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如来佛祖慧眼遥观,看东方向善,大唐皇帝虔诚信佛,做法事超度亡灵。聚众佛诸菩萨说:“几千年来,东方人与人欲互相残杀,万般邪恶侵袭人间。只有用佛经教化,才能驱除邪恶,善爱人间。如今大唐太宗皇帝贤明爱民,倡导善事,国泰民安,出现了盛唐景象。游地狱见了因果报应,更加仁德贤明,正在做法事超度亡灵。但那东土只有小乘教法,并不能使鬼魂超生。我有大乘教法‘三藏’,不但能使亡灵超生,还能使人轮回转世修行,功满飞升,比修道又更宜行。修道需深山修炼,道观参悟,离家远行。拜佛可只在家中,我主张天下无不可度之人,只要信我佛教,纵是恶人,只要放下屠刀,心中有佛,便会立地成佛。出家参佛,更是难得,入寺院进我佛门,心坚虔诚,经过几世修行,终能修成正果。‘三藏’乃修真之经,正善之门。法一藏,谈天;论一藏,说地;经一藏,度鬼。我欲传东土,若是送去,必被轻视,就那小乘教法,经数千年才被认识,这大乘教法,须是虔诚求取,才能弘扬人间。观世音菩萨,神通广大,可到大唐一行,点化唐王差金蝉子来灵山大雷音寺求取真经。”观音菩萨即到佛祖莲台前领旨。佛祖教阿傩、迦叶取锦襕袈裟一领,九环锡杖一根交与菩萨说:“这袈裟、锡杖可交与取经人亲用。穿我的袈裟,免坠轮回;持我的锡杖,不遭毒害。”如来佛祖又取三个箍儿,递与菩萨说:“此箍各有妙用,我传你‘金紧禁’咒语三篇,取经人若路遇神通广大的妖魔,你便各以箍儿收服,保管他乖乖的皈依佛门。”菩萨拜授。如来又说:“大唐离灵山十万八千里,你此去东土,不要在霄汉直达,可半云半雾察看一下,顺便给金蝉子收几个徒弟,此行路遥险恶,妖魔鬼怪众多。他今是肉骨凡胎,只需走来,不许挟夹,也要给他寻个好脚力,徒弟须是神通广大,那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被我压在五行山下。可说服他皈依佛门,给他做个首徒,那猴儿顽劣,必用金箍咒制他,才能听话。说起来他与我等先天诸仙,本是孪生,都是天帝从宇宙带来,放在一起孵化。他就靠近我的身边,我等脱颖而出,他还没有生化。不想盘古日已长大,把混沌的天体劈开,清气上升为天,浊尘下沉为地,他便被排斥到东胜神州的花果山上,落于巨石当中。种子总会发芽,他在那巨石中吸天地之灵气,日月之精华,继续孵化,故腾空出世。他本有先天感应,神通自然就大。他觉得在地上容不下他,便与玉帝相争,闹得天翻地覆,玉帝也知是同卵,故此让位教他坐了一时三刻,可他不谙世事,只是顽皮,岂能执掌天庭?就又闹下。那些天兵天将,后天之神怎能制得了他?玉帝才请我降服。说起来他与我最有缘份,既是同卵,又靠得最紧,若同时而出,说不定也是佛祖!他若皈依我门下,必能使我教发扬光大。你这就去吧!”菩萨领了法旨,领惠岸行者起行。
