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不杀1
“原晴若,知晓太子为何会娶你,知晓当初为何会和亲而唯独选了你吗?”武帝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晴若的眼睛,两人对望着。晴若点头,她自然是知晓,那些早在陆赫炎要灭原时,就已在吵架中告知了晴若。“晴若知晓,晴若是德贤皇后的女儿,为了灭大原,才要太子娶了我,如此,大原便不敢对北陆国轻举妄动,而北陆国便也可有充足的时间做灭原的准备。”晴若字字清晰的说着。
武帝看着晴若说时眼中的悲伤,又道:“这一切都要怪你的俞颜母后,若不是她当初离去,背叛我北陆,如今大原也不会灭亡。明日,便是处死俞颜的日子,你不必为她求情,回去吧。”说罢武帝起身,就要往后头去,只是刚起身,晴若便立马也起了身,在大厅中跪下,道:“晴若只是以一个女儿的身份,求皇上饶我母后不死,不知当年母后为何要背叛了你背叛了国家,以我对母后的了解,她不会是个不讲理的人,该是有何不得已的原因才会那般做。如今那么多年过去了,大原也已灭亡,我父皇也已不在,母后已是家破人亡,晴若只求皇上留我母后一条命,让她能安然的过完余下的日子,即使您依旧把她囚禁在永颜宫也好,只要不杀她。”说罢,晴若一磕头。
一旁的柯珍也起了身,看着晴若如此,心中心疼不已,就要上前将晴若拉起,却被武帝一把拉住。武帝冷颜对晴若道:“就算当年有何不得已的原因,背叛已是事实,都不可原谅。”说罢又要走,晴若连忙急声道:“皇上不答应饶我母后不死,晴若便一直跪在大殿外,直到皇上答应为止。”武帝见晴若坚决,脸上的表情更是冰冷的吓人,不说话,扯了柯珍就往后头走去。
柯珍被武帝一路扯着往后头走去,她感觉的到他心中的怒意,晴若的倔强真是与俞颜一模一样。柯珍轻轻扭动自个儿的手腕,唤一句:“皇上……”武帝这才意识到自个儿还死死的拽着柯珍的手腕,松了手,也在院中停了脚步,闭了下眼睛,又缓缓睁开。
“皇上……真的还那般恨颜姐姐吗?”柯珍心中清楚,若不是她与俞颜有几分相像,在俞颜去了大原之后,她不会那般快便坐上了皇后的位置,也不会那般快受到了武帝的专宠。武帝其实是在她的身上寻找到了俞颜的影子,这般多年以来,她也一直认为,自个儿只是俞颜的替身而已。可她并不因此而不快,这个男人是她深爱的男人,能如此陪伴在他身边,她已觉足够。
“是她背叛的我。”武帝并未直接回答柯珍的问题,其实他也不知自个儿是否真的要杀俞颜。与她分别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再次见着,他真的那般狠得下心吗?那永颜宫在俞颜离了之后,武帝便吩咐人每日打扫,为的不就是俞颜在某日的再次回来吗?
“皇上……”柯珍微微垂下眼帘,道:“若是心中不舍,便饶了颜姐姐吧,那么多年的仇恨了,也该散了。”说罢福了身又道:“臣妾乏了,先回去了。臣妾告退。”柯珍转身往外头去,武帝站在院中,看着一旁的梅花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那么多年的仇恨,真的散的了吗?
