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7-30
眼看着紫徽便是性命不保,忽然几道水柱猛然出现在他面前,即便是如此幽水,竟然也被尽数挡了回去。紫徽吃了一惊,这黑影分明能操控五灵,即便是他的玄炎离火和幽水都受他控制,何以这几道水柱经能不受他控制,还替他挡下了如此一击。
“嘿嘿。”那个声音笑了起来,“这黑影之主可曾经是这天地的主人,莫说是控制五灵,便是逆转阴阳也不在话下,虽然这影之继承了主人一成不到的能力,却也非你能敌,只要你还受了这律的制约。”
“哼,从刚才开始你便说这‘律’,可不知我们受了什么制约。”紫徽冷笑。
“哈,真是愚蠢,千百年来,你们身受者律令之苦居然还不自知,可笑,还妄图修仙,却不知天上诸神,只不过视你们如同草芥。”
“你…这么说来,你却是不受者律令的管辖?”紫徽只觉得这人所说之话,又是疯癫,又似蕴含了什么玄机。
“我生于天地起始之时,与律令之创立者同辈,哼,他们的律令,如何管的了我。否则我这几条水柱,又焉能救的了你。”那声音狂放不羁。
“这水柱是你放的?你为何救我?”
“哈哈哈,我都说了,我最讨厌的便是黄帝的东西,最喜欢的便是看黄帝的东西自相残杀,以你的威望和修为,定能成为他们在人间界最大的障碍,可不能让你轻易的在这里死了。”
“你…哼!”紫徽谈话之间,便调息好真气,那黑影在他们谈话之时也不攻过来,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律吗?也便是说脱离人界之外的东西才伤得了他。”他忽然立起身来,右手高举,喝道:“神剑无尘,斩妖除魔,听我号令,出鞘。”
石室猛然一阵颤动,不一会,一到青色光柱,从裂缝中钻出,细细看去,光柱中却是一把青色宝剑,无尘剑才飞到他的手中,剑上的光华便如流水般笼罩了紫徽一身,如此看去,真有如天神下凡,光是这气势,便让人无比折服。
“好家伙,无尘山竟然会有这等神剑,难怪能称第一修真派。”那个声音啧啧叹道,“嘿嘿,看来这家伙要铩羽而归了。”
紫徽神剑在手,苍白的脸上渐渐红润起来,他向黑影一指:“你速速离开我无尘山,莫要再来,否则我神剑出鞘,定斩邪恶之徒。”
“哼,装腔作势,看来你也隐隐约约知道这黑影是什么东西了。”
紫徽却不管他,神剑指着黑影,冷冷地看着他,他黑影定定地站了一会,却并未退却,伸手一掌,便劈了过来。
“没有办法了。”紫徽轻轻一叹,无尘剑光华猛涨,对了他的手掌劈了下去。
此刻便如利刃切泥一般,那个黑影在无尘神剑下竟然如此不堪一击,手臂被生生的斩了去,可那个黑影浑然不觉,继续向前猛冲。紫徽左手双指在剑身上一拂,无数剑气射将出去,立刻便将黑影射成了马蜂窝,在这神剑的光华中,渐渐消散。
“哼,真是不明智的行为,虽然只是一个影,如此被打散,主人也不会好受罢。那把神剑还真是不错,想不到还会有如此峰回路转,竟然让你给赢了。”
紫徽右手一招,无尘剑又化作一到青光飞了出去,失去了无尘剑的庇护,身上的痛楚猛然从身体各个部位袭来,紫徽双腿一软,竟有些站不住脚,他强撑住了走到石台边,看着石台周围仅剩的五道符纹,眉头紧皱。
“那个人已经被你打跑了,你还呆在这里做什么?”
