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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一声巨响,厅中四人错愕抬头,却见一个白衣人影已然飘进房间之中。
白衣黑发,长剑如霜,正是剑谷当世谷主——明傲。
明傲虽是谷主之尊,却几乎不插手谷中事物,只一心修炼剑道,因此他一身修为远超四大家主,直到进入这房间之中才为众人察觉。只见他虚悬半空之中,恍如仙人一般飘飘然然,但他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却让人恨不得立即避之三丈,他举目怒视着陆昆吾等四人,又抬首向那木窗看了一眼,方才冷声说道:“那个外人,是你们带进来的?”
见谷主突然出现这里,四人俱都站起身子,恭敬行了一礼,陆昆吾则踏前一步,拱手说道:“回禀谷主,那相剑师风胡子,是我带进来谷中来的,倒是和其他三位家主没什么关系。”
“那人是相剑师?”明尊一声疑惑,却又继续冷声说道:“他纵是相剑师又如何?我剑谷之剑皆非世上凡品,以他之能,又能看出什么名堂!再者,你们难道忘记了么,当年祖师爷为何心伤避世,还不是因为干将、莫邪二人被那姓薛的相剑师在帝驾之前说了许多谗言,才会被大周昏君杀害的么!哼,以我之言,这天下的相剑师俱是我剑谷之敌,对于这样的人,将他驱逐出谷,已经算得上最轻微的惩罚了,陆昆吾,你竟敢将他奉为贵宾引到这里,莫非已经将祖师爷的深仇大恨遗忘了么!”他愈说愈是激动,猛然右手向地面虚空一击,“轰隆”一声巨响,竟然将地面击出好大一个窟窿,让其余诸人俱都色变。
“谷主还请息怒。”见势不妙,黑衣老者朱磬郢立即拱手说道:“谷主,此间事情或有许多误会,还请谷主容我等解释一二。”
少年郎莫青虹亦恭敬说道:“明叔叔,陆师叔他所作所为,也是为了剑谷千年大计着想,陆师叔说了,我们剑谷两百多年铸就不出一柄绝世神剑,就是因为我们屈居一隅,所以才导致目光太过狭隘了啊!明叔叔,您难道就不想铸就一柄祖师爷当年那样的神剑么?”
明傲怒目向他瞪去,冰冷说道:“祖师爷的铸剑术,已经达到了天人之境,所铸利剑自然天成,那是当之无愧的绝世神兵,可是以祖师爷之能,却依旧未能铸就出能与轩辕夏禹剑相争锋的仙品之剑。而如今,我们剑谷之中,却是再无人再有祖师爷那般天资,纵然出谷修出豁达心胸,又如何能铸出祖师爷所期待的神剑?更何况,我曾夜占星象,如今天下已然大乱,这场乱世至少将要维持不下百年,若是此时将我们剑谷抛诸世人眼中,怕是要立即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了!”
明傲自继任谷主之职以来,从不曾在大事上说过这般锋利言语,众人一时间竟都楞在那里。半饷之后,陆昆吾无奈说道:“可是,就算我们永世屈居在这里,若是无法铸出与吴中八剑相媲美的利剑,不也是违了祖师爷当年开拓剑谷的宏大愿望了么?”
明傲俯首盯着陆昆吾,冷笑不止,冰声说道:“陆昆吾,我知晓你陆家私下里一直以剑谷正统自居,处处将自家愿望付诸整个剑谷之上,但你也别忘了!我明家才是当年祖师爷钦点的剑谷正统,别以为我十余年来不曾插手诸般事物,便就不知晓你心中所藏的想法了!哼,你若是想来坐这剑谷之位,还是先将你的修为提上去吧,不然的话,任你有再多阴谋心思,我也不惧!”说罢,长袖向陆昆吾的方向虚空一击,只见一道无可匹敌的剑气自他袖中席卷而出,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然击中陆昆吾胸膛之上。
“嘭!”一声巨响,仿佛石头砸在血肉之躯一般,陆昆吾止不住向后退却七八步,方才止住身子,却是止不住嘴角处流出的鲜红血迹。
“谷主,万万莫要动怒。”见此情形,朱磬郢、胜太康、莫青虹三人俱都挡在陆昆吾身前,抬头向雷霆震怒的明傲求情,那一番话实乃诛心之论,众人俯首在地,却又不知该如何言语。
陆昆吾站定身子,也不拭去嘴角血痕,双膝跪地,虔诚说道:“谷主在上,我陆昆吾从不曾有不臣之心,更不敢以剑谷正统自居,陆某之所作所为,只为我剑谷千年大业而计,非为一家之私心,更不敢心存妄念,陆某今日之言,可鉴日月,还请谷主明察秋毫。”
“花言巧语罢了!”明傲只冷笑一声,冷冷说道,“别以为你那些个书生意气,便能教我相信于你!我也懒得再说其他,今日之事就到此结束,那外来之人你们趁早驱逐出去,不要污了我的眼睛,不然的话,我当亲自出手,定要教他死无全尸!”
陆昆吾捂着胸膛,和其余诸人对视一眼,然后低首恭敬说道:“是,谷主还请放心,我等定当从命,马上便将那相剑师驱逐出谷。”
明傲到得此时怒气方才平复一二,只哼了一声,冷冷说道:“希望你们能够说到做到!不然的话,就不要怪我下手不留情了!”
