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08-07-30
暴雨早过,只留下满地光秃班驳的冰冷泥土在瑟瑟的风中,犹如一个**的孩子站在荒凉的旷野中,显得那么渺小,这种苦涩的滋味任谁都不好受,包括每根神经都强壮异常的星云子。
天气仍是阴沉沉的,毫无生机,就连峡谷中平常怪异的风吼声都销声匿迹、平静的好象千年古墓,灰色的色调饱和在空气中,湿润而又热燥。
百合子、千樱儿和水仙儿以及猪头三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大面积的损伤,利刃的痕迹把全身割的遍体鳞伤,细微却深入骨髓,好象人体上的一副网格图,如果只是这样那也还好,修真者们不需要多长时间就可以恢复,但此刻他们昏迷不醒,灵气被封,体内毫无生机而言,但身体柔软、体温正常,脸色也安详,不死不活的状态让星云子迷茫不已。
他们究竟发生什么了,刚才一切都怎么了?
殷然已经逃跑,星云子无力去追,便任其纵身飞去。拿着梦幻生死剑,他惴惴不安,究竟该放进身体还是该销毁,被人控制了身体的后怕成了一块心病。
诚然,星云子发现修真界并不是个好混的地方,自己不知道的东西太多太多,未知而恐怖的事情接踵而来,哪怕灵力再高,总有碰到更厉害的人出现。如果说逆天神龙不太大意的话,自己还能在他两成的灵力下逃脱吗?如果说风狮不是大脑缺筋少氧、疯疯癫癫,还能和他斗吗?
光是一个秋意门的人就让自己吃不消,来其他人怎办,更何况将要面临的还是一群人,救人之路何其长也。
心中想了很多很多,尽化做长长一叹随风而逝。他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碰壁多次后才幡然悔悟,可现在已经没有后路了,要不自灭,要不灭人,仅此而已。
看到眼下,观察到众人都没有死去,不然他们体内的灵物会不被包容而被排挤出来,他怀疑这是否是种沉睡,正如自己的精神力所造成的那样。脑子转了几圈,才颓然一叹,道:“真傻了,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去先找风狮前辈问问?”想到那个疯子,星云子眼里一亮,随后又暗淡下来,“如果他没事的话,为什么现在不出来和我说话?记得是昊天剑把他给打伤了。”
难题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左思右想,让他头昏脑胀,忽而机灵一动,摸到百合子胳膊上,来回抚摩片刻。
“啧啧,原来这样也行啊?”星云子又开心起来,坐在百合子旁边肘着下巴思考道,“如果我的灵气可以在她体内行动,为什么唤醒不了她?看来,还是要试试这招,假如灵气可以相通,再接近一下就可以兼容,用灵气来嫁接一个桥梁,沟通两人身上的灵气性质,成为一体后,对方不就是自己身体灵气的一部分吗,或许可以控制她的身体呢?”
星云子敢想敢做,探手摸上百合子的脸,心中定了定,后把头凑到了近处,当额头碰额头时,天眼忽地睁开,品位着对方不同的灵气性质。
“天眼真不错,对灵气真是敏感啊,可看见,可吸收,可转化,真是好。”
不片刻,分析完她的灵气性质后,天眼竟试着吸收,在一涨一缩间,一丝异样的灵气涌入,正要往下走,突然从星云子体内蹿出一股霸道的黑色灵气,毫不客气将之排挤出去,甚至要返攻入对方体内,他慌然抬头,阻断进攻。
额头上渗出点冷汗,他摇头道:“不行,不行。现在的新体不能吸收灵气,这怪异的灵气究竟是怎么进到体内的?”
星云子干脆缓慢地用自己的灵气从天眼潜到对方体内,一切竟畅通无比,没有转化的阻碍,也没有恶意的排斥。他心下大喜,实行下一步骤。
终于,星云子完全侵占了对方没有灵气阻挡的身体,嘿嘿的一笑后,他对昏迷的百合子道:“谢谢啦,终于又学到一招。”
于是他现抄现卖,从百合子和千樱儿身上取出捆缚绳,将四人一一绑定,又缠绕了一根到中间连着自己的手腕,“嗨幺”一声,把几个“粽子”包在后背,歉意道:“对不起了各位,只有先委屈大家一下,找到办法就给你们治疗。”哪怕是等,也会等醒来才放心。
临别前,星云子专程跑到峡谷里看了看,黑漆漆的裂缝里一点风也没了,静悄悄的压抑随之传来,他喊了几声未见回音,看来风狮也是凶多吉少。
“昊天剑果然厉害,就不信我星云子造不出来一把比之更好的,生死剑啊生死剑,你太让我失望了。”星云子左手持剑,右手挽后,打捆了一包裹上路了。
他的目标就是秋意门。
顺着原路返回,他发誓要抄了黑杀门全家,然后从那里做中转站,找到秋意门。飞在云端,前面飘渺无定,一声仙乐飘飘而来:“……人非人,物非物,大家非大家……一僧有水,两僧少水,三僧没水。呜呼,有僧哭,有僧笑,有僧痴狂把天看,真个小千世界,拥有无数佛祖,为何大众甘堕落,难开窍?聚散终有时,一切如梦,一切是真,非幻既空。聚聚散散多次,到头来还是独身,缘分不可琢,不可磨。生死天注定,一潮袭来,一潮退却,此起彼伏。生生死死几许,回首望痴然一笑,执着何须忘,何须记!”
