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一丝希望
“关键问题是现在他们的势力是不是只有在江南这边。”百里昊天皱着眉头说到。如果官员都被这种蛊毒控制了,那对于整个王朝来说将是不可思议的毁灭性的打击。
“他们一定有一份名单。”雅洁为此苦恼——不能确切的知道是哪些人就根本没有办法确定下一步应该怎么做。他们没有时间,也不可能长时间的留在江南逐个调查。就算他们有时间,恐怕到他们都调查出来的时候情况就已经控制不住,那个时候必是覆国的灾难。
“我们一定得去想办法找出来。”雅洁握紧拳头,决心要把这个伤天害理的组织给彻底铲除,“明天我去找雪姿商量商量,看她有没有什么办法。”
“到底是青楼女子,你还是少接触为好。”百里昊天虽然对雪姿的印象算是不错的,但根深蒂固的思想还是让他不怎么瞧得起雪姿。
“青楼女子怎么了,至少人脉广。你是皇帝,又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一筹莫展。”雅洁也心烦意乱,口气自然好不到那里去。
“你……”百里昊天有些生气,他的大男子主义抬头了——作为一个皇帝,向来都是他睥睨一切,而作为一个有着挚爱之人的男人,也绝对不允许她瞧不起他。虽然他知道,雅洁的现代思维,让她视他为天是不可能的,但是就是按照他们的说法,他要求平等总不是奢求吧。百里昊天已经付出了自己全部的感情,自然也会想得到雅洁同等的回报。
“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赶紧解决眼前的事情为好。”雅洁是个聪慧的女子,现在更和百里昊天心灵相通了,怎么会感觉不出来他现在在生气。
百里昊天也知道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他气恼自己,怎么碰上雅洁好像自控力就变差了,好像一个得不到别人注意的小孩子一样幼稚。但从小受到的帝王教育还是让他很快平静下来,抛开自己的心情,全力的投入到眼下至关重要的事情上来。
第二天,雅洁和百里昊天又去了雪姿那里,想叫她帮帮忙。
那雪姿也是一个热心快肠的人,一口就答应了下来:“我也就只是一个青楼嬷嬷,就算见过不少人,也不过就是一个点头的交情。我倒是有个好人选,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
“你快说啊。”雅洁已然有些急了。
“看把你急的,跑不了的。”雪姿有些好笑的看着雅洁, “其实就是我们教坊的东家,艾家的七少爷艾哲皓。”
“他?他能行吗?”雅洁听怜妃提过这个人,知道他能力不斐,又熟悉江南的事情,但是到底年纪尚轻。
“精的跟什么似的。他要是不行了,那就没有能用的人了。”雪姿倒是对他很有信心,连雪姿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在说到艾哲皓的时候眼睛里有一种雅洁已经能够理解的光芒。
“那你什么时候能安排我们见一面,我们希望越快越好。”抛开刚才无聊的想法,雅洁赶忙问到。
“现在就可以,他现在正在账房里查账呢。”说着便出去了,想是去请人去了吧。
不一会儿,和雪姿一起进来了一位年轻俊朗的男子。面容温和,脸上的笑容真诚,没有时下大家子弟的浮夸气质,倒是有些沉稳的感觉,只是眼中掩藏不住的精光还是让百里昊天和雅洁看出了这人的不简单。
“这是我的朋友,薄公子和沈公子。”雪姿介绍到。
艾哲皓抬头看到百里昊天和雅洁的那一刹那,眸子里透出了惊讶,但是很快被敛住了,他不动声色的问雪姿:“就是这两位公子需要我帮忙吗?”
“是啊。有些难办呢。不然我也不会要去麻烦你。”雅洁敏感的感觉到,雪姿和这人说话的态度和语气与和其他人的不一样,有点赌气的意思还有些撒娇的味道,总之就是那么耐人寻味的。
“你先出去忙吧。我先和二位公子谈谈。”雪姿虽不知道为什么艾哲皓想把她给支开,但是对于看人脸色讨生活的她来说还是顺从的退出了房间。并叫人来守着,这层楼不许让人靠近。
“草民艾哲皓参见皇帝陛下。”说着便跪下行大礼。
“起来吧。现在是在外面,你只当我是薄公子就可以了。”百里昊天看他已经认出了他来,也并没有企图隐瞒,毕竟作为怜妃的七弟,见过他,认出他,实在是太正常的一件事了。而且现在是他们有求于他,有着皇帝的身份,办起事来到底也是方便些。
“谢皇帝陛下。”艾哲皓站起身来,但还是显得非常恭敬。
“你坐吧,朕有些事与你说。”百里昊天示意他坐下,“你和江南的官员都熟悉吗?”