真如晴若在武帝面前说的那般,武帝不答应她不杀俞颜,她就一直跪在大殿外头,不起身。已是跪在大殿外的第三个时辰了,晌午之前,晴若与陆赫炎吵闹之后离了府到宫中求见武帝,就无用膳,如今这已是申时,晴若又是有孕在身,胃空空的难过着,只是却依旧跪在那儿,不起身,比起母后的事儿,晴若只觉得,自己跪在这儿受点累,根本算不上什么。
此时太子府宇轩殿的厅堂内,小桔焦急的在厅中踱着步,晌午时分她抓好药,从宫中回来,便听得小恬焦急的与她说,太子妃与太子爷为了救德贤皇后一事吵闹了一番,太子妃已去了宫中求武帝不杀。这已去了三个时辰了,仍不见晴若回来,小桔便急了,不知晓晴若是否是在宫中遇上了何事,又或是惹恼了武帝而不让她归来?这些猜测都在心头萦绕着,惹的小桔焦急不已。
小桔还在厅中踱着步子,就见火儿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冲着小桔道:“小桔姐,有消息了,我托宫中的公公去打探了一下,说是柯珍皇后早已回了自个儿的寝宫,而武帝也早已见过了太子妃。可太子妃此时正跪在承德宫门口不走呢!”火儿如此一说,小桔心中一沉,眉头皱的更紧了。晴若有孕在身,如何长跪的得?
“太子爷这会儿该是在书房,我这就去求太子爷,让太子爷去了宫中将太子妃带回,恐怕太子妃已跪了两三个时辰,午膳又没进,那身子可如何受得了?”小桔说罢转身就往后院中去,她想,即使陆赫炎在怎么与晴若置气,晴若这般,他总该是担心的吧,他并非完全是个无情无义之人。
小桔走至书房门口时,陆赫炎正在里头看今日武帝交予他的上奏折子,小桔停步在陆赫炎的书桌前,福身道:“小的参见太子爷。”陆赫炎不抬头,道一句免礼,小桔站直了身子,瞧了瞧一脸认真盯着奏折的陆赫炎,缓声道:“禀报太子爷,太子妃已去了宫中三个时辰,还不见回来,是否要派人去宫中看看?”语气中掩下了她的焦急,万一再莽莽撞撞的惹恼了陆赫炎,那晴若可怎么办?
陆赫炎依旧不抬头,只是微愣一下,他没有想到晴若真是如此倔强,与他吵闹后就去了宫中,而她去了,陆赫炎也并未拦她,只想她该是求了便会回来,却没想到已是三个时辰,还不见回。陆赫炎翻了一页奏折,才开口道:“不必去寻,许是去永颜宫见了那德贤皇后不愿回来了吧,就让她在那宫中,想回时自然会回。”说时带着冷漠的语气,表情亦是无所谓。
听陆赫炎如此说了,小桔心中愈发急了起来,道:“可是太子爷,适才听外头的丫环们说,宫中传来消息,太子妃已在承德宫门口跪了许久……”小桔盯着陆赫炎的脸,看他在听着这句话后微微抖动的眼神,又继续道:“太子妃如今还怀着身孕,如何能长跪不起?平日太子爷照顾,连太子妃的行礼都给免了,可现下太子妃却跪在宫门外。这冬季的天气可不比其他时候,外头风又大,万一染个风寒可如何是好啊?太子爷……”
小桔的话句句在理,可陆赫炎就是心中与晴若堵着一口气,即使心中已然急切,却依旧不紧不慢的道:“是她自个儿要去求父皇,我在她去之前就有告知她,父皇不会答应,不听我言,我行我素,就让她在那儿跪着。你出去吧,不必再为此事来与我说。”
小桔看陆赫炎不愿再听她说何话,只得无奈的道一句:“小的告退。”后快步离去。怎么办?陆赫炎这儿也说不通,难道真的要让晴若就在那寒风中跪着吗?如此想着,小桔脚下走的更是快,之后干脆小跑起来。不行!她得立刻进宫!即使晴若不听,她也得去把她带回!
承德宫中的武帝站在后庭院中,冷风吹来,拂在面上,不自觉的让人全身一颤。已过申时,宫女们陆续将晚膳端进偏厅,武帝站在庭院中,看着一旁的梅花树,见一个小太监跑了进来,在武帝面前俯身道:“回皇上的话,小的适才去宫门口望了一眼,太子妃确实还在宫门口跪着,不曾起身过。”武帝点了头,一挥手,示意小太监退下,小太监又俯了下身子,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