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真是才情超绝啊,人人都说七步成诗,可你连一步都没迈,就已经将我的名字写进了这么美的诗句里,在下真的是佩服不已啊!”
晓在暗处做了个呕吐的表情,问同是隐着的行烈:“你说,主无耻起来还真的不要脸,你说是不是?”
韶华手中的折扇一顿,眼睛向一边的空气瞟了瞟,晓顿时抿住嘴巴,在也不敢出声了。
这位气不凡的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够让这么强大的苦禅大师都听他的,看来也是个不能得罪的人。月含的心思一转,也不去计较苦禅刚才给她的下马威了。
转脸就看着苦禅大师,用力挤出两滴眼泪,“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惨叫道:“大师,求您一定要帮帮我啊!”
苦禅大师的眼皮立刻抖了抖,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大师~~~!”她用膝盖在地上快速地向苦禅大师爬去,一把拽住她的僧袍袈裟,猛地扑倒在他坐下的蒲团上,将他身上的袈裟和僧袍一起抓在了手里,不停地用力摇晃着,还一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叫:“大师,我孤苦伶仃地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一个亲人都没有,现在你又说我是妖,我以后该怎么活下去啊~!”
苦禅大师一面拽着自己快要被拉扯得撕掉地僧袍,整个人都被扯得倾斜在了一边,一面连忙给韶华打着眼色,嘴里还在不停地说道:“施主、施主你有什么话请站起来说。”
“大师啊~~~你不知道哇!,我一来到这里就被逼迫道青楼去卖艺,天天被老鸨打骂,还不给饭吃,大师,我都天没吃饭啦,您就可怜可怜我,告诉我我爹在哪里吧~~!我爹要是知道我这样惨,一定不会不管我的啊~~!大师~~~!”
月含下了死手,将苦禅大师穿得得体的袈裟愣是扯成了麻花状,还不停地左摇右摆,可怜了苦禅大师的一把老骨头都快被摇散架了,脖也被袈裟勒地快要喘不过气来了,连忙挥舞着双手加入袈裟抢夺战。
“噗嗤~!”韶华在一旁忍俊不禁,很不给面的笑出了声。
隐身在角落里的晓跟行烈也是乐得不行,他们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将苦禅大师逼得这样窘迫呢,实在是好玩儿好玩儿!
月含偷偷睁开眼角看了眼苦禅大师的惨状,手里的力道立刻又加大了一些,道:“大师~!大师~!你告诉我啊,你再不告诉我,我今天就用眼泪淹了净云寺啦!!”
被摇晃得七荤八素的苦禅,没有办法,只得连连答应道:“好好好,我告诉你,你快放手!”
“多谢大师!”她一听苦禅大师答应了,立刻松手道谢,可是由于松手急了,导致苦禅大师一个坐不稳直接扬倒在了蒲团上,姿势好笑至。
可是她也要拼命忍住,而身后的笑声却是不断,跟她刚进来时听到的爽朗笑声是一样的悦耳,如玉珠落盘,清脆温朗。
真是便宜了你了,看你笑得那么欢实,平时一定没少幸灾乐祸吧。月含转眼看了眼笑到花容失色的韶华,心里暗暗道。
看了眼韶华的笑颜,月含忽然想到,爹爹长得那样美,也不知道笑起来会是什么样。
“咳咳哼~!”苦禅大师故意咳嗽了一声,示意韶华收敛一些,不然他可就生气了。
韶华连忙道:“是韶华失礼了,不过,大师真的很有趣,哈哈!”说完还不忘记继续笑两声,惹得苦禅大师顿时就要吹胡瞪眼。
可是他想起自己这身形象瞪起眼来实在是没有丝毫的威严可说,立刻单掌立于胸前,心念一动,全身的装束已经整洁一新。
他这样一个小小的法术不要紧,却让月含目瞪口呆了,连连赞叹:“真的是神奇了!神奇了!”
“施主,你虽是妖体,但望尘倒也舍得,给你吃了那么好的丹药,只要你勤加修炼,也是可以得道成仙的。”苦禅大师总是能够在她的面前找回一点面了,就连声音中都带着些教导的意味。
月含却不屑的说:“我不要成仙,成仙有什么好的。”
苦禅听她的言语,立刻跟韶华两人惊讶地对视了一眼,而后问:“世人都为成仙倾尽所有,只求得道升天,你为何这般不屑?”
