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微微一笑,微微一颌首:“我是守拙,三位施主找我有什么事么?”
“你就是守拙!”叶丝惊奇地道,但突然反应过来这样说有些不太礼貌,立即报以歉意的微笑。
谢少尘心中道了声“果然”,上前一步道:“打扰大师了,我叫谢少尘,这位小姐是我的秘书叶丝,这位是我的保镖杰瑞。我们是从维特远道而来拜会守拙师父,希望没有打扰到大和尚的清修!”他向身边两人使了个眼神,两人也赶紧向守拙颌首行礼,叶丝还上前递上了谢少尘的名片。
“不用计较这么多礼数了,在这儿没有他人,这些世俗的礼数显得有些多余!你们等一下!”和尚将篮子的豌豆荚整理好,走出了菜地,对三人道,“你们跟我来吧!”
守拙将三人带回瓦房里,瓦房分三间,一间是卧室,一间堂屋(四川一带说法,即客厅),一件厨房。屋内设施极其简单朴素,就连饭桌甚至都摆在堂屋里。但堂屋里的墙壁上却悬着好些书法条幅,都是些佛经上的箴言。堂屋面向大门一面的墙壁上居中一个“拙”字墨迹枯瘦,古朴却不失方正,谢少尘即便不怎么懂书法也知这个字功力极深。
看来我猜得不错,这个和尚颇懂书法,恐怕这也是他能让罗老将军钦服的原因之一吧!
守拙回到厨房里将菜篮放下,然后给给三人奉上了清茶。谢少尘端起茶杯。轻轻一嗅,清香扑鼻,口唇贴着杯沿,品了一口,只觉得满嘴清甜中微微带了一丝苦涩,再细看茶叶,竟然是整叶子张卷成一条条的。经开水一泡,已经摊了开来。翠绿如新。
杰瑞丝毫不懂得喝茶之道,只当时绿茶饮料一般,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连茶叶都进了嘴,还嚼了嚼才咽下去。他转头看叶丝,却发现叶丝正看着他偷笑。杰瑞见了谢少尘和守拙地喝法,才知道自己出丑了。微微有些尴尬,对着叶丝咧嘴一笑。
谢少尘道:“这茶味道极好,我以前从没喝过,不知道是什么茶?”
守拙道:“喔!这茶叶是我自己种的茶树上摘的,就在后山,这里常年云雾缭绕,加上气候较冷,夏天的白天与夜晚温差大。所以出来的茶叶用山泉水一泡,味道是与其他茶叶有些不同!三位施主找我有什么事么?”
谢少尘道:“我听闻大师精通佛理,所以特来拜会大师,希望得到大师的指点!”
守拙微微一笑:“我只是深山里的一个无名老和尚,这庙宇也是个亟亟无名地小庙,山下的人因为山路难走。除了每年正月或者观音生日时才来庙里上香外,其他时候都很少有人上来,不知道谢施主又是从何处听说我精通佛理!”
谢少尘:“大师若不精通佛理,又如何能让戎马一生地罗永恒上将心悦诚服,一心向佛呢!”
守拙略略有些混浊的眼睛微微翻动:“原来如此!但我看三位脸上世俗之气极浓,似乎并非那种能够静听我释读佛理的人吧!”
这和尚怎么这样说话,叶丝已经很不满了。对自己和那个黑大个保镖这样说倒也罢了,但对一直态度恭敬的谢少尘如此说却让她很是恼火,只是她性格温柔,就算发火也不会表现出来。何况谢少尘还在身边呢!
谢少尘倒是反应平静。他对叶丝和杰瑞道:“这儿四周风景极佳,你们先出去转转吧!”两人会意。知道谢少尘有事要与这和尚单独谈,便都起身出去了。
“不知大师可否说一下您和罗将军之间是如何结缘的么?”谢少尘待两人出去后缓缓问道。
守拙不答反问:“谢施主可是罗老施主什么人么?”
“喔,他孙女儿是我的女朋友,仅此而已!我也是从我女朋友处听说大师,所以慕名前来拜访!”
守拙淡淡地笑道:“原来如此!便说与施主听也无什么大碍,其实我与罗老施主在数十年前便已是故交了!”
“这样!”谢少尘连忙追问,“大师可否说得详细一点!”
“想必谢施主已经听出来了,我的口音中有东北味道?”
“是!”
“在大约四十多年前,我是东北野战军,也就是后来地第四野战军的一名军官。当时罗老施主是东北野战军某军军长,我则是他手下的一个师长!”
他的话让谢少尘一愣,无论如何他也没有料到守拙竟然有过如此的历史,第四野战军的师长,若是没有出家的话,现在只怕也是位高权重的人了,而绝不会是一个人守着一座旧庙,三间瓦房,自己种菜过日子。
“那大师为何后来又出家了呢?”谢少尘问。
守拙微微一顿,正当谢少尘以为他要托词不说时,他已开口继续说了起来:“我昔日为将,上阵杀敌只当是家常便饭,但征战十多年,期间也杀错了不少人,心中起了魔障。直到到了这儿,我遇到了剃度师父,在他地点化下我才看清过去所作一切。于是在部队继续前进时,我留了一封信给罗老施主,便留在了这山颠流云寺里出家了!”
不会就这样简单吧,谢少尘心里暗暗道,心想这老和尚肯定有事瞒着我。
“就是这么简单!”守拙眼睛一亮,仿佛看透了谢少尘的心思一般道,“曾几何时,我也像施主一般年少气盛!但我手上所沾人血太多,身边的那些战友更是在南征北战中一个个渐渐离我而去,有许多甚至是在我的面前到下,这些不是说能看淡的就能看淡的。我试图以仇恨来化解这些,这虽然让我暂时将情绪找到了一发泄口,但心中反而淤积了更多地怨气,以致于后来噩梦连连,很难睡稳一个安稳觉。记得当是我睡觉时都将枪放在身边,一次勤务兵在我睡觉时帮我盖被子,我在睡梦中被突然警醒,居然用枪将那年仅十六岁的孩子肩膀给打伤了。”
在睡梦中伤人,这倒是跟曹操有些像,谢少尘想。杀了那么多人放在谁身上都不是件好玩的事,要么如岳飞《满江红》中一样拿敌人的血当水喝,那敌人的肉作食物,要么就是犯上各种各样的抑郁症,若有第三者那就只能说是心理变态稳定了。现在军队里会让那些参加战争的士兵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就是为了防止士兵得心理病。
【……卷七 第二十八节 【和尚的故事】--《》--网文字更新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