师徒二人往东而行,忽见眼下弱水三千,乃是流沙河界。菩萨说:“徒儿啊,那取经人肉骨凡胎,如何能过此恶水?”只听呼哧一声,从水中跳出一个青脸,卷曲着赤黄头发的怪物,左手持杖,在空中伸右手向菩萨抓来。惠安急掣浑铁大棍相迎,二人在云雾当中厮杀在一起。但见河水飞溅满天,岸边飞沙走石,直杀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两个在半空,你来我往,厮杀数十合,那怪物突然架住铁棍说:“你是哪里和尚?怎会来此?”惠岸说:“我是托塔天王二太子木叉,现为菩萨莲台座下惠岸行者。你是什么怪物,我与师傅领佛旨到东土寻取经人,你为何挡道?”只听那怪物呵呵大笑,说:“原来是木吒,你不是跟观音菩萨修行吗?”木吒也停手,指说:“那不是我师傅?”那怪物忙飞到菩萨身边抛杖拜说:“菩萨恕罪,听我诉说。我不是妖魔,乃是凌霄宝殿的卷帘大将,因在蟠桃会上失手打了琉璃盏,被玉帝贬下界,来到这流沙河。这河飞鸟难过,我饥寒难耐,每隔两三天便出波一次,寻一行人食用,不想却冲撞了大慈大悲的菩萨。”菩萨说:“你在天有罪被贬,今又在地上吃人,那不是罪上加罪?你若肯皈依我门,给那取经人做个徒弟,功成还你个正果如何?”那怪诺诺连声说:“愿意、愿意!”菩萨便给剃度,指沙为姓,取法名悟净。沙悟净说:“我在此吃人无数,骨颅抛入流沙便沉,此水羽毛不浮,唯有九个取经人的骨颅却漂浮水面,若是那取经人来不到这里,岂不误我!”菩萨说:“必然会来,你只在此耐心等待。”于是,悟净即皈依佛门,便不再吃人,只等那取经人。
菩萨别了沙悟净,与木吒又向东行,来到一座高山,忽一阵狂风阻住云雾。狂风中冒出一猪精怪物,不分青红皂白,举耙搂头便向菩萨筑来。木叉举棍接住,两个你来我往一场好斗,一个九齿钢耙舞起狂风,一个铁棍抖得撼山震岳。一个山中数他狠,一个护佛显神通。两个各显手段,斗得难解难分。忽见空中落下莲花,把钉耙吸住,那怪大惊,说:“打就打呗,何必以花障眼!你是哪里和尚,干嘛来到此山?”木吒说:“你这猪眼,我是南海观世音菩萨的徒弟木叉,这便是我师傅抛下的莲花!”那怪物听了,撇了钉耙,朝天礼拜。菩萨按下云头说:“你那猪精,我奉佛旨到东土寻人到西天取经,你为何挡道?”那怪物叩头说:“菩萨救苦救难,心地本善,请恕我猪眼没看见菩萨来到近前。我不是精怪,本是天河的天篷元帅,只因酒后乱性,调戏嫦娥,被玉帝打了两千锤,扔出南天门,错投猪胎,变成这般模样,望菩萨救拔。”菩萨问:“此是何山,你居何处?”怪物说:“此山叫福陵山,我住云栈洞。当初有个卵小姐,招我为婿,倒也恩爱,可他福薄命浅,早已死了。剩我独在此山,饿了便寻人吃。如此多年,万望菩萨恕罪。”菩萨说:“你既想前程,莫作没前程。你在上天犯罪,在下界又如此作恶,迷失本性,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奉佛旨到东土寻人取经,你若肯给他做徒弟,皈依佛门,保他西天一行,必能取得正果,讨个出身。”那怪说:“若进了空门,做了苦行僧,岂不饿杀!倒不如捉个肥腻的人吃得开心,即失前程,还怕什么罪恶加身!”菩萨说:“世间有五谷杂粮,尽能充饥,又何必非吃人?你若能听我的话,包你功成名就,受用无穷。”那怪物醒觉说:“那也是,得正果受用却比吃人强,就依菩萨。”菩萨便给他摩顶受戒,指身为姓,姓猪,取法名悟能。猪悟能便不再吃人,食素,专等取经人。