“哼,既然那个黑影只不过是一个傀儡,那想去女娲石的人定然还会再来,我定得讲这六十四道黄帝玄印重新加上,才可保万无一失。”紫徽冷道,继续看着地上的符纹。
“哈哈哈,真是笑话,虽然黄帝那人人品不怎么样,可他做出来的东西,又岂是你短日之内能够研究得透的。”那人大笑,笑声中尽是讽刺。
忽然听得轻微的叮的一声。
那声音惊道:“你…你居然这么快就上了一道黄帝玄印。”话音刚落,又是叮的一声,第二道黄帝玄印又被上上了。
那声音怒道:“怎能让你如此。”一道水柱忽然临空而现,猛然向他扎来,紫徽不得不弃了玄印,向一旁闪去。
“你刚才元气大伤,现在自问能抵挡得住我几轮攻击,我念着留了你善有用处,今日且不杀你,却万不可让你上全黄帝玄印完全封了我的力量,今日我且在一旁看戏,下次那人在来之时便是我脱困之时,你们且看我族民如何夺回被黄帝夺走的世界。”那声音阴冷,却是已经动了怒气。
紫徽听了,衡量在三,知今日在拖延下去,也讨不了好处,那黑影之主受了重创,一时之间应该不会再来滋扰,今日且退,来日再想办法,一定要将这六十四黄帝玄印加全。
看着这静静的发着淡淡的荧光的女娲石,经过了这么激烈的争斗,依旧没有半点损伤,看来确实不是凡物,转身,真气一提,豁的闪进裂缝中离去了。
五大真人正焦急的等在洞口,不敢擅动,忽然看见无尘剑又从窟中飞了出来,回了无尘顶,却不知掌门到底如何,心中颇是不安。不一会,见着紫徽的身影从黑暗中飞了过来,五人皆是大喜,赶紧将五灵诛魔神印开了一个口子。
紫徽走了出来,面色惨白,真气激荡,久久不能平息,看着他没有血色的嘴唇,景牧荣忧心的道:“掌门师兄,你还好吧?”
紫徽一手按住胸口,一手微摇:“无妨,在窟底太过于轻敌,不慎受伤,调理得一两个月便能好了。”
紫淡赶紧取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一颗玄玉紫金丹给紫徽服下,紫徽面色稍缓。
杜若黔大惊道:“两个月?已掌门师兄如此修为,不仅在窟底被妖物打伤,而且还伤得这么重,需两个月的调理?这…可确是窟底那邪魔所为?”
“这邪魔确实了得,趁着最近上古封印有些松动,便一举冲破窟中禁制,若不是我进的及时,还真让他给逃了出去。”紫徽仰头静静的望着天,心中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邪魔果真这么强,还要劳得师兄取了无尘剑?”紫云心中微有疑问,“却不知是何邪魔?”
“那邪魔并为露面,窟底虽禁制变弱,却并未消除,他的力量仍然大部分被压制,现不得身,所幸如此,否则我安有命在。”紫徽幽幽的望着无尘山脉的鬼斧神工,这上天给了我们多么美好的天地啊,“那邪魔光是控制水柱,便让我进退难挡,虽今日被我重创,难保来日不会再次发威,今后需得有人守住镇魔窟,千万不可让任何东西进入,哪怕是一道黑影,等我伤好得差不多了我再入洞内将上古禁制补好,可莫要出了什么差错。”
“是!”五大真人恭敬的答了。
紫徽微微点头,化作一道青光,先行离去了。
杜若黔道:“我们须遵循了掌门师兄的安排,不如没脉各派一个修为了得的弟子,轮番镇守镇魔窟,只是今日掌门师兄说话颇为蹊跷,这黑影…难道掌门师兄在窟中见到了一个黑影?”
“这窟中无光,哪来的影子?”宿岩也微觉诧异。
“嗯!”紫云微一沉思,“我颇为在意的是这窟底邪魔的身份,这控水之力如此之强的邪魔该会是谁?”
