫不意外,又是连输四副,又是三十二个筹牌输了出去,郑曦当然仍是面不改色,却是边打边问小云规则,慢慢熟悉牌九的打法。
三人看着郑曦,神色却露出了惊讶,隐隐还有些佩服的韵味。黄袍老者两手牌下来,显然已经捞了一些回来,脸色渐渐好看一些,对郑曦这个少年显然有些好感,竟然忍不住道:
“小兄弟,手风不顺,还是少压点吧。”,郑曦笑了笑,道:
“没问题。”剩下的三十六各筹牌全部压了上去,输这点钱他并不担心,刚才进来受着的气却是顺了一点。第三手牌,第一副,输,第二副输,第三幅,输,郑曦输得干净利落,摆足了纨绔子弟的范儿,却是连输赢一向不动声色的黑袍老者也动容了,黄袍老者除了惊讶,更是露出欣赏的意思,花衣中年道,
“小兄弟,最后一副牌啦”,郑曦笑了笑,道:
“赌牌嘛,还没揭牌,怎知道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