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在皇帝容栖岳驾崩、太傅姬无心身亡的情况下,很多人都以为南椰国完了,一股悲伤绝望的气息弥漫在南椰国百姓们的心头。然而,容寄波却用自己的实际行动和艰苦的努力打消了所有人的顾虑,除去了他们心头的灰心和绝望。
这三年来,一批科举中冒出的新秀在南椰国的官场中大放异彩,尤其是肖鸣剑,胸怀大志,满腹谋略,处理政务果断坚决、富有成效。在以他为首的一批新晋官员的辅佐下,南椰国不但闯过了风雨飘摇的那段困难时期,而且还逐步恢复了稳定的局势,并且还将国力一步一步推向前进。
在这过程中,容寄波也顺理成章众望所归地正式登记称帝,并逐步巩固了自己在南椰国的帝位。无独有隅,东旭国也换天了,邬傲南将原东旭国主荣克锋赶下台来,自己登基称帝,并且登基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出兵攻打西岷国,逼西岷国国主陆吟龙交出靖王。战事一起,肖鸣剑便力劝容寄波与邬傲南合作,共同攻打西岷国。虽然后来陆吟龙为了自己的利益,将靖王出卖,使他惨死,但是,东旭国与南椰国却似有默契一般,均不罢兵,大有不将西岷国灭亡誓不罢休之态。
而肖鸣剑在这事上,也展现出他铁血和绝决的一面,称不灭西岷誓不罢休。这令容寄波多少有些疑惑。但想到肖鸣剑也许是因为姬无心之死而迁怒于西岷国,心中便也释然。自己何尝没有这个心思呢?肖鸣剑的坚持正中自己的下怀。于是容寄波干脆顺水推舟,将攻打西岷之事全权交给肖鸣剑处理,自己负责南椰国全局的掌控。
经过两国联手打击,西岷已经一蹶不振,已如强弩之末,只需南椰国和东旭国联手给予最后强烈的一击,它便会如摧枯拉朽般毁灭。
然而,就在这节骨眼上,他得到了姬无心还活着的消息。
于是,他立刻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以看望北凌国皇子曲歌之病之由向北凌进发。同行的,还有已是南椰国丞相的肖鸣剑。
想起肖鸣剑,容寄波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这个肖鸣剑的举动越来越让他看不懂了。一国丞相,有那么闲吗?非得坚持陪同他一起来北凌。那南椰与西岷的战事怎么办?就这么暂停?还有那个邬傲南,居然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北凌发出了前来探病的请求。
容寄波不会忘记当初就是这个邬傲南从天牢里劫走了姬无心。邬傲南对姬无心到底怀着一种什么样的心思,这还真让他颇为猜疑。难道是因为爱她之才,所以想拉拢她到东旭国为他效力?
可是,再爱才,以一国之君的身份,亲到北凌国查看虚实,似乎也小题大做了点。
容寄波又问了曾祥一些话后,忽听身后的床上传来一声低吟。
曾祥心中对这个能令国主亲自出马的人充满了好奇,此刻见容寄波将头已转了过去,于是便也将头抬起,偷偷地朝床上的人瞄去。
这一瞧,他几乎愣在当场。
见过容寄波的英武,见过肖鸣剑的俊秀,见过无影的冷俊,却没见过如此这般出采的人儿。清纯和魅惑,高贵与亲和,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得到完美的融合。长发如墨,肌肤赛雪,若不是身上的男子衣物,曾祥只道这床上躲着的不是一名少年郎,而是一名美娇娥。这少年浓黑的睫毛眨了眨,睁开一双迷蒙的乌黑双眸,朝四周看了看。当他的目光落到容寄波身上时,那双眼眸骤地睁大,眼底掠过一丝惊讶,但很快,那抹惊讶便如投入水中的石子一般,再也不见踪迹,有的,只是一片如水般的平静。
“原来是你。”姬无心开口道。她没想到将自己劫来的居然是容寄波,这个鲁莽而任性的少年。
曾祥暗忖,原来声音也这么好听。象是在水里飘摇的水草,柔软中又带着一丝韧劲。
容寄波一愣。
他还未从复杂的情绪中清醒过来。乍见姬无心醒来,他心底涌上一股狂喜,接下来,却又是一股惶然,现在,却变成胆怯了。
“我……”他象个做错事被逮着的孩子,惊慌之下,连平时自称的“朕”也忘了。
“你找我有事?”姬无心只感疲惫,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她自认已经很给容寄波面子了,不说“劫”,而说“找”。可没想到容寄波闻言后,脸上居然浮现出一抹愠色。
“只是想确认一件事。”容寄波的语气忽然变得很冲。
“哦?”姬无心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不知你想确认何事?”
“你……你一直都活着,可是……可是为什么你不回南椰,不来……不来找我?”容寄波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为什么呢?”姬无心仿佛听到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似的,不以为然地答道,“我虽然侥幸未死,但在我心里,却只当自己是个死去的人了。死去之人,前尘往事,已如过眼云烟,不足记怀。所以,我想不出有何理由要回南椰,更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要去找你。”
“你……”容寄波哑然。
再次见面,想过种种可能出现的情景。也许姬无心会怒,会怨,会恨……但却从来没有想过,她会对自己如此视若无睹,全然漠视。
一股钝痛从心底涌起。
室内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室内几人均闭口不言,只闻粗粗浅浅的呼吸声。
姬无心想到自己失踪,乘风必定着急,不禁心中焦燥,率先打破这片寂静,向容寄波问道:“你到底想怎样?没什么事,就放我回去!”
“看来朕要让你失望了。”容寄波闻言,目光骤冷,“你应该清楚你现在的身份。”
“身份?什么身份?”姬无心只觉莫名其妙。
她不是已离开南椰朝廷了吗?还有什么身份?
“你不会忘了父皇生前的遗旨吧?”见她一脸茫然,容寄波没来由地心里有气,“你是朕未来的妻子,南椰国将来的皇后,这点,你不会忘了吧?”
“这……”姬无心愕然,心中只感无奈,“事过境迁,你何必提这些陈年往事?何况,我相信你也并不是真的愿意娶我吧?”
“谁……谁说我不愿意?”容寄波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
“容寄波,你何必委屈自己?”姬无心斜睨了他一眼,语含讥诮,“你心知肚明,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好过。男人,不是应该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为妻吗?再不济,也应该娶一个对己有利的女人吧?我现在什么也不是,只是一普通的百姓,无权无势,对你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皇上伯伯的旨意,你就当从来就没有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