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7-30
越向前走,山林越发青翠,百花更加娇艳,连五彩斑斓的鸟儿也越发多了起来,那一条溪流潺潺的饶过一栋屋子见不到了,这在百花丛中安静立着的,木制房屋,造式普通,更不用如无尘殿般的及近奢华,但那朴素的颜色端的在这儿一立,却感觉融入了这大自然中一般,一点也没有突兀之感。房屋面积颇大,想来为待客之所,牌匾上的静思堂三个大字,写的刚劲有力。
“押进来。”谷主走进屋子。
空洛怕无涯又跟师傅作对,轻轻的推了他一把。进了屋子,无涯顿时对这个屋子朴素的概念便立刻变了,屋子里面淡淡的飘着一股香气,却不是烧香的味道或者花的香味,只是一种淡淡的漂浮在空中,却令人神清气爽的檀香味,细细的看去,这屋子里面大到门檐,小到座椅,竟然都是挑选上好的檀香木制成。而单单是桌上招待客人的茶具,也是雪白的白釉玉瓷,瓷面花纹皆是用釉中彩细致的绘制了浅蓝色的花纹,显得殊是淡雅。大理石铺砌的地板,红色的地毯从右侧的门内延伸出来,几乎覆盖住整个客厅。
“跪下。”谷主喝道。
无涯他瞟了一眼:“我干吗要跪下?”
谷主道:“我在此为主,你需要对我尊重。”
无涯毫不留情的反驳:“我远来是客,你也要尊重我。”
谷主眼睛一愣,心中恼怒,却又偏偏找不到话来反驳:“哼,我自有办法让你跪下。”他手指弹了两下,两股空气波打在无涯的膝盖上,无涯便觉得腿一软,站立不住,偏偏手又被缚了,不得已只得跪了下去,可双膝才以碰到地面,他身子一侧,一屁股坐到地上。空洛四人见了也是相识苦笑。
谷主气得胡子发抖:“你…好个贺岱贤指派的人,小小年纪就这么狂妄。我问你,心玲珑你从何处而来?”
无涯白了他一眼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谷主猛地一拍桌子喝道:“放肆,有你这么对长辈说的吗?”
无涯毫不畏惧的对上他的目光:“有你这么招待客人的吗?”
“你…”谷主指着他的鼻子,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半晌,忽然冷冷一笑,“我就不信我堂堂幽园谷谷主撬不开你一个毛头小子的嘴。”他忽然左手一挥,无涯只觉得一股力量拉扯着他缚住的双手,向空中升去,直到他被完完全全的吊在空中。
空洛一见暗叫:“不好,师傅动了真怒了。”他转头向空明低声道:“你找个机会溜出去找师娘,我们在这里稳住师傅。”
空明点点头,脚步便向门口挪去。
“你们谁也没别走,跟我好好在这里呆着。”谷主忽然想他们喝道。
空明惊得浑身一抖,赶紧道:“是,是!”
谷主冷冷的笑道:“你说是不说?”
无涯被吊在空中,绳子狠狠地勒着他的手腕,及是难受,他却兀自冷哼道:“不说。”
“我就这么把你吊着,直到你说为止。”谷主嘿嘿一笑,“我看你能撑多长时间。”
无涯狠狠地向他瞪了一眼扭开头去。
谷主又道:“不过我没这么多时间跟你耗,不如来玩点新花样如何。”他阴险一笑,“硬的不行来软的,啊,对了,让你在这个小姑娘面前赤身露体如何?”
空洛四人一听,傻了眼,赶紧道:“这个师傅,这样万万不可,不说如此如何不雅,师傅如此为难一个小辈,可是大大的有**份。”
谷主白了他们一眼:“这又如何,我就是看贺岱贤不爽。”
空洛一愣,敢情师傅并不是严刑逼供,原来纯粹的是发泄怨愤了。
无涯脸上一红怒道:“你敢?”
“我有何不敢?”谷主右手一挥,只听得刺啦一声,无涯外面裹着的袍子被撕了开去,露出贴身的内衣。
翁缈皱了皱眉头道:“谷主,玩笑也要有个限度,你虽身为一派之长,但这也有些过分了。”
谷主一听,脸上便有点挂不住,嘴中却强道:“谁让他如此不识抬举,若他乖乖的将心玲珑的来由说清楚,便不就少这些苦吗?”
“便有我来告知如何?”翁缈淡淡地道,“请您先将贺哥哥放下。”
谷主找了个机会下台,将无涯放下来,嘿嘿一笑道:“果然还是女娃儿识时务。”
翁缈道:“贺哥哥在如无尘教之前曾被怪盗张蜀劫持…”
谷主点头向无涯嘲笑道:“你果然无用,竟然被那种三流之辈劫持,不知道贺岱贤知道会作何感想,嘿嘿!”
无涯手依旧被缚,坐在地上,眼带怒火的看着谷主。
翁缈接着道:“…逃离之时便顺手将心玲珑带了出来,和那些邪人绝无半点瓜葛。”
无涯一愣,他被劫是在离开风都城之后,自己并不记得又向翁缈提起过,何以她知晓得这么清楚?
谷主点点头道:“这倒是了,那个怪盗千辛万苦将心玲珑偷出来,又不会用,自然就搁在一边了,否则以你的能耐,不被他偷东西就万幸了,怎会还能从他那边偷东西过来。”他微微一顿,“不过奇怪了,心玲珑为南海晶玄门的圣物,非本教圣女无法御使,呀,莫非你是女扮男装?”谷主惊讶的望向无涯。
无涯怒道:“你才女扮男装。”心中却也是不解,这心玲珑近几日可还不止动了一两次,却是何人御使的?