“草民因为生意上的需要,和大人们打过交道,有些交情的。但是要说是熟悉,草民不敢随便乱说。”艾哲皓依然低着头谦恭的说到。
“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就是不熟悉,想必和你接触过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为人,你也是好好的研究过了吧。”雅洁开口到。她敢打赌,艾哲皓绝对对于每一个官员都有相当程度的了解。
“沈公子太看得起在下了。”虽是不知道雅洁到底是谁,但是能够和皇帝共坐一桌的人想来也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人,遂也毕恭毕敬的回答到。
“我听你姐姐怜妃说过了,她倒是对你赞许有加。”雅洁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的真实度,赶紧搬出了怜妃做保证。
听到雅洁提到怜妃,艾哲皓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一个外臣可以这么随便的就谈论到后妃,而且丝毫不见恭敬之态,而皇帝却竟没有反应,实在不是什么正常的事。但多年商场上的摸爬滚打,让他很明白什么该说,什么该做。于是他谦卑的垂下眼睑说:“家姐厚爱,过奖了。”
雅洁烦了这种无意义的对话对他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身份,我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而且一定要借住你的势力,哪怕现在需要用到他皇帝的权威也在所不惜。”——这话自是不合适从百里昊天的嘴里说出。
“大人有什么只管吩咐就是了,草民一定竭力照办。”能跟在皇帝身边的人自然是有些能耐的,但是到底是什么事让她几乎失去了礼貌和冷静,他还真有些好奇呢。想到这里艾哲皓突然觉得自己也还是有坏心的嘛。
“你知道现在贩卖五石散的事吗?”雅洁开门见山的问到。
“有些耳闻。”艾哲皓点点头,但不明白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之后雅洁又原原本本把她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了艾哲皓。只是听着,也让一个大男人觉得残忍的受不了。
“大人是需要在下效劳什么呢。”
“你去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有多少官员被控制了。毕竟这个药做出来就是对付那些官员用的。而且‘换魂’会使人性情大变,所以对于经常需要和他们接触的你来说,应该不会很困难吧。”百里昊天沉声说到。
“草民定当全力协助皇上。”艾哲皓语气坚定。无关谄媚,无关权势,只是单单憎恨这样的行为,单单的还尚存那一颗忧国忧民的心。
“这几天我会全力的和他们接触的,请皇上耐心等待。三天之后草民定会交给皇上一份名单。但是草民能力有限,也不能保证这份名单是全的。”艾哲皓再次的肯定,但是精明如斯,怎么会不为自己留下退路,怎么可能会因为忘了自保而将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很好。这件事办成之后,朕重重有赏。”
“草民不敢要求皇上有什么赏赐,只是希望皇上能给草民一个婚姻自主的机会。虽然我是庶出,但是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断不可违。可看多了那些官家小姐,草民甚至觉得宁可娶一个平凡些的,只是家父到底还是个有头有脸的人,想是不会同意我这样的。”看来艾哲皓倒是对自己还很有信心,嘴上说着不敢讨要封赏,但是要的东西也不是那么轻易能给的——毕竟这是别人的家务事。
百里昊天沉吟了一下,“朕也不好直接给你这道旨,毕竟儿女大事本就是父母做主,就是朕也不好干涉。但朕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令尊逼你娶你不中意的女子,你可以不娶。朕还可以把你喜欢的女子指给你。”
“草民谢过皇上。”说话间的喜悦溢于言表。
真的只是为了自己得到了一份自由的保证而开心吗?不像——雅洁在心里暗想。大概是现在已经有心上人了吧,必是那女子的出身不受人待见的,想为她不受委屈而争取一份资格吧,真是个心细的男子。虽不知道那女子是谁,但是无理由的,雅洁就相信,被艾哲皓爱上的女子,定是个奇女子。
仅仅只是这样短短的接触,就让雅洁肯定了艾哲皓——圆滑、精明且还存有正义感,果然如怜妃说的,定会是一个大有作为的人。
几个人又商量了些东西,艾哲皓交代了雪姿一番便离开了。
“唯今之计只有等,但愿艾哲皓真的像怜妃说的那样有能耐吧。”
百里昊天略点点头,手指轻叩着桌子,沉吟着。忽然觉得自己很是气恼自己,作为一个帝王,居然被臣子掣肘,甚至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头绪。现在居然只能坐在这里等着一点办法都没有,想着愈发的懊丧起来,敲打着桌子的手指也毫无频率可言。
这一切雅洁都看在眼底,她何尝不明白百里昊天的感觉,连她都沮丧不已,况且他还是一个皇帝,那种感觉只会更强烈吧。
“我们安心等吧,虽你是皇帝,但并不是什么事都是你可以掌控的,与其在这里烦躁,还不如想想真的得到了那份名单我们应该采取什么办法解决,毕竟我觉得波及的朝廷命官不在少数。”
听到雅洁如此,百里昊天愈发的感觉到自己能得到这样的贴心人是何其的幸运,但是目前的情况根本不允许他风花雪月,皱着眉头说:“这里的地方官员虽不是个个都是从朝廷里派下来的,但我想也应该都是经过挑选的,现在弄成这样,先不说损失这么多人是可惜的,就是着手找合适的人选换掉这么些官员也不是件容易事儿。”
“还是先等着艾哲皓拿名单回来吧。”雅洁说着便抚上了百里昊天的眉心,别无他法,雅洁只好安慰自己也安慰百里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