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一连下了几日都未停,下的我心里烦躁得很。画了幅海棠花,兴许是窗外有雨的缘故,总是不满意,从当中挑了一张问华沏“你觉得画得如何?”
她冷冷的瞥了一眼,又将头扭过去看着窗外秋雨连绵。这一看便看出了很大的事情,冷冷道:“美人,准备接驾吧,陛下来了。”
手中的笔啪嗒就掉到了画上,将海棠花染得不成样子。慌忙将纸团成一团藏到袖子里,跪下接驾。
陆浅川装束和最初见他时一样,大约头发又长长了几寸?好些日子不见,他似乎都变了样子,却没有感染风寒的迹象,可见姬美人把他照料的很好。
命华沏去沏茶,一甩手却将那个纸团甩了出来。在场之人都盯着地上那个纸团,恨不得把它盯地缝里去。我怔了一怔,打了个干哈哈,“华沏,快将那东西扔出去。”话音未落,就被陆浅川打断了,“去捡来看看。”
老公公去捡起来交到陆浅川手上。随着那褶子慢慢摊平,陆浅川脸上笑意渐深,“黛儿原来是在画海棠来着,画的不错,为何要丢掉?”
“这个……那个……兴许是院子里的海棠长得太丑了。”
我说这话时,他眼睛正好看着那滩墨迹,他指着那滩墨迹,“原来黛儿竟怕我看见这个东西?”我难为情的笑笑,没说话。
后来他命老公公将那副残画收起来,说要裱起来挂在自己寝殿内。他既然有意收下这个破烂,我也实在不好不送。
我给他倒了杯茶,他端在手里,幽幽道:“九月十五便是诸国宴,我想看黛儿在宴上跳舞。”
我倒茶的手一颤,险些将水倒出杯子外。
吕国盛产美女,怎样看出来她是个美女呢?便是看她跳舞如何。我就知道一个舞姬生的模样一般,因跳的好一曲《逝山海》,在众人口中便成了一顾一倾城的美人。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要知道当初云天青命人教我琴棋书画,却从未教我什么跳舞的路子,现在这一劫,我恐怕难逃一死了。
“怎么,黛儿竟不愿意么?”
“没,陛下圣恩,臣妾自然愿意,但请陛下放心,臣妾定会好好跳的。”
他笑着摸摸我的脑袋,“那便好,真不愧是我的黛儿。”略停了一停,又道:“黛儿可会跳逝山海么?”
我那杯茶水终于撒到我的裙子上,他慌忙取了丝帕出来递给我,“怎么这样不下心?可伤着了么?”
我不好意思的摇摇头,回答他:“逝山海乃是吕国名曲,在吕国王宫时常常……”
“先别管那些了,快传太医过来。”
我正准备把吕国的歌舞行业好好夸赞一番,却被他一语中断。他眉宇间难得露出点狠戾来,好像真的很紧张我我出什么事情。
我倒是真希望我出点什么事情,便刚好有理由推脱不去跳舞。可是那茶确实没伤到我一分一毫,只是将裙子弄脏了。他却很不放心,非要让太医来看。
最终没有什么毛病,我对他笑着说,“瞧,我说没事吧,你还偏不信。”
陆浅川怔了一怔,“同你相处这么久,我竟未发现黛儿你笑起来如此好看。”
我将我俩见面的次数加起来看了看,确实不记得我何时对他笑过。这让我不得不再一次想起华沏说我笑起来很难看的事实。
我对着铜镜笑了一笑,觉得还是能看的。于是摇着他的袖子死皮赖脸的说,“那黛儿从今开始只笑给你一个人看好不好啊?”
在场之人除我之外都怔了一怔,他笑言,“那自然好,黛儿只笑给我一个人看。”
他将我拥进怀里轻拍着我的脑袋,就好像在哄小孩睡觉。
将他送走后,我又很自恋的取出镜子照了照,嗯,果真还是我笑得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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