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雪天涯人*箫风明月晨*
*凝眸花几度*流星诺红尘*
这首诗源自一个昆仑派女弟子的笔端,此人姓鲜名至柔时年二十有三,因思念四年前的一位故人百感而生,时光飞逝转眼又过了两年,伊人更是悒郁盈怀无人倾诉,只能独自修练本门功法或者填词弄曲以此稍解。这一日凌晨功满后略为畅意,随手吹了一支箫曲而后群山回应经久不衰,至柔静静倾听心绪触动缓缓吟出旧作,脑海中多年来牵情的一幕幕从头展开:
六年前自己随同师父孟灵冰参加九嶷山黄弟宜前辈五十寿诞,宴中获悉黄老前辈不久前和罗浮山的未来掌门人议定好了一门亲事,因女方年龄尚小双方相约六年后的今日成亲,众人尽皆祝贺黄掌门双喜临门。席间大多是故人因而相聚甚欢,唯扬州只有秋平道之子秋老虎来拜寿,孟灵冰得悉蜀岗秋平道病重卧床,归来时特意途经扬州看望并赠一颗灵芝精雪丸当即调服,饮下当时就能起身活动,但此病由练功不当积累所致非一日之寒,何况武林人士总不能因噎废食吧,弃武从文又不着边际。事后回昆仑山掌门孟灵冰遣弟子鲜至柔随身携带四枚灵芝千里迢迢再度探望秋平道,因金秋蜀岗与昆仑天玄是世交,至柔直到秋师叔功力恢复神采奕奕才告别蜀岗,其后时日便是遵奉师命顺道查找无尘小师妹,此前不久师妹伊无尘私自刻字折损墨玉剑,因遭掌门责罚一气之下离开昆仑山,无尘系师叔甄莹玉的亲传弟子闻之也是爱恨交加。孟灵冰本欲严惩因祖师爷出面调解也就不了了之,因祖师爷对这个徒孙偏爱有加,嘱咐掌门孟灵冰适时安排查访,所以才有至柔扬州事后顺便寻找。虽说江河南北几乎走遍,一年多来仍是无果而终,不过这番游历倒是令至柔眼界大开。
这一日来到泰山地界,此处江湖门派不少,虽说最富盛名的是泰山派,然而周围齐鲁一带却是文天教多年经营,河南河北也是文天教的活动范围。至柔装作游人四处打探一些不为人知的景点,溪谷隧洞奇峰断桥走遍,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最后在泰山脚下一个颇大的茶庄稍事纳凉歇脚。
虽然附近只有六七户人家,这茶庄倒是不小而且取了个不错的名字‘度晚茶庄’,或许因毗邻名胜的缘故至柔猜测这茶庄多半是为游人而置。庄主姓仇是一位年近六旬精神矍铄的员外,当时游人不多至柔有幸见到其人,据说平日不见客一切由管家打理,孰料夜间竟然遇劫匪三四人惊动至柔,虽不知名姓却也能看出手法不俗皆有些来头,其中两人劫持仇员外并妻儿在厢房大院空地上,要求拿出什么武功秘籍赎罪,几个家人被勒令跪坐于拐角。至柔大奇自认看不出仇员外练过什么功夫,仇老头更是自称山野匹夫不懂武功,只靠几个雇佣伺候庄稼度日,几人恼羞成怒自称老子打探你二三十年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老底居然给老子装蒜,今个儿不让你见见红,还教你把老子耍到雪山上去。
“先拿他儿子开刀,要是不顺老子的心,一起杀光!”钢刀挥起至柔破窗而出,同时五指连弹寒冰箭令其猝不及防,歹人无一幸免致使淫威大损其后群殴合斗,也只持续**招便狼奔豕突宣告结束,虽然逃脱其中却有两人受伤不轻,至柔并未穷追只擒住一人姓刁,自言是白莲教的叛王人称玉胡子刁尤仁,交代了另外几个同伙至柔均不曾听闻,估计和他俱是一丘之貉,一人姓符名正江湖上人称暴龙,是唯一一个杀人没有原因的邪魔,武功高强行踪诡异多次逃脱正派义侠的合击,另一人姓贾的老者据说是云山血魔的徒孙一直想为其师祖报仇,还有一人不知名姓只知是来自西域同行人称其狮獒,不知他说的到底是狮獒还是师獒。
这几人虽然得以逃脱却中了至柔的‘六月寒冰箭’,中者如若不能化解武功修为必将锐减且终身受寒毒之苦,这‘六月寒冰箭’不同于寻常的寒冰箭,乃是在大阳中注入大阴,至柔因事先看出这几人绝非寻常江湖角色,恐自己不敌而令他人受累故而出其不意削其锋芒。而这番激斗却将仇员外吓得昏厥过去,直到至柔令其清醒仍旧不停战抖,时虽已仲夏家人皆以为寒疾暴生手足无措,胡言乱语折腾到天亮最后点了迎香穴方才昏睡过去,至柔遂告其家人一个时辰就能还原不必着急,待他醒来多喝些温水,依稀记得仇员外在自己赶走劫匪后不停喊“天……师……饶命”,至柔叹了口气策马离开。
原本是打算沿郓州直走晋州回昆仑山,因中原数次均未去过京都,所以借道西行游玩耽搁两日至郑州,其后在桃花峪的一家小酒店稍息,本意出洛阳过河往北走访一段看看。谁知一坐下来六七张桌子都有人,找了一个边角桌就坐,就听隔坐几个酒徒边吃边聊:
“听说明日初九,这天有人要杀少林大和尚,而且是要杀九个,至于什么原因不清楚。”
“初九杀九个那是九九归一,一个和尚得罪了九死一生九个和尚遭殃,听说只要对方人手足够多那他就要杀九个。”
“少林寺与草头帮有恩,草头帮虽然微不足道却不能坐视不理,虽说九死一生名满江湖尚无对手,咱们草头帮还得去少林寺撑撑场子。”原来这几个汉子是草头帮的弟兄。
旁边有人笑着搀和:“我们只管看热闹不插手,那九死一生是何等人物,杀人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听说天山派和文天教有高手意图阻止,却被九死一生掌劈锏伤……乖乖不得了!”
“那雪海风乃是天山派掌门何无剑的师伯,居然被九死……”
“嗯哼……说话悠着点,胡神老弟……”旁边有人提醒。
“啊!……对!对!对!被九爷左右开弓六七个回合就一掌劈死。”此人说的有声有色手舞足蹈,宛然亲眼看见一般说到最后一掌击在桌子面上,酒碗都跳将起来。
“听说他一生死了九回,福大命大没死掉……”说话的是一个穿汗衫背心的矮胖男人。
“你吹够没有!这位兄弟,难道他亲口跟你说的不成?”说话的是刚才草头帮的人,打着赤膊一根汗巾搭在颈项间,显然对此人说的极为不满。
“放……屁”屁字还没吐出,就听“啪”地一声飞来一物,正巧塞住矮胖的嘴巴,众人惊愕一看是一只熟鸡蛋,乐了。
矮胖男人使劲吐也吐不出,显然鸡蛋比嘴巴大得多被人用力硬掷进去,只得用手一把抠出嘴里的鸡蛋,怒道:“有种的跟老子明来,玩这套阴的把戏算什么英雄!”
“你算英雄就行,管他算什么……”旁坐有人趁机接茬,估计多半是相识的。
“吃鸡蛋的英雄天底下可不多,依某家看来只此一人!”此言一出坐中吃喝人等皆大笑起来,更有甚者当场喷出满嘴酒菜,有人精明一眼看出此乃草头帮所为。
-- 作者有话说 -->