“你们神仙又不给动情、动欲,就连爱上什么人都不能在一起,而且还不老不死,那样活着有什么意义?就是为了成天站在九天之上俯视人间的喜怒哀乐,然后再告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么?那还不如做人来得好。”
月含看了多的人仙殊途的故事了,对于成仙并不是那样的向往,但要是只有成仙才能够救爹爹的话,那她情愿成仙,孤寂一生。
苦禅大师被她的一袭感慨给震慑了一下,从来未有人跟他说过这番话。
而韶华却在怔愣过后,笑道:“谁说仙人不可以又情爱的?玉帝和王母就是最好的例,只要不违反天条,就是可以在一起的。”
月含不想再跟他们讨论这个问题了,直接问苦禅:“您能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救我爹吗?”
“阿弥陀佛!”苦禅念了声佛号,而后说:“想要酒望尘,先过你的雷电劫吧,倘若你无法过,你也只能够恢复你的菩提树真身,无法救他的。”
“我是菩提树?”月含惊讶地笑了一声,“大师,您别说笑了好嘛?我从小长到大,都是按照人类生长的程序来的,我没有饭吃是会而死的,你居然说我是一棵树?”
就连韶华都迷惑的皱起了眉头,“我看不出她的真身,大师,你怎么知道?”
苦禅从蒲团上站起,走到门口,地指着净云寺内最高大的古树,转头问韶华:“你可还记得,千年前,我发现这颗洪荒时期遗留下的古菩提时,望尘也来过吗”
韶华轻轻点了点头。
苦禅收回手,继续说道:“那时,古菩提下生出了一颗幼芽,已经长成了一人高的大小。望尘用他最钟爱的北海晶玉棋盘跟我换了那颗幼苗。”说着,苦禅转眼看着月含,伸手捋了捋长长的白胡,“她刚出现,我就已经感受她的生命之力的气息了。毕竟,我守护这颗古菩提已近千年,对生命之力再熟悉不过了。”
远远的看着那颗古树,月含毫无缘由的生出了一股熟悉之感。
仔细想想,原来从山脚下开始就感觉到的那股熟悉之感,就是这颗古菩提树啊。
就在一众人都静默无声的时候,远处的古菩提树突然晃动了两下。
苦禅的瞳孔忽然一收缩,连忙跪倒在地,高声叫道:“阿弥陀佛,不知清源帝君驾到,贫僧有失远迎!”
古菩提树像是在等待着什么一样,不再有所动作。
远处的天边突然更加明亮了起来,一抹绿色的光影划过天际,如流星般璀璨,落在了月含的脚边,顿时炸开,如烟花般四溅而开,中间凭空出现一全身淡绿衣着的美男。
他全身都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芒,看起来带着不可直视的威严和高高在上。
就连隐在暗处的两人也现出身形,跪倒在地。韶华也是很恭敬地拜倒在地。
只有月含傻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人,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就像是被煮沸了一样,几乎要“咕嘟咕嘟”的冒起了白泡。胸口又什么东西挣脱着想要破茧而出,却又遇到了阻拦被死死地压制在身体内。
那个被叫做清源帝君的人,伸出手指凭空对着她的胸口一点。
“啊~!”月含尖叫了一声倒在了地上,胸口上挂着的那枚羊脂白玉也随之掉落了出来,红绳断成了两节。
她此刻已经没有力气注意到这些事情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蜕皮一样,身体突然间变得僵硬无比,从头发开始,一寸一寸重新来过,每长出一点,都像是断骨般的疼痛。
其他的人都没有出声,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只有韶华皱着眉头,将手里的折扇捏的紧紧的。
月含在地面上一边不停地翻滚,一边几乎失去意识地呻吟着。头发一寸一寸的长长,容貌也在一点一点改变,身上的衣服尽数蜕成了略带绿色的透薄纱衣。
韶华瞬间明白了,她是被望尘将体内的妖力和木灵之气都封印了起来,如今已经年之久了,她要将身体里的妖力释放出来,务必就要受上一番折磨,才能破茧而出。
清源帝君将目光从月含的身上转到韶华的身上,问:“侄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回舅舅,我此番是下凡来渡情劫的。”
清源的长相跟韶华竟然有那么几分的相似,但是气质上是完全不同的。清源是佛修,金光闪闪的样,再加上绿色,看上去其具有生命力的样,长相也相对看上去稍微刻板一些,但是看上去就像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哪里像是活了万年的仙君。
清源貌似对韶华疼爱有加,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也带上了一些笑意:“好,只要渡过这情节,你即可为升为仙君了,这一辈里,可就数你最杰出,舅舅真为你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