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不用怜悯
都别说了,当心她听到,我师姐精着呢,失忆后没长啥好习惯,就学会偷听了。”
“哈哈,我都听到了,”我摩拳擦掌的走了进来,狞笑着,“当今皇上要册封新皇后了,小寇子,别踢小丫,哼,你们都瞒着我!瞒得我好苦!”
几个人面面相觑,面上全是不自然的笑容,小丫在寇子的怒视下几乎要哭出声。
“果儿,你别激动,听哥哥说……”哼,现在说已经迟了。
虽说小镇很宁静,很舒适,可我就是喜欢热闹嘛,这么小小的要求都不满足我,还敢说最疼我。
“大姐,给我做新衣裳,我要去京城,看封什么新皇后,这么大的热闹不叫我去,肯定是你们想避开我偷偷去,我恨你们。”我怒气冲冲的坐在桌前,只差拍桌子。
同时长吁一口气,小寇子猛拍胸口,“吃饭,吃饭。”
“嗯,娘今天做的梅菜扣肉好好吃。”装什么呢?小丫捏着筷子的手抖得那个有节奏,“果儿姐,你别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好不好,我们真的,真的没想偷偷去。”
“是,是,谁去京城啊,那个地方听说乱得很,皇上封后和我们老百姓没啥关系,又不发银子,发红包,是吧。”
我眯起眼睛,双手环抱,继续给咱编。
“果儿,先吃饭好不好,去不去咱们商量了再定,那种热闹都没几个人愿意去凑,”慕容尘将碗递到我的面前,“来,乖,哥哥喂你吃。”
终于在这一刻,我崩溃了。
“果儿不是孩子,也不是病人,求你们别总把我当成孩子来哄,也不要总用怜悯的眼神看我,总叫我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活不久了。你们越这样我心里越难受,知道不知道,不管我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你们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再追问。但是我想看看热闹,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我吗?”
“谁说不满足我师姐的要求了,谁敢?我和他没完。”小寇子色厉内荏的吼着。
“就是你!”我怒视。
“我?师姐说话凭良心啊,你哪次问你叫啥,我不和你说了?你哪次要刀我不给你递剑,要剑我不给你递刀?哇,真是一把好刀!”
我被他气得笑出来,竟然拿我以前的傻事气我。
“好了果儿,我们先吃饭,要是大家都同意去,我们就去转转,好不好。”有门,我只要再犟一些,嘻嘻。
“这是天意,天意。”大姐深深的叹气。
京城,我深深的吸一口气,似乎有很好玩的事等着我,小镇上的人说话口音都不和我一样,他们都说我一口的京片子,那大概是我不知道怎么走错了道,遛达到了南方,我以前一定是一个很顽皮,很惹人头疼的人,京城,应该就是找回我自己的地方。
一来到京城,我感觉那么亲切,真的,这一切仿佛都在梦中遇到过,熟悉的呦喝声,好吃的冰糖葫芦,就连空气都那么甜香,扫去了一路上所有的疲累,我兴致勃勃的吃遍了一条街。
“一点没变,还是这么能吃。”小寇子跟在我身后揄揶着我。被我拽着吃了这么多的好吃的,他的肚子已成了球状。
循着香气我直奔臭豆腐的小摊,寇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什么时候师姐还有吃这个的喜好,大哥你知道吗?”
慕容尘笑着摇了摇头。在我的百般耍赖下,他终于答应我来京城,但是要我们都改名换姓,虽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想想也许是为了回避某种危险。
卖臭豆腐的是个老头,胡子长长的,手指甲黑乎乎的,着实叫人看了没胃口。
“喂,老头,你的手,能不能洗洗再抓。”
他不满的看我一眼,“大爷我卖了这么多年的臭豆腐也没人嫌弃我这手,今儿个还怪了,这个小姑娘,你喜欢吃就吃,不吃拉倒!”爪子那么脏还不叫人说,什么人啊?还敢自称大爷,果儿我才是大爷好不好!
大爷,好熟悉的称呼……
“翠翠你个死丫头,你今儿个晚上再不接客,别怪妈妈我狠心!”一个老鸨的尖叫声差点震聋我的耳朵。
翠翠?顺着声音我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好熟悉的名字,熟的就象是在我身边常常晃来晃去的人的名字。
“快拉住你师姐。”慕容尘的声音那么急。
“我后悔带师姐来京城了。”小寇子一把没拉住我,懊恼的在后面跺脚。
这个穿红带绿的小丫头,背转着身子正在嘤嘤哭泣,我轻轻的抚摸着她乌黑的发,就象在抚摸我最亲的妹妹一样。
“翠翠?”