星云子先是一惊,而后一喜,对着来人打喏道:“不知大师该怎么称呼?”
来人一个矮胖光头,一件灰色布衣袈裟,满脸慈祥,肤白发黑,唯一奇怪的是教人看不出他的年龄,脸上总是看不真切。星云子对头十分有好感,听他唱歌声高音厚,浑然一体,抑扬顿挫,悠扬婉转,有如上抛之石,高到顶头自然落,转到低处慢慢起。
那人赤足浮空,脖颈一道青痕,见了星云子微露讶异之色,歇了歌声,围他转了一圈笑唱道:“多年未见人,今朝把人看,煞星目,杀人眼,高额宽颚福星照,怪了怪了,未见真人有一时,转瞬一人变两人。”
星云子诧异道:“我有那么恐怖吗?”
这光头仍旧笑唱:“恐怖不恐怖,天知我不知,要问别问我,你问老天去。”
星云子怪他不好好说话,气道:“我说你怎么回事,唱歌唱起来没完没了,你这个出家人倒是少见,满脸轻浮之相,不可信不可信,啊哦——”最后一声提高后拉了很久,竟又接唱道,“大师非大师,满口妄语看扁人,嗨吆,一笑少语,二笑开怀,大笑豪爽,长笑疯癫,有人疯,有人癫,有人唱歌把人骗,真个变态世界,有了三教九流,为何满地都光头,把人骗?”
“常笑为忧,常歌当哭,普度不了苍生,有何颜面不去疯,且疯且笑,他人莫怪,知与不知,全在自悟,你非你,他非他,大人非大人,双雄会面终有时……”光头一个劲的乐,越发开心。
星云子觉得有趣,来了雅兴,接上唱:“嗨吆,一人高歌,两人对歌,三人赛歌,有人说,有人唱,有人沉默把尘拂,真个看破红尘,天下全是佛祖,将来怎么去拯救,度世人?”
光头再接:“佛祖不会错,一切唯心,一切唯物,全信不疑。万万物物多种,哪都晓得大道理,传播得靠我,得靠你。摇摇晃晃千年,难得见个有缘人,你说该不笑,该不唱?”
星云子被驳的口干舌燥、哑口无言,摆手道:“算你厉害,不唱了,咳咳,嗓子好疼。”说罢转身就走。
那人一个侧身拦到星云子面前,笑道:“那就不唱了,笑该总可以吧?”
星云子翻白眼道:“管我什么事,你爱哭爱笑和我无关。”
“哈,原来是无关,现在偏偏有关了。”
星云子心里一沉,天眼正打算睁开,这时,一指飞快点在了眉心上又缩回去,天眼缓缓合住了,任凭星云子如何,就是不能再次打开,他不动声色对光头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敬你是佛门的人才和你搭话,别太过分了啊,仗着自己厉害就欺负人?”
星云子城府渐深,感情不外露,他对厉害的高手见怪不怪,光是那一指就快速无比,看不清楚,动起手来更不行,有自知之明的他干脆动起口来,数落一番。
“怪胎真怪胎,潜质命运难抑制,哎嗨,一面善,一面恶,两面胜负谁知晓,真个纠缠不清,莫道前世作孽,为何有此种结局,真悲切!”光头又是大唱,果真是本性难改。
星云子闻歌眼神一哀,叹气道:“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讲清楚?总是模模糊糊,到底该怎么办告诉我啊?”
光头摇头道:“无可奉告。但可以送你一句箴言:一刀两面,原本一体;呼出一气,还得吸回。”随即一叹道,“命运多变,仿若跳跃,避开心猿,全凭意坚。”
星云子听后暗记于心,这时,一声长叹传来:“你这唱歌和尚,又在这里搬弄谁的是非了?”这声音凄惨无比,似有无穷冤屈诉说,可偏偏无泪无悲,怪异莫名。
“搬弄不搬弄,红尘他人怎知晓?一个藤上两个瓜,两瓜一起教徒儿。”西瓜和尚照样唱歌,笑道,“你走的真慢,还是没追上我吧?”