菩萨别了猪悟能,半云半雾前行,忽听空中有条白龙叫唤。菩萨近前问:“你是何龙,为何被吊在空中?”那龙哭诉说:“我是西海龙王敖润之子,因纵火烧了殿中明珠,父王告我忤逆,玉帝把我杖击三百,吊在空中,不日遭屠。望菩萨发慈悲之心搭救。”菩萨听了遂与木吒径往南天门。早有丘、张二天师接着,问:“菩萨欲何往?”菩萨说:“贫僧有事须见玉帝一面。”二天师即上奏,玉帝出殿相迎。菩萨上前礼毕说:“贫僧奉佛旨到东土寻人到西天取经,路遇孽龙被吊于空中,特来启奏,饶他性命,赐予贫僧,好给取经人做个脚力。”玉帝听奏,即下旨赦免,命天将解放,送给菩萨。菩萨谢恩而出,这小龙叩首,千恩万谢。菩萨把他送往深涧,等待取经人。
菩萨与木吒往东再行,云雾中被万道金光阻住,菩萨睁慧眼观看,见是五行山,那金光起处,乃是一贴,师徒降落帖前。见乃是“唵、嘛、呢、叭、咪、吰”六字真言。菩萨正在观看,土地、山神、监押大圣的天将,都前来拜见。早惊动了齐天大圣,大声呼喊:“观音菩萨,我在这里!”菩萨对众说:“那猴儿在叫,咱过。”众引菩萨来到大圣身边,菩萨说:“认得否?”大圣睁火眼金睛眼说:“认得、认得!当年闹天宫时见过,我知菩萨大慈大悲,救苦救难,老孙受如来之骗,他说我跳不出他的手心。我跳上他的手掌,一个筋斗云打出十万八千里,谁知他法力无边,我本以为到了天边,便又回返,看仍在他掌上,便想逃窜,被他一把抓住,压在此山,已五百余年,不能挣展。万望菩萨方便,救老孙,不在此受苦难。”菩萨见大圣被压于石匣,身子不能动,头露在外边,常年经受风吹日晒,寒暑雨雪,也着实可怜。便发慈悲之心说:“你这厮罪孽弥天,一条金箍棒,十万天兵天将不能阻拦,众天王被你打的逃窜,诸位大仙也只能干看,凌霄宝殿也让你强占。若非佛祖,天庭不知何时能安?我若把你救出,你再作反,我也吃罪不浅!”大圣说:“我已知悔,绝不再胡闹。但愿大慈悲指条门路,情愿修行。”菩萨听了大喜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既有此念,与我佛门有缘,我谨奉佛旨到东土寻人,前往大雷音宝刹取真经,你就给那取经人做个徒弟如何?你若答应,我教他来救你,你保他到西天,功德圆满,给你个正果如何?”大圣说:“愿意,去得!”菩萨说:“既如此,我给你起个法名。”大圣说:“我已有名,叫孙悟空。”菩萨大喜说:“我在前已收伏二人,正是悟字排行,甚好、甚好,我这就去了!”说完与慧岸往东而去。
菩萨师徒一路东行,不日到达大唐长安,收云敛雾,入城进了土地庙,唬得那土地、城隍与当地诸神灵都来拜见。菩萨说:“我权且借土地庙住几天,土地可与城隍暂住,切不可走漏消息。”众皆听命。
菩萨与慧岸变作两个疥癞僧人,慧岸捧着袈裟,菩萨手持锡杖,沿长安街叫卖。有几个僧人前来问价,都因价格昂贵,只有望梅兴叹!来到东华门,正遇丞相萧瑀散朝而回,菩萨并不躲避,依然迎上叫卖。萧瑀住马看那袈裟,但见光华夺目,便问要价几何?菩萨说:“袈裟五千两,锡杖两千两!”萧瑀说:“有甚好处,却如此昂贵?”菩萨说:“虔诚向善,识我宝者分文不取,心有恶念,污我宝者虽重金不卖!”萧瑀一听,心下惊疑:“还有这等卖者?”说:“当今皇上,仁德至善,正办‘水路大会’,这袈裟正该给大都阐玄奘法师穿,请随我见驾。”于是进了东华门里,黄门官禀报,传宣进见。太宗见萧瑀领两个疥癞和尚转来。问:“卿有何事?”萧瑀答:“臣出东华门,遇二僧卖袈裟,玄奘法师正在讲经,若穿此袈裟,岂不美哉,臣故此领来。”菩萨与慧岸见驾并不行礼,立于阶下。