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用人?”陆鸣霄满脸疑惑。
“不错。要知人善用,要不拘一格降人才。”姬无心笑道,“要治理好一个国家,仅靠皇帝一个人是不够的。国家要有这么一批中流砥柱,文臣武将。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只有这样,这个国家才能治理得好。可是用人,不能过于理想化。需知,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只要这人有一方面的才能能为你所用,你就不应过于计较他其他方面的不足。书呆子,你的一些想法很好,可是你不了解人性,也没有从你们国家的基本情况出发来分析问题,解决问题。”姬无心一口气说完这番话,从曲歌手里接过一杯热茶,咕咚咚地喝了两大口。
陆鸣霄沉吟半晌,缓缓抬头:“这点我明白。我们西岷国录取官员,本就不问出处。哪怕这人是贩夫走卒,山野村夫,只要他通过了科举考试,都有机会入朝当官。只是,为什么官场**却屡禁不止呢?”
“官场**只是国家治理过程中必须解决的一个重要问题。其实,要根除这种现象,是不可能的,至少目前来说,是不可能的。不过,你们西岷国皇帝可以考虑通过各种方法将国家治理好,减少这种情况的发生。其一,加强国力建设,使老百姓们生活富足,使国库充盈;其二,对官员要加强思想品德方面的教育。我想,其实,在你们的各大学府中,就要着手加强这方面的教育,使为官必须清廉的认识深处到每一个学子的心中。其三,就是要加强法律和道德监督。对违法违纪的官员要坚决给予惩罚。书呆子,如果你们皇帝能把握这些大的方向,我想你们国家的风气一定会焕然一新。”
陆鸣霄听得连连点头,一脸兴奋:“说得真好。无心兄弟,你真是太有才能了!如果我西岷国有象你这样的能臣辅佐的话,何愁国不强民不富?”
“呵呵,你太抬举我了。我只是随便说说。”姬无心正色道,“但有一点你要记住。现在你们西岷国各大官员的关系盘根错节,几大势力已初见端侃。你不能对每一个势力集团都下手。你们要懂得审时度势,对有些官员,明知他应该严惩,但是有时为大局着想,必须先放他一放。”
“这是为何?”陆鸣霄不解地问。
“真是呆子。”姬无心笑道,“你们皇帝若是聪明人,他就懂得如何平衡各方势力,让各方势力互相制挚,使他们按照他的意志行事。水至清无鱼,有时,为大局着想,你们对违纪官员的惩处要有个度。”
“听起来似乎很高深。”陆鸣霄双眼闪亮,一眼不眨地看着姬无心,笑道。
“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说白了,其实就是管人用人。”说完,姬无心打了个哈欠,脸露倦意,说道,“我困了,回房休息了。书呆子,你自便。”
陆鸣霄一直目送着姬无心上楼走进房间,这才收回目光。这时,身旁有一名书生低声叹道:“小小年纪,便见解独到,可惊可佩啊。若我西岷皇上得此人,何愁吏治不清?政治不明?”
陆鸣霄听后,默默点头,眼中似有光芒闪过。
第二天,阴霾的天空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姬无心的卧房内,暖炉烧得正旺。曲歌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先将手在暖炉上烤热了,这才走到床边,低头凝视着姬无心的睡颜。
乌黑亮丽的青丝披散在雪白的枕头上,象波浪一般,似在流动。长长的睫毛盖住了一双璀璨的凤眸,肤色白皙得近乎透明,皮肤细腻得不见一个微小的毛孔。
曲歌静静地凝视着她,眼波如水般温柔。
每天,他都会提前一段时间走进她的卧房,只为贪看这片刻的容颜。每一次看,都带给他一种难言的悸动。在她的床前,他似乎总能闻到那馥郁的芳香,感受到无尽的安祥和宁静。于是,他就好象中了盅一般,常常在姬无心的床边一看就是许久。
同样一张容颜,却每次都能呈现出不同的风情。或清纯如婴儿,或妩媚如秋波,或慵懒如狸猫,或柔软如莆柳。他越看越着迷,也越看越迷惑。
为什么,同样一个人,他会百看不厌呢。
在她面前,他象是喝了酒一般,总会沉醉不醒。
再过两个月,他就十五岁了。在北凌国,十五岁的男子就可订亲。想到订亲,他的心怦怦直跳。
忽然,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喜欢看她。哪怕她什么话也不对他说,哪怕她没有看他一眼,他也喜欢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这种渴望着可以一直守护她的感觉,大概就是倾心的感觉吧。
也许她什么也不知道,也许她对他,并没有特殊的情愫,但是他并不着急。
她还小,不是吗?才十二岁,她能懂什么呢?
只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岳乘风,似乎和他有着一样的心思。别以为岳乘风整天冷得象块冰,板着脸象块铁,他就以为别人都猜不透他的心。他曲歌可不是傻子。曲歌知道,若不是因为自己救过他解过他身上的寒毒这层关系,岳乘风根本就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沉睡中的人儿眼睫毛轻轻地扇动着。曲歌知道,姬无心快要醒来了。
果然,未过多久,姬无心睁开了一双朦胧的双眼,看向曲歌,眨了两眨。
“什么时辰了?”姬无心懒洋洋地问他。
“辰时了。”曲歌笑道,“心儿,你今天醒得很早哦。”
“还早啊?”姬无心伸了个懒腰,坐起身来,看了看窗外,问,“天气怎样了?能走了吗?”
曲歌笑道:“我正要和你说这个好消息呢。今早从前面的驿站传来消息,说是山道上的积雪被人清除了,可以通行了。”
“积雪被人清除了?谁这么好心?”姬无心好奇极了。她可不相信古代的官府都有为民服务的思想和意识。
“不知道。”曲歌摇头,“这也是大家奇怪的地方。按理说,这么厚的积雪,在一夜之间清除,确实令人难以置信。”
“照我看来,只有两种可能性。”姬无心想了想,说道。
“哪两种?”
“一种是当地的山民自发地组织去除雪。第二种可能性就是,当地官府派人去清理的。”
“嗯,心儿说得有道理。”曲歌一边笑着说,一边服侍她穿上外衣。
“曲歌,以后你别来服侍我起床了。”姬无心有些尴尬地说道,“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再说,我们都大了,不方便。”
“心儿说的是心里话吗?”曲歌迷人的桃花眼直瞅着她,笑道,“心儿,你身上的盅毒还是每月由我施针来控制的,如果你有这样的顾忌,我以后怎么给你施针啊?”
姬无心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盅毒发作的时侯,是她每月最尴尬的时刻。前两年还没什么,身体未发育,男女之别几乎没有。可是,自从初潮来临之后,她的身体渐渐开始有了变化。她越来越无法接受曲歌在她身无寸缕的胸部施针,也越来越无法忍受曲歌对她倍加呵护的温柔和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