那女孩子惊疑的转过身子,上下打量着我,眼角还噙着泪花,“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乌发在我的掌心悄悄滑落,不留一点痕迹。
“我姐姐认错人了,这位姐姐对不起啊。”寇子拽起我的手就走,嘴里嚷着:“一会不留意,你就犯了傻病了。”
“谁傻啊,我真的感觉她的名字很熟悉嘛。”死寇子真的很欠揍。
我不舍得的回头望,望着那满头乌黑的发,翠翠也看着我,四眸相对,我的泪就这么无声无息落了下来,没有任何理由。我挣脱寇子的拉扯,我要救她,虽然我真的不认识她。
“妈妈,你的翠翠值多少银子,我买下她了!”
老鸨一边剔着牙,在她的眼中,我分明就是个失心疯,“你个姑娘家的买我们青楼的女孩子做什么?再说了翠翠的身价高着呢,怕是你买不起。”
大,大,大爷我有的是钱,这句话我好想说出口。
“你只管说个数,至于买回去做什么,有了银子你还问这个做什么。”
“十两?”她试探着开口。
“弟弟,给她二十两银子,人我们领走。”
寇子似乎没听清我说的话,待他听清后,他面色清白,牙根咬紧,手抖搂着不情愿的从怀里掏出银子,然后说了一句大煞风景的话,“这家迟早被你败光。”
老鸨马上换了颜面,一脸的诌媚巴结,“大小姐,不,您一定是哪位相府里的千金,您千万要常来啊,不对,您,您请进来喝杯茶吧。”大爷我很稀罕你的茶?
“茶就免了,给你那好看的妞领出几个大爷我看看。”我怎么笑得这么猥琐?
老鸨明显被我吓成了一只呆鸟,她求助的看着我身后的慕容尘,小寇子,“几位爷,这,这……”
慕容尘已上前揽住了我,“银子我们付了,那边还有个赌场,我们去看看?”
赌场?我流着哈喇子。
“可哥哥,她怎么办?”我指着跪在我们面前的翠翠,“我们能带着她吗?”
慕容尘摇摇头,很坚决,我失望的看着翠翠,“对不起,我们不能带你了,你回去找你的亲人吧。”
“哥,快带她走,再不走她能把一条街青楼里的女人全赎出来。”我怒视着小寇子,我有那么傻吗,我就是听着她的名字比较熟悉而已好不好。我要真把一条街的青楼女子全赎出来,那些嫖客们不满大街追着我打?
“咦?哥哥,我们不是去赌场吗?”被他们拽着离开了喧闹的街市,我非常郁闷的发现我竟被带到了一家客栈前。
“赶了这么多路都累了,先歇一下好吗?果儿。”好象除了我很兴奋,他们两个早已累得快趴下了,做人不能这么自私。
“好,是我疏忽了,光顾着自己。哥哥你知道吗?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来到京城,感觉就象到了以前来过的地方一样,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房屋,哥哥,你说我以前是不是在这里呆过?”
“哥哥有时候也会碰到一些和梦里相似的人或者地方或者一些事,但那只是巧合,你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你小的时候,碰巧有个京城来江南做生意的住在我们隔壁,你非常喜欢听他们说话,慢慢就学会了,后来我们搬了家,你的口音一直也没变过。”是吗?如果是,你的眼睛怎么不敢直视我。
“哦,我知道了。”我小小的掩饰了一下自己,我敢确定,我在这里一定发生过不同寻常的事,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叫我能忘却了以前所有的一切……
人的好奇心一旦被勾引上来,那是怎么也遏制不住,更何况这件事它和我的身世,我的经历有很大的关联。
手托着腮,我静静的坐在床上开始入定:为什么我会对红色会有一种强烈的恐惧感,他们为什么对我脚踝上这个金铃铛讳莫如深,为什么我会觉得翠翠这个名字很熟悉,为什么我是个女孩子,却喜欢自称大爷,真奇怪呀,真奇怪。
还有梦里的那个男人,如果串起来,那个男人就是送我金铃儿的人,他很喜欢我,但是一个叫翠翠的女人横刀夺爱,抢走了他,他们成亲时,还拉了我去,所以我看到红色很厌恶,所以我就把以前的事全忘了?这样的解释只符合逻辑,但不符合情理,要是这么点小事,慕容哥哥他们不应该瞒我,无非男女间的三角恋罢了。
我跳了起来,我明白了,一定是慕容哥哥也很喜欢我,梦里的男人娶了翠翠,却伤害了我,我悲痛欲绝要自杀,慕容哥哥在他们成亲时便有了一场恶战,在这场恶战中慕容哥哥的手臂被砍伤……那么小寇子呢?他是从哪冒出来的?还叫我师姐,那我师傅是谁?
越想越头痛,我索性躺在床上不去想,门外的几个住客说话声吸引了我。
“明日就是皇上在天坛封后的日子,都起得早些,别到时候占不上位置。”
“嘿嘿,好,当今皇上还真是风流,前儿个刚废后,今儿个就立后。”
“嘘,别胡说,不要脑袋了!”
“哦哦,大哥说的是,我晓得了,咱们赶这么远的路凑这么场热闹,别把命再给丢这里了喽。”
废后?册封皇后?哈哈,明天有得热闹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