谷主笑道:“我看也不像…”
忽然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谷主脸色一变,空洛众人却是脸色一喜道:“师娘来了。”
果然,不一会便见着右侧的门中一个白袍妇人急急的走了出来,却见那妇人,头顶挽着碎花,发髻插着金簪,耳垂挂着碎玉耳环,明明上了年纪,可看上去却依旧如此风姿绰约,却不知年轻之时是个何等美人。
她脸上带着焦急,向谷主道:“岱良,我先前听着声音说岱贤遣人来见,那个人在哪?”
谷主有些不自在看着她:“璇霖,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贺璇霖却只是着急的问道:“那个人在哪?”
此时空洛四人在堂下齐声道:“弟子拜见师娘。”
贺璇霖有些心不在焉的转过头,挥挥手道:“免了…”目光却一下子扫到了衣冠不整,双手被缚的无涯,疑惑道:“这人是…”转念间便明白了几分,脸上便浮起一丝薄怒,“贺岱良,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吗?二十年前的恩怨,你何必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见着贺璇霖面露怒气,贺岱良一下子慌子慌了,慌忙辩解道:“这…还有其他原因的。”
贺璇霖却并不理会他,走了过去,右手抚过无涯的手腕,绳子马上便送了开去,她将无涯扶起来,歉意道:“外人待客不周,多有得罪之处,还望小兄弟大人大量,莫要忌恨。”
一股女人的清香传入鼻子,无涯浑身的怒火一下子便消失了,心中却是不解,何以一家两口人的性格差了这么多,笑道:“我一介小辈,怎能与谷主计较,只是心中有一事不明,不知谷主夫人能否赐教?”
贺璇霖道:“若是得知,定不相瞒。”
“幽园谷二十年不问尘间俗事,其中缘由,外人不便多问,但这二十年来,各派中人依旧识幽园谷为三大正派之一…”无涯微微一笑,向谷主望去,“可何以入谷处竟会有一扇书了‘非古中弟子而入谷者,杀无赦’的石碑?”
贺璇霖脸色却是一变,转头向贺岱良道:“贺岱良,你好出息,祖上留下的基业,你要败坏殆尽吗?”
贺岱良听了,脸色一白,支吾道:“我…我没想到除了贺岱贤还有人能进来。”
“原来如此。”无涯虽心中早已料到,却还装作恍然大悟,“看来是我不该乱闯。”
贺岱良恼怒的看着无涯,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贺璇霖摇摇头叹口气,向空洛道:“你去寻件衣服为这位小兄弟穿上。”
空洛领命去了,贺璇霖又转头看了看翁缈道:“这位小姑娘远道而来,向来也累了,空明,你先带她下去歇着。”
“是!”空明道,走到翁缈面前,“请随我来。”两人从右侧门离了去。
“空瞳、空祚,你们也下去吧。”
“是!”两人也从右侧的门离了开去。看来,幽园谷中,这位夫人比那个谷主更有威望。
不一会,空洛取了件白色的衣裳给无涯套上,离去了,屋内便就剩了三人,贺岱良支吾着道:“那个,璇霖,我是不是也要下去?”他脸上却是一幅极度不想离开的样子。
贺璇霖向他敲了一眼道:“不用,你好歹也是一派之主,客人还是需要你接待的。”
贺岱良欣喜地做到椅子上,空气中便安静下来,贺璇霖看了看无涯,嘴唇张了张,却是欲言又止。
“唠叨了这么久,还没正式拜过。”无涯拱手道,“无尘教摘星峰弟子海无涯,见过幽园谷谷主,谷主夫人。”
贺璇霖一听诧异道:“贺岱贤何以会将你送去无尘教,他为何不自己交你?”
“回谷主夫人。”无涯一躬身道,“无涯是被人搭救上无尘山的。”
贺璇霖心中有太多的问题要问,见着无涯还站在堂下,便道:“你坐下说话。”等无涯坐下了,她问道:“你跟贺岱贤是何关系?”
“他是我爷爷。”无涯答道。
这下不仅贺璇霖一惊,便是贺岱良也是脸色一变,贺璇霖失魂落魄的道:“原来…如此,他连孙儿都这么大了。”她脸上忽的有些茫然,浮现出一丝伤痛,贺岱良看着她的样子,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无涯见着她的样子,道:“谷主夫人可能误会了一些事情。”
贺璇霖却似乎没有听见,苦笑道:“不知我可否询问你奶奶贵姓?”她身子微微一震,又似乎似乎是很不情愿的蠕动着嘴,“可是…姓花?”
无涯道:“我只是爷爷的养孙,并无奶奶,爷爷他终身未娶的。”
贺璇霖一听,脸上浮出一丝欣喜,却又摇摇头道:“他何苦如此。”她怔怔的看着屋外,似乎陷入的沉思,半晌回过神来道:“他现在…可好?”
“这正是我此次过来要说的事情。”无涯表情一黯,低沉的道:“爷爷他几个月前身陷阴月王朝,生死不明。”
“什么?”贺璇霖听见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猛地站起来,身体却摇摇晃晃,几乎站不稳,贺岱良赶紧起身扶住了他,“生死不明…他…他为何又去了阴月王朝?”
“这个,无涯并不知晓。”无涯强压住自己的情绪,“但是爷爷最后说的话是‘想办法通知幽园谷,让他们小心…’,具体我也不知道这话时什么意思。”
“生死不明…”贺璇霖喃喃的道,似乎并没有听到无涯后面的话,脸上满是悲戚的表情。
“来人!”贺岱良喊道,空洛走上堂来,“先送这小子去休息。”扶着失魂落魄贺璇霖从右侧的门里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