太宗喜问:“你那袈裟卖多少钱?”菩萨说:“袈裟五千,锡杖两千。”太宗说:“你那袈裟有甚好处?竟值这么多钱!”菩萨答:“穿我袈裟,不入沉沦,不堕地狱,神灵护身,万佛相佑。”太宗大喜说:“果然许多好处,那锡杖又如何?”菩萨说:“若持此杖,虎豹豺狼不敢近,妖魔鬼怪不能害,虽走十万八千里,逢凶化吉经取来。”太宗不解,但听好处,自然是喜。命把袈裟展开,果然是精品一件!太宗说:“长老也许知道,朕大力推崇善教,宣扬善果,在大相国寺开办水陆大会,超度亡魂。有一高僧玄奘,聚一千二百人听讲,朕想把大相国寺办成大佛堂,每年有一批分赴天下各地寺院,宣扬佛法,使天下人尽都信佛,天下为善!朕崇敬玄奘高僧,故想买下这两件宝贝,给**师穿用,到底多少钱,请圣僧开个价。”菩萨道声佛号说:“既是有道高僧,那就赠他穿着持用,贫道告辞。”说完便与慧岸抽身便走。太宗说:“两件宝贝要价如此昂贵,圣僧为何又不要钱便走?”菩萨说:“引见时贫僧便有言在先,若识我宝分文不取,**师既是有道高僧,宣扬佛法,正当赐予。”说完与慧岸飘然而出,仍到土地庙中隐蔽。
太宗命魏征赍诏到大相国寺,请玄奘法师进宫上殿。玄奘正登坛开讲,接旨随魏征见驾。太宗说:“宣扬善道,有劳法师,无物酬谢,今早萧瑀领来二僧,以锦襕袈裟,九环锡杖相赠,特诏法师领去受用。”玄奘拜谢。太宗说:“法师若不嫌弃,可即试一穿,让朕看看。”玄奘即展开袈裟,披在身上,右手持定锡杖,立于阶前。满身生辉光灿烂,犹似如来降人间。九环锡杖叮当响,驱除邪恶心唯善。文武大臣尽皆喝彩,唐帝喜得笑逐颜开。便命起两队仪从,送玄奘回寺。那玄奘披着袈裟,手持锡杖,煞是精神。百官送出朝门,仪仗护送从大街回大相国寺。一路上,犹如中了状元,黎民百姓,公子王孙,都纷纷涌向街头观看,口中称赞:“好个活佛临凡!”玄奘回到寺里,主持窦建德领众相迎。众僧以为是地藏王菩萨降世间,都好生侍候在身边。
到了一七七日,玄奘具表请唐王拈香。此时天下到处善声一片,唐王率文武百官,后妃国戚,早到寺里。菩萨对慧岸说:“今天是水陆大会一七正日,我与你杂在人丛中,看他大会盛况如何?观玄奘之相怎样?听他讲的是什么教法?”师徒径到寺里。果然是天朝大国,那偌大个相国寺,人山人海,被挤得水泄不通。从皇上到民众,无不肃静用心听讲。菩萨挤到多宝台前,看那玄奘,好一副金蝉子相,就如活佛一样!仙音洪亮,经声在大相国寺上空廻响,虽站远方,入耳清晰,虽坐台下,悠柔并不震耳,是说似唱。那玄奘念一会受生度亡经,谈一会安邦天宝篆,又宣一会劝修功卷,真个是精神饱满。谈到妙处,千万听众哑雀无声,心随经动。正在这时,只听菩萨拍着宝台高声说:“你那和尚却只谈小乘教法,可会讲大乘教法?”玄奘听了,心中大喜,跳下台来,对菩萨行礼说:“老师傅,弟子失瞻,只知从前至今,都讲的是‘小乘教法’,却不知‘大乘教法’如何?”菩萨说:“你这小乘教法,度不得亡者超升,只可浑俗和光而已。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灵升天,能度人脱苦难,能修无量寿身,能作无来无去。”正讲着,司香巡堂官急奏唐王说:“**师正讲到妙处,却被两个疥癞和尚唤下台乱说胡话!”唐王令擒来。须臾,许多人拥二僧来到后法堂,见了太宗,手也不抬,拜也不拜,仰面问:“陛下因何教贫僧来?”