婳蔻踏进凤栾宫时,皇后诵经还未结束,她不敢打扰,便在一旁默默的等着。
自打十年前她的母后迷上了佛法,从此日日虔心诵读经书,一日不曾间断。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烟缕,伴着耳畔悠扬寂寥的木鱼声,不知怎地,婳蔻的脑中竟蹦出了那个临产的皇妃,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她连忙搓搓胳膊,强迫自己转移了心思。
檀香燃到末端,经文也念到了尾。皇后放下佛珠和木鱼棒,一旁的宫女连忙上前将她扶了起来。
“母后。”婳蔻也走了过去,扶着皇后另一侧的胳膊。
“来了。”皇后苍白的脸上浮起安详的笑意,“等急了吧?”
婳蔻连忙摇头:“我刚到没多久,倒是母后,常常跪着腿不累吗?”
“这些都不算什么。”皇后撑着婳蔻的胳膊,一瘸一拐艰难地行走着。跪了这么久,腿不麻是假的,但为了让佛祖看到她的诚心,再多的辛苦她都心甘情愿。
“我的小公主,再过几日就要满十六岁了,就是大姑娘了。”皇后说着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你的几个姐姐像你这么大时,都早已选了夫婿了!”
“母后~”婳蔻面上一热,抱住皇后的胳膊撒娇道,“女儿现在还不想找夫婿,女儿想陪着母后和父皇!”
皇后苦笑着捏了捏婳蔻的脸,宠溺道:“傻孩子!不找夫婿,你想让母后为你操一辈子心吗?”
“母后······”
“你是我们最小的孩子,我和你父皇总是舍不得你离开我们身边,可是,女儿大了不由人,我们总不能真把你留在身边宠一辈子吧······所以,这次你的庆生宴,皇上邀请了周国的几位太子皇孙,就是想为你谋一个满意的夫婿。”
“什么?要我在几个陌生人里面选一个夫婿?不行,我不要!”听到这个消息,婳蔻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抵触。她虽然知道帝王家的女儿,婚姻大事也做不了主,但她实在不甘心就这样草率地定下自己的终生大事。更何况,她所追求的婚姻,一定是要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的,并且最好是爱的撕心裂肺,刻骨铭心的那种。
“在陌生人里不行,难道是要在熟人里选?既然要选熟人,那就表示你心中已经有人选了,是吗?”
“呃······”婳蔻一时语塞,这话听上去对又不对,她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皇后掩唇轻笑,看来奶娘所说**不离十了:“如果蔻儿已经有了心仪的对象,就直管告诉母后,不论他是不是皇子王孙,只要是蔻儿你喜欢的,母后都会为你做主!”
“真的吗?”婳蔻喜出望外却又半信半疑。
“母后何时骗过你。”皇后自信地笑道,心中想着,叶淮那孩子生得一表人才,小小年纪就已坐上少将军之位,能耐才干丝毫不逊于他的兄长,并且又是当朝相国的二公子,所以这门亲事若是成了,怎么看都不亏。而更关键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叶淮喜欢婳蔻,用心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