对于这样霸道无礼而又脾性暴躁的谷主,其余诸人还能如何呢?陆昆吾心中无声叹息,拱手恭敬说道:“谷主但请放心便是,我陆某说到做到。”
明傲缓缓点了点头,却并不离开,也不将身子落下,只朝着陆昆吾身后冷哼一声,冰冷说道:“你们三个小娃娃还要藏到多久,才肯自己出来?”
众人不知明傲为何忽然出此言语,纷纷转首向身后看去,那里只有一个巨大的落地木窗,却哪里又有什么“三个小娃娃”?
木窗之下,葛青三人脸色苍白,知晓已经被平素最让人害怕的谷主发现,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谁也不敢动弹一分。
“哼!”白衣长剑而悬空的明傲再度冷哼,长袖一挥,一道无形剑气闪过,那落地木窗立即便化为满地木屑,将其后藏着的三个人显现出来。
“爹爹…”明月知晓再藏不下去,只好磨磨蹭蹭走了出来,阿渠和葛青则随在其后,因那落地窗户木屑四溅,三人俱都弄得灰头垢面,彼此间倒是没有多大差别。
看着浑身木屑的女儿,明傲双眼一瞪,厉声说道:“月儿,你不好好在府中好好修习明诀,却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明月看了看身侧两个垂头丧气的男孩儿,不仅并未认错,反而亦是瞪着双眼,倔强说道:“爹爹,我才不愿去修那什么明诀,看到那些我就想去睡觉,还不如到这里来找青哥哥和渠哥哥玩耍有意思。”
“青哥哥?渠哥哥?”明傲俯首看着那两个小男孩儿,冷声说道:“月儿,你将来是要继承谷主之位的,他们又哪里敢做你的哥哥?哼,看我不一掌将他们全部打死!”
听闻此话,葛青和阿渠俱都脸色一变,还未敢向后退却,便听到明月怒气冲冲说道:“爹爹,你要是打死他们,我也不活了!”
两人一愣,只见陆昆吾已然奔到阿渠身前,拉着他一起跪倒在地,恭敬说道:“回禀谷主,阿渠是我陆家独子,还请谷主手下留情。”
对女儿的威胁充耳不闻,明傲只低首看着跪在地上的陆昆吾和阿渠,冷笑着说道:“原来他是你儿子?那另一个呢,又是谁家的小子?”
所有人目光都看向葛青,但却没有人再敢出声,阿渠本想抬首强辩,却被陆昆吾一指点在身上,竟是半点也动弹不得,只有晶莹泪珠在眼眶里流动。
明月抬头看着葛青,两眼微红,还未开口说话,一道凌厉指风已然击在她右肩之上,虽不会造成半点伤害,却也令她说不出半句话来。
葛青只不过是个卑贱的奴仆小厮,没有人会为他强行出头,更不会为他与震怒的谷中对峙。
葛青心中本来忐忑不安,听到这一句问话却忽然变得镇定若素,仿佛就在这一瞬间,他什么也不再去害怕,什么也不须担忧了!他抬头,向身侧诸人一一看去,待看到默默流泪的少女明月,微微逗留瞬间,便仰头冷冷说道:“我不是谁家小子,我只是陆府的仆人罢了!”
明傲怒气更盛,也不见他有何动作,便已然来到葛青身前,长袖一挥将其击退十数步瘫坐在地,口流鲜血不止。他看着这个剑谷中唯一一个胆敢冒犯自己的奴仆,阴沉说道:“你说你是仆人?哼!一个仆人也配我女儿唤你哥哥么?今日我便将你大卸八块,看以后谷里还有谁再敢无视尊卑之分!”他这话似对葛青说,又似对其余诸人的严厉警告。
葛青怡然不惧,怒目而视,神色中竟有几分傲意。
明傲怒极反笑,冷声说:“哼!你心中可还有傲气是么?那我偏偏不让你立即死去,我要你受尽凌辱而死,教你死后都会为这一生而痛苦、后悔。”
无妄之灾,可是却丝毫反抗不得!
谷主的愤怒,他一个小小奴仆又能如何反抗?
对于这已将命运钉死的言语,葛青的面容上却无半丝凄凉,仿佛明傲所说的惩罚,与他毫无关系。他这一生已足够屈辱,若然如此早早死去,却也算不得有什么遗憾的了!
只是,若自己死后,那一柄斩仙,还会否再闪烁淡淡青光呢?
不远处,两行清泪自明月眼角流下,她怔怔看着葛青,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另一侧的阿渠,呆呆的跪在那里地上,只能够看到他被家主人拥在怀里,却看不到他的面容。
明傲将话说罢,便再不看葛青一眼,转首向陆昆吾冷冷说道,“陆昆吾,这小子既然承认是你府中奴仆,我也不惩罚于你。但是,我要你亲自到刑堂执行刑罚,我要他的血七日七夜方能流尽,多一刻不行,少一刻也不可以,若是七日后他提前死去,我便唯你是问!”
葛青只不过一个小小仆人,却在谷主最震怒的时候触了他的眉头,竟遭到这般严厉惩戒。几位家主俱都无声摇头,知晓谷主是将对陆昆吾和几位家主的一腔愤恨,俱都迁怒到这无辜少年身上,他们心中透明如镜,却并不会在面容神色上表露半分。
许久后,陆昆吾身体颤了一颤,埋头沉声说道:“昆吾唯家主令是从!”
“如是,甚好!”明傲点头,长袖一卷便将明月卷了起来,然后一道向陆府外飞驰而去。
那一刹那,葛青抬头,在空中竟看到两滴晶莹的水珠。
那是阿月的泪珠么?可是,她为什么会哭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