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呯!”一只铁拳狠狠地击在木桌上,木屑纷飞。而容寄波,不顾手上传来的疼痛,一颗心已被愤怒占据。
凌霄宫。
曲歌问刚从宫外回来的乘风:“事情查得怎样?”
“我暗中跟随你到了客栈,发现那客栈里的花园有蹊跷。”
“哦?”曲歌挑眉。
“我发现有条黑影从花园里窜出,直向城外奔去。那黑影肩上似乎还扛着个麻袋。我一路跟踪,眼看就快追上了,没想到在郊外树林里突然出现一帮蒙面黑衣人,将我围住。等我将那批黑衣人解决,那黑影早已不见踪影。”岳乘风一说到这里,便恨得牙痒痒。他几乎可以肯定,那麻袋里装的一定是无心。
“看来是有人先劫了心儿,然后又被人劫走。这个最后劫走无心的人,很可能就是邬傲南。”曲歌分析道。
“嗯,我去找他!”岳乘风转身,就要向外冲去。
“等等,切不可莽撞!”曲歌拦住他,“我们并不知道心儿被邬傲南带到何处。如果打草惊蛇,很有可能他会连夜转移心儿。到时,我们更难追查了。”
“难道我们就只能坐在这里干等吗?”岳乘风象头愤怒急躁的狮子在屋里咆哮。
“不要急。很快就到中秋晚宴了,到时我一定会给邬傲南准备一份厚礼。呵呵,那时,就不怕他敢不交出心儿了。”曲歌眸中闪过一道精芒。
“你有把握?”岳乘风满脸怀疑,“如果邬傲南不参加晚宴提前回国呢?”
“他一定会来的。”曲歌淡笑,“否则,他岂不是不打自招?”
“好,我就等着那一刻。如果他敢不承认心儿是他所劫,我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不要,也要逼他将心儿交出来!”
中秋夜,北凌国凌霄宫上下,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身着彩裙的宫女们在楼台亭榭间飘逸如彩云,酒香菜香混着桂花香,熏人欲醉。头顶,一轮圆月高悬夜空,清冷异常。
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
北凌国的中秋,是仅次于除夕的节日,家家户户都是家人团聚,欢庆一堂。
今年的凌霄宫,因为有了其他两国国主的加入,这个中秋节便在原来欢乐的色彩上又被抹上了一笔意味深长的颜色。
从酉时开始,便有被邀参加此次中秋晚宴的官员们陆陆续续地进场。晚宴设在风景秀丽的清波园,一边可欣赏歌舞,一边可尽揽夜色。夜幕降临,灯光阑珊,戌时未到,除了两国国主,其他使臣都已到达晚宴现场。
“今天的气氛好象有点不大对啊。”一名北凌国大臣偷偷地打量了一眼全场,悄悄地对身边的同僚说。
“你这么一说,我也感觉有点不对劲。”那同僚点头应和,点头答道,“那些两国来使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轻松,但是,你看他们的眼神,一个个充满戒备。刚才有一个宫女不小心打翻了手中托盘中的碗盏,你猜怎么着?立刻就有十来双眼睛注视过来,而且,我还看到有人的拳头握紧了。”
“看来,今年是个多事之秋啊。”前者感叹,“我说那两国国主怎会千里遥遥来看望咱们殿下,看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哪。”
“咱们还是尽量低调。明哲保身,明哲保身,呵呵……”
在场明眼的人其实并不少,只不过背负皇命,不得不来参加这场晚宴。在众人惴惴不安的等待下,终于传来了一道长长的传报声:“南椰国国主到……东旭国国主到……”
清波园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翘首注目中,一黑一蓝两条身影闯入视野。
那黑衣者气宇轩昂,一身霸气外露,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一股让人折服敬畏的气势。他双唇紧抿,如寒星般的眼眸扫了一下全场,目光所及之处,人人均感头皮一阵发麻,不敢与之直视。而那蓝衣者,相貌俊朗,却神情倔傲,不可一世,好象天下没有什么会入他的眼似的。不用说,黑衣者便是名满天下的邬傲南,那那蓝衣者,便是那个似乎还未真正成熟的容寄波。众人惊讶地发现,两人的表情都无参加宴会的半点欣喜之色,反而透着股肃穆和谨慎。
等两人在贵宾席上落座,曲歌才姗姗来迟。仍是那一身火红的衣袍,衬着他的绝世容貌,竟一时间令在场的人呼吸为之一窒。
只除了两人神情不改。那便是邬傲南和容寄波。他们目光触及曲歌,两人的脸色竟不约而同地蓦地变得阴沉。
他们都看到了曲歌身旁的岳乘风。
一个未来的一国之君,和一个布衣男子并排走在一起,此情此景不由令在场的其他人惊诧莫名,不认识岳乘风的人纷纷猜测他的身份,而认识岳乘风的人便更加明白了他的在曲歌心中的地位。
曲歌在主位落座后,岳乘风却站在他身边,如寒星般的眸子扫了一下全场,最后落在邬傲南身上。
邬傲南端起桌前的一杯酒,轻抿了一口,目光如剑,在空中与岳乘风的相遇。
顿时,一股无形的杀气从两人身上迸射而出,寒冷锐利,令人心怯。
周围几个没有武功的大臣突然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向他们排山倒海而来,他们感到胸口窒闷,额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曲歌目光扫过面色如土的几个大臣,嘴角微微一翘,端着酒杯站起身来,朗声说道:“感谢东旭国及南椰国两位国主远道而来看望本殿,本殿趁此中秋佳节之际,尽一份地主之谊,宴请两位国主。还望两位国主能开怀畅饮手中佳酿,不辜负这良辰美景,请……”
说罢,率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邬傲南目光微闪,端起酒杯,却停在嘴边。
容寄波压低声音,问身边的陆鸣霄:“曲歌精于使毒,依你看来,这酒没有问题吧?”
陆鸣霄眯起了细长的眼睛,轻声答道:“也许有,也许没有。”
“你这是什么回答?”容寄波怫然不悦。
陆鸣霄说道:“陛下,作为未来的一国之君,他应会顾及本国利益,断不会公然在宴会上向其他两国国主下毒。可是,作为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为爱疯狂的男子,就很难说了。”
“什么意思?”
“陛下应该心里清楚。姬无心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失踪,她到底是被何人所劫呢?”陆鸣霄看向容寄波,眸底隐有精芒闪烁。
容寄波忽然间有些恼怒:“朕怎么会知道?”
陆鸣霄不理会容寄波的恼怒,说道:“依臣看来,此酒陛下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为何?”容寄波语气不善。
“不喝,证明陛下心中有愧。喝,才能证明陛下心中坦荡。而臣也相信,曲歌殿下也绝不会伤及无辜。”
一番话说得容寄波哑口无言。
两人说话间,那边曲歌注视着端着酒杯却不将酒送入喉中邬傲南,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怎么,东旭国国主可是看不起本殿为此次宴会特别准备的十年桂花陈酿?众所周知,我们北凌国的雪莲花茗天下闻名,却不知其实桂花陈酿比之雪莲花茗,实是有过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