“上古时期,要说能操控万水的神魔的话非黄帝的大将应龙和蚩尤的大将雨师莫属,这应龙乃上古神兽,自不会是镇压在窟底的邪魔,难道是雨师?”景牧荣逐一分析,到了此处时,连他自己也不禁大惊。
“雨师?若真是如此,他若脱困,这神州大地可知会变成什么样子。”紫淡眉头紧皱,也是颇为忧心。
“大家也莫要瞎揣测了,掌门师兄与那邪魔交过手,没道理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掌门师兄都没说什么,我们何苦自找难受,我看还是采纳杜师弟的建议,每脉各派一个修为了得的人轮番镇守此地,即便是黑影,也莫要让他闯进镇魔窟。”紫云草草的将一席谈话收了尾,“杜师弟,我看掌门师兄伤得不轻,你们听涛峰离飞瀑峰最近,闲暇之时,你便向陈师弟取了些补气的丹药送过去。”
“这个杜若黔知晓,今日时候也不早了,我便先行告辞了。”说罢剑光一闪,却已飞得远了。
剩下的四人也相互拜别之后各自回去了。
落霞峰这边也见着一道青光又豁的飞回无尘顶。
“无尘剑又回鞘了。”渡清低声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涯怔怔的看着那道青光缓缓地被吸回无尘顶。
渡清摇了摇头:“掌门行事,还是莫要揣测的好。”渡清看了看阿怜和翁缈两人,看着如此场景,阿怜脸上一片震惊,愣愣的半晌说不出话来,倒是这翁缈,一双乌亮的眼睛,只是盯了无涯看着,便向世间的一切,都不如无涯生的好看,渡清心中诧异,在翁府中,这翁缈便颇让人捉摸不透,而先前潜伏在一旁,以渡清之能,竟然也为觉察到她的气息,即便是此刻,若不用了双眼,翁缈所立之处,浑然只是一片空白,便似乎与这山石浑然一体一般,这可是修道到了即将飞升,心与天齐之时才有的境地。
“无涯师弟,今日发生的如此大事,摘星峰诸弟子应该也见到了,无尘上下此刻应该颇为不安,我回去向师傅询问询问,你也回去罢。”渡清携了阿怜和翁缈向无涯告别。
无涯点点头,向阿怜和翁缈看了一眼,“阿怜和翁缈便托了渡清师姐好好照看了。”
渡清点头道:“翁大人的为人我是极为佩服得,翁缈和阿怜我自会多花些心思,无涯师弟也莫要担心了,只是…虽然显得啰嗦,我还是要劝了无涯师弟放下仇恨,莫要迷失了心智。”
无涯淡淡的笑道:“无涯知晓如何处理这些事情,多谢师姐关心。”
看着他的笑容,渡清知再说下去也无用,便轻叹口气,离了开去。
摘星峰上,各弟子皆站在前院的平地上,向了无尘顶的方向,巴巴的望着,可不管在怎么望,这无尘顶都只是安静的耸立着,不再有青光冒出。无涯才回来,便看见一道绿光飞来,停在院子里,却是景牧荣,见了满院子的弟子,眉头一皱严厉的道:“与其花时间瞎望,还不如抽空多练练功,都给我散了。”
众弟子见了,赶紧作鸟兽散,倒是鸣心和罗旭见着无涯回来,迎了上去道:“今日之事,你也见着了罢。”
无涯微微点头,眼睛却望着景牧荣离去的背影。
“真是让人不安,开始是一阵低吼,然后便是无尘顶上一道青光。”罗旭咽了咽口水,“听师兄说那时无尘出鞘。”说到此处,他却变得有些兴奋,“无涯师兄,这可是真的?”
“无涯今日与掌门师伯一起,可听得些消息?”鸣心又问道。
无涯摇摇头:“掌门师伯听到那一声吼声之后便去了后山,然后我就离开的无尘殿,到底发生了何事我也不知。”无涯收回目光,有些心不在焉,“不过我估计师傅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我也觉得,但是我总也不太好去问。”鸣心低声道。
“咦,你们如何知道师傅会知道些什么?”罗旭睁大了眼睛。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师傅脸上没露出半点惊讶,反而有些一筹莫展,他不也刚才回来吗?自从师娘死了以后,师傅可是很少出门了。”鸣心微微一笑。
“师娘?”无涯一惊,“我还不知师傅已有妻室?”
“师娘是五年前去世的,师娘死了以后,师傅把自己关在房里面好长时间,我们好多弟子都担心死了,不过当时我还小,只记得师娘笑起来好甜,好美。”罗旭声音低沉,显得微微有些难过。
“嗯,那师傅可有子女?”
“这个,我不太清楚,我入门以来,师傅师娘便十分恩爱,却似乎也未见着小孩。”鸣心道。
“这个…”无涯本想说这个颇有些奇怪,但想了想,终究在背后议论别人的私事,总归是不太尊重,更何况这个人是他的师傅,他脑海中忽的有闪现出翁缈的面庞,翁宇贤正直的身影,和翁夫人和蔼的笑容,心便如被手猛揪了一下,阵阵的发疼。
“无涯,你脸色不好…”鸣心面上浮现出一丝关切。
“没事。”无涯勉强笑了笑,“可能感染些风寒,先回去休息了。”
“这…”鸣心还想要说什么,可无涯却已经转身离了开去。
“无涯师兄不要紧吧?”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罗旭微觉奇怪,“以他现在的修为,怎么会感染风寒呢?”