“啊?”来者竟是一个高个道士,两袖清风甩过,一身排骨伫立于前,听这歌唱完登时吃惊不已,圆形的抬头纹又多拉出了几道沟,生就一张长条苦脸,这下愁苦起来更让人难以消受,幸好脸面看不真切,“你不是从不收徒弟的吗,今天怎么了,脑壳破了吗?真倒霉,好不容易追到你去喝酒,这下真没趣没趣,溜之则吉。”转身就想跑。
八字眉还没落呢,后襟就被光头和尚逮着了,听他笑道:“你个苦瓜别想跑,缘人在此,应当喝酒,不过先系上了线绳再走。”
苦瓜道士皱眉端详了星云子半天,呵欠道:“有缘是有缘,但是麻烦又来了,郁闷啊。你个西瓜和尚不干好事,忒早就弄了一身臊,将来怎么能洗干净?”
西瓜和尚笑道:“此言差矣,该来的就得来,我们双双游天下,不就等着这天吗,不要辜负上人栽培啊。况且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名利和臭皮囊打的什么紧?“
苦瓜道士苦笑道:“好好好,算你口臭,犯我一头秽迹,迫我跟着滚身臊,就成全你吧,对了,徒弟,你叫什么名字?”后面这句是冲着星云子说的。
星云子不苦笑才怪,这两人真把自己当徒弟了,还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没好气道:“谁认你们做师傅了,爱谁谁做。”
苦瓜道士唉声叹气道:“八辈子捞不到一滴点儿的福气,连收徒儿也不受好气,作罢作罢,权且改作我称呼你师傅得了。”说着对星云子一揖,恭声道,“徒儿苦瓜见过师傅。”
星云子没想到他说拜就拜,毫不含糊,一时呆住了。
西瓜和尚笑道:“那好,你认吧,比我矮了一辈儿,藤条上还是先结的西瓜。”
苦瓜道士听后,马上立起身改口道:“谁说藤上先结的西瓜,明明是苦瓜,这师傅我不认,不认,吃亏大了。”
“哈,有趣。”星云子见两人语气风趣,兴致高昂,话题一转道:“师傅我是不会认你们的,因为我有了师傅在前,况且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为此变节,实属不忠、不孝之人,但……我可以考虑交两个朋友,两个兄长怎么样?苦瓜哥,西瓜哥?”
西瓜和尚挠腮半天,和苦瓜道士对望一眼,终下定决心,道:“尚可,呵呵,可我们怎么称呼你啊?”
星云子瞠目结舌,讶道:“你们真不知道我的名字?”
两瓜哥同答:“不知。”
星云子纳闷了,问道:“那为什么你们能看出来我的底细?”
西瓜和尚道:“这个说来话长,修真界有个很大的预言,这个还容日后详述,今天有缘在这里见,先去喝酒!”
苦瓜道士应和道:“对,先去喝酒。”
两人不由分说,拉着他就走。
星云子急忙喊停,将背上的几人拉下来,问道:“能救他们就去,不能救就免了。再说,我和你们去干什么?我有事要先办,日后有事我定会拜访两位。”
苦瓜道士仔细看了半天,眼睛瞄到梦幻生死剑上,大呼:“好剑,好剑,竟然出灵了。”
西瓜和尚笑道:“是啊,可惜元气大伤,现在正在沉修,呵呵,好东西,是你的剑吗?”
星云子看两人疯癫的厉害,无奈道:“还是自我介绍好了,我是星云子,也就是玄云门第三代传人,二代传人混云子的小弟子,这是我的剑,名曰:”梦幻生死‘,是因为困惑自己,困惑未来得名。现在我还有要事,所以不能和你们去喝酒了,改天吧,我要先去救亲人。“
西瓜和尚道:“星云子,哈哈,原来如此。”
苦瓜道士阻挡道:“星儿,这事急不得,须从长计议。我们俩就是来帮你的人,大可放心和我们走。”
“去喝酒?”星云子嗤笑一声,“我会有心情喝酒?”
西瓜和尚道:“去学武,怎样,要救人凭你这样是没办法的,想不想?”
星云子狡黠一笑道:“就等你这句话,从刚开始叫我徒弟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既然可以传授我神功,那就不急于一时,哼,我要非常强非常强才行。”他至少要达到逆天神龙那个级别才行,忽而他又补了一句,“你们厉害吗,能不能和逆天神龙对打呢?”
苦瓜道士拉了张长脸道:“总算我们在修真界还略有薄名,怎么到你口里反而如此小看我们呢?福气薄,福气薄。”
西瓜和尚哈哈大笑:“到时候你自然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