太宗认得二僧。说:“前者送袈裟锡杖,朕很是感激。二位既来听讲,安静听着也就是了,为何打断法师讲演,误我佛事?”菩萨说:“你那法师只会谈‘小乘教法’,我有‘大乘教法’三藏,可以度亡脱苦,寿身无疆。”太宗大喜说:“有如此佛法?经在何处?”菩萨说:“在天竺国大雷音寺我佛如来处,能解百冤之结,能消无妄之灾。”太宗说:“你可记得,便上台讲来我听。”菩萨说:“记得、记得!贫僧这便上台开讲!”说着带着慧岸,竟平地而起,经宝台,足踏祥云,冉冉上升。
菩萨起在半空,现了法身。但见祥云飘飘,瑞气千条,金光万道。菩萨右手托定净瓶杨柳,左手以柳枝挥洒甘露,降恩泽于人间。慌的百官与众朝天礼拜,急得太宗忙喊吴道子,把菩萨圣像画下。活灵活现一个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南海观世音菩萨,被画于凌烟阁。
唐帝降旨:“暂且收起法场,待朕取得真经后再重修善果。”于是问:“谁肯为朕前往西天,拜佛求取真经?”玄奘闪出,上前施礼说:“贫僧不才,愿效犬马之劳,前往灵山,为陛下求取真经,保我王江山永固。”太宗大喜,说:“**师若肯尽忠,不辞跋涉山川,不畏艰难险阻,有劳千辛万苦前去,朕万分感激,情愿与法师结为兄弟。”玄奘顿首谢恩。二人便在寺里佛前拜了四拜,太宗便口称“御弟圣僧”。玄奘再拜说:“弟子何德何能,敢蒙皇上如此看重。此去西天,取不到真经,誓不回还,永堕沉沦地狱。”遂在佛前拈香。太宗甚喜,即命回銮。择吉日良辰送御弟圣僧登程。
过了几天,太宗设朝,聚集文武,写了取经文牒,用了通行宝印。有钦天监奏说:“今日是人专吉星,适宜出门远行。”太宗大喜,忽见黄门官来报:“御弟圣僧在宫门外候旨。”唐王召入,玄奘上了宝殿。太宗说:“御弟,今天是出行吉日,这是通关文牒,此到西天,路途遥远,不能带贵重物品,朕只能送一紫金钵盂,于路化斋用。一匹银白骏马,鞍辔备齐,作为脚力。春夏秋冬僧衣,都装于马背上的箱里,你可即就起行。”玄奘早已下定决心,鼓足勇气,再无停留之意,便与太宗辞行。太宗说:“御弟,朕派百骑把你送到国界,再留数骑在你身边随你西去。”玄奘说:“谢陛下盛意,不必如此,我这就只身前去,求取真经何必劳师动众。佛教无国界,天下人一般。佛光当普照,人心本向善。走到哪里,都能化缘。”太宗说:“御弟说的是,此到大雷音宝刹,远隔万水千山,即使千军万马,也难送到,就依你言。朕率文武百官送御弟到渭桥上边,分手后盼御弟早还。于是起行,太宗与玄奘并銮前行,到了渭桥下马。太宗问:“御弟是何法号?”玄奘说:“贫僧功德浅,未有法号。”太宗说:“菩萨说那大乘教法便是佛法‘三藏’,御弟就以‘三藏’为号吧!”玄奘欣然接受。太宗教侍从斟满一杯酒,亲自双手相敬。三藏说:“出家人不会饮酒。”太宗下腰,用中指戳起一点土,弹于酒中,说:“愿御弟当念故乡一点土,勿恋他乡万两金。”三藏接过一饮而尽。太宗问:“御弟此去,几年方回?”三藏说:“路途遥远,千难万险,难以结论。”便指渭桥边一棵参天松柏说:“陛下但见那松柏转头向东,三藏便回。”三藏辞别西去,太宗回驾还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