鸣心拍了罗旭脑袋一下:“这只是一个借口,无涯定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让我们知道,不过这个借口也太拙劣了点。”
回到房间,无涯心中堵得难受,尽管他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想翁缈的事情,可过去的一幕幕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他的脑海里,他胡乱的抓起一本书,可书里面的字便如从未见过的陌生人,根本就进不了他的眼睛里面,心烦意乱的弃了,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灰色的天花板。
在这狭窄的,只有透过窗户的丝丝阳光射进来的小屋里面,他忽然觉得孤独,忽然怀念起当初和爷爷共同居住的破旧的屋子,怀念爷爷慈祥的笑容,怀念当初的那些入水一般平静的日子。想着想着,一股倦意便袭了上来,他疲惫的闭上沉重的眼睛,缓缓地睡了过去。
“你…唉!”
一声叹息,带着一丝的不解,和万般的怜惜,低沉的声音在这个空间里面回荡了很久。是谁?他慢慢睁开眼睛,阴暗的大堂里面到处回荡着凄厉的叫喊,鬼哭狼嚎,让人不寒而栗,幽蓝的火焰,尽管在这无风的空气里,也左右摇摆着不停,大堂左右立了两排‘人’,面目狰狞,手持长叉,一动也不动的站着。大堂之上摆了一张案桌,摆了些簿文之类的东西,案桌后面坐了一个威严的‘人’,惨白的面上带着淡淡的悲哀,不住地摇头,此人旁边还站着一个瘦瘦的‘人’,手捧一本簿录,脸色谦卑的站着,如此看去,此地倒像个公堂。无涯暗自惊讶,我如何到了这个古怪的公堂来了,四处阴森森的,仅仅是站了一会,便感觉一股股寒意袭来。
“还请大王成全。”一声低低的请求,带着淡淡的哀怨,响起的声音,有如缥缈的仙乐,可偏偏这美妙的仙乐,听起来却有着让人忍不住想潸然泪下的悲伤。
无涯转头,一个白衣女子,背向了他,跪在大堂前,漆黑的头发简单的顺肩披下,头深深地磕了下去,虽然看不见她的脸,可他也能感觉到这女子心中,无法言表的悲哀。
“千年之前,你要入轮回,却又求得我不要消除你的记忆,我念这你深情一片,便由了你去了,可一次一次的,他也总只是伤了你的心,你有何苦如此执着。”堂上之人深深地叹息道。
那女子摇摇头:“我知道他执着的跳入轮回,为的也只是他自己的爱恋,我静静的跟了他,不奢求能与他携手一生,只求能在偶尔之间,它能转过来来,看看我,发现在他背后的我的存在…我便心满意足了。”
“你本无灵智,得了机缘巧合,修得人行,以你的几千年修行,再过得百来千年,定得大道,何苦冥顽不灵,非得折了修为,去窥得天机。”堂上之人摇头道,“这么多年来,我见得你的修为渐弱,再如此持续下去,恐怕会千年修为尽废,弄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我窥了天机,得知他的所在,便在他即将去的地方等他,我总想如果我在她之前见着他,或许他便会多看了我几眼,或许他会携了我的手…”那个女子凄然一笑,“结果果真还是我太过于贪心了吗?但我总也不后悔了,有那么几世我就那么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明亮的笑容,听着他优雅的谈吐,而不是那个只能躺在他怀中的孽畜。”无涯能感觉她面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即便是如此也好,我只望了我能陪了他,看着他,我不求他心里念了我,只要有过曾经的那一刻,我就那么站在他面前,只要如此,即便是生生世世,我也绝不会忘了。”
好痴情的女人,无涯心中禁不住生出对这个女子由衷地敬佩,他慢慢的走出阴影,向看的更清楚些,可颇为奇怪的是,即便是走道了公堂之中,堂中之人也对他视而不见,莫不是这一切都只是幻影?
“唉,痴儿。”堂上之人脸上带着沉重的悲痛,“我掌管了这地府千万年,见过薄情寡义的人,却没见过如你般痴情的畜牲,这芸芸众生中,有哪能这边如愿。”
“痴吗?”那女子淡淡一笑,“或许吧,怨只怨了这上天,为何如此喜欢捉弄有情人,他追了她的轨迹千年,我寻了他千年,我们永远跟在别人的后面,疲惫不堪的奔跑。”
“也罢。”堂上之人无奈的摇摇头,指了一个方向道:“你便跳了这轮回井去吧,孟婆汤便是免了,只是人类的躯壳会限制住你的灵力,若无指引,你便只如普通人一般。”
白衣女子深深地磕头下去:“小女子知晓,谢大王恩典。”她缓缓立起来,却并未立刻向了轮回井走去,而是慢慢的转过头来,望向无涯,苍白的脸上满是哀怨:“你都见着了罢。”
无涯